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他还是过来了,当他走到第四个台阶时我通过天窗射中了他。”
“你怎么知道应该伤在哪个部位才能致命呢? ”
“非常巧合的是,我有一个弟弟死于意外伤害,他是被高尔夫球击中了那个部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到大英博物馆查书考证了一下。很明显迪安还摔断了脖子,这个我没料到。我一直躲在屋顶上直到慌乱结束,然后我悄悄地从楼梯上下来。当然,一个人也没碰到。他们都围着尸体寻找死因。当我知道我成功了之后,我并不担心。我很高兴,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事情没被查出来的话,现在我也不担心。”
“对此我表示同情。”温姆西说。
“他们还让我捐了一先令为这个卑鄙畜牲买花圈。”
高男笑道,“实际上我愿意出二十个先令,甚至是二十英镑……后来你来了……我什么都没怀疑……直到你开始谈论弹弓……后来我非常害怕,我就……我就……”
“我们暂且不说这个,”温姆西说,“但是当你发现你杀错了人时你大吃一惊。我认为是你在寻找帕梅拉·迪安的信件时意识到了这一点。”
“是的。我认识她的笔迹——我在迪安房间里见过——我还认得她的信纸。我确实在打探是否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或者只是胡乱猜测——我应该这样做,不是吗?当我看到那封信时,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儿。还有威利斯——他告诉我你和帕梅拉·迪安关系密切。我想那封信可能让你知道我和迪安的事了,说实话,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然后,当我发现自己错了后,我非常害怕,而且不想再做了。”
“我一直在等你动手,可是后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就开始认为那根本就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那时你是否知道另一件事也是我干的呢? ”
“我不知道是你,你是几个嫌疑人之一。但在为纽莱斯事件争吵和那五十英镑之后——”
高男抬起头,脸上露出腼腆而又短暂的一笑。
“知道吗? ”他说,“我这个人非常粗心,而且从始至终都表现得非常没用。那些信——我万不该从办公室把它们寄出去。”
“是不该,还有那把弹弓。你应该花些功夫自己做一把。一个没有指纹的弹弓是很不正常的。”
“的确如此,恐怕每一件事我都做得很糟糕,甚至连一个简单的谋杀都做不好。温姆西——这件事有多少会被公开? 全都公开吗? 甚至包括那个女孩瓦瓦索尔? ……”
“这个! ”温姆西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说,“别提那个女孩瓦瓦索尔。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自己很无赖。忘了吧,还记得我说过你不用谢我。”
“你确实说过,但你的话让我害怕极了,因为它听起来你好像就是这个意思。那时我才知道你调查弹弓的事情并不是意外。但是直到那场可恶的板球比赛我才知道你究竟是谁。”
“那时我大意了。但是那个该死的家伙西蒙兹用球击中了我胳膊上的麻筋,激怒了我。你当时没有被我那轰动的逮捕场面所蒙蔽吗? ”
“呃,是的,我是被骗了。我相信了那件事,并且对老天表达了我最诚挚的感谢。我以为我已经解脱了。”
“那么,今天晚上是什么驱使你到我这里来的? ”
“是米特亚迪小姐。昨晚她找到了我。她说最开始的时候她就认为你和布莱登是同一个人,但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她说布莱登肯定会向警方揭发我争取减刑,所以我最好及时逃走。”
“她这样说的? 这是米特亚迪小姐说的? 你的意思是说她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 ”
“但她不知道纽莱斯广告的事情,只知道迪安的事情。”
“我的天哪! ”温姆西与生俱来的傲气此刻已荡然无存。“可是上帝,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
“她猜的。她说曾经有一次她看到我盯着迪安,而我并不知道她在场——显然迪安曾向她透露过什么。而且她一直认为迪安的死有些蹊跷。她说她决定保持中立。但你被捕之后她认为你才是更大的骗子。她可以接受彼特·温姆西勋爵所作的正当调查,但不能接受用告密以求自保的卑鄙小人布莱登的调查。她是个奇怪的女人。”
“是很奇怪。最好我还是不再想这件事了,不是吗? 她好像对整个的事情都能泰然处之。”
“是的。还有,她理解迪安。迪安曾试图敲诈她,为了一个男人或是别的什么。你不认为有这样的事情,是吗? ”
高男天真地说,“她说,这也算不得什么事儿,但是这种事情老皮姆是非常鄙视的。”
“那后来呢? ”温姆西感到很有趣。
“她告诉他他想说就说,她不在乎。我多希望我当时也能那样做。温姆西——这件事情还要再等多久? 我一直备受煎熬——我一直想去自首——我——我的妻子——为什么在此之前我没有被捕呢? ”
