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都放下了杯中酒,李经天继续对着殷无情恭敬道:“不知殷长老此次来我吕桑,能够逗留多久?若是得些闲暇,尽可来我吕桑皇宫之内坐坐?”
见对方出言想请,一阵子言谈下来,这小娃娃的观感给自己的感觉也算不错。殷无情倒没有太不近人情地直言拒绝,淡淡道:“若有机会,殷某人自会前去叨扰。”
闻言,李经天一脸喜形于色,躬身道:“如此,经天便代父王和皇爷爷,先行谢过殷老前辈的屈尊赏光了!”
“好了,小娃娃。你也不用再给老夫灌**汤了。”虽然很享受对方的恭敬,不过殷无情也知道,这个世界,只要自己有实力有靠山,这样的奉承是听之不尽的。“接下来,还是你们彼此谈谈今天的正题吧。”
见这个最难伺候的和事老终于在这件事上开了尊口,李蒙二人心下长出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应该能好办许多。
“赵家主。”和解一事,乃是由己方先提出来的,蒙战天此时自然也需要率先开口。起身先向殷无情行了一礼,随后转面对着赵煊道:“关于过往种种恩怨,战天在此先说声抱歉。今日,能有云行宗的殷长老,为我赵蒙两家做此见证。你我双方就这般一笑泯恩仇,如何?”
“战天兄所言甚是。”见对方已经低头,赵煊自然也就不再保持沉默,坐在那里一脸温和地笑笑,“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些年来,你我两家,就为了那些小小的纠葛,彼此都算是争斗得伤亡惨重。如今,也确实到了化干戈为玉帛的时候。战天兄若是肯放下这段仇怨,赵某自无不允之理。”
隔壁桌的蒙一等人,见他说得冠冕堂皇,却连最起码的起身还礼都没有去做,心中都是十分恚怒。只是,还不待他们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便听见赵煊的声音又在厅中淡淡响起:“可是,过往的仇怨一笔勾销容易,但近在眼前的问题,却是有些不太好解决?”
见赵煊口风又改,立在他对面的蒙战天双眼微微一凝,附和着问道:“不知赵家主所言何事?”
“此事,说大不大,但是说小,却也是着实不小。”赵煊坐在那椅子上老神在在道,“问题的根源便在我赵家五长老,赵无双。”
“蒙某愿闻其详。”
“我们这赵家老五,平时里便是喜爱到处闲逛。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十日之前,逛着逛着便到了蒙家军所辖的边境古城,雅角。在那里,五长老的双臂竟无故被人削去,一身修为尽皆数付诸流水。不知蒙将军对于此事,却是知晓不知晓?”
听他如此颠倒黑白,蒙家众将士哪里能忍。蒙四一拍桌子,起身指着赵煊骂道:“姓赵的,你他。妈别在那里信口雌黄,赵无双那厮”
话还未曾讲完,蒙四整个身子已经飞了出去,只见坐在主位的殷无情面有不悦道:“和谈便是和谈,又不是在比谁的嗓门大。再在老夫面前放肆聒噪,不守规矩,下次定斩不饶。”
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出的手。可正因如此,才尤显出他的可怕。好在,这一次殷无情意在震慑,并没有下杀手,蒙四的性命才得以保全。不过他的右脸颊却是高高耸起,显然,这是殷无情对其之前出言不逊,所做的惩罚。
“殷长老息怒,蒙四将军也是因为赵家主所言与事实有所出入,才一时情急。”好不容易才将殷无情这尊活菩萨给安抚好,李经天自是不想前功尽弃,急忙出言,好生解释。
“下不为例!”殷无情看了蒙家众人一眼,冷然道。
这是赤。裸。裸地打脸啊。身为蒙家军中人,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原本众人平放在膝盖之上的双手,都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蒙战天的心里比众人更为难受,但是他还是得忍着性子将双方的谈判继续下去。“赵家无双长老的那对手臂,确是蒙某将其斩去。但事情的起因,却是因为赵无双长老在我雅角古城之中,做了不该做之事。这点,我想赵家主心中,应该比蒙某更加清楚!”
“哦?这个赵某倒是真不知道,无双长老对此也是没有提及。”赵煊一脸的无辜。
“那依赵家主的想法,此事想要了结,该当如何做法,才能令赵家满意?”这赵煊摆明了就是仗着自己现在占尽优势,想要坐地起价。蒙战天却是别无他法,做不来这种下作之事。
“这个嘛。”赵煊一脸得逞地阴笑,“赵某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用别的东西好像也很难价值相抵。战天将军,要不今日就留下一双手臂,补偿我家老五?”
