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带来了伤害:我的自闭症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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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意带来了伤害:我的自闭症男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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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压根儿没想到那纸条会落到老师手上。
  她不仅拦截了纸条,还当众读了出来,声音颇为洪亮。“是你干的好事吧,克里斯蒂安森小姐?”老师问道,充满该把肇事者当众揪出来好好教训一番的口气。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刚到吃饭时间,学校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我喜欢皮特·扎布里斯基了。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
  “千万别请他参加晚会了,”下课后,我跟哈莉说,“如果你执意要请,我就不去了。”
  “你也这么想,”她回答,好像无动于衷,“对了,今天斯密蒂·提布斯一直在看着你。”
  “哦,是吗?”我心一颤。
  “真的,就像他以前看别的什么一样,确切地说,他的目光穿过你,对,没错,他直勾勾地盯着你左肩上方的位置,一直到下课。不过,你应该是没注意到,因为你今天根本没时间东张西望。”
  她说得真够含蓄的。
  “嘿,你别再传纸条了。”那天晚上,考尔德又来我家一起学习时,提醒我说,同时笑得脑袋直晃。
  “闭嘴。”我警告他。我吸口气,拿起《世界历史》教材,明确告诉他我没兴趣跟他耗下去。“谁告诉你的?”我从书后抬起头。
  “谁不能告诉我?”他笑着说。
  我啪地合上书,脸贴在书面上。“再没脸上学啦。”我抱怨。
  “没关系的。”考尔德鼓励我。
  “不去。”我一下把书摔到腿上,“我最讨厌这种事儿了。”
  “哪种事?”詹姆斯从英文书里抬起头,问道。
  “比如,当众受到羞辱。”我实在不想跟他说太多。
  “今天早上,她传纸条被抓个正着。”考尔德说。
  “真的?”詹姆斯兴致颇高。
  “很严重吗?”凯特琳满脸同情地问。
  “上面写的是关于皮特·扎布里斯基有多么可爱的事儿,”考尔德回答,“那个德国佬儿阿蒂拉夫人还当众大声念了出来。”
  “你没背过气去?”凯特问道,从我的脸色,她已经得出了答案。
  “我倒觉得挺浪漫的,”梅丽莎说,“没准儿,他还会因此约你出去呢,以前不知道你对他有兴趣,现在可都明白啦。”
  “我对他可没兴趣。”我反驳。不过还得承认,如果能在哈莉
  的晚会上跟他共舞一曲,也是美事一桩。不过现在怕是没门儿了。
  “我打算,”我郑重回答,“再也不踏出房门一步了。”
  “她有点累了,”考尔德跟他们解释,“嘿,你,”他鼓励我,伸手抓住我的毛衣后襟,“我们出去走走。”他强迫我穿上外套,不由分说把我拽了出去。“外面太冷啦。”我反抗道,听起来哀怨不已。
  他抬起胳膊搂着我,带我走到前面的路口。“现在,现在,” 他字正腔圆地说,又拍拍我的头,“像你这样的好姑娘,本来就应该有不同寻常的约会,你也不用为此烦恼,合适的人自然会出现……”
  我用胳膊肘碰他一下。“可笑。”
  他松开我。“那好,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写下那些关于扎布里斯基的话,怎么也不写写我的好处,那样,就没有人觉得惊讶了嘛。”
  我叹口气。“我们非要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白痴一样站在外面挨冻么?”我问,“我是说,就算你想帮我打破刚刚发下的不再出门的誓言,也不用这样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那天晚上的事,我跟妈妈说了,就是你看见斯密蒂哭了的事。我嘱咐她不要跟提布斯夫人讲起,不过,她很可能做不到。” 。 想看书来

我的自闭症男友7(5)
“哎呀,考尔德。”我喊。
  “我知道,我也是好意,因为妈妈给我讲了一些以前我不知道的事。”
  我双手捂着嘴,哈了口气,等着他开口。
  “还有一次,他也哭了。”
  “我记得你说他从来没哭过。”我说。
  “嗯,就像我刚刚说的,以前我也不知道。”他扳过我的身子,朝向我家,“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拉塞尔还住在家里。”
  “拉塞尔是谁?”
  “斯密蒂的哥哥。”
  “哦,对了。”我说,“以前你说起过,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过去几年里,他一直在外地上学。今年圣诞节他要结婚了,我妈妈还过去帮忙摆放鲜花。不过,她其实并不开心。”
  “为什么呢?”
