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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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疡.江湖-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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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那群人过来了,囔囔着朝前面的街上去了。

  梁梅清察看了一下,道:“你要赶紧离开这里!不知你现在走路是否方便?”

  被问的人点头道:“我还行!谢谢相救!”

  梁梅清摆摆手道:“那我们快走吧!”

  说罢,梁梅清拉着他准备走路。那人刚一挪步,脚下却一软,显些摔倒。他报歉地对梁梅清道:“刚才他们的刀扎到了我的膝盖……”

  梁梅清俯身看了一下道:“哎哟!伤得挺厉害的!要包扎一下!”梁梅清从身上撕下一条布给他绑在了伤口上。他又说道:“你这伤不能走路,我来背你吧!告诉我,你要去哪儿?”说着,梁梅清躬身就将那人背在了身后。

  那人指着一条街道:“顺着这街走,到下一个路口再朝右拐。”

  梁梅清根据他的指引背着他飞快地朝前奔去。大概半个时辰后,来到了一处会馆。

  只见大门上写着“通文会馆”四个字。看起来好似一个文人的所在。

  他们上去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有人出来开了门。当他突然看到门口一个陌生人背着一个血人,怔了怔。血人开口说道:“肖富贵,是我!郑一峰!老师在吗?”

  肖富贵一听是郑一峰,连忙答道:“哦!在里屋。快进来!老师在等着你呢!”

  梁梅清背着郑一峰跨入门去,跟着肖富贵穿过大堂,进了里间一处宽敞的房间。这时,从里面迎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神色凝重。郑一峰见到老者,叫了一声:“老师!”四人一起进了房间。

  老者名为余训则,是会馆的创始人。这会馆的房屋是余训则祖屋,场院宽敞,有十来间偏房,一间正屋。余训则是举人出身,诗文颇有造诣,年轻时经常聚集一些文人来家吟诗作画。后来,渐渐所谈涉及时事。

  余训则后来将祖屋命名为“通文会馆”,吸收了一些文人,同时招收学生。虽然年事已高,但余训则是一位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人,在他的教导下,学生们受他的影响,也都具有深深的忧患意识。

  西方国家向国内倾销鸦片之势汹猛,眼看着社会道德渐渐沦陷,使得这群忧国忧民的有识之士更加心内如焚。朝廷抵制这些洋货却毫无力度,令人失望。

  梁梅清将郑一峰放下,让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余训则眼望着梁梅清道:“谢谢您救了我的学生!”

  梁梅清摆摆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余训则没有再说,将灯移过来检查了一下郑一峰膝上的伤,问道:“怎么回事?”

  郑一峰摇头叹气道:“老师,我今天不是去拜访那个昌盛武馆么?谁知这家武馆竟与洋人有勾结!”

  郑一峰道:“今天早上,我正向昌盛武馆走去,路过那血仇门时,却正看到那昌盛武馆的馆主正从那大门里出来。我心里吃惊,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勾当,便偷偷跟着他。只见他到一茶馆要了一个包间,我便也跟着进去,借机在走廊里偷听。模模糊糊听得在说什么宝藏,钥匙,向天啸什么的,没太听清。等他走出茶馆,我继续跟着他。最后见他竟走进了洋商的会馆里。我便回头,路上看到那个跟他在茶馆里商谈过的人,便又跟着他走了几步。谁知没走几步,却迎着碰到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往我身上撞来。我躲避不及,被他们撞上,跌在了地上。他们不断不给我赔礼,反而拿住我问罪。我见不对头,一边陪着笑一边趁机逃了。谁知才跑不多远,腿上中了一刀。幸亏得这位大侠相救!要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梁梅清道:“‘大侠’二字在下愧不敢当!遇此情景,谁都会出手相助的。你刚才听到他们说到向天啸?”

  郑一峰点点头,道:“好像是这个名字。咦!你知道?”

  梁梅清道:“这个叫向天啸的与我有一面之缘。此人武功十分高强,在如今武林中,算是一个数一数二的高手。”

  郑一峰道:“我好像听他们在说是关于一个叫‘玉门宝藏’什么的,说要找藏宝图。”

  梁梅清摇摇头道:“不知这向天啸又怎么惹了他们?”

  余训则看着梁梅清又问道:“不知大侠您尊姓大名?在这城中可有住处?听您口音,看您这身装束,好似外地人吧?”

  梁梅清笑了笑道:“在下梁梅清,现在暂无去处。刚刚正露宿人家一屋檐下,所以才得以碰见郑先生。”

  郑一峰笑道:“老师!他有一身好武功!”

  余训则拈着须,缓缓道:“不知梁大侠意欲何往?”

  梁梅清道:“本打算回洞萧村去,只是现在家里无有一人,心中凄惶,如果老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郑一峰高兴地道:“梁大侠!你肯留下来了?”

