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宸宇身着朝服,站在御书房边上,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墨竹图,微笑不语。旁边炉鼎中溢出缕缕白烟,清香四散,正是极品的檀香,与自在居中所燃香料一模一样。
“你瞧这幅画画得如何?”不知何时,皇上已经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站在他的身后,温言道。
龙宸宇转过身,急忙向他行礼,道:“儿臣不知父皇驾到,有失礼之处,还望父皇恕罪!”
皇上含笑道:“你不必惊慌,是朕不叫他们出声的。你觉得这幅墨竹图如何?”
龙宸宇又细细看了看,略一思索,便道:“竹子原是君子之木。‘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更虚心’。这幅墨竹图将竹子这两个特色描绘得极为出彩,君子之风显露无遗,自是佳品。”
皇上大笑道:“宇你又来骗父皇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龙宸宇浅笑道:“父皇亲笔之作,自然不同凡响。”
皇上十分喜悦,道:“你越来越会哄朕开心了。算了,且不说这画了,听说你昨日受了伤,是怎么回事?”说到后来,面色渐渐凝重。
龙宸宇微微一呆,随即道:“是那个奴才多的嘴?儿臣明明说了不许惊扰父皇的,待儿臣回去,定要撕了他的嘴!”
皇上摇摇头,道:“宇,这次你可错了,是你二哥告诉朕的,还说要叫朕派御医为你诊治呢!看见你们兄弟这般和睦,朕真是欣慰啊!”
“二哥?”龙宸宇更是一呆,猜不透龙宸烈在打什么主意。
“对啊。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啊?伤得重不重?如今怎么样了?有没有叫御医看看?”皇上一连串的问题冒了出来,关切之意一览无余。
龙宸宇回过神来,急忙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的伤势已经无碍了。至于受伤的经过嘛。。。。。。”他俊脸微红,将当日之事捡大概说了出来。
皇上心中已经明了,微笑道:“那慕容德之女慕容锦儿当真如此之好,竟使得朕的儿子用命去救她?你可是对她有意?”
龙宸宇急道:“父皇!”
皇上大笑,摇头道:“朕的宇长大了,或者也该是为你赐门婚事的时候了。想当年,朕也是你这个年龄遇上你的母妃的。。。。。”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忽然黯然,看着龙宸宇,缓缓道,“宇,跟朕说实话,你是不是直到现在还在怪朕当年的决定?”
龙宸宇神色也是一变,将脸别了过去,不做声。
[隐谋篇:第五章 斗智斗心(2)]
皇上叹了一口气,语音萧索苍凉,似乎还带着许多的无奈,低声道:“宇,如果当年你是朕,也许你会做跟朕一样的决定的。这中间,有太多你不明白的事情了。罢了,朕有些倦了,你退下吧!记得好好休养,不要糟蹋自己的身子!”
龙宸宇应了一声,转身欲走。走到门边,忽然转过身,问道:“父皇,你可有告诉母妃儿臣受伤的事?”
皇上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龙宸宇凄然一笑,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道:“不说也好。反正,说了也是白说。就算儿臣死了,她也不会为儿臣掉一滴眼泪的。”说着毅然转身离去。
皇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间,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龙宸宇急冲冲地出了御书房,一直走到皇宫的前殿才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蓝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平息心中的那股怨愤。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四弟,你原来在这里啊!”
龙宸宇再度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等到再睁开眼睛时,脸上早已恢复了平静,这才转过身来,道:“二哥,真是巧啊!”
那人正是一身紫衣的龙宸烈,他嘴角带笑,眼神高深莫测,定定地瞧着龙宸宇,忽然道:“可不是么!我本要去见父皇,却不想正好碰见四弟。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呀!”
龙宸宇起刚刚皇上的话语,猜不透他在搞什么鬼,只得道:“二哥这几日致力于国家大事,为父皇解忧。小弟帮不上忙也就罢了,难道还能去给二哥添乱么?”
龙宸烈依然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道:“四弟怎么能这样说呢?二哥再忙,也不能忘记关心自己的弟弟啊!你说是不是?不如这样吧,四弟稍候我一会,待我见过父皇,我们兄弟一起出宫逛逛如何?”
