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的话,如果有哪个讨厌鬼插进来,我也会生气的。”
“你可以打住你这些废话了。”瓦瓦索尔不客气地说道,“我了解你们这种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吉姆‘高男认为派你这么一个花里胡哨的朋友说一通大话就可以把我打发了,那么他就错了。”
“亲爱的瓦瓦索尔小姐,难道就没有什么能使您消除这个误会吗? 换句话说,你完全误会我了。我来这儿根本不是为了维护高男的利益——除此之外,或许,我可以顺便提个建议,这个办公室可能不是进行秘密的私人会见的最佳地点。如果可以继续向您冒昧进言的话,为什么不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见面呢? ”
“啊! ”瓦瓦索尔说,“我没说错。但是倘若一个人不给你回信或不来看你,而且甚至你不知道他住哪里,作为一个女孩子,你说该怎么办? 我相信我并不想找麻烦。”
说到这儿,瓦瓦索尔小姐抽泣起来,然后掏出一块小小的手帕小心地擦拭她化过妆的眼睫毛。
“我的天! ”布莱登说,“多无情,多可恶啊! ”
“你说得一点儿不错,”瓦瓦索尔小姐说,“这不是一个人期望一位绅士能做出来的事情,不是吗? 但事情就是这样! 当一个人对一位女孩子甜言蜜语时是一回事,当他使她处于困境时就是另外一个样子。我一个女孩子也就再也听不到他说要娶我的承诺了。好吧,你告诉他他必须跟我结婚,明白吗? 否则我就大叫着冲进老皮姆的办公室,让他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年代,一个女孩子家不得不自己照顾自己了。实际上我只是希望有个人能照顾我,可是现在,我可怜的姑妈死了,我已经没有谁可以依靠了。”
那块手帕又一次派上了用场。
“但是,亲爱的姑娘,”布莱登说,“即使是皮姆先生,像他那样的一位大独裁者,他也无法让高男娶你啊,他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 ”瓦瓦索尔小姐拿开小手帕露出那双十分干爽而又充满愤怒的眼睛,“这个卑鄙的畜性! 这就是他从不请我到他家的原因了。还胡说什么只有一个房间而且房东太太性情非常古怪。即使这样,我也不在乎。他得跟我结婚,他的妻子可以跟他离婚。不知道她是否有理由。我可是有他写给我的一些信件。”
她的目光无法自制地转向她那大而华丽的手提包。这是一个错误的举动,而且她也马上就意识到了,所以只好哀怜地注视着布莱登,但是他现在很清楚他该怎么做了。
“看来您是随身带着那些信件。您很有远见。可是你看,瓦瓦索尔小姐,您这样说能有什么用吗? 您最好对我坦诚些。您的想法是如果高男不认账你就威胁他要向皮姆先生出示那些信件,是不是? ”
“不是,当然不是。”
“难道您是如此地深爱着高男,以至于总把你们之间的通信带在身上吗? ”
“是的——不。我从没说过把那些信件带在身上了。”
“没有? 但是您刚才还承认了,您很清楚的。现在,您是在倾听一个年龄是您两倍的男人的建议。” (这是个粗略的估计,因为瓦瓦索尔小姐肯家超过二十八岁了。) “如果您在这儿找麻烦,也不会管什么用,只是高男有可能会失去工作,也就挣不到钱给您或其他什么人了。如果您要想试图用这些信去揭露他——那也会影响您的名誉,而且不会很好。”
“这我知道,”瓦瓦索尔脸色阴沉着说,“可是他给我带来的这些麻烦怎么办? 我是个模特,你知道吗? 如果由于身材毁掉了而不得不辞掉我的工作,那对于我的生活——”
“您真的敢肯定您怀孕了? ”
“当然肯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一个年幼无知的小孩子吗? ”
“当然不是。”布莱登说,“毫无疑问,高男肯定会作出一个适当的安排,可是——恕我冒昧进言——不要威胁,也不要胡闹。再说——请原谅——还有其他人活在这世上嘛。”
“是的,那倒是,”瓦瓦索尔小姐坦率地说,“可是他们不会好到可以接受一个有累赘的女孩子,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要是你,你会吗? ”
“呃,我吗? 我可没有希望博得您的芳心。”布莱登说这话并不是为了恭维,更多的是机敏和强调,“但是,总的说来,我觉得您会意识到别发脾气——至少在这儿,会更好一些。我的意思是,您知道,这是问题的关键。因为这是一家老式公司,他们不想在公司办公室里发生任何不愉快的或者——呃——令人讨厌的事情。”
“你肯定他们不想,”瓦瓦索尔小姐机敏地说,“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
“是的,但是接受我的建议,您这样借题发挥是没用的。绝对没用。还有——啊! 这就是那位失踪的先生。我该走了。喂,高男——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在陪伴这位女士。”
