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宣翎说的。”流夏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你不过是看我不中用了,想要弃我保全自己罢了。”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怎么会像月卿公子求救呢?皇上若是不信,你尽管去问月卿公子。”离非仿佛受了天大我委屈辩驳道。
流夏摇摇头道:“离非,你以为你这些小心思别人都不知道吗?你不过是为了表现你的忠心,让别人以后更容易接纳你,而且,这也是你为自己留的另一条后路,这条路就是我没死,如果你真是为我好,那你为什么不在宣翎来皇宫时通知我呢?而是急着向宣翎邀功出卖我。”
离非咬牙不语,面上却再无掩饰,伪装的面具碎了,苍白的面孔,眼底满是脆弱,她终于累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记得当时她被一道圣旨给流放了,可是媚赏却中途将她换走,把她买入富人家里,做那些下流男人的宠物,她活的生不如死,曾经有一户人家,那个男人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她要和另一个男人一起伺候他。
可是,那另一个男人正是她曾经在妓院里付出*的男人,她见到他满是被羞辱的感觉,那个男人待她极好,每次却抢着伺候男主子,最后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时,是他躺在床上冰冷的尸体,满是都是不堪入目的伤痕,他死了,然后再也没有人挡在她面前了,轮到她了……
她辗转卖了许多富庶家,那些人表面上看上去光鲜亮丽,事实上比那地下的老鼠还要肮脏,她最终杀了那户人家,逃到山上,落草为寇。
她再也没有生孩子的能力了,她的恨意如潮水般翻涌不退,她别无选择,靠着山贼的日子,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更不可能报复媚赏。
后来,她打探到流夏成了紫湛的驸马,于是,她便一步一步地接近流夏,她要借流夏的手来报仇,她见不得别人的好,紫湘是个蠢女人,那孩子明明不是她亲生的,却如珠如宝般疼爱,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过的真好,可是凭什么?凭什么!
她找遍借口终于杀了他们,让他们惨死,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怪谁啊,上天让她的日子不好过,她也不会让别人的日子好过。
如今,流夏亲手倒给她一杯毒酒,怕什么,毒酒也是酒,何以解忧?毒酒会连同她的灵魂上的痛一同带走吧,喝了它,她就可以见到那个男人了……
月卿匆匆地跑了进来,可是太迟了,殿里只剩下一具尸体,还有站着的流夏。
“为什么?”月卿问道。
流夏不语,站着不动。
月卿上前去抓住她的肩膀晃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流夏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里满是懊恼之色,她轻笑道:“毕竟,她也是个可怜人,不如就这样……”
“啪!”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他一巴掌扇倒,“流夏,你比我狠!”月卿狼狈地跑了出去。
流夏捂着脸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他们彻底完了。
她知道他有心挽救他们之间的感情,她知道他在忍让,她知道他的想法。
可是,她杀死了离非,离非死了,他永远都不能释怀。
他想欺骗自己真正的凶手是离非,是离非害死了他的亲人,他可以用千种万种方法折磨离非,为紫湘报仇,可是,离非死了,被流夏亲手毒死,从此,这个世界上他必须面对的事实是,流夏也是害死他亲人的凶手之一,他不可能放过她了,再也不可能!
爱不是要缠绵到死吗?
那就让他们缠绵到死,不死不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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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昨日之事
流夏不知道自己后不后悔,可是,她不知道的感情,她不敢轻易接受,也许,那份感情是“她”的,如果有一天自己消失了,是不是又要被“她”取而代之?
月卿把自己关在屋里,一直不出来,他翻着一本书,渐渐的,怨念横成……
牢房这个地方来过好多次了,流夏自己住过,也让别人住过。
许多事情都很微妙,或许真的是有因果报应的。
譬如媚赏,路过她的牢房门口时,她忽然想起前几年媚赏的样子,虽然手段阴狠,却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
如今,白发苍苍,皮肤竟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缩在一角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再比如说,宣翎,她以为自己得到了月卿,她以为自己怀孕就可以得到月卿的心,可是她到底还是不了解月卿,月卿一直都知道她是假怀孕,流夏知道月卿为什么会对宣翎下这么狠的手,因为宣翎当初侵犯了莫连初,是月卿他姐姐的男人。
流夏到底还是没有喂给宣翎那种药,她只是把月卿说过的话一字不改地告诉宣翎,可是宣翎如今却比吃了穿肠毒药还要悲惨的模样,她想,宣翎一定是爱月卿的,因为爱,所以,翻倍的痛。
她在宣翎门前也只是心生凄凉,若是当初败的人是她,那么,她或许会比宣翎还要惨。
宣翎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恍如一个木偶一般,却更像是在沉思,她的世界里或许没有月卿会更快活些吧……
沿途路过的风景,她从来都没有仔细的欣赏过,绿柳,碧水,青草,事实上在入秋之际已经都枯萎消失了。
已经秋天了吗?现在再做些什么还来得及吗?