“他们一直在等待。”温姆西说。他陷入了深思,他的思绪同时在追朔着两件事。“你看,和这个贩毒集团比起来你的案子真的并不重要。一旦你被捕了,他们就会停止他们的肮脏勾当,而我们并不想让他们停止。恐怕你就像一只被拴住的小山羊,留下来以诱惑老虎上钩。”
自始至终他都在等待电话铃声响起,那会通知他牡鹿酒吧的行动是否取得了成功。一旦逮捕了那些人,这个集团也就瓦解了,大街上那个危险的盯梢人也就不再是什么危险了,只能自顾逃命去了,而高男也可以回家去面对正在等待他的命运。但是,如果他现在走的话……
“要等到什么时候? ”高男迫切地问道,“什么时候? ”
“今晚。”
“温姆西——你一直对我不错——告诉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真的,还有我的妻子和孩子,这会影响到她们的一生。我真该死! 你不能给我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吗? ”
“你是逃不出这个国家的。”
“如果我是孤身一人的话我就去自首了。老实说,我会的。”
“还有一个办法。”
“我知道,我已经考虑过了。我想那就是——”他停下来突然笑了,“那是私立学校的解决办法。我——是的——好吧。不过,他们很难给这个写出标题来,是吗? ‘丹伯顿私立学校毕业生自杀’,这不会有什么新闻价值。妈的! 有什么关系呢。我会向他们展示丹伯顿人也和伊顿人一样有勇气。为什么不呢? ”
“好样的,”温姆西说,“干一杯。祝你好运! ”
他干了那杯酒站了起来。
“听着! ”他说,“我认为还有个办法。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对你的妻子和孩子会有很大的不同。”
“什么办法? ”高男急切地问。
“对所有这一切,他们不必了解什么。什么都不会了解。别人也不会知道,如果你能照我说的做。”
“我的上帝,温姆西! 你究竟在说什么? 快点告诉我。我什么都做。”
“但他不会救你的命。”
“没关系。快告诉我。”
“现在回家。”温姆西说,“步行回家,别走太快,而且不要回头看。”
高男凝视着温姆西,他面无血色,连嘴唇都白得像一张纸。
“我想,我明白……很好。”
“那么,快点吧。”温姆西说。他伸出了手。
“晚安,祝你好运! ”
“谢谢,晚安。”
透过窗户,温姆西看着他走了出去,上了皮卡迪利大街,并快速地向海德公园走去。他看到一个身影从另一个门道里闪了出来,并跟上了他。
“——从这里走向死亡——愿上帝宽恕你的灵魂。”
半个小时之后电话铃响了。
“一网打尽! ”帕克高兴地说,“我先让他们把货运进了城,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运输的吗? 伪装成旅行赠品——用那种带封闭货箱的小汽车,四周都拉上了窗帘。”
“那么,他们就是在那里把毒品分装成小包的。”
“是的,我们看着目标走进牡鹿酒吧,随即我们扣留了摩托艇和汽车,然后我们就盯住了酒吧,等着这帮家伙一个一个地往我们布好的陷阱里跳。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哦,顺便提一下——他们的暗号,我们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只要是和纽莱斯有关的东西就行。有些人拿着登了纽莱斯广告的晨星报,有些人则直接说‘纽莱斯,精神食粮’。有一个人则干脆在口袋里装了一瓶纽莱斯,而另外一个则把它记在了购物单上,等等。一个非常有创意的家伙竟然提起了一些关于赛狗新赛场的事情。太简单了,不是吗? ”
“这刚好能解释海科特·庞臣上一次的经历。”
“海科特——? 噢,那个记者呀。是的。他当时身上肯定有一份晨星报。当然了,我们还抓到了卡明斯那个老家伙。结果证明他实际上就是整个贩毒集团的首要人物。一抓住他,他也就不得不说出了实情,这个阴险卑鄙的家伙。把蒙特埃推到火车下的那名医生也是其中的一员——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确切信息,而且我们还掌握了蒙特埃藏钱的地方。他租了个保险箱,我想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钥匙。另外,他在迈德威利还养了个女人。整个行动非常令人满意。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你调查的凶杀案的凶手,他叫什么名字,抓到他就锦上添花了。”
“会的,”温姆西说,声音含着一丝的苦楚,“一定会的。”
“怎么了? 听起来你有点不高兴。等我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们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今晚不去了,”温姆西说,“我不太想去庆祝。”
二十一、死神告别皮姆广告公司
“所以你看,”温姆西对皮姆先生说,“如果我们小心点儿的话,事情是不会见报的。没有它我们同样有足够的证据指控卡明斯,|Qī…shu…ωang|而且我们也没有必要让广大公众对他们的毒品传输体系进行详细了解。”
“感谢上帝! ”皮姆先生说,“否则那对于皮姆广告公司来说会是一场可怕的灾难。我都不知道上个星期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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