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也不会。”
任昆摇头:“李源不是没脑子的,我与他之间,并无罅隙,为了老辈的恩怨,赔上李家全族的性命?真要报仇,早就找机会了,不会等到现在。”
“我只是不解,赵王向来只会暗地里搞小动作,这会儿竟敢兴师动众当面对上,他有什么倚仗?哪里来的底气?”
“有人支持呗,要么是准备好了时机成熟,要么是有靠山,笃定不怕后果。”
锦言不如任昆了解赵王的行事风格,只是想当然地按照常人的思维去揣测。
“不管如何,不管是谁,血债血偿!”
咬着牙,管他是哪个王,这等血海深仇,非死不休!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青十七挡在自己面前,血淋淋的身子,张着嘴欲说无声,倒地身亡……
还有大福、任虎头、小船……
这些熟悉的人,或死在她面前,或不知所踪,那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若没有她,青十七不会来乐山,若不是顾着她,青十七的身手未必就逃不出去……
不是淡漠,而是不敢想,不能想!
她这条命,是很多人流血舍身救回来的,把自己照顾好,方对得起青十七的付出,要报仇,绝不手软!
管你是不是龙子龙孙!杀她男人,杀她,杀她的身边人,就是生死仇敌。
锦言在大周的第二个人生目标瞬间确定:
姐姐跟你耗上了,不死不休……
任昆从未在锦言脸上见过如此狠戾狂暴的神色,即使是当初那桩惨事时,她都未有过这般反应,握紧她的手,醇厚的声音带着妥妥的安抚:“我们一起……”
ps:谢谢澄心朱朱的打赏,下午外出有事,二更若来不及,明日加更,谢谢。
正文、第二百九十四章 再谈往事to寻找于晴
洞外电闪雷鸣,大雨瓢泼。
两人缩在洞中避雨聊天,好在锦言有储备物品的习惯,水食物草药木柴,一应俱全,下一两天雨也无妨。
这是事发后的第五日。
外面是什么情况他们完全不知晓,空山寂静,人迹皆无。
“一动不如一静,”
俩人均认为与其贸然出山,不如等伤势好转,有自保能力再说,“……赵王的人马一击不中,会马上离开的,不知会留下什么布置,出了这样的事,地方政府怕是巴不得我们真死干净了,也好拒不承认推诿不知……”
任昆分析地真相冷酷又客观,地方政府为了自保,别说是往京里报信,安排人手搜寻救援,很可能干出清理现场,瞒下消息,装无辜不知,官场上,这种事不足为怪。
严重的,他再被灭口的可能都有,为自保一绝永患嘛!
“啊,你做人真失败!”
锦言听了他的分析直瞪眼,你是说若你没死上门求救,人家也要弄死你?
“……不是我人品有问题。”
任昆苦笑,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本来嘛,他在哪个地面上出事,自然是哪片治安有问题,地方头头儿担责任是肯定的,丢官罢职是轻的,没了性命也有可能——
在他治下劫杀永安侯,六十多名护卫随从几无活口,这绝对是重大事故,当地主政官员担心自己被撤职投监是铁定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胆子大的铤而走险,弄死他岂图死无对证。不奇怪。
“那我们还是多住几天,等你好了,能打能杀咱们再出去吧。”
小命要紧,锦言特现实。
原来侯爷的大旗也不是都好使,别场子没找回来。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性命却莫名其妙的又丢了。
“……”
这丫头,把他当打手了?不过,被她依赖的感觉真好……
这次阎王殿前走一遭,也不能说没收获,算起来,收获地珍贵无比。
……
下雨天。无事做,锦言编完藤筐,开始收拾那几根漂亮的雉鸡尾羽,女人都喜欢美丽的东西,她也不例外。
拿在手里反复看。颜色真漂亮啊……
原先看它们交头结颈,举止亲密,以为是一雄一雌,居然两只都是雄的!
“……难道雉鸡也有同性恋的?”
锦言一不留神,小声将自己的疑惑嘟囔出声,一般来说,动物的本能是交配繁衍后代,从这个角度看。同性恋这种属于精神范畴却会造成物种灭绝的行为,自然界是不提倡的。
任昆脸色一僵,眸光沉了沉。有点不自然。
“没说你啊。”
锦言一耷拉眼皮,继续欣赏自己手中的尾羽。不是放下了,还那么敏感做什么?提都不让提?
“咳……”
这丫头!
任昆被噎住,他清了清嗓子,“言儿,你小时候最早记的。印象最深的是什么事?”
这是要转移话题?嗯,一般来说。童年是排在天气、吃饭之后的既保险又安全不出错的话题。
锦言没揭穿,想了想。最早记事啊……
慢慢有怀念的微笑浮上脸庞:“我师父啊,师父她给我喂饭……我以为她是我娘……”
刚穿来时真的以为师父是妈妈呢!
