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杜天龙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张大嘴,哭丧着脸道:“怎么?你早就知道了?”
看着他张口结舌的怪样,李玉凤更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好半晌,她方止住笑,调侃道:“我中午就来咯,一来,就听说我们杜大侠英雄救美,后来又搞了个午夜相会,深更半夜跑到坟地去伴佳人,不,不,不,是佳鬼……”
“怎么样,芳泽没亲到,五十大板的滋味不好受吧?”李玉凤的笑容更甜,极是可人。
这回糗大了,杜天龙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
“你为什么不说话?”李玉凤目光四处乱转,突然抓起门后的扫帚,往他屁股上打去:“你不说话,我们就来个清官断案,屈打成招!”
“我招啦,我招啦!”杜天龙在床上拚命扭转身子,想闪开落向他屁股的扫帚。
“招了也不行!”李玉凤格格直笑,“先打五十大板再说!”
这回扫帚不光落在他屁股上,脑袋、后背也不知挨了多少下。
“救命!救命!”
杜天龙被打得直吸凉气,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尊严,拼命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第二章:幽兰花·血鸳鸯(5)
“小妹,你们在干啥?”
白影一闪,李玉杰冲了进来,顺手夺过李玉凤手中的扫帚。
“没有什么哪!”李玉凤的声音马上变得清婉、娇柔、细声细气的,似蚊子叫。
脸上也呈现出一片无辜的表情,清纯得象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淑女,看上去楚楚动人,我见尤怜。
看着瘫在床上,鼻青脸肿,只剩下半条命的杜天龙,李玉杰的眉头一下皱起,瞪着李玉凤,厉声道:“小妹,这是怎么回事?”
“杰哥哥,没有什么嘛!”李玉凤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小杜哥和我在练功啦。”
“练什么功?把人打成这样!”李玉杰的脸仍是崩得紧紧的。
“小杜哥这回挨了板子,心里很不服气,所以他就求我用扫帚打他,看能不能练成一种耐打的功夫。这样,今后他就不怕再被人家打屁股了。”
李玉凤低着头,双手轻轻搓着裙子的衣褶,满脸无辜和委屈,就像个刚懂事的小女孩一样。
李玉凤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屋外,看着满头青紫,狼狈不堪的杜天龙,李玉杰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拜托!拜托!”杜天龙的声音涩涩的,
“你们两兄妹,能不能不要每回都这样,换点新鲜的花样好不好?”
李玉杰拚命忍着笑,上前仔细检查他的伤势,还好,没伤筋动骨,都是皮外伤。
上了药,杜天龙身上的疼痛轻了许多,不过,脸上的青肿和瘀血,恐怕就不是十天半月所能好得了的了。
杜天龙摸着左眼角的黑眼眶,长叹一口气:“妈的,这小丫头下手越来越狠了,这样子,如何出去见人?”
李玉杰忍住笑,安慰道:“反正你才挨了五十大板,面子早已经丢光了,再弄两个黑眼眶戴戴,也不会再有多严重。”
杜天龙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放声大骂:“他妈的,黑眼眶又不是戴在你脸上,你当然在一旁说风凉话!老子真是遇人不淑,自从认识了你,就开始倒霉,每回碰上你那宝贝堂妹都要被她修理一顿。每次她闯了祸,也是老子顶杠。最可气的是每次事后你和那小丫头都要装模做样一番,一个装慈和严厉的正人君子,一个马上变成温柔听话的淑女,只有老子,每次都是弄得两头不是人……!”
他声音越来越大,越说越气,两眼直冒火,恨不得一口把李玉杰吞了。
李玉杰背着手,笑咪咪的看着他,默不作声,等到他的牢骚发得差不多,准备停下来喘口气时,才微笑着提醒他道:
“小杜,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肯定伤也不要紧吧?”
