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杰森失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苏浅的眼睛里含着明显的激动。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份激动里含有多少水分。
“杰森,你别吓到苏苏了。”
阮钰见杰森激动地站了起来,不由得提醒道。
“咳,对不起,苏小姐,是在下失态了。”在阮钰的提醒下,杰森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非常绅士地向苏浅道歉。
“没关系,我想我能够理解梅迪奇先生的这种心情。”
“谢谢,不过,我想确定一下苏小姐认识的那位是否就是我的恩人。不知苏小姐能不能安排在下与她见一面,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不合理,可…”
杰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浅打断:“对不起,梅迪奇先生,可能要让您失望了。因为,她已经过世了。”
“不…怎么可能?”
“我想听听那位女士对您有什么恩情,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苏浅试探着问。
“想必苏小姐也听说过我们梅迪奇家族,梅迪奇家族家业庞大,最大的问题当然就是继承人。每一次继承人的选拔都是血腥而残酷的,我作为梅迪奇家族的嫡系子嗣自然有资格竞选继承梅迪奇家族,可惜却因为我母亲是中国人而受到了一些家族长老的强烈反对。有一次外出遭到了杀手的追杀,受了枪伤的我昏迷在了路边,恰好被那位美丽的女士所救。只可惜,她为在下取出子弹处理了伤口之后就离开了,那血玉手镯就是在她救在下的时候落下的。”
梅迪奇好像是在回忆当初的事情,语气里都充满了回忆的味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梅迪奇家族的子嗣继承人纷争得最厉害的是十年前。难道你就是在十年前遇见那个血玉手镯的主人的?”阮钰搜索了一下女自己脑海里有关梅迪奇家族的资料,有些惊讶地问。
杰森也太有毅力了吧,为了报恩,竟然过了十年还在找那个恩人。可是,苏苏所说的那个人已经过世了,又是谁?和她长得像,过世了,莫非…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古怪的想法。苏苏的妈妈,当年那个名满京城的奇女子凌阡陌就是杰森的那个恩人。
但是,又有地方对不上号。毕竟,谁都知道苏家大少夫人已经过世二十多年了。
如果说阮钰只是惊讶,那么苏浅却是彻底的震惊了。心里那个可怕的想法又冒了出来,她妈妈凌阡陌没死,她竟然没死!
即便没有更好的证据来证明,可苏浅的预感从未有过的强烈,那就是有人对她妈妈的死做了掩盖。这其中究竟又有着怎样的阴谋?
“钰说得没错,我就是在十年前遇到恩人的。”
“我想知道梅迪奇先生遇到您所说的那位恩人的具体时间以及地点,不知可否相告。”苏浅开始直截了当。
她要知道梅迪奇所说的人出现过的地点,然后派人去查。当然,她也下定了决心,凌阡陌的坟,她是挖定了!不仅是为了确定真相,也是为了寻找线索。
“那么,作为交换,苏小姐是不是可以先告诉我真相?”杰森笑了笑,看着苏浅,碧蓝色的眸子里一片幽深。
“真相?”苏浅诧异地看了杰森一眼,没想到这男人还真不好骗,不过,就算告诉了他又何妨?即便有什么阴谋,为了知道妈妈“死”的真相,她也会自己走进陷阱。
古语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苏小姐是个聪明人,可在下也不笨。还请告知恩人的真实身份,也好让在下还了人情。”
“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告知先生,您所说的那个女士,很有可能是我的母亲,凌阡陌。不过,有一点最可疑,家母在生下我之后就因为难产去世了,不知为何她又会成为您的救命恩人,还把家里的祖传之物血玉手镯给弄丢了。”苏浅没有说出凌阡陌的真实身份,但是凭梅迪奇家族的势力想要查出一切却也不是特别困难,所以她也没有刻意隐瞒。
“苏小姐不是在开玩笑吧?令堂在二十几年前就死了,又怎么可能是十年前救我的恩人?”杰森哂笑,看起来并不十分相信苏浅的话。
也对,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一个分明就去世了的人却又活了过来。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不过,这血玉手镯是母亲家里的祖传之物绝对不会有错,因为家母一直戴在身边。而您又说那个救你的人长得像我,那么很大的可能性便是家母。”
“当时我也只是迷糊中看到过她的长相,也许只是个巧合呢?”杰森仍然不太相信。
“即便长得相似可以是巧合,那么血玉手镯呢?这只血玉手镯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证据呢?我需要证据。如果苏小姐能够证明这血玉手镯确实是您母亲的东西,那我可以立刻就物归原主,并且会为您提供十年前的详细资料。”
杰森仍然不肯死心,不过,他此刻的表现倒是让苏浅心底的疑虑更深了。照理说,这样执着于找到恩人的男人不会是有任何目的的,还有这份儿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也能证明他的目的确实是想要物归原主。
可惜,他一直强调要物归原主,却又令人心生警惕。为什么要物归原主,照理说茫茫人海找一个人本来就很难。可他竟然想出了那样的办法让血玉手镯出现在苏浅的视线范围内,绝对值得怀疑。
纠结过后,苏浅也不再顾虑,横竖都是那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还不如凭自己的感觉来处理这件事。
“如果我有二十几年前我母亲的戴着血玉手镯照的照片呢?这样算不算证据?”