那棵树下曾经埋过一个孩童的小玩意儿,小小的蚱蜢在就不见了,现在却发出了嫩芽,只是太晚了吧,秋天该是一切都销毁的季节,它现在活着只能看着周围的风景渐渐枯萎,等待着北风呼啸的日子,寒风会带走它的碧裳,阳光会被云层遮挡,一丁点的暖意会让它在寒风中感到生不如死,想得到却又得不到,这种感觉,肝肠寸断。
她手下一重,小草已经被连根拔起了,它就是这么脆弱,连土下的根都没扎好,就妄想迎着秋风度过严冬。
“皇上,为什么要拔掉它?”常枝一直都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从不多言,可是,任谁都无法无视流夏身上的悲哀,发自骨子里的悲哀,仿佛得到了什么,却又一无所有。
“因为,秋天来了,它就会痛苦的死了,不如在它还没有尝到秋风的无情时,将它拔掉,让它死的快乐一点。”
“可是……可是……”常枝已是宫中的老人了,什么样的事情都见过了,只是她有心却不敢讲。
“可是什么?你还信不过我吗?”流夏轻声道。
“它没有尝到无情的滋味,怎么会知道自己曾经有情呢?人的一生没有苦难,怎么能衬托出快乐甜蜜,或许有些人曾经快乐过,可是她却一直在畏惧苦难,所以当苦难来临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快乐过……呵,奴婢话多了,只是深宫里呆久了,许多事看多了,却从来没有机会说,譬如以前奴婢在宫中认识的一个小伙子,他在宫中望穿秋水,只盼着有一日能嫁个好女人回家过日子,许多年后,他出宫了,他姿色不错,便认认真真地挑了挑,决定嫁给一个富商,嫁过去了,三个月后,他自杀了,据说,那女人对自己夫郎又打又骂,这在一些刻薄人家是很常见的事,可是那小伙子在宫中那几年有我护着,骄纵了些,心眼也不坏,只是受不得半点不好的对待,所以……哎,都不知道是我先前帮了他,还是后来害了他……只是,他以为有人保护他的日子理所当然,并不觉得有什么,却坚持不了半分苦难,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如果这棵草也坚持不了的话,它也活该一生短暂,可是皇上现在就以外力拔了它,它便会一直都不知苦难,也不会珍惜美好的时光……”
常枝说了很多,仿佛把她大半辈子沉默时候的话都说出来了,这些话流夏很受听,比古书上的道理好听好懂,好渗透人心,她忽然间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看着常枝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那……怎么办?”她好像还是一个小孩子,做错了事,却不知道怎么弥补,可怜兮兮的求助。
常枝看了也忍不住心疼,自古宫廷里的人哪能简单的起来,晚年的时候都是在恶梦里度过的,流夏又能有多少好日子过呢?
眼前的女子她做了最蠢的事,她把草又重新埋了回去,企图恢复它的生机,却不知,有些事情做过了,便回不了头了。
流夏回到殿里,心情平复了很多,天黑了,她命人把所有灯都熄了,让所有人都退下去。
她一人坐在殿中,心里满是荒凉。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对离非说过的话。
离非,你可知我为什么不自称朕?
因为我要做天下的天子,而不是紫湛或冀栾的天子,所以我不配称“朕”。
因为我要做到一个真正的明君之后才有资格称“朕”。
因为我要杀了你为紫湘报仇才有资格踩着她的尸首,坐在龙椅上称“朕”。
可是,朕坐在这个位置之后,却想不起初衷了,为了你、为了我、还是为了他们?
风在屋外呜咽,是所有冤鬼的哭泣,她们都在命运中煎熬着,最终没能战胜命运,化成一缕薄魂,夜夜哀啼。
流夏的心一下一下地*,每一次地*都仿佛有万只魂魄钻在她的心口,噬咬着她的心,让她饱受折磨。
她痛得神志不清,睡梦里也痛。
可是,当如剑锋利的嶙峋山石化作柔软的云朵时,她知道,万物都无法在入侵她的心,因为有它在保护她,贴着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给她力量,让她度过这慢慢长夜……
ps:咩嘿嘿嘿,完结……倒计时……咳咳,如果倒计时时间超出预算的长也是很正常的……结局是悲是喜,可以猜猜了,不必再去想纠结了,偶很快会让他们没法纠结了……
☆、第七十八章 爱已过冬
静看秋风过,冬霜落,在最冷的时候,流夏一直站在窗前,望着远方。
日子安静而麻木。
生活像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澜,就如同整个大地的生机被冬雪覆盖住了,连虫鸟都消失了。
月卿自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流夏的面前,而流夏也再也没有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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