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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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石-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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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唇初始时还带着说不尽的温柔,可越到后来却越是粗暴,由唇变齿,在那片诱人的粟色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印迹。

  慕容冲现在做的,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噬咬更贴切。

  容楼的眉头随之越皱越紧,上齿紧咬下唇。

  他在忍耐。

  容楼不知道在紫宫中慕容冲的身体有没有受苦,但他知道慕容冲的国家灭亡了,尊严又受到了残忍的践踏,所以眼下的这件情事,他努力顺着慕容冲,强着忍不做为。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令他不会有一丝一毫被伤害的感觉。

  “啊”,短促而低沉的呼声令慕容冲停下了动作。

  他抬起头,惊见那片紧贴着黑色森林的粟色地带上,一个鲜明的牙印正在慢慢向外渗血。

  他忽然发现,没有什么比这一刹那更让他心动,更让他迷醉,更让他忘乎所以的了。所以,他又埋头下去,试图想在容楼的身体上印下更多带血的印迹。

  容楼轻轻地推开他,翻身坐起,终于忍不住道:“别再这样了。”

  慕容冲恨恨道:“就当是两年来你欠我的。”

  容楼没再说话,只伸手擦拭了一下小腹的伤口,站起身,缓缓将衣袍穿好。接着,他又一边看向大海,一边沉思起来,只留给慕容冲一个棱角分明的侧影。

  在他心里,慕容冲有了太多变化,虽然这些变化只能隐约感觉出,并不能确切说清楚,但容楼知道它们真实存在,而且这些变化中的很多都让他难以理解。

  慕容冲自原地站起,低头瞧着脚下那片刚才被二人的身体压得塌陷下去的沙地。他想,现在的容楼已不再是以前的石头了,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有抓不住他的感觉的呢?

  突然,容楼转头,露出酒涡,给了慕容冲一个大大的笑脸,一如以往般真诚,道:“凤凰,跟我走吧。”

  他终于说出口了。

  ‘不管是多大的变化,都要归究于被囚紫宫的耻辱经历,只要离开了,放下了,一定会变回以前的凤凰。’容楼心想。

  他从来不曾怀疑过自己心目中那个美丽、善良的影子的真实性有多少。

  “走?往哪儿走?”慕容冲笑了笑,道。

  他的笑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

  容楼愣了愣,道:“北方。那里是我们鲜卑族最早发迹的地方。”

  “我们鲜卑族?”慕容冲听出了他话里的语病,疑惑道:“你什么时候也成了鲜卑族人了?”

  容楼歉然道:“哈,我一时情急,说错话了。”

  慕容冲并没有放在心上,摇头道:“若只是想偷偷摸摸地走,你以为我走不成吗,又何必等到现在?”

  他目光骄傲,继续道:“困在紫宫也好,留在秦国也罢,我只为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容楼问道。

  “打败秦国的机会。”慕容冲挑了挑眉角。

  这种时候,他是不可能跟容楼走的。

  容楼心道:比起刺杀苻坚,打败秦国这个目标更要难上千万倍。

  他暗叹一声,现在慕容冲安恙离开了紫宫,自己的担心也全然没有必要了。既然他不愿跟自己走,那自己是不是该一个人上路?

  慕容冲似是觉察到他心意的变化,感到了一线慌乱。他上前几步,急道:“你想去北方?”

  容楼没有回答,只长叹一声道:“你呢?若是真让你打败了秦国,是不是又想要去重建燕国?”

  他必竟身为宇文族的后人,再怎样深陷情爱,也不可能帮助别人去重建那个屠杀了他千万同胞的国家。如果是这样,他只有选择离开。

  慕容冲盯盯地瞧着容楼,他虽然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但却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矛盾和痛苦。

  犹豫的矛盾,别离的痛苦。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身边,再不能让他离开--慕容冲已下定决心。

  “我没有想那么远。现在,我只想着打败秦国,打败苻坚,替自己雪耻。”他擒住容楼颀长有力的手,一边缓缓用力揉搓着,一边道:“否则,就算和你一起逍遥自在,这辈子我也不会快活。”

  说这话时,他一直死死盯住容楼的眼睛。

  容楼也瞧着他那双和大海一样蔚蓝的眼睛,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打败秦国原是不可能的?”

  慕容冲点了点头,道:“我想过。但至少,你要让我试一试。”

  “试过之后,无论输赢,你都会跟我走?”容楼问道。他瞧见了一线希望,于是便紧抓住不放。

  慕容冲开怀一笑,如阳光般灿烂,道:“如果那时你还在我身边的话。”

  容楼点头,道:“好,我便助你试上一试。”

  慕容冲听言,立刻拥抱住他,道:“一言为定。”

  他知道,容楼为自己留下了。

  

