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左玉明摆了摆手:“小龙,你要还当我是书记,就不要说了。”
“书记,我……”
“左林是我的儿子,等林儿是我的私事,当爹的不留下没有这个道理。”说完,他转过脸平静的看着妻子:“阿秀,你是知道我脾气的。我这个人从小就要强。在组织,我是领导你是兵,我党的传统从来就没有危急时刻让小兵留下来杠的道理;在家里,我是丈夫你是妻,中国人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让女人留下来挡灾的传统。这是我作为领导和一个人丈夫的责任,所以,不要争了,赶快走吧。”
妻子的眼泪忍不住静静的淌了下来。
说着说着语气温柔起来:“好了,好了。刚才我就说过了,说不定我们是杞人忧天白担心一场呢。”说着他拿起桌上数张笔墨未全干的纸,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折了起来,递给妻子:“这是我记下来的最近两个月和我们有过直接联系的同志,为了安全起见,你让老谭赶紧安排他们撤离。”
妻子默默地收了起来。提起一个袋子,向柴房走去。
春来茶馆原本是一家行脚客栈。五年前,客栈遭了大火。烧了个七零八落。如今的春来茶馆只占了原来客栈的一小部分。而包括柴房、厨房等一大片地方都是原来驴马棚的位置,大火虽然烧的厉害,但是食槽是石头砌的,因此四个食槽都保留了下来。他们把其中的一个食槽挖空,做了隐蔽的地道口。
虽然大李、小胡都是才走不久,但是他们一走,左玉明就赶紧将一些稻草、木柴堆在上面以作隐蔽。
“大姐。”小龙将杂物移开,叫道。
“我在城外等你和林儿吃晚饭。”妻子背对着他,也不回头,飞快地说完这句,抹了把眼泪,下了地道。
…………
夕阳西下,淡淡的余晖洒在左玉明身上,他端着个小茶壶一动不动静静的望着门外,乍看宛若一尊金佛一般。
茶馆里的客只有一个老头,手轻拍着桌子,咿咿呀呀的小声唱着梆子戏自得其乐。
“怎么还没回来?”左玉明心急如焚,但是脸上却还是恬淡的很。希望今天林儿没有被留堂。由于他往日对儿子管的松,才读二年级的儿子左林被老师罚站、留堂是家常便饭。
儿子呀,儿子,争口气。左玉明正默念着。忽然眼前一亮,左林回来了。
这个小兔崽子还是那个皮样,衣服上的扣子最上面两粒总是想方设法的让它开着,书包也不好好背,而是把它挂在头上,走路的时候头还摇摇晃晃的,嘴巴不停的动,似乎在吃着什么零食。要是往日里妻子看见了,肯定是好一顿骂。
左玉明走到门口,看着儿子走过来,笑了。真是杞人忧天,虚惊一场。
忽然,他的笑容僵住了。
远处,两辆小汽车风驰电擎一般向这边驶来,惊得两旁的行人纷纷让道。前面的那辆汽车的副驾座上,一个大胡子的家伙探出头来,不停的挥着手,嘴里似乎在喊着什么。
当然如果要再近些,他就会发现这家伙正是中午跟踪他的贾富贵,而他嘴里喊的是:让开、让开。
尽管因为太远,他还没能认出贾富贵,但他的心里还是猛地一紧。危险
他的眼睛迅速的向街对面一瞟。
铁嘴李的摊子前,有两个陌生的汉子在那里问卦,马记布庄前也有三个陌生人似乎在和店伙计砍价。
他陡然想起似乎这几个人待在那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最少也有一个多小时。
就在这时,那两伙人都把头转了过来,面向着他,慢慢的走着,似乎要过到马路这边来。
糟了,特务要动手了。
他的心一沉。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了儿子的手使劲地往回拽。书包“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他也管不了这么多,迅速将儿子拉回了店里。
“爸、爸,不要打我。”在左林眼里一向如弥勒佛一般的父亲忽然象一只恶虎一般扑过来紧紧地将他抓住,这让左林吓坏了,一边极力挣扎,想要挣脱父亲的手,一边大声地喊道:“妈、妈”
…………
挣扎当然是徒劳的,但是还是给左玉明的行动造成了一定的阻扰。这个少年本能的反应却带给了他纠缠他一生的永远无法弥补的痛。许多年后,每到这一天,左林总是无比悔恨的回忆:“如果当时我没有挣扎,也许父亲就不会……”也因此,许多年后左林对儿女的严苛是远近闻名。
…………
“别吵,有坏人要抓我们。”左玉明使劲地拽着儿子向柴房走去,余光中看到那几个家伙已经毫不掩饰的向店里冲来,有个家伙甚至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枪。
左玉明直接将儿子一把抱起,竭尽全力的向柴房跑去,不过,就在这时,他还是没有忘记向那位老顾客喊了一句:“林伯,对不起了。赶紧趴下。”
林伯不知所以的将头转回,就看见左玉明抱着儿子旋风般的跑向后堂。然后“砰”的一下,后堂的门关上了。
这时,几个凶神恶煞的的大汉挥舞着枪冲了进来:“不许动”
林伯吓得“呼啦”一下从椅子滑到了地上,异常敏捷的高举着双手:“我没动。我没动。别开枪,别开枪。”
在妻子和小龙走后,左玉明在等待之余,也作了最坏的准备。不但手枪和两枚手榴弹别在了身上。还在厨房里做了一些布置。