“……我大约三四岁时,也是这样一个下雨天,在正院内室睡午觉,”
幼年往事,曾经以为永远也不会讲出口的,却有了向她倾诉的*。
“睡得正香时,被吵闹声惊醒,身边一个服侍的没有。是母亲在外厅发脾气。我有些害怕,悄悄贴在门边看……”
“父亲跪在地上,母亲正在责骂他,”
微顿了顿,那场景仿佛又再次浮现,锦言体贴地摸了摸他有点凉意的手,任昆反手将她的小手包在自己大掌中,她的手又暖又软,将往事的阴寒驱散。
“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懂,好象在逼问。父亲一直沉默。直到最后说了句:殿下若不是长公主,臣怎会尚主?”
“父亲刚说完,母亲将茶碗砸了,瓷片飞起,划伤了父亲的脸。他一动也不动,不躲不闪。”
长公主还真是……
锦言真心无语,原来以为她是求而不得,竟还习惯性家暴!
“……母亲她,对我是极好的,我那时就想女人做娘亲好,做妻子就太吓人了。”
所以,从小时候就埋下了对女人对异性相处的恐惧?后来发展到厌恶?
“小时候特别害怕自己长大了要尚主做驸马,有一次母亲说,若是昆哥儿不喜欢读书练武,将来就尚主,做富贵闲人。我吓坏了,从那天起发狠读书练武,不用人催促提醒,每天都早起晚睡,生怕学得不好,将来就如父亲那般做了驸马……”
只握着软软的小手还不够,任昆调整身姿,将锦言揽在怀里,有她在,他才够勇气将那些不堪腐烂的往事笑谈开来。
怕做驸马,所以自觉学习自我上进?
这原因着实出乎锦言的预料,尚主做驸马得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才令一个四五岁的小正太自律自强自我激励?
“怕娶到母亲那样的……”
对着心上人,他不讳言:“后来听说订亲不用尚主了,着实松了口气。只要不做驸马就好。”
听语气,他当时应该还小,没意识到自己的取向问题?
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往事什么的,听听就好,反正现在这个被时间打磨得近趋完美的忠犬男人是属于她的!
“我十三岁之前是用丫鬟服侍的,有个大丫鬟,自小服侍的……”
噫?
锦言抬起头来,两眼放光。还有个贴身服侍的大丫鬟?我怎么没听说过?难道还有青梅竹马的戏码,因为痛失所爱才性情大变改弯的?
“乱想什么!自始至终我只对你一个动心,只爱你一个。”
任昆轻轻笑着,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皮:“自幼习武,个头蹿得快。十二三岁时,身高就与成人相差无几。素日里也喜欢与年纪大几岁的交往。十三岁那年春上,桑大哥请客,二叔家的六哥到了年龄,按族规可以破禁了……”
锦言知道他所说的这个六哥是老叔公的二儿子家的嫡长子,家族排六。论起来是任昆的堂哥。
至于任家的族规,男孩子可以破禁了,嘿嘿……意思你懂得的。
“席上被哄闹着喝点了酒,几位大哥品评花魁什么的,我听了个半明白半懵懂。当晚夜里就梦遗了。”
十三岁的青少年。首次梦遗也算正常。锦言关注的不是这个,“你梦中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那时的取向是什么?
“不知道。没梦到具体的脸或身子,只是很舒服,就发了。”
那时他多半对女子不厌恶的吧?
不然也不会听谈论女人才第一次有冲动的。
是后来发生的事……
其时,深山老林。大雨如注。石洞阴凉。
俩人守着火堆,认真谈论男人的第一次梦遗对象,颇为诡异。偏两位当事人没这种自觉性,探讨继续进行中。
“那后来呢?后来再发生时有印象吗?”
“就那一次,再没有过……院里那几个丫鬟。当时有十六七了,要配了人放出去。她求到我这里,想多留半年,等下面的人上手了再出去。我没多想,就同意了。”
还说你对人家没意思!都违规了!
锦言鼓了眼睛呷干醋,咬了他下巴一口。快说,怎么回事!
“……那丫鬟贴身服侍。知道我能成人事就起了别的心思,想做通房。”
想爬床?也正常!
自小服侍。日久生情,任昆长得又好,贵公子,翩翩美少年,丫鬟动心想献身很正常。
男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也印象深刻,大几岁,懂得多,正好可以给年轻主子床事启蒙,以后抬个妾,生个庶子女什么,做半个主子,也算是小有成就。
“我哪知她的心思,更不知留下来的话是试探,应下了,就是个别样的讯号。父母关系紧张,府里压抑得很,我常与大哥他们在外流连,偶尔就有喝多的时候……”
年少轻狂啊,如今这颗心有了安放的地方,遇到了对的这个人,他是应该悔恨这般过往,还是感激——
若没有这种种阴差阳错,他也娶不到锦言。
“丫鬟趁你喝醉了诱惑你?”
“……嗯。”
任昆点头,耳根有点发红,毕竟是自己不光彩的过往。
“得手没?”
话说,她的心理很纠结的,既想知道他的第一次到底给了男人还是女人,又觉得不管给了谁,反正不是自己,挺不舒服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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