杜天龙气得直翻白眼,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这五十大板可是你自找的,”李玉杰仍是一脸笑咪咪的模样,“我早说过,林寡妇托梦一事是个骗局,你却不信,一心想当你的大侠,再来个英雄救美。硬要一头栽进去,那可怨不得别人,至于小凤么……”
他拖长声音,故意慢吞吞的道:“你本来就欠她的情,她欺负你,也是应该的。”
这下,杜天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杜天龙怕李玉凤是有原因的。
想当年,如果没有李玉凤在总镖头面前恳求,恐怕他怎么也学不到总镖头的绝学“风云雷动”刀法的前三招。
当然,这也是总镖头看在他父亲老杜辛辛苦苦在镖局里干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结果,这三招刀法就变成了他“天龙七式”的前三式:龙升九天、潜龙入地以及龙腾虎跃。
杜天龙刀法中的第五招飞龙在天和第六招双龙夺珠也是从李玉凤那里偷来的。
飞龙在天脱胎于昆仑剑法“鹰翔九天”,刀势着重于凌空下击,双龙夺珠则源自青城派的“毒龙出洞”和武当派的“仙人指路”,以及剑庄家传王者十二剑中的第三剑“天花乱坠”的前半招,杜天龙将这三招剑法拼凑起来,改头换面,就成了他的刀招“双龙夺珠”。
杜天龙有个最大的心愿,那就是把他的七式刀法变成九式,当然,最好是越多越好。
而李大小姐家学渊源,且又喜欢现宝,经常弄点绝学奇招出来卖弄,所以,以杜天龙的习武成狂,又怎敢得罪于她?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幽兰花·血鸳鸯(6)
夜已深。
飞虎镖局后院。
大厅,灯火通明。
书房里的长条黑木桌面上,摆着一个白玉般的大瓷盘,盘中盛着一株花,一把刀。
一株绿茎,蓝瓣的兰花,从一个鸡蛋大小的碧玉盒里长出来,花朵比成年人的拳头稍大,四片花瓣上,每片都隐隐约约有一丝血线,在明亮的灯光下,如魔鬼的血脉般跳搏着。
而刀,只有两寸长,一指宽,无柄,无锷,通体闪着暗红的血茫。其实,严格说来,这只是一片刀身,倒象是折断了的刀尖。
围桌而坐的人都盯着这株怪花和断刀,默不作声。
“家展,你认识这株花吗?”发话的是坐在上首的紫衣白发老人。
此人正是飞虎镖头的总镖头项楚。昔年以“风云雷动”刀法威震武林的“虎啸惊天”。
岁月已无情的在他脸上勾勒出深深的痕迹,但他的腰身仍是挺得笔直,洪钟般的声音仍透露出昔目的豪气。
李家展手抚颌下的短须,眼睛紧盯着桌上的怪花,半晌没有作声。
许久,他方长叹一声,微微点头。
“幽兰花,幽兰花,”李家展的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感慨,“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多年了……!”
“是啊!转眼就是二十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项楚长叹一声,感触万千,“昔日黑发,现已变成了白发,当年的‘玉面煞剑’,如今也是半个老头喽……”
“项爷爷,什么是幽兰花呀?我爹原来的名号是玉面煞剑么?噫!为何没听他说过呢?”
李玉凤小鸟依人般地摇着项楚的胳膊,张开小嘴,连珠炮似的发问。
“凤儿,快别缠着你项爷爷。”李家展喝道,却满眼都是笑意。
“我不嘛!”李玉凤扭着细腰撒娇,身躯更是往项楚怀里钻。
“呵呵!”项楚捋着雪白的长胡子大笑。
大厅中的沉闷的气氛登时一扫而空。
“大伯,你以前真的叫玉面煞剑吗?”问话的是唇红齿白,腆腆的象个大姑娘一样的年青人,正是李家老五,李俞林。
李家展呵呵一笑,道:“那是我多年前行走江湖所用的匪号罢!现在早已许久不用了。”
“那,大伯,我爹以前有没有名号呢?”问话的是满脸精明的李俞坤,李俞林的亲哥哥。
李家展仿佛没有听见,眺望着厅外的夜色,神情悠悠,似乎陷入了往事的回忆。
李俞坤还想再问,李玉凤不悦的道:“哎呀,坤哥哥,你可以回家去问四伯嘛。”她似很不高兴李俞坤将话题扯开。
看见她的神情,李俞坤只好将话吞回肚里。
李玉凤狠狠白了他一眼,转头向项楚娇笑道:“项爷爷,那‘幽兰花”又是怎么一回事呀?“
项楚一声长叹,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回答。
“幽兰花是种奇花,一向长在苗疆阴寒之地,千百年难得一见。”
说话的是坐在项楚身旁的副总镖头雷习儒,三缕长髯,长衫飘飘,根本不象是个武林中人,倒象上个私塾里的老学究。
“这种花据说成熟时花瓣上会隐隐出现四道血丝,练武之人服了会功力大增,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奇宝。”
“那我们快把它服了!”李玉凤急忙插嘴,对这种能突然间增强功力的事情,她向来最感兴趣,自是惟恐落于人后。
“小凤,这只是一种说法而已,”项楚抚着她的长发,慈爱的道:“更何况,以前谁都没见过幽兰花,也不知道那个传言是真是假。”
“对,对,大小姐,”雷习儒急忙补充,“据说这种花长在阴寒之地,本身就充满了极阴极寒之气,若冒然服下,全身经脉就得骤然萎缩僵化,死状痛不堪言!”
李玉凤兴奋之情立时化为乌有,满脸皆是失望之色。
“可是,雷叔叔,既然大家都没见过幽兰花,怎么知道这株花就是它呢?”李俞坤的问道。
雷习儒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长髯,清了清嗓子,缓缓道:“这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当时小坤你还未出世,自然不知道了。”
他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那时,天下有六个武功极高的魔头,号称‘阴山六魔’,横行天下,无人能敌。他们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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