  “嗯,其实,她并不看好拉塞尔。”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没说出口。
  “为什么呢?”我用胳膊肘碰碰他,问道。
  “嗯,因为……”他叹口气,“拉塞尔不太……嗯,我也不太喜欢他。”
  “为什么?你们小时候受他欺负了?”我奚落道。
  考尔德看看我,咧嘴一笑。“不是我,我从不跟他硬碰硬。” 他在冷风中挺直肩膀,“你知道提布斯夫人在社区服务吗?她一直在那里工作,斯密蒂很小的时候,她就会把斯密蒂留给拉塞尔看管,但拉塞尔大多数时候对他不闻不问,丢下他一个人待着。拉塞尔总是随心所欲,就像有一次,卡门·安德斯夫人,就是住在街角那座黄色房子里的,你知道不?卡门对着拉塞尔大喊,驱赶他别在她的花圃里乱跑。两天后,有人拿石头从她家前窗户砸了进去。一周之后,她家的小猫不见了踪影。”
  “继续。”我说。
  “没有人能证明什么,拉塞尔还曾经差点儿被人杀了呢,你知道吗?人们对此事说法不一——有些人不喜欢他,但也不是一概否定,要么就是他家买下了那只猫——因为,他喜欢的东西就会好好对待,他妈妈也总是满足他的愿望。而我,觉得离他远点儿比较好。”
  “难道就没有人去他父母那儿告状?”
  考尔德大笑。“当然,他们都去了,”他回答,“然后,提布斯先生总是很配合地赔偿损失什么的,但提布斯夫人总在事后聊天时,跟我妈妈抱怨。她曾说:‘我知道不是拉塞尔干的,他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有时候,我特别想知道,约翰是不是真的爱拉塞尔,他对他总是那么严厉。’然后,她就会说些诸如‘男孩总归是男孩’之类的话,还对邻居们的宽容表示感谢。我妈妈也不是很喜欢提布斯夫人,但你不要跟别人说起今天我告诉你的事。”
  “那么,他现在怎么样了?”
  考尔德耸耸肩膀。“谁知道?可能他已经长大了,或许还那样。”
  “那他爸爸怎么不教训他?”我厌恶地问,“我父母可绝不会
  容许我们任意妄为。假如让他们看出我闯了一点儿祸,就会像我鞋子上的魔术贴一样跟在我身边,看着我。”
  考尔德若有所思。“估计提布斯先生也试过,至少,开始时也教训过。他们两口子以前还因为这事总吵架——时不时地,从我卧室里就能听到。后来,他们不吵了,现在,提布斯先生更是惜字如金。我是说,在后墙的围栏边看见我爸爸时,他还会说‘你好’之类打招呼的话,但在自己家里,他则在车库埋头忙于复原那些老爷车。要么,他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是个好人家。”我说。
  “做邻居不错,”考尔德说,“也有不好的时候。但不管怎么说,提布斯夫人要我妈妈帮忙整理婚礼用花,妈妈总不好意思拒绝。”

我的自闭症男友7(6)
“该给我讲讲那个故事了。”我提醒他。
  “什么故事?哦,对了,我刚提过的。好吧,那是五年前,拉塞尔刚学会射箭。他在后院里立了一个箭靶,于是左邻右舍——也包括我妈妈——总是对提布斯家大叫,因为他们担心拉塞尔总有一天会伤到人,要么就是用箭射伤别人的眼睛。后来,他爸爸出来,拔掉了箭靶,并告诉拉塞尔,如果他想打猎,可以去乡下。
  “于是,有一天,拉塞尔回家的时候——从乡下打猎回来——骄傲地宣布自己打中了一只鸟。你知道的,能打中翅膀,很不容易了,可能是犯法,但的确不容易。那时,他正在厨房里,跟他妈妈讲他如何神勇,奇怪的事发生了。斯密蒂当时正坐在那儿,却突然站起身来,走向拉塞尔,把一杯橙汁泼在他脸上。听好,全泼在他脸上。”
  “斯密蒂干的?”我问,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是吧,相当不可思议。可能他被小鸟的事刺激到了——”
  “这可不能怪他。”我个人认为,人类为取乐而伤害生灵实在可恶。
  “嗯,可能不是——谁知道他想到什么了。反正,拉塞尔站起来,一下把斯密蒂打倒在屋子中央,并把他打昏了过去。”
  我拦下他。“打昏过去?”
  “是呀,我说,如果一直站在这儿,我们俩得冻死啦。他们马上把斯密蒂送到急诊室,折腾了整整一夜他都没有醒过来,于是他们不得不离开。那天夜里,护士进去查房,发现昏迷中的斯密蒂流下了眼泪。”
  我心一紧,又不禁惊讶不已。
  “护士还是叫不醒他,于是找来了医生,了解到他的家族历史。后来才知道,这位护士是医大实习的学生,主修心理咨询,她对斯密蒂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第二天,她向提布斯家人提出请求,愿意给他家打工,而斯密蒂的家人也觉得这再好不过。但当时出了点问题,好像是她父亲病故之类的,她必须得离开一阵,于是就换了实习单位。
  “几年前,她回到医大诊所工作,还是对斯密蒂的个案念念不忘,但他的家人这次没有配合。我的意思是,不是他们反对或怎么样——你知道他会逃走的吧。现在,隔几个月她都会打电话过来,但还是没有效果。上周,提布斯夫人还给她打过电话——我估计那个护士是这么想的,既然斯密蒂允许我们俩去他家,就是他能接受我们俩。但他又一次疏远了她,不管怎么说,那个心理医生希望我们俩经常去看他。”
  我看着他,感到害怕。
  “我知道,”他回答,“我也感觉不可思议。” “那么,现在你妈妈会告诉提布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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