后堂和前堂之间有一扇木门。穿过木门就是属于后堂的厨房,再穿过去才是柴房。
左玉明抱着儿子一冲进厨房,就赶紧将木门关上,门闩插上。然后放下儿子,喊了一句:“去柴房。”接着就将早就收拾一空的一张桌子推过来顶住门,又推了数张放置在一旁的桌子、椅子将木门后堵了个满满当当。紧接着他退后了两步,直接将两大桶已经拧开了盖子的茶油踢翻在地,从灶膛里抽出了几根正在燃烧着的木柴扔在油上。
就在这时,几个特务已经冲到了木门后。一名特务开始撞门。
“咣”的一下,门使劲地晃着。但是因为门闩插上了,再加上后面又顶了几张桌子,所以没被一下撞开。
左玉明又退了两步,将放在地上的两小瓶煤油,一脚一个直接踢向了木门。
“啪啪”两声,油瓶破裂,煤油顺着木门和桌子流到了地上,一时刺鼻的气味四起。
“咣、咣”又是两下,木门栓断了,但是因为桌子顶着,门只被撞开了一小道缝。
这是,有特务尖叫起来:“煤油,天啊,他撒了煤油全都是煤油快跑”
火随油起。
几根燃烧的木柴很快熊熊而起,几张桌子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火势一下子顺着被撞开的门缝向外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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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之谍杀6
第九章
一个特务大喊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起来时已然是眉毛去了半边。精挑细选是我们的追求,。jlgcyy。只挑选大家喜欢的,热门的书为大家呈现,敬请持续关注,不要忘了收藏本站
其他几名特务顿时慌成一团。
慌乱中一名特务对着门缝连开了数枪。门缝并不大,再加上因为燃烧,门边已腾起淡淡的轻烟,厨房里的情形特务们基本看不清楚。不过,人有从众心理,因此其他几名特务也纷纷开枪射击。
“混蛋。谁让你们开枪的?”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叶承宗带着大批特务冲进了茶馆。他像一头咆哮的狮子,抓着一个特务的领子不停的摇晃:“我说了要活捉、活捉。你们听不懂我的话吗?”
叶承宗虽然受李云峰一力提拔,但是不服他的人大有人在,再加上他是共产党叛逃自首的身份。中国人崇尚的是从一而忠,他这样的出身在人品上不可避免的为人不齿,如果他是在中统,也许还好些,因为在中统中和他经历相似的倒也不算少,可惜他是在军统。如果不是李云峰看中他,他的前途只能用“惨淡无光”来形容。
尽管李云峰欣赏他,也并不是不求回报的,这一点他非常明白。他知道李云峰之所以重用他那是因为他本人能力一般,在军统内部又没有什么资历,完全是靠着娘家的势力才混了个主任。李云峰欣赏他、提拔他、重用他,其目的就是为了能为李云峰捞取一些功劳和升官的功勋及资本,最低限度能让他安稳的在坐在这把交椅上。
可惜叶承宗上任这半年多来,虽然不能说一无建树,但却的的确确没有侦破什么像样的大案。反倒是中共海城地下党一天比一天壮大了。这样下去,即便李云峰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他叶承宗也会被一脚踢开,甚至被军统扫地出门也未可知。
这半年多,他一直在忘我的工作,生活中基本上就是家、办公室两点一线。实在要出门,身边也从来不会少过十个人。因为他深知,地下党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这一点,任何一个中国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因为在中国人传统教育中,最不能容忍的人就是叛徒。
如果万一被军统开除他就完了,即使还能留在军统,如果只是挂个闲差,那么他的生命安全同样堪忧。所以他憋足了劲要办个轰动的大案子。而春来茶馆这条鱼他认为应该是可以救他于水火的稻草。
所以活捉是必须的,如果只拉了几条尸体回去,功劳必定大打折扣。何况到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对方就是地下党呢?
“可、可……”那名被他抓着衣领的特务被他吓得半死,想要辩解,可惜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
好在叶承宗也并不需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答案,他松开手,大声命令道:“撞开”
特务们愣了一会儿,很快就想出了主意,搬来了几张桌子,使劲地开始撞门。而另有一些人则分别冲进茶馆里的各个房间。
门很快被撞开了,可惜整个厨房里已然都是熊熊大火,伴着滚滚的浓烟,想要冲进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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