龙宸宇嘴角也浮起一丝笑意,迎上他的目光,笑道:“小弟求之不得呢!”
果然不多时,龙宸烈便从御书房出来。二人换了便衣,便向皇城走去。侍卫依然跟随其后,若即若离。
春末夏初,天气已经微微有些热了,正值将近中午,更有些难耐。龙宸烈边走边道:“四弟,不知刚刚父。。。。。。父亲叫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由于在大街上,二人都改变了一些称呼。
龙宸宇折扇轻摇,意态清闲,道:“还能是什么?还不是因为小弟太不成器,使得父亲生气,教训了我几句。”
龙宸烈瞥了他一眼,笑道:“哦?是么?”
“不然还能是什么呢?我又不是二哥,精明能干,又居于东宫之位,一向是父亲的得力助手。父亲还说要小弟多向二哥学学呢!”龙宸宇故意做出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龙宸烈笑道:“四弟这是哪里话?二哥反而羡慕四弟的悠闲自在呢!哪里像为兄,整日忙东奔西,连偷偷喘个气的空都找不找,更别说去逐芳寻玉,以秀色为餐了!那慕容姑娘果真是国色天香,不是么,四弟?”
龙宸宇故作惊讶状,道:“二哥如何得知?小弟可也是昨日才得一睹其容呢!”
龙宸烈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向他看来,道:“我也是昨日到慕容府上做客,正巧遇见慕容姑娘归来,才得一见,更知晓了四弟英雄救美之事。实在是令为兄扼腕叹息呀!”
“原来你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却是为了说这件事情,以释我心!”龙宸宇心中暗道,哪里会这么容易便相信了,但嘴上并不辩诉,反而面有惭色,道:“说起来实在让人惭愧。只因小弟自小多病,身子不好,不但没有救成美,反而差点将自己搭了进去,实在是惭愧。不过,说来也怪,那些匪徒本来叫打叫杀的,但见伤了小弟,却又轻易退去,实在是奇怪!”
龙宸烈脸色一变,霍地向龙宸宇看去,却见他正喃喃自语,似是无意,这才稍觉放心,干咳几声,道:“或者是因为四弟的护卫前来,将匪徒吓走了吧!”
龙宸宇心中暗自好笑,自己不过轻轻一试,竟这般容易便试探出来了。龙宸烈当时又不在现场,怎知我的侍卫来了?自然是因为他是幕后主谋,听那些黑衣人向你禀告的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大定,安心一笑,也不再说话,浏览着两边的店肆。忽见路边有一间玉饰店,装饰颇为雅致,门前悬一匾额,曰:“翡翠轩”。龙宸宇“唰”的一声合上折扇,正要说话,龙宸烈却先道:“从前出来却不见这件玉店,想必是新看的,瞧这装饰倒也算雅,我们不妨进去一观,四弟意下如何?”
龙宸宇道:“正合小弟心意。”
于是二人举步入内。店铺老板见他二人衣饰华美,举止不俗,知道来了贵客,急忙迎了出来,道:“两位公子里面请!各色玉饰,小店一应俱全。新店开张,两位公子若看中什么,只管说,小老定然给二位一个最公道的价钱。”
二人并不应话,四下随意看着。这店里果然玉饰齐全,琳琅满目。只见架上一列列饰品,玉佩,玉环,玉盘,玉镯,玉坠,玉钗乃至玉刻,玉笔架,玉托盘,玉笔洗等等一色俱全,玉色和润,温然生辉,显是佳品。龙宸宇眼见一个玉镯莹白透彻,不见一丝杂质,竟是难得的上好白玉,心中一动,便拿起来观看。触手处只觉一片冰冷,寒气逼人,竟还是寒质玉石。
老板急忙道:“公子真是好眼力!这是上好的寒白玉,乃是小人花巨金从北关购得,据卖玉之人声称,这是他从极北苦寒之地挖得的,几乎丢了他的性命。此玉性寒,即使酷暑也依旧寒意沁人,冰凉舒适。公子若喜欢,出一千两,小老便忍痛给您了。”
龙宸宇尚未说话,龙宸烈已在旁边惊道:“老板,你真是狮子大开口!这一个小小的玉镯便值一千两?就是进贡的极品温田玉也没有这么贵!”
老板委屈地道:“公子,小老