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楼道:“这烤鹿好不好吃全要靠它了。”说完把石头放入半生不熟的烤鹿肚中,又将带回来的草、叶也全塞了进去,再用绳子捆扎好。
慕容冲奇道:“为什么要这样?”
容楼笑道:“这样才能让它里外一起烤熟烤透。那些草、叶可以去掉腥骚,只是现在是冬天,这些东西林中不好找,耽搁了不少时间。”然后他解下手上缠着的布条,回头道:“你把酒囊递给我。”慕容冲好奇地照着他说的做了。
容楼接过酒囊,拍掉囊塞,将袋中烈酒均匀地浇在烤鹿的身上,又向肚缝里多浇了一些。然后他坐在一边缓缓转动着烤架,以便烤得更均匀一些。
慕容冲坐在他身边,道:“原来你会烤肉。”
容楼笑道:“小时候和父亲经常在野外,慢慢就跟着他学会了。不过,这么大的家伙我也是第一次烤。”
慕容冲抿嘴笑道:“我的‘第一次’你已经尝过了,我也尝尝你的‘第一次’。”
容楼嗤笑一声,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容冲轻轻将头靠在容楼的肩上,道:“我说什么不重要,你要看我做什么,我对你好是真的。”
容楼转头看着俯在自己肩上的金色脑袋,忽然心里一沉,一阵慌乱,什么时候开始和这只凤凰这么亲近了?自己对这只凤凰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其实这些现在他也弄不清楚。
他轻轻推开慕容冲,道:“用水洗洗脸去,寿星公可不该这么脏。”
慕容冲噘了噘嘴,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容楼身侧。
火盆另一边,侧躺着的慕容潆一动不动,瞪大的双眼藏在石壁的阴影下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人知道她在看什么,她在想什么。。。。。。直到半夜,容楼烤熟了那只鹿,向她走来时,她才受惊一般闭上了眼睛。
“公主,可以起来吃了。”容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觉得也许刚才看到的根本就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一场暧昧的梦。
她坐起身,假装打了个哈欠,道:“是吗?又烤了?”
容楼烤的鹿肉非常香嫩,几人又饿了许久,都放开了肚子吃。
慕容冲赞道:“石头,你的烤鹿和我的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坑里,太好吃了。”
容楼笑道:“喜欢就多吃几块。”说完又割了一块肉递给慕容冲。未等他伸手去拿,慕容潆抢先一步接下,道:“我再多吃一块。”
慕容冲笑道:“姐,还是你好,一睡醒就有东西吃了。”
慕容潆也笑道:“其实没睡醒也许更好。”
慕容冲愣了愣道:“为什么?”
容楼笑道:“女孩子嘛,吃的好不如睡的好。”
三人一起笑了起来。
。。。。。。
畋猎大会结束时,慕容冲被封为中山王。容楼因为在各项竞技中表现突出,被封参军,编至大司马慕容恪军中。
第十二章
春暖花开的季节也是女子思春的时候。
可足浑檎正托着香腮坐在窗前思念着一个人。
她的窗外就是皇宫里最美丽的花园,那一园怡香挑逗着她的鼻子,那诧紫嫣红倾袭着她的眼睛,可是,她却似乎完全闻不着,看不见一般。
当一个人心里牵挂着仰慕的爱人时,无论是周遭的无限美景,还是发生的大小事情都很难影响到她的情绪,那种淡淡的甜蜜揉搓进了丝丝的惆怅此刻正主宰着她的心。
所以当她得知皇上慕容俊目前将全部心力都放至征伐西秦的准备事宜上,决计没有心思纳妃娶小时,并没有任何失望,反而心生欢喜。
她的心里原就只住得下一个男人,虽然那人已经有妻有子,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可以做妾。能和仰慕的爱人朝夕相处,大、小在她心里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她在等姐姐可足浑楟,要告诉她自己的决定。
可足浑楟进来的时候一脸云淡风轻。然后,她遣走了屋里的两名宫娥,只剩下姐妹二人。
等她轻轻关上屋子的门后,再面对可足浑檎时却已是一张写满了失望的脸。她叹了一口气冲可足浑檎道:“檎儿,你这两天都魂不守舍,是因为不能册封为妃的事吗?”
可足浑檎摇了摇头,又痴痴看向窗外,却不知透过那一片红花绿柳看到了些什么,只听她口中轻轻吟哦道:“一马平川,两刃轻看,三军阵前莫能担,百万铁骑只笑谈。。。。。。”
可足浑楟疑道:“你这念叨的是什么人?”
可足浑檎这才冲姐姐微微一笑道:“我想嫁的人。”
可足浑楟更加不解,道:“你说的不大象是皇上。”
可足浑檎这才盈盈站起,遥遥相拜,冲姐姐施了一个大礼。
可足浑楟见妹妹行如此大礼知道必有古怪,上前几步扶起她道:“你这是为何?”