  第四十七章
  容楼依照慕容冲的吩咐隐匿于太守府内。为了防止被人认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尽量深入简出,不与人相通。每日间的生活除了看书,便是习武,虽然单调乏味了些,但好在常能见到喜欢的人,不时与之耳鬓厮磨一番,所以,过得也算舒坦惬意。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飞逝如箭。这日清晨之际,太守府内的慕容冲刚刚梳洗完毕,便有传信兵狼狈来报,说是党子英党都尉正在都尉府中大发雷霆,几位郡丞、功曹等都劝慰不下,还请太守亲自去瞧一瞧。

  这党子英乃是羌人,年过四十,位列平阳城的都尉,专掌武事。城里的五千兵马均由他一人掌管。慕容冲作为平阳城的最高长官却只有政权,并无兵马大权。当然,他暗里也集结了一些燕国旧部,只是目前无论是人马数量、还是装备级别比起那五千兵马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因何发怒?”慕容冲并不着急赶去,只想先问明情况。

  “据报,前日运来城中的军粮、补给在姑射山附近被人劫了。。。。。。”

  慕容冲略惊,挑了挑眉毛,道:“好大胆的贼人。”

  时逢乱世,山贼四起,别说是平阳城,就是长安城外也难免有山贼出没,这些本不稀奇。但一般山贼只抢些行商、过客,而这些山贼居然连军粮也敢抢,倒实属少见。

  “你头前带路吧。”慕容冲不慌不忙道。

  他知道党都尉之所以这般作戏,把消息闹到他这里,是因为对他这个人不甚了解,担心若于公堂上直接承明,可能被新任太守在所有人面前劈头盖脸骂上一顿,落了老脸。

  之后,慕容冲跟随传信兵到了都尉府,见里面站着的党都尉已是面色赤红,气喘吁吁;而一边的从将、官吏都噤若寒蝉,两股颤颤;桌子、椅子、花盆、茶盏早砸了一地。

  慕容冲心中暗笑道:这戏码演得还真足。

  见太守前来,大家都依律施礼,只有那党子英正在气头上,仗着资格老,又抹不开面子,所以没有动弹。

  慕容冲只微微一笑,道:“真正是都尉打个喷嚏,平阳城也要震三震啊。”

  党子英听他此言,才尴尬施礼道:“惊动了太守,实在是不该。”

  慕容冲面色忽的转为肃然,道:“军粮被劫是一等一的大事。。。。。。”

  党子英怔了怔,道:“是我属下之人办事不利,真正该死。”

  慕容冲却又展颜,道:“但比起都尉的反应,倒又算不得什么了。”

  党子英又怔了怔,不明所以。

  “党都尉统帅全城兵马,终日操劳,责任重大,理应以身体为重。动怒则伤身,伤身则无益。”慕容冲微笑道:“事既至此,再气也于事无补。何况城中储备充足,不至于动了命脉,伤了士气,所以请都尉稍安毋躁,只全力追查就是。”

  党子英见慕容冲心胸宽广,如此好说话,慌忙点头称是。

  其实,慕容冲倒是真的没放在心上,秦国的兵马,秦国的军粮又哪里值得他多费心思。

  之后,慕容冲又是不温不火的一阵安抚,算是给党都尉搭了个完美的台阶走下来。此事便暂且压下了。

  晚间,慕容冲回府。

  他刚踏入府门,想去找容楼聊聊军粮被劫一事,却听护卫来报,说是有位太守的旧识寻来,已在客厅等了许久了。慕容冲听得一头雾水,直奔客厅,看来的是何人。

  客厅里坐着等他的是一个年青人。

  虽然年青,却一脸风霜,瞧面貌似有几分相熟。

  未等慕容冲想起他是何人,那年青人便笑着迎上来,道:“嘿嘿,丘默见过太守!”

  “丘默?”

  慕容冲又惊又喜,道:“原来是你!”

  来的正是当年‘红袍会’的丘默。

  红袍会是慕容冲少时在燕国领头组的一个小团体,连上他和容楼总共只有六人,除了容楼外,其余人都是燕国的官家子弟,这丘默便是其中年纪最小的。

  慕容冲将丘默引至座位上坐下,又吩咐人端上茶水,叹道:“许久不见,你现在居于何处?”

  丘默四下瞧了一圈,却并不回答。

  慕容冲心中一动,忙挥手遣走一边伺候的家仆。

  这时,丘默立刻从座位上站起,俯身跪拜在慕容冲座下,道:“见过大司马!”

  慕容冲先静默了几秒,才缓缓道:“燕国早已灭亡,何来的大司马?”

  丘默也不起身,冷静道:“家父在举城而降的那天就悬梁自尽,以身殉国了。。。。。。。”

  听到这里,慕容冲惊道:“什么?”

  他只听说丘仆射在开城的那日暴毙在了官邸内,而后秦王入城,赐他厚葬,至于具体怎么死的,倒是一无所知。

  丘默声音清冷,继续道:“所以,燕国一直就在家父心中,自然也在我心中。燕国既在,大司马当然也在。”

  谁也想象不到这个当年顽劣难驯、被家人过份溺爱的少年是如何挨过后来的时光的。

  慕容冲连忙扶起他,示意他坐下,道:“丘仆射对燕国的一片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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