第四十章 请君入瓮中
“赵煊,你别欺人太甚!”听到那赵煊竟要蒙战天将军自废双臂,厅中一同前来的蒙家嫡系,哪里还能再继续保持平静,尽皆直直站起了身。
隔壁桌的赵氏一干长老,见对方似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意思,自然也是纷纷起立,一脸奉陪到底的表情。
至于与他们同桌的那四名云行宗弟子,则是饶有兴致的望着场内的双方,倒是两边都不相帮,似乎只想在那,等着看一出好戏。
“都给我坐下!”这次和谈,本来就非赵家所乐见,向己方使出各种各样绊子,那也都是正常程序。只是,自己这边,却是绝对不能先沉不住气,自乱了阵脚。因此,看到身后众将的反应,蒙战天立刻转身喝止。
随后,蒙战天稳住心神,盯着赵煊那张惹人厌的脸,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一报还一报,赵家主要蒙某这双臂膀作为赔偿,倒也是并非不可。只是,既然赵家主提及近日恩仇,蒙某这边倒是也有一事相询。”
“战天兄但说无妨。”赵煊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赵家主适才提及,赵家五长老被蒙某废去双臂之事,蒙某自是供认不讳。不过那时候,同无双长老一起前去我雅角的,还有此刻在座的赵青阳长老。而青阳长老临走之时,却也掳走了蒙某的一名亲卫小兄弟。此事,青阳长老返回皇城那日,不少前来为赵煌贤侄贺喜的宾客,皆是可以作证。不知赵家主可否告知,现如今我那名小兄弟,却又是身在何处?!”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以及证人,事无巨细,蒙战天一口气,将之尽数列出。不再给那装腔作势的赵煊,分毫狡辩推诿的机会。
“哦?竟然还有此事?”这下赵煊倒是没有,也无法直言否认。不过却依旧还是作出一派自己并不知情的模样,转头对邻桌的赵青阳问道,“青阳长老,此事可否属实?”
那赵青阳见是家主开口相询,倒也不敢怠慢,起身回答:“禀家主,现下确有一名蒙家小将军正在我赵家作客。不过,事情的过程却并非如同蒙战天将军所述那样。青阳是应煌儿相托,以朋友的身份将那蒙木小将军好言请回来的,绝不是武力相挟的结果。”
见对方一搭一唱地演着双簧,蒙战天也懒得戳破,直言道:“赵长老既是如此说,那自然是最好。只是不知,今日蒙某可否带走我那小兄弟?在贵府叨扰许久,想是已经造成诸多不便!”说完,蒙战天目光灼灼地盯向赵煊那里,等着他给出反应。
大大出乎他意料的是,赵煊竟是全无半分犹豫地道:“主随客便,蒙木小将军若是真想要离开的话。我赵府,自是决计不会对其进行半分阻扰。青阳长老,你即刻去将小将军请来这边便是!”
听到家主的吩咐,这回倒是赵青阳脸上有了为难之色,半晌都是未曾应承下来。
“怎么,这其中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么?”赵煊见他这副模样,有些意外的问到。
“眼下,确实是有些不太方便。”赵青阳显得有些无奈。
蒙家众将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都觉得,这老狐狸倒是真能演戏。就是不知道他,又想玩些什么猫腻。
“如此,倒是敢问赵青阳长老,究竟是有何不方便之处。”蒙二起身对着赵青阳冷笑道。
赵青阳听他对自己逼问,似是有着些顾忌,又将头转向了赵煊那里。赵煊倒是表现得十分泰然,对他颔首道:“青阳长老有话直讲便是,省得有人觉得我赵家故弄玄虚。”
“如此,青阳便直言了。”赵青阳低头领命,道,“此刻,蒙小将军正同我赵家老祖一起,在我赵家禁院之中疗伤。”
“什么?!”这次倒是换成赵煊吃惊了,猛地站了起来,把宴厅内的其他人都是吓了一跳。“疗伤,疗什么伤?老祖受伤了不成?我怎不知。”
“家主稍安勿躁,老祖并没有受伤。”见赵煊误解了自己话中的意思,赵青阳不敢耽搁,急忙解释,“是老祖在替蒙木小将军疗伤。”
赵家老祖替蒙木疗伤?蒙家众将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好笑的事情。这就如同黄鼠狼去给鸡真心诚意拜年一样,离谱到让人无法相信。只是那赵青阳,却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甚至,竟然将目光放在了云行宗殷无情长老那里,躬身道:“想必殷长老曾也有所耳闻,我赵家老祖善治一类顽疾。”
数个月前,赵家老祖有能力为修行者治疗暗伤一事,在云行宗内可谓是传得沸沸扬扬。殷无情身为此事的始作俑者,赵煌的授业恩师,自然是对此知之甚详。见赵青阳相询,便道:“此事,殷某人确曾有所耳闻。不过,煌儿也说了,那般做法,倒是容易让治疗者自身大损。”
“正是如此!”赵青阳连连点头,“只是不知为何,我家老祖与那蒙木小兄弟,却是一见如故。发现蒙木小兄弟的伤势,竟是二话不说,便选择做出了这样的牺牲。为了防止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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