  余训则点点头道:“那就好!你看到这世上大烟泛滥了么?我们的民族就要被这些大烟灭亡了!个个吸得面黄肌瘦,不务正业,精神颓废。都是那些洋鬼子带来的呀!如果能够赶走他们不就没有这些危害了吗?”

  梁梅清费解,道:“仅凭我们这微小的力量能够赶走他们吗?连官府都无力做的事,我们能行吗?”

  余训则摸着白花花的胡须,道:“虽然我们没有力量赶走他们,但我们要让他们在这里过得不安生!他们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自然就会走了。”

  说到洋鬼子,梁梅清又想起了赵心儿,心中又是一痛。

  记得那天,他们也曾经遇到过一个可恶的洋鬼子。

  他爽快地点头,道:“我这条命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如今能够做点有意义的事,就算是死也无憾啊!”

  余训则听了也拈着胡须笑了,道:“当然,我们不能明里去骚扰他们的,只能暗中搞一些偷偷摸摸的事。”

  梁梅清便在通文会馆留了下来。这通文会馆里的人其实不少。以余训则为馆长,收了三十来个青年学生,还有三位先生。这三位先生均是四十来岁,大家志趣相投。平日,先生们教着学生们学习诗文,更多的时候,是在一起交流对社会现状的看法。年轻人往往容易激动,说着说着,就个个捋起袖子,恨不得马上去将那些昏馈无能的官吏一把扯下马来,将那可恶的洋鬼子赶出国门去。

  夜里,老先生有时候交给他一些奇怪的任务,他都如实去完成。

  只有通过忙碌,心才会无暇想起什么来。

  一旦无事,心就会痛起来。

  在没有事情做的夜里睡不着,他便在大家都熟睡之后悄悄走出院子,来到城外,在一处没人的地方打拳。

  只有通过激烈的运动,才能够暂时忘却心头那锥心的痛。

  一日傍晚,老馆长将梁梅清叫到书房,问道:“你能上房么?”

  梁梅清点点头,道:“先生只管说,要我做什么?”

  余训则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递给他道:“这是一张洋鬼子放大烟的仓库的路线图。听说他们今天新进了一批货,放在这仓库里。半夜,你去将他们仓库里的大烟给点着了,烧了。”

  梁梅清接过那画着路线图的线片,仔细看了看,放入贴身衣袋里。

  余训则又眼看着他问道:“行吗?你能进去吗?”

  梁梅清道:“试试看吧。”

  深夜,待大家都睡了,梁梅清换上一身夜行衣,向那洋商人的仓库摸去。

  那仓库在码头附近,上面悬挂着一盏大灯,十分明亮。四周还有人守着,不易靠近。

  梁梅清围着那仓库转了一圈,躲到一个暗处,故意在那里发出一阵声响。待守卫的人向那地方走过来的时候,他趁他们不备,“嗖”地窜上房顶,揭开几片瓦朝下望了望,弄清鸦片存放位置后,将随身携带的松油取出来,点燃朝那堆鸦片扔了过去。

  回到通文会馆,余训则正在书房看书等候。梁梅清到书房,跟老馆长讲了一下刚才的经过。老馆长拈须眯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一来,那洋鬼子心中必定惊讶!”

  梁梅清想了想,说道:“余先生,我觉得此事其实有些不妥。”

  余训则听了奇怪地问道:“会有什么不妥?”

  梁梅清道:“我们这样一搞,那洋人必要找我们的麻烦。”

  余训则“哼”了一声道:“他哪知是我们做的?”

  梁梅清道:“他虽不知是我们做的,但他们知道必定是我国的人做的。他们找不了我们的麻烦,就会去找官府的麻烦。官府找不着人,就会满城搜索。他们对付洋人不行,对付老百姓却是十分狠毒拿手啊。”

  余训则听了,不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依梁大侠你说,我们就这样看着洋人这样猖狂地在我国土上放肆,却无动于衷?”

  梁梅清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也是回来的路上才想到的。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关键是朝廷无力。我们老百姓如果只是这样单枪匹马地干,是没有结果的。要是结合起来,力量才大。“

  余训则听了也点点头,道:“这样当然是不错,可是我们没有能力聚集他们啊。”

  梁梅清也叹口气道:“自古多少英雄人物都是从一小人物起事。有人成功有人失败。成功了的人改朝换代,失败的人便被沦为草寇,碾为齑粉。”

  余训则听了此言,吃了一惊,道:“难道你竟有改朝换代的野心?”

  梁梅清哈哈一笑,道:“我哪里来的野心,只是突然有感而发而已。做那大事,我想我并无那样的才能。”

  余训则听了,心内稍安。他虽然反感朝廷,但要去推翻它,他却又并不想。也许还是那悲天悯人的心理作用吧。历史上,哪次改朝换代,老百姓不要经历许多年水深火热的战乱?为了百姓故,他不希望推翻现有的朝廷。

  第二日,便传来洋人大闹城中府衙的消息传来。那仓库昨夜起火后,烧了一会儿被发现了,只损失了一部分。但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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