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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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弦月-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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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知道,就该收敛一些,正经讨个老婆,好让为父于天之上,也能瞧瞧孙子的模样!”凤翦飞笑着拍他地肩,长大了,当年离别之时,宣喑练化的人身,还是少年模样。宣喑一直风流成性,悟性虽高,却懒散非常。但如今,灼气逼人,刚急掠而来之时他虽未转身相看。但已经可以感知,从那切气断风之力,就可以知道他的度。看来,他这些年刻苦了很多。他于天宗后期这时,想来真是受了不少委曲,亦算是人生的一场历练吧。

    “想是儿子应有此报,当初游戏花丛,如今再想认真……”他摇摇头,挤出一丝笑意,“父亲可否待儿子片刻,儿子召集部属,然后儿子想去……”

    “你想认真之人,正在这华阳府中。你想与她道别,怕再见无期吗?”知子莫若父,翦飞见他突然扭捏起来,便猜出**。

    “儿子没想到此次能与父亲相见,想来真是命中注定,羽光难与华阳久分。儿子有许多话要与父亲言说,请父亲不忙动身,儿子去去就来!”说着,宣喑有若离弦之箭,人已经化光影而掠去。

    而这边,天慈亦已经开始召集弟子,令纪衍思,叶独信,岳轻驰前去相助轻弦,秦乐等与他一同留守。之前已经通令华阳全境,秋云城虽然此时已经为羽光之城,亦在宣喑令下开始南移向仰云而靠。只留强兵,不留百姓。

    大战迫在眉睫,但皆有条不紊。天慈一边授命,一边向北方而探,月,最后的最后,还是要靠你,来保住外公!

    昨天晚上,他一直在和月讲述过往。月静静听,不打断,亦没什么太多的表情。直至最后,月说了一句话:“不用在意了,过去的事并不重要。”

    淡淡地,却像是安慰,从月口中的安慰,让天慈落泪。但此时,天慈终是明白他的意思,过去的事不重要,其实还有半句,重要的,在于将来!()

 第三卷 神魔归位 第七十五章 轻弦的愿与悟,影罗刹的溃败

    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到最后,我们都不会知道答案!

    轻弦最终还是没能追上月和洛奇,也失掉了醉的气息。他的度可以说是非常快的,虽然不及凤宣喑,但至少不该完全失掉他们的气息。

    在千纵林的时候还很清晰,而至清波湖的时候只剩点滴,再向北就渐斩化无。越往北去,天色越是灰蒙,云层压得极低,像是天随时会整块掉下来。轻弦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在渐进的过程中,他似乎失掉了时间概念。慢慢的,连心中的焦灼也渐渐的消失。

    他的脚步开始变缓,身体的灼光变得清浅。眼前的景物不再是他所熟悉的华阳,或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熟悉华阳这片土地。

    一切,都变得空茫,像被剥离,或根本是遗忘!

    这并不是突然生的,而是循序渐近的。像是在漫长的时间河流里一点点渡尽的人生,最初的刻骨铭心,到了最后,却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轻弦就是这样,渐渐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他开始徘徊,像是迷路的孩子。有笑声慢慢涌进耳朵,既而直入脑海。是孩子的笑声,随着这声音,他看到了影像。三三两两的孩子,开始只是勾勒的线条,渐变得生动而多彩。他们追逐着,奔跑着,嘻嘻哈哈推推搡搡。他们手里拿着风车,举着木偶,或扬着自己的腰带。接着,更多的影像出现了,在他们身后,有跟着他们的大人们,嗔责着,摇头叹息着,或索性大声召唤着。面容也清晰起来,有的焦急。有着担忧,有的拧着眉作愤怒状,有的一脸无可奈何。只是眼神都如一,看着他们的孩子,满眼的温柔。

    他们向着他而来,却在交错的一霎烟消云散。让他地手伸出。却触摸不到。眼前有了新的影像,依旧是孩子。却与刚才不同,细小的两个身影,却立直如松。一个略高,一个稍矮。他看清他们的面容,童稚的脸上,却是不苟言笑的肃穆,衣衫一丝不乱,洁净不染尘。长束得齐整有致。手中所拿地,不是玩具,而是宝剑。身后亦开始出现更多的身影。很多很多,是复沓出来般的雷同。声音也皆是如一,练功,练功,练功!

    两个孩子开始在无数声音的催促下挥动宝剑,渐渐的,矮小的那个倒下了,稍大的那个支着剑抖。矮小的孩子开始哭泣:“哥哥,我肚子好饿!”。听了这话,轻弦突然觉得腹中饥饿难耐起来。而这饥饿让他找到自己的声音,他不由喃喃低语:“我也很饿!”与他地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眼前那个勉强站立的孩子,亦是说着同样的话:“我也很饿。”

    “但我们还要继续,不然爹和叔父就不给我们饭吃。”这是轻弦与那个孩子同时说地话,记忆中的最深处,原来只是这种饥饿的感觉。

    饥饿让轻弦找到了自己。眼前地小小身影没有消失。而是在挥剑如雨之中渐渐长大。开始沉重难地举宝剑最后在他们手中轻如鸿毛。流光泄影之间。他们地汗水依旧流淌。而眼泪却早已经干涸。当他们可以丢下手中宝剑。弹指之间。金光乍现地时候。那饥饿地感觉。依旧没有远离他们。

