恕!薄
虬髯不吐不快:“若你是个女人,你也会爱上一个不能杀敌的大将军吗?”
花夫人看着虬髯:“只要这个人值得我去爱,我就会爱他的全部,他的手、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性情,包括他的缺点。无论他成功或是失败,我同样爱他。”
虬髯客并没有领悟花夫人话语中的情感,还沉浸于对李靖红拂情感的探究:“但现下是行军打仗,战阵凶险,稍有疏虞,便会一败涂地,何况他还抱着这种妇人之仁真让人忧心啊——”
花夫人看着虬髯客,不禁叹气。
李靖将脸贴在红拂的脸庞边:“希望有一天,平定天下的大业成功了,天下复归太平,我跟你可以隐居田园,过着晴耕雨读的简单生活,那便于愿足矣。”
红拂却叹息:“有这么一天,当然最好不过,但人生无常,一切都未必如人愿,如果我们终究是失败,老天终于不让我们在一起呢?”
李靖凝望红拂:“不会的,因为我们已经在一起,我们的心永不会分开。喏,我们约定,以后每天黄昏申时,就是在战场上也好,在做着什么事也好,都停下来,闭上眼睛,好好地想对方一遍,你说好不好?”
红拂点头:“好……”
李靖笑了:“你看,秋凉了……”用鼻尖擦红拂鼻尖。万籁俱寂,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5
夜黑风高,瓦岗寨一片宁静。突然一个黑衣人潜入瓦岗寨。
红拂女拾玖(3)
程咬金独自躺在一个空旷的台上,一边喝酒,一边看星星,一边还自语:“程咬金啊程咬金,看来你也只能形单影只了,真是可怜啊。”程咬金喝了几口酒,看着天空,突然天空里浮现出了平阳公主的笑颜。程咬金脸上露出笑容,但瞬间平阳公主的容貌又消失了。程咬金使劲揉揉眼睛,还是没有,他立刻又给自己灌了两口酒。平阳公主的样子又浮现出来。程咬金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就在此时突然黑影一晃而过,程咬金立刻警觉,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咬金迷迷糊糊:“公主?公主?是你吗?”
程咬金伸手就去拉黑衣人的面巾。两人缠打起来,咬金边打边逗:“哟,还害羞啊。”黑衣人转身就逃。
咬金冷笑一声大吼:“奸贼,哪里走!”
李靖和红拂被叫声惊动了。
红拂取过长剑和长枪,把长枪拋给李靖,两人夺门而出。
黑衣人和咬金大战,黑衣人招招夺命,咬金不敌,左手臂中了一爪,伤口竟如火灼冒烟,咬金剧痛倒地。黑衣人正要下杀手,李靖、红拂赶到。
黑衣人见势头利害,翻身展轻功而走。
李靖、红拂抢前却已追之不上。这时,虬髯和花夫人亦到了教场。花夫人察看咬金,虬髯走到李靖、红拂身边,问:“那人呢?”
花夫人呼唤三人:“先别理是什么人,程堂主伤势不妙,得先给他治理。”
咬金一瞪目:“不妙?嫂子,你别吓我啊!”
花夫人吓唬他:“你再说三道四,以后你端碗也要别人代劳。”
“啊?”咬金被吓得不轻。
“那先回去帮咬金疗伤。”虬髯转头望向黑衣人跑掉的方向,“挑七夕这一晚来探虚实,是巧合吗?”
花夫人在为咬金疗伤,旁边站着虬髯、李靖、红拂。
咬金手臂横伸,张口大叫:“?……嫂子!你用力轻一点……哇!轻一点!轻一点!轻一点!”
花夫人说道:“你应该叫伤你的人轻手一点。”
虬髯问李靖、红拂:“李靖,你跟那人交过手,有没有头绪?”
李靖摇头:“我只知道那人武功很高,但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虬髯说道:“北方三十六路烟尘,大半已经归降,余下的亦只是条件没谈好,他们不似会对我们毛手毛脚……”
李靖接道:“如果只从派探子,觑虚实这一点上猜测,许多人都有这个嫌疑。”
虬髯摇手:“但够胆这样做的人不多,若不是不知瓦岗寨利害的人,就是不怕得罪瓦岗寨的人。”
李靖又道:“不知我们利害的人有江南的萧铣、杜伏威;不怕得罪我们的人有太原李渊、长安杨素、洛阳王世充。说可能,他们全都有可能。”
“嗤”的一声,一条血箭在咬金伤口射出,咬金满面血污。
咬金吓呆:“咦?嫂子,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会出血的?”