可足浑檎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她,道:“姐姐,我和你不同。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嫁给自己仰慕的男子。”
可足浑楟淡淡道:“可是,我们首先要记住自己的姓是‘可足浑’,没有这个姓氏,没有这个家族,便没有你我。”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还是听你的话进宫来了。”可足浑檎又微微一笑,仰头向上望了望,似乎她的目光可以透过厚厚的屋顶看见一片苍天,道:“可惜,上天眷怜我,没能按你的意思进行下去。皇上不要我,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可足浑楟冷“哼”了一声,道:“这样看来岂非正是合了你的心意?”
可足浑檎上前拉住姐姐的手轻轻摇了摇,又噘起嘴,撒娇一般道:“姐--姐--,一直以来你都很疼我的。虽然,这次的事不能成行,但你我都已经尽力啦,你就别老记挂着了。”
可足浑楟嗤笑道:“我就是记挂着也没用,现在皇上根本就没那心思。”
可足浑檎拉着姐姐一起围着屋内方桌坐下,又亲自替她倒上一杯茶水,嬉笑道:“我的好姐姐,既然事已至此,不如你帮帮我成就一段佳缘吧。”
可足浑楟端起茶盏,细细抿了一口后放回桌上,道:“你若是嫁回去,我就不能时常见到你了。。。。。。姐姐在宫里很寂寞。。。。。。”
可足浑檎靠坐在她身边,低头抿嘴一笑,道:“我才不要回家乡去。若是嫁成了,嘿嘿,一样也可以经常来宫中探望姐姐,给姐姐解闷的。”
可足浑楟疑道:“照你这么说,你的心上人应该就是这邺城中人?”
可足浑檎站起身,无限向往道:“那时我还小,只见了他一面,便记了这许多年。”
她又急忙坐回可足浑楟身边,靠着她的肩膀神秘兮兮道:“姐姐,你还记得我那次女扮男装混迹军中的事吗?”
可足浑楟笑道:“怎么会不记得?你虽然一直顽劣不堪、闯祸不断,不过,只有那次爹爹打你打得最凶狠。”
可足浑檎哈哈大笑着得意道:“那顿打我挨得一点也不后悔!”
可足浑楟一把搂住妹妹,道:“猜也猜到了。你的心上人只怕就是那次在军中结识的吧?”
可足浑檎撇了撇嘴,叹了口气道:“其实根本算不上结识,他都不认识我,不过是我有机会一睹了他的风采罢了。”
可足浑楟点点头道:“听你这么说,他那时就已经英明神武,现在过了这些年,应该也成就了一番事业。若是你真嫁过去也不算屈就了我们‘可足浑’家。”
听她此言,可足浑檎心中大喜,道:“姐姐,这么说你肯帮我啦?哎呀!你真是我的好姐姐。。。。。。爱死你了!”她一时兴起,抱着可足浑楟又亲又摇。
可足浑楟连忙推开她,嗔笑道:“多大的人了,还是没个正经样子。”
她一边又端起茶盏送至唇边,呷了一口,一边正色道:“说说吧,那人是什么家世?”
可足浑檎笑道:“家世?你一定也知道,他就是‘吴王’慕容垂。”
她话音刚落,只听“晃啷”一声,可足浑楟手中的茶盏落地而碎。
她一怔,道:“姐?”
可足浑楟摇头厉声道:“这人不行!”
可足浑檎面色一变,道:“为什么?”
可足浑楟“忽”得站起身,道:“你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家室?!”
可足浑檎平静道:“早就知道。只是若能嫁他,我不介意做妾。”‘啪’地一声,一计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可足浑檎象个木头人一般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呆在当场。
她不是因为吃痛,而是因为惊讶。平素姐姐虽然表面上待她严厉,可实际上却总是呵护备至。从小到大,她这个做妹妹的经常调皮捣蛋,抢姐姐的东西,还经常对姐姐恶作剧,但可足浑楟从来不舍得打她一下,还常常夸她率真可爱。。。。。。可是,就在现在,她居然打了自己一耳光,这让可足浑檎一时无法接受。
可足浑楟已是柳眉倒竖,满面怒容,斥道:“我这一巴掌是为了打醒你!你知道慕容垂是什么人?!”
可足浑檎听她一问,这才反应过来,怔怔道:“他不就是皇上的五弟嘛?”
可足浑楟连连冷笑,道:“不错,他是皇上最不待见的兄弟,若是被皇上抓到他的错处,是一定要往死路上整治的。你最好离他远点。”
可足浑檎一摆手,意志坚定道:“我不管他是谁,这辈子我只嫁他!”
可足浑楟目光如刀,冷冷地上下打量了着可足浑檎,一字一顿道:“有我在,这辈子,你休想!”说完便要开门出去。
“先别走!”可足浑檎几步抢上前,拦住她,异常冷静,道:“姐姐,我不想做你!我不想躺在一个男人怀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
“你说什么?!”可足浑楟一脸震惊。
可足浑檎平静道:“你和上庸王秘密私会了好几次,我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
“你。。。。。。!”可足浑楟又怒又惊,却被妹妹噎得无话可说。她心中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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