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一个带着半张面具的男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周围的人统统跪了一地。
男人懒懒地扫过四周,最终目光又转回怀中的夏流流。
夏流流亦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盯着他脸上的面具,两朵交缠的雾梦和泛雪,如果她没记错,它们的结合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就好像,彼生和莫兰棠……
“姑娘,这是个有趣的地方呢~”男人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响起。
她依旧是一动不动,一副呆呆的样子,教人提不起兴趣。
男人看了她的表情笑着放开了她,夏流流顿时松了口气。
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人,那人走过夏流流旁边像是有意的,使劲一撞,又把她撞倒在地。
夏流流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心里不停地咒骂着,一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癞蛤蟆!
是夜,花楼欢酒笙歌,夏流流第一次披上那么薄的纱,青色的抹胸,青色的纱,另外三个女孩和她一起,一个张扬的红,一个纯洁的白,还有一个可爱的粉。
老鸨看了她们四个人对夏流流皱皱眉道:“啧,这个估计得打对折会好卖些!”
夏流流的心口顿时开裂,指甲狠狠地扯着薄纱。
“嚓!”
众人将目光都移到了夏流流身上,夏流流看着指甲扯开的地方,瞬间石化,好……布……啊……
老鸨厌烦地看着她,又问向身边的婢女:“琴儿,还有没有衣服了?”
“有,但是,但是人家都是花魁的衣裳,动不得的,而且,她们现在就该出去了。”
老鸨狠狠地戳着夏流流的额头:“你个赔钱货!还没卖出去就先败老娘的钱!”
夏流流捂着脑袋不停地往后缩,也不敢反驳什么。
老鸨把自己金灿灿的薄纱套在她身上,喃喃道:“也只能这样了,反正也卖不到好价钱……”她完全不顾忌自己是赤。裸胳膊的。
夏流流暗自腹诽道:没人要才好呢!
其他三个人似乎不在乎一样,虽然没有反抗,但是很明显地看出了她们的刚硬,比如说,那个粉色的小萝莉,紧握着的拳头到现在都不曾松开过……
四个女人各有千秋,但是夏流流穿得最是不伦不类,再加上她长得很一般,所以……
台下是一片人挤在前面,纷纷对着红衣裳的女人吹口哨。
红衣裳的女人亦回给他们一个欲语还休的眼神,娇羞不已。
下面的人更疯了……
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老鸨示意他们安静:“大伙今天可高兴了?现在还剩下俩个,白玉和碧水,你们可要抓紧了。”
“我出三十两!”
“我出三十五两!”
一盏茶过去了……
老鸨看着冷却的台下,面色尴尬道:“咳,那个,最后,呃,还有我们很有内涵的碧水起步价三两银子如何?”
台下的人散了些,夏流流恨不得当场流下宽面条,她也不是很丑啊!怎么都没人要呢!
本来还想着要逃跑,现在还逃个毛啊!
老鸨失望道:“二两银子,你们可不能让我血本无归啊!”
台下的人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去喝花酒了。
还有一个白花老头问道:“咳……咳咳咳!一……两银子行不行?”一句话喘了好几口,对于这样的人,夏流流总算放心的,她满眼期待地看向老鸨。
老鸨恨恨地磨牙道:“你果真是个赔钱货!”
夜深人静时,夏流流在后院洗衣服,老鸨最终没有把她卖个老头,因为不划算了,所以打发她去洗衣服,她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是不错的,至少再也没有阴谋诡计了,也没有那么一群人了。
天上月明星稀,看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夏流流哼着小调儿洗着衣裳,想想自己的一辈子都要这样过去了,忽然“啪”地一声,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落在她的洗衣盆里,溅起大片水花湿了她一身,她心魂未定,稍稍喘口气,拨开那有些红的布料,当即尖叫出声跌倒在地上。
那个……那个居然是和她一起卖身的红衣姑娘,净白的脸上遍布着几道血淋淋的口子,而且,四肢全无,就像是……人彘!
她好半天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去开小院的门,结果一开门便有一个人倒在她的怀里,她扶起来一看吓得脱手跳开。
衣服分明是粉色小萝莉的,她的脸上竟腐烂着一团黑血,夏流流软软地扶着门,不敢去看地上的尸体,她继续往外跑,站在花楼里却发现花楼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个人,只觉得面上一凉,伸手去摸,竟是红色的!
她僵硬着后颈,慢慢的抬头,看见白衣女子吊在半空中,额上破了个大洞,血浸。湿了她的衣裳,顺着腿往下流,一滴一滴的,在她站着的地方滴了一地……
“啊!”
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花楼里依旧没有一个人出现,夏流流就像是来到了一个鬼屋,怎么都走不出去,她就在三个女人的尸体之间不断徘徊。
她寻不到出入,也跑累了,缩在小院角落里瑟瑟发抖。
怕,怎会不怕呢?