花夫人用布吸干咬金伤口上的血,边解释:“伤你的人指爪带毒,本已阴损,加上他的爪劲灼热,抓破你的皮肤,将毒物带入你的体内后,灼热爪劲更将你的伤口灼封,因此毒性无法挥发,时间一久,深入腑脏,必死无疑。现下放血出毒,可保无忧。”花夫人一边解说,虬髯的面色一直往下沉。到花夫人说完,虬髯和他对望。
花夫人对虬髯说:“你最好过来看一下。”
虬髯走到咬金旁,一把抓起咬金的手臂,咬金杀猪般地大叫。虬髯细看咬金的伤口,眼睛如冒出火焰,咬牙:“是李密的火阴爪!”虬髯怒气冲冲,仍握着咬金的手臂,“这混蛋挑七夕来探虚实,是趁着大家做节庆祝,加上我定守在翟大哥坟前,是瓦岗寨守备最弱的日子,妈的!”
咬金痛得不行:“三哥,放手!三哥。”
虬髯“唏”的一声甩脱咬金的手臂。
红拂问道:“自从三哥夺回瓦岗寨后,李密已变了小庙不要,大庙不收的无主孤魂,他来探我们虚实又有何用?”
李靖说道:“无主孤魂是真的,但不见得小庙不要,大庙不收。”
虬髯插话问道:“李靖,你是说有人收留了他?”
“站在李密立场去想,归隐山林是不可能的,他不甘心,更不原意每天活在惶恐中,怕三哥有一天找他报仇。唯一办法是东山再起,消灭了瓦岗寨,杀了三哥,这才算根除了心中的惶恐。”
“说得对,但目下天下各大势力已大致划定,他想要翻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自立门户不是李密会做的事,太花工夫了,他一定挑个最便宜的方法行事。”
“对得很,收留他的人,会是王世充吗?”
“很难说,以李密的狡猾,什么人都有可能。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东征西讨,对群雄构成莫大威胁,一个熟知瓦岗寨内情,能帮助抵抗瓦岗寨的人,谁能拒于门外?”
虬髯恨恨地说:“我们倒是帮了这奸贼一把!”
李靖转念一想:“糟糕!”
虬髯已然会意:“来人,”侍从进,“立即派人加紧巡哨,也许已有敌军来袭!”
李靖向虬髯客一点头。
侍从领命而去。
李靖和红拂抢上一步:“三哥,我们也去吧!”
红拂女拾玖(4)
虬髯说道:“好!”
咬金挣扎着说:“我也去!”
花夫人拦阻:“只有你一个不能去,要休息十二个时辰。”
咬金耍起孩子气:“嫂子……”
虬髯说道:“咬金留下,李靖、一妹跟我来。”
风尘三侠离去,剩下咬金、花夫人面现忧色。
6
风尘三侠巡察后山。
云飞月现,黑压压的山林忽然发出闪光,如黑夜空中闪耀的星光。
李靖皱眉:“闪光!”
虬髯说道:“从军这么多年,在黑夜中只有两种东西可以闪出这种冷峻的光芒,一是天上的星星,二就是……”
李靖接话:“兵甲的反光……”
唐军正如红拂所说的那样在活动。
虬髯肯定地说:“毫无疑问,李密和他的新主人都在对面山上。”
红拂问道:“今晚大好时机,他们居然按兵不动?”
虬髯不解:“我也有点奇怪,李密去后,他们怎么不发动突击?”
李靖镇定自若:“因为他们要打持久战,在那里安营扎寨,正是要养精蓄锐,并等待粮草和后军会合,他们这次要一举攻陷瓦岗寨。”
虬髯反问道:“你已想到是谁收留了李密?”
李靖指着对山:“收留李密,让他做向导,并能集结如此兵力,打出持久战的阵势,对所向披靡的瓦岗寨挑战。如今,天下间只有一帮人做得到!”
虬髯、红拂等着李靖开口。
“太原李家!”
虬髯很吃惊:“李家?”
7
唐军营帐内,李建成显然在等人。李密挑帘进门:“参见太子。”
建成忙问:“回来啦,如何?”
“一切顺利。”
“很好,你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们还有一处好戏要演。”
“遵命!”李密告退。
建成脸上露出得意笑容:“二弟,别怪哥哥我对你无情了。”
红拂女贰拾(1)
1
唐军营地军旗飘扬。唐军主营中,建成居中,元吉坐于其侧。世民只坐于下首,后有文静站着。
建成一派主将架势:“世民,各营兵马情况如何?”
世民回道:“昨晚下寨,休息至今晨,个个神元气足,随时候命出发。皇兄,我看这趟我军需要的粮草充足,但我们还没有查探敌军虚实便贸然下寨,不是有点草率?”
建成举掌止住世民发言:“皇弟,你得知道这一仗我已经不是监军,而是统帅,三弟才是主将。”元吉得意一笑,“而你则是三弟的副手偏将,所有的军机大事,有我做主,草不草率由我来决定,你只要听命行事就可以了。”
世民凝望建成席后的尚方宝剑半晌,无奈地说:“臣弟知道,臣弟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让皇兄有所参考。”
建成又道:“如果我用得着你出谋献策时,我会来问你的。”
世民哑口无言。
营帐里一片安静,显得特别尴尬。
李密进入大营:“参见殿下、秦王、四王子。”
建成如释重负:“免礼!李卿家,你有何事禀报?”
李密向建成禀报:“微臣昨晚亲自去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