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大半个时辰,他们已经深入山林之中,脚下开始没有明确的道路,杂草丛生,敌人留下的痕迹也越来越不明显。容楼、庄千棠等人都已经无法分辨,只有司马尘似是在追踪敌人的方面有着异常的天赋,只有他一人时而俯下身子观察地面,时而又起身疾走,始终没有丢失敌人的踪迹,其余六人只有紧紧跟着司马尘,唯其马首是瞻。
突然;司马尘站直了身体,侧耳听着什么,他一路紧追这地面的足迹,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发角也有些凌乱,俊朗白皙的面庞上也有了几分狼狈之色,他甚至没有擦一下头上的汗水,皱眉道:“什么声音?”
其余六人不解其意,一起驻足观望。
容楼眼珠转了转,不是很肯定的说:“好像是水声。”
庄千棠也听见了,点点头,确定道:“没错,是水声!”
司马尘面色一沉,摇头道:“不好。”又弯下腰一边寻找敌踪,一边迅速向前。他的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似是很着急的样子。
众人也不知道他唱得是哪一出戏,此时也不便追问,都跟在他身后,心中不免惴惴的。
往前走了一段,果然听见了潺潺的水声,司马尘的脸上也越发的焦虑起来。又走出一段,七人便行至一条山间的小溪处。这小溪并不是很宽,约摸有个两丈的样子,可是他们一路追赶的敌人的踪迹也在这里断了。
众人此时方才明白司马尘刚才为何焦虑,庄千棠等正要渡过小溪去寻找新的踪迹,却被司马尘制止了。
司马尘站在最后找到的敌人踪迹处,左右观察四周的环境,道:“庄千棠,不要急着过河。敌人凭借这河水掩盖了踪迹,很可能会沿着河水走上一段,从上游或者下游上岸,甚至不过河,直接从上游或者下游某处折回头,还是先看清楚环境再说。”
展燕然点头道:“司马兄此言有理,我们追踪敌人,最怕的不是追不上敌人,而是追过了头把敌人漏在身后了。”
庄千棠知道自己鲁莽了,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一红,自嘲道:“我倒是鲁莽了,可是这敌踪一断,就不太好追踪了。”
司马尘观察片刻,又把赵宛叫到身边,道:“赵兄你先立于此处,这里是敌人最后的踪迹处,我过河去看看。”言罢,待赵宛站定,司马尘起身跃过河去,两丈宽的河面,司马尘只轻轻一掠而过,身法轻盈至极。
司马尘过得河去,时而左右看看,时而埋头寻找,不一会儿在河对岸又过去了十余丈,但似乎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踪迹。
小河这边的六人看得心急如焚,恨不得一起过去寻找,又怕过去了反而把地上的痕迹弄乱,于是不敢造次。
庄千棠嘟囔道:“司马在搞什么鬼?他那儿离河边已经超过十丈了,谁能一跃十丈那么远?肯定是找错了方向。”
众人正着急间,司马尘突然向他们招招手,喊道:“喂,你们过来一人。”
庄千棠忙道:“我去看看。”一跃而起,也是直接掠过两丈的河面,几个起落便来到司马尘身边。
司马尘见他来了,手一指地面,道:“你看;这里发现的敌人踪迹。”庄千棠仔细看了看地面,确实发现了几个不太明显的脚印。喜道:“好家伙,真有你的。那就叫兄弟们一起过来赶紧追吧,可别追丢了。”
司马尘摇头道:“你有没有注意过这拨护旗的有多少人?”
庄千棠愕然道:“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司马尘淡淡一笑,道:“我当然知道。我们一开始找到的敌人脚印中显示他们共有十人,都是穿的抓地小牛皮靴,其中有三个人武功最高,是以脚印非常的轻,可是我仔细找过,这里只有四个人的脚印,换句话说,他们在这里分兵了。这一路只有四个人,我们必须找到另外六个人的踪迹才好。不过那三个脚印特别轻的高手这里就有两个,还有一个脚印最小、也最轻的却不在这里。”
庄千棠“哦”了一声,有些焦虑,道:“那怎么办?”
司马尘用手指着身边的树木,道:“这四人是从河对岸跃过来,借着这些树,足不沾地,一口气来到这里才落地。如果我估计的不错,他们另外六人或是一队,或是两队,可能溯着河水向上或是向下先走一段再上岸。你先站在这里,不要把这处踪迹丢了,容我再去找到那几人的足迹。”
庄千棠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旋即懊恼道:“闹了半天,你是把我喊来当桩子用的,就为了做个标志!”
司马尘“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庄千棠握拳在司马尘胸口比划了一下,两人相对笑了起来。
司马尘回到河岸边,顺着河岸继续搜索。那河岸曲曲折折,很快司马尘身影就埋没在草树之间。众人正等得心焦,只听远处司马尘喊了一声:“终于找到了!”接着看见司马尘几起几落,连窜带蹦的跑了回来。他手一挥,示意河对岸的大家都来到庄千棠所站的位置。
庄千棠问道:“现在我们该往哪里追?”