    他与轻驰。都是城主地儿子。但是却比贫穷地孩子。更了解饥饿地滋味。从学会走路。就要学会拿剑。最常见地处罚。就是不给饭吃。在饥饿之中挥剑。不断地重复再重复。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已经不再问为什么不能去玩耍。在他们地记忆里。已经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问过类似地话。

    他们是天宗地弟子。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了人生。为天宗而生。为天宗而亡。而他们地下一代。也将要如此。饥饿之中。手依旧不能颤抖。就算被鞭挞。也不能掉眼泪。弟弟如果犯错。哥哥也要受罚。哥哥如果有失。弟弟亦要同担。风车在手中旋转是什么滋味?小时没机会体会。长大不想体会。记忆深处地童年。他和轻驰是不会笑地练剑机器。

    当记忆完整地时候。这片断亦格外地清晰。那是他与轻驰下山回家时候时常做地事。在父亲与叔父面前展示所学。稍有差池。就要挨打。饿饭。一般是不会被罚跪。因为那样浪费他们练功地时间。

    轻驰曾经哭着问他。是不是生他们出来。就要不停地练剑。是不是做天宗地弟子。就要一辈子这样练下去。他一知半解地说是。说我们是天宗地弟子。将来要从华阳飞到天上去做神仙!

    轻驰问他。当了神仙。就能休息了么?他回答。当了神仙。就永远不会死!轻驰听了很绝望。低声说。那他宁愿死掉地好。

    那年轻驰不过六岁,六岁地孩子,已经想死!其实他当时是想说些更大的好处来鼓励自己地兄弟,只是他与轻驰一样,过早被剥夺的童年里,苍白的除了大人们口中的天路天界已经一无所有。而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没有丝毫的诱惑力。

    当他们渐渐长大,父亲与叔父再不能从他们的招法里挑出半点错漏。当他们的力量已经远远越父辈,再不需要以体罚来督促他们前进的时候。下山探亲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例行公事。他们变得彬彬有礼,举止有仪,言行有矩,并且也像父辈一样,将天路挂在嘴边。他们得到了一些回报,正是这个年纪所需要的,那是众人的赞美与艳羡。

    这些或多或少是对他们的一些弥补,在华阳很多人的心里,岳家的一门双杰,再度印证了岳家优良的血统。其实在他和轻驰的心里,一直都不明白所谓天宗的意义。只是时间久了,成习惯。赞美多了,成了应当。

    他们付出了比别人多百倍的努力,受到赞美是应该的。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天宗于他们的意义,甚至成了荣耀和光彩以及正义地代名词。能进天宗。就是荣耀,而他们所代表的,就是正义和公理。违背他们意愿的,就该被驱除。反对他们的,就该就被消灭!

    当初那六七岁孩童心中的绝望已经不复存在,灼光之下的杀戮也因心中地理所应当。而披上正义的外衣。当他与轻驰站在华阳之巅,承受金绞光灼残酷的洗礼之时。旧时鞭挞饥饿的疼痛,此时已经成了将他们奉上顶端的台阶。而那台阶最上层的功勋,是他们历经苦楚而得的嘉赏,血腥已经化成鲜花,而他们,破茧成蝶!

    直到他遇到了洛奇,他才明白,他心中的毛毛虫。已经死在七岁那年的冬日里。永远没有机会看到春天,更不可能张开斑斓地翅膀。六岁轻驰的眼泪,是对不曾拥有的童真地祭奠。他们从来都没有自由。自由是什么?无人管束不是自由,赞美与成功,追捧与臣服也不是自由,不责骂与不过问更不是自由。正如喜欢不能代表爱,得到不能代表拥有,财富不能代表幸福。而他,为天宗奔波,替天宗杀戮当然不能代表正义。将天宗挂在嘴边,时时刻刻以天宗弟子自居。更不可能代表,他就真正了解天宗的意义!

    在这世上不可能得到真正绝对的自由,所以,心灵的不拘束,不偏执,不强索,不放纵就可以接近自由。不因恨而生愿,不因爱而生贪。正如天宗的真正意义,不是万民拥护。不是代表正义,不是独霸天路,不是拘索妖力,不是除尽妖鬼,甚至也不是三界的平衡。天宗的出现,本身就是为了联合人间,减少纷争,不得以而出现的过渡产物。以强力让妖盟加入,不过是手段的一种。最终地目的。是当世间和睦。天宗便会渐消融于人间。

    纵然此日将会漫长,或终不可到来。总需要强权以维持平静,亦不因此而觉悲或喜。洛奇不会拘于过往的仇恨,从而不会被仇恨束缚。不会因月身处魔宗,从而忽略他灵魂深处的一点良善。不会因自己身份的变化,从而认定自己卑微或高贵。喜因心中有喜,悲因心中有悲,乖滑是她的生存方式,亦不因此而觉低微。无论于巴梁山,太康,洛吉或沼离,她始终是她!

    轻弦慢慢踱了几步,垂头看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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