高男,脸色苍白,双眼燃烧着怒火,嘴唇抽搐着,沉默中凝视了布莱登片刻,然后说:“非常感谢! ”一种让人窒息的口吻。
“不,不用谢我,”布莱登说,“我非常荣幸。”
他走了出去,并给他们两个带上了门。
“现在,我想和道,”布莱登又恢复他侦探的性情,一边慢慢地上楼回自己的办公室一边想道,“我想知道是否有可能我把我们的朋友维克托·迪安的事情全搞错了。难道他真的仅仅是个普通的诈骗,只是想利用同事的人性的弱点为自己谋利? 难道为了这个就打碎别人的脑袋让他摔下楼梯,那个铁制的,被用于谋杀的楼梯? 能告诉我答案的人恐怕就只有威利斯了,可不知什么缘故,好人威利斯对我名声在外的魅力演说竟总是置若罔闻,再让他听一听会有用吗? 要是我能肯定他不是暗算我妹夫查尔斯的人,也不是仍在企图伤害我这把老骨头的人,那该有多好。不是我介意有人企图伤害我,而是我不想与一个我在调查的人成为知己,就像有一本小说里的一位愚蠢的英雄一样,故事里的侦探最后证明是一个坏蛋。要是我看到威利斯参加什么游戏或运动,现在我会有一个更好的判断,但是他好像对户外运动不屑一顾——而事情本身一想起就有点不祥之感。
又思量了一会儿,他去了威利斯的办公室。
“喂,我说,威利斯,”他说,“不会打扰你吧? ”
“不会,进来吧。”
威利斯放下手中的那张纸,抬起了头,纸上写着一个动人的标题:“木兰般自皙,木兰般柔嫩——这就是别人眼中你的双手”。他看起来精神沮丧,身体欠佳。
“你看,威利斯,”布莱登说,“我需要你的建议。我知道我们相处的不是很好——”
“不——那是我不对。”威利斯说。他好像自我斗争了一番,然后突然说了句话,好像是被强烈地从内心深处给挤出来一样:“我认为我应该向你道歉,好像过去一直都是我的错。”
“你到底跟我什么地方过不去? 说句实话,我一直都不理解到底是为什么。”
“以前我以为你跟维克托·迪安的那群朋友一样,都是那种疯狂酗酒吸毒的人,我还以为你想再一次引诱帕梅拉——迪安小姐——重蹈覆辙。她告诉我事情并不是那样。但是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了,可现在她告诉我都是我的错而你……而你……哦,真该死! ”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威利斯激动地说,“你去了并强迫你自己接受迪安小姐——不知道你跟她说了什么,而她不告诉我,起初你声称是她哥哥的一个朋友或什么的——是这样吗? ”
“不完全像你说得那样,我是通过一件与她哥哥有关的事情才认识她的,但我从没见过她哥哥,而她知道这一点。”
“那这到底跟迪安有什么关系? ”
“恐怕我不能跟你说。”
“这听起来让我非常怀疑。”威利斯说,他的脸因为怀疑而阴沉下来,然后他好像想起他本该道歉的,就继续说,“但是,不管怎样,你曾把她带到河边那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那也不完全是事实。是我请她带我去的,因为没人介绍我是不可能顺利进入那里的。”
“你这是说谎,我就去过。”
“迪安小姐告诉他们让你进去的。”
“啊! ”威利斯一阵不安。“那么,无论怎样,你也没有权利去请一位体面的女孩子做任何这类的事情。这就是我和迪安所遇到的麻烦事。像那样一座房子里没有适合她的地方,这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而且我是迫不得已请她到那里也令我非常遗憾。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十分小心没让她出任何问题。”
“这我并不知道。”威利斯抱怨道。
“你不是一个很好的侦探,”布莱登微笑着说,“你必须得相信我的话,她当时非常安全。”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但我会相信她的。她也这样说,所以我想我不得不相信了。但是如果你本人不是个十足的流氓,干吗还让别人带你去那种地方? ”
“这是另一件我不能告诉你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向你提供一两个可能适合这件事的合理的解释。我或许是一名新闻记者,受委托写一篇有关新型夜总会内幕的文章;或许是一名侦探,忙于追捕毒品贩子;或许是某一新兴宗教的狂热分子,试图去拯救战后社会的罪人;或许与某人相爱——比如,如果你喜欢的话,爱上了臭名远扬的戴安.德.莫丽——而且威胁说如果不给我介绍她就自杀。我一下子就给你提出了四种假设,如果你想要,我还能说出更多的来。”
“你自己或许就是个毒品贩子。”威利斯说。
“那,我还没想过。但是,如果我是的话,我怀疑我是否还有必要需要迪安小姐的介绍去认识那伙人了。”
威利斯莫名其妙地嘀咕了几句。
“但是我想,”布莱登说,“迪安小姐肯定或多或少会为我开脱,帮我洗清极端堕落的罪名。那还能有什么问题呢? ”
“问题是,”威利斯叹息道,“你已经——我的上帝! 你这个下流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