思虑再三,苏浅还是决定拿出证据给杰森看,起码要用这个把凌家的传家之宝凤凰血玉手镯给要回来。
若是被外公知道凤凰血玉落在了别人手里,恐怕会气得吐血。
“如果苏小姐拿出的照片,上面的血玉手镯与我保存的这一只一模一样,当然能够算证据。”把东西物归原主,他可是拿出了十成的诚意。
“那好吧。”苏浅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了照片。还好,这是今天中午她让哥哥送到医院来的。在家里,妈妈的照片还是有不少。只可惜被老爸藏起来了,他们平时都看不到。这一次如果不是老爸不在,恐怕也拿不出来。
凌阡陌的照片被保存得很好,虽然只是二十多年前的老照片,却依然没有泛黄和化胶的痕迹。当苏浅把照片呈现在杰森和阮钰面前时,都可以清楚地在两人眼眸中看到那一抹惊艳。
她妈妈三十几年前可是名动京城的美人儿,用倾国倾城都无法形容她的美。照片上的女子不过二十来岁,一身旗袍存托出她绝艳无双的气质,高贵,优雅却又在眉眼中透露出无限的风情。这样的女子,也难怪会搅乱当年的北京城,能够引得无数公子少爷尽折腰。
阮钰情不自禁地惊叹:“苏苏,我以为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却不想原来你的美丽是承袭了你的母亲。真是太让人惊艳了,她的美几乎超越了我近乎三十年来对于美的认知。”
对于阮钰近乎夸张的赞美,苏浅微笑着接受。没错,她也觉得这个世界上任何女人都不会美过她的妈妈凌阡陌,那个女人似乎天生就有让人惊叹的魔力。还好,她是她的妈妈,否则连她这个阅美无数的人都要心生嫉妒之情了呢。
她,完全的素颜,真有那《登徒子好色赋》里面说的: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珠宝的修饰只除了白皙如玉的手腕上那一只血玉手镯。
“这…”
杰森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照片,在看清楚那血玉手镯时,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梅迪奇先生觉得我母亲手上所戴的那只血玉手镯是否就是您的恩人所遗落的那一只呢?”苏浅眼睛直直地看着杰森,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看他那惊诧欣喜的模样,分明就是确定了这照片中的血玉手镯就是他说捡到的那一只。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那么爽快地承认呢?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不然即便是梅迪奇家族的人,在华夏的皇城根儿下,也由不得他。纵然是抢,她也要把凤凰血玉抢回来!
杰森没有立刻回答苏浅的问题,而是从怀里取出了一方明黄色的锦帕,缓缓地在苏浅和阮钰二人面前展开。
那锦帕里面包裹的赫然就是当天在慈善拍卖晚会上出现过的凤凰血玉手镯。
在那艳丽的血红玉色之中,苏浅似乎又看见了那一只高贵美丽的凤凰。不由得暗自感叹:这东西真他妈的神奇!
不过,这没底气的男人还真牛逼,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就那样大喇喇地放在身上,还在这样的公开场合拿出来,他就不怕人家见财起意?
“刚才一再怀疑苏小姐所说的话,还请小姐莫怪,毕竟是恩人的东西,自然要慎重。既然现在已经证明了小姐是恩人之女,这血玉手镯自当物归原主。”
说着,杰森把凤凰血玉慎重地交到了苏浅手里。
“梅迪奇先生有心了,感谢您能把东西送回,这东西虽然不是特别值钱,可究竟是家母的随身之物,我们家还是非常看重的。”
她当然不会让人知道这东西其实价值连城,即便他把东西送还了,也丝毫没有消除苏浅心中的猜忌。
“中国有句古话,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在下只是把东西物归原主而已,算不得什么。如果日后小姐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我梅迪奇。杰森定当竭尽全力。”
080。挖坟(二更求票票)
手抚摸着左手腕儿上从梅迪奇。杰森那里拿回来的凤凰血玉手镯,坐在病床上,苏浅面色沉凝。
那个男人如果是在演戏的话,那么这一次确实遇到了对手。能够把戏演得如此逼真,还能够舍得把凤凰血玉归还的这份儿心思,就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范畴。
都已经一个星期了,她原本身上的伤早就已经好了,却依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