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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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女-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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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五味杂陈。

找到了她要的东西后,连惜没有耽搁,随手从办公桌上撕下一张纸,略略忖度着,写下了“灯下黑”三个字,接着便按照叶母的要求,从窗子里抛了出去。

第二天,叶文彰很早就起来了,而连惜为了掩饰自己心虚,故意假装熟睡。

她知道,过不了多久,叶家又要出现一场混乱了,到时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完全脱开任何嫌疑呢?连惜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被子下的身体渐渐僵直。

“夫人,不好了!先生回来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一个女佣猛地将门推开,气喘吁吁道,“徐伯叫我请您下去看看!”

“我这就去。”连惜噌地一下坐直了身体,睁大眼睛,也不装睡了,三两下换好了衣服。

当她奔下楼的时候,叶文彰正冷着脸坐在沙发上,阴森的视线在一众内宅下人身上缓缓扫过。目光所及之处,大伙的身体都如秋风中的枯叶一般,瑟瑟发抖。

“文、文彰哥哥……”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忙装作咳嗽掩饰过去。

“嗯,你醒了?”叶文彰转头看向她,神色总算稍稍柔和了些,“再回去多睡会儿吧,我这里有事要处理。”

“你不要老拿我当小孩子啊,家里的事我就不能知道吗?”连惜做了几个深呼吸,已经基本稳住了情绪,她慢慢地走下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这大概就是谎言的力量。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就不算什么了。

她笑着坐到叶文彰的身边,若无其事地搂住男人的胳膊,用最最无辜的语气问道,“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了?看你摆出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是要活活吓死大家吗?”她眨眨眼。

严肃凝滞的气氛因她诙谐的话稍稍和缓了些。好几个佣人都偷偷用感激的神色瞅着她,连惜自觉受之有愧,只回以尴尬的一笑。

叶文彰看有人开始动了,当下便似笑非笑地瞧过去,“还能是什么事?家里有内奸,而且这个人已经不止一次做手脚了。”

他垂下眸子,声音极淡,极轻,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可是当你抬头看他时,只觉有股冷津津的气息在绕着身体嗖嗖打转,便绝不会认为他在开玩笑了。

“我劝那个人还是自己站出来吧。若叫我揪出来,那才是真正的难看。”

客厅里依然一片寂静。

叶文彰咻地一下抬起眼,眼神就如同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一般,狠狠地射了出去!他没有朝着任何一个人,却叫屋里的所有人都觉得他看得是自己。

好像有一只手扼住了喉咙,客厅里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每个人都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突然,传来砰砰两下物体倒地的声响,竟是有人禁不住吓昏了过去。

叶文彰看也没看那俩人一眼,早有保镖默不作声地将他们拖了下去。他把手里的茶盏轻轻放到桌上,琉璃杯托与翡翠镶边的桌面相碰,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又有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都没有人承认吗?”他轻叹了口气,好像带了无限惆怅,却叫人心惶惶,“书房是有摄影器机的,真要去查,很快就真相大白了。”

他面无表情地扫试过眼前的这些人。

他们或许昨天还帮他收拾过庄园,或许今早还为他准备过煎蛋,或许刚刚才开车送他回来……而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就是内贼。

大概真是和平日子过久了吧,过得心都软了。叶文彰在心里忍不住唾弃着自己,却还是开了口:“我给这个人一次机会,只要现在主动站出来的,不论是谁,我都保他性命无虞。”

安静,一声咳喘不闻。

叶文彰终于闭上眼,挥挥手,示意莫飞去拿录像。

十分钟后,莫飞回来了,却没有拿着录影带。不只是录影带,他好像什么都忘了拿来,连魂都没有。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颇有些踩在棉花上的感觉,没有去看客厅里的任何一个人,连叶文彰都没有。

那样的场景就仿佛慢动作回放,一点一点的,他终于走到了叶文彰跟前,弯下腰,轻轻说着什么。

那些话好像很艰难,因为他的嘴唇每动几下,便会有更长时间的静止,然后,继续。

而叶文彰,也鲜见的没有催促。他甚至比莫飞更平静,更冷凝,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被一块冰封住了,越来越冷,越来越硬,最后,变得木然。

那天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叶文彰也开始了深居简出的生活,他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藏书楼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却不愿再进书房。

连惜心里难受,倒不担心叶文彰是怀疑上了自己。毕竟自那之后,他对她的态度还是极好的,甚至晚上也偶有温存。不过正是这样,她才更加内疚。

看叶文彰和莫飞的反应,明显是发现书房的监视器曾经被人关过了。而能够准确摸到监视器的位置,却不惊动警报的人,只有三种人:

第一;便是叶文彰的枕边人——她,连惜。

第二;就是少数几个跟跟着叶文彰打天下的人,比如莫飞之流。

第三,即是徐伯这种从小就对叶文彰诸多照顾的叶氏老人。

这些人,不论谁因为这次的事落马,叶文彰都一定会非常心痛。而她正是利用了叶文彰近些年越来越重感情的心理,逼迫他自动放弃调查。

否则,若真让那个男人无所顾忌地查下去,就算她关了录像,保不齐也会留下什么别的证据。

为了自己的安全而将叶文彰陷入矛盾痛苦,这非连惜所愿,奈何形势逼人,她除了叹一声遗憾,便只能更加细致地照顾叶文彰以稍作补偿了。

这一天,徐伯拿上去的早饭又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出来。连惜看了一眼,吩咐道,“中午我亲自上去叫先生。”底下的人自是感激不尽。

就在这时,却有门房过来上报说,有一位自称是连惜老师的女人上门。连惜皱皱眉,问:“她有没有说自己姓什么?”

“她自称是徐老师。”门卫恭敬地答道。

徐老师?徐如华?连惜一惊,马上对门卫道,“快请她进来。”说着,自己更是亲自奔到了门口,准备迎接恩师。

没错,就是恩师。

当初她一门心思认定徐如华跟汪臣串谋,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保送名额给了别人。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徐如华一直对她这么好,只有偏向她的份,又哪会故意委屈她?不过是希望她能在气急的时候去找汪臣,跟汪臣把话说清,然后重修旧好罢了。

那是一位慈母,也是一位慈师,即使最后她没有跟汪臣走到一起,也依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连惜与徐如华走在花园的小径上,心中感慨万千,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徐如华先开口问道,“连惜,你身体都好了吗?”几个月前,连惜是以交通事故的名义向学校请的长假。

连惜停下脚步,对老师转了个圈,乐呵呵地说:“都好了,能跑能跳的。”

徐如华看着她这样却有些心惊胆战,赶紧拉住了,“行了,你别转了,听说光住院就住了好久,还是养养吧。”

连惜享受着难得的长辈关怀,笑着点头。可老师的下一句话,却叫她踟蹰了起来。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学校?你这一走都快一年了,要不要我帮你办理复读?明年跟大一新生一起开学。”

“我……”连惜低下头,慢慢地用脚尖蹭着地,挣扎了好久才说道,“我不想念书了。”

她说完话后,心里便有些七上八下的,生怕遭到徐如华的强烈反弹。却没想到,短暂的沉默过后,徐如华极为平静地叹了口气,说:“我猜到了。”

“您猜到了?”连惜讶然。

“嗯。”徐如华颔首,脸上的笑容有些说不出的味道。她抬手指指这栋精雕细琢的大宅院,眼神里有些微犀利,好像能洞悉人心,“退学,应该是给你这套房子的男人的意思吧?”

连惜一愣,这才感觉徐如华真是误会了。她可不是被人包养了,而是真真正正地结婚了,成了个“家庭妇女”。

“徐老师,不是这样的……”她急急地说道,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如华打断了。

“你不必跟我解释,小惜,你这些年过得有多苦,我都看在眼里。所以,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能理解。”

徐如华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认真地考虑一下,依附着一个男人过日子,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即使他现在对你好,可你能保证他将来不会对别人好吗?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能做到好了。但人都是有过去的,若有一日,他的‘过去式’出现了,你又要如何自处?”

连惜神色一滞,再没了刚才辩解的心情。徐如华的话,当真是戳中她的痛处。

颜可,那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是否也曾像她这样,闲适地坐在一栋大宅子里,肆意地享受着这个男人的宠爱?

风很凉,吹透了人的身体,吹寒了人的心。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连惜缓缓垂下头,是一张国外大学的邀请卡。

她抬头看向徐如华,“您这是……”

“小臣三个月后会去这家学校报道。我通过关系,为你争取到了考试资格。你的音乐非常有灵性,即使英语差一点,也有希望被破格录取。”

连惜的下巴都要合不上了,突然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混乱。她指指自己,又无措地放下手,“您、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对于你这段时间的经历,我可以既往不咎。”相比于连惜的惊愕,徐如华的声音却异常平淡,好像只是再叙说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从新开始,走上一条普通女孩子会走的路。读书,恋爱,结婚,生子,养老。”

“你的未来大概不会像这个大别墅那么奢侈华丽,但是却可以拥有更广阔的天空,更多的可能,脚踏实地的过日子。”

“小臣也许没有这里的男人财大气粗,也许没有他成熟稳重,也许很多很多地方都做得都不够好,但他至少足够真诚,想要跟你相互扶持着走完一辈子。”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在徐如华说完话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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