那三个人死得那么惨,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空气中飘散着死亡的气息,寂静压迫着她的神经,四周黑洞洞的。
忽然上方传来闷笑声,夏流流抬头一看,竟是白日里那个男人,男人蹲下身子直视着她道:“我说过,这里是个很有趣的地方。”
夏流流看着“哇”地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心里不停地想着,总算有个活人了,总算有个活人在了……
男人轻轻抚着她的背,挑衅地看向她的身后另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夏流流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地揪着眼前这个人的衣服,可是眼前这个人却像是要推开她,她顾不得别的,只是一个劲儿往他怀里缩,希望可以躲起来。
站在她背后的男人,心越来越凉,他为了她而来,却看见她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抱着别人紧紧不放!
夏流流最终还是晕了过去,依稀看见,那个男人的脸慢慢地变成了如卿……
☆、第十七章 面目全乱
“如卿!”夏流流起身大喊道。
“小姐你醒了。”夏流流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却见边上迎来了两个……下人打扮的男人。
“你们是……”夏流流迟疑道。
“小姐不记得我们了吗?我们是你的仆人啊!”那个略为年长的说道。
夏流流隐约记得自己分明是在妓院,怎么眨眼间就好像是做梦一般,她又不确定地问道:“我是小姐?”
“嗯,你可是首富苏府主人苏清清,我是你的仆人四月,他是五月。”
“把镜子拿给我看看。”夏流流有些不相信道。
镜子里的女子,确实是另一张脸,有些面熟,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见过。
“小姐,柳生还在门外等着,咱要不要见他呢?”四月问道。
夏流流心下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又来不及抓住那道疾如闪电的思绪,唯一想着眼下的柳生,问道:“柳生是谁?”
“呀!小姐,柳生可是你最喜欢的公子啊!”五月像是被踩到了猫尾巴似的,忍不住惊呼道,四月不着痕迹地撞了撞他,叫他噤了声。
夏流流皱着眉躺下,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自己只不过又穿越了而已,但是终究还是斗不过好奇心道:“四月,你说柳生是谁?”
四月磨磨蹭蹭地看了眼五月,缓缓道:“柳生是你最喜欢的人,你说过非他不娶,你还说……”四月看了看夏流流的表情,见她未动怒又继续道:“你还说就算他败落了,你也不会嫌弃他,你会和他完婚的。”
夏流流烦躁地挠挠头道:“叫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站在屏风后,轻声细语道:“清清可有好些?”
夏流流听见这声音如遭雷劈,这声音分明是……
她连爬带滚地要翻下床,眼见就要摔倒在地上,却不想被一双手给稳稳地扶着了。
“清清?”那关心的语气,那和善的面容,分明就是另外一个如卿!
“如卿,是你吗?”夏流流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激动地问道:“是你吗?如卿!”
男子嘴角带笑道:“清清,我是柳生,你忘了吗?柳下的弃婴柳生就是我啊,是你救了我呢,你忘了吗?”
夏流流揉揉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仍然是如卿,可是眉眼间的气势却不同了,如卿是那么得深,就像是一潭碧水,碧泱泱的一潭,你可以看见它表面的色彩,但是你永远都看不清水底下的风景,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冲她一笑,笑的自然,很温暖。
夏流流勉强抽抽嘴角,任由他扶她躺下,忽然屋外一阵翻腾声,“四月,怎么了?”夏流流朝门外喊道。
四月从屋外进来,埋头低声道:“是……是顾公子他要进来……”
顾公子?
“嘭”的一声门被踹了开来,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夏流流再次震惊,那不是……不是沾叶么?
“清清。”那人看到柳生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上前一把扯开柳生的手,冷然道:“别碰她。”
柳生依旧一张笑脸,退后了几步,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朝夏流流轻轻地眨眨眼,夏流流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给人一种有些顽皮的感觉,忍俊不禁。
闯进来的男人脸色更加难看,在他看来,他们二人分明是在眉目传情,心中怒火腾腾。
“苏小姐,你既然已经答应要娶我,就要说话算话,不要在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男人尖酸的几乎让她以为他就是沾叶!
“你叫什么名字?”她忍不住问道。
男人先是一愣,并未发现夏流流的异常,而后气得咬牙切齿道:“在下顾渊和,苏清清的未婚妻!”
柳生的脸上没了笑容,宁静地看向夏流流,似乎在等一个交代,又好像是事不关己,夏流流看着他的眼神一时难以辨别出他到底是如卿还是柳生,只当是心尖上顶顶重要的人,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成亲不关我的事……”
“苏清清!你莫要欺人太甚!我顾家的货物都用来支持你生意,没有我顾家,你早就败了!”顾渊和上前怒道。
四月和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