司马尘道:“我们就追这拨四个人。”
容楼道:“你不是在那远处也发现了敌人踪迹吗?”
司马尘道:“是,那里我又发现了六个人的脚印。敌人狡猾的很,他们在这里兵分两路,四个人借助树木之力一直到这里才落地;另一路六个人溯流而上,到上面快二十丈处才上的岸,就是想摆脱我们的追踪。”
展燕然皱眉问道:“那为什么我们要追这四个人?按说那六个人的路线更加隐蔽,我觉得似乎追那六个人更加合理。”
司马尘不以为意,笑道:”展兄有所不知,我刚才发现这十个护旗的人中有三个武功最高,他们的脚印最轻,其中有两人都在这一路。我想他们一定会把令旗放在武功最高强的人手中,所以这一路应该不会错。”
庄千棠不解道:“但是你刚才说那个脚印最轻的人却在那六个人中啊?”
司马尘道:“是的,不过那个脚印最轻的人的脚印也最小,似乎年纪比较小,所以很可能是身子比较轻,未必是武功最高,否则难以解释为什么另外两个武功出众的人都在这一路。其实最稳妥的方法自然是我们也分成两路去追击,可是一来我们七人中只有我擅长追踪,分身乏术;二来据悦教头所言,这批敌人身手相当高明,我们一旦分成两路,可能并没有获胜的把握,所以只有跟住最有可能携带令旗的一路人。”
容楼道:“司马兄言之有理,我们就别在这儿磨蹭了,赶紧追吧。”
。。。。。。
容楼他们已经入山三天了,中间曾经数次断了线索,全凭司马尘惊人的追踪能力才又能找到踪迹,紧追不舍。眼看天色已晚,晚上难以追踪,他们只好再次扎营休息。
选好了合适的地势后,赵宛和段浚把帐篷支开,有几个人去四周安设简单的防御,即防止野兽伤人,也防止护旗的那些“死囚”高手们反过来袭击他们。有几个人负责打火做饭,司马尘由于是寻找敌踪的关键人物,此刻却只需要好好休息,只要坐享其成便可。
司马尘坐在一个相对宽敞一点的地方,背后靠着一颗树,一边休息,一边看着面前的山势发呆。
“想什么呢?”背后突然有声音传来,司马尘回头一看,却是容楼。
“没想什么,看着山发呆。”
“嗯,我们已经追了三天了,连敌人的影子还没见到。”容楼一边叹气,一边也靠着树坐下,司马尘向侧面让了让,那树倒是相当粗壮,两人一起靠坐着也不嫌拥挤。
“这两天我在想,这次的任务也真是够奇怪的,如果他们拿着旗子拼命的跑,我们要跟着他们的踪迹去追,他们可以日夜兼程,我们只有白天才能追晚上追不了,按说我们是怎么也追不上的。”司马尘双眼看着远处不知什么地方,口中不无抱怨的说道。
容楼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也想到了。我想,悦教头定是有一些什么东西并没有和我们完全说清楚。我估计,那些死囚高手绝不应该拿着旗子逃走或者躲起来,应该也有什么条件在约束他们,否则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条件下追上一群一心只要逃跑的人的。你没有发现,我们这三天并不是一直向前,而是兜了一个圈子吗?这里其实离我们的营地并不是非常远。”
司马尘惊讶的看了看容楼,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还以为只有我感觉到了。你怎么想?”
容楼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这个任务绝对不会是不能完成的。但是,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关键的所在,所以才会觉得无从下手。”说到这里,容楼笑了笑,道:“说不定,那几个死囚正拿着旗子藏在前面这个山头上,只要我们爬上去就追上他们了。”
就在此时,只听他们背后传来一阵又惊又喜的惊呼:“你们看。”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动。
两人回头,却是庄千棠。
庄千棠满脸惊喜,手指着面前的山头。两人顺势看去,只见落日余晖下,山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飘动。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什么,也许是面旗子,也许是其他什么东西,反正肯定不是自然之物,一定是人类的活动踪迹。
容楼一跃而起,道:“赶快熄灭灶火,不能让他们发现。今夜我们就摸上去!”
三更天,天空中云不多,新月如钩,满天星斗,煞是壮观。
松涛阵阵,猛烈的山风吹的树枝摇晃。这天气给了他们一些方便,掩盖了他们上山时发出的声响,但是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些不方便,比如说月光、星光下难以隐藏形迹。
风声中树枝摇晃,鬼影憧憧,一棵棵树木仿似都在张牙舞爪,咆哮不止,令人毛骨悚然。
容楼、庄千棠等七人身穿黑色劲装,刀剑兵器均牢牢的系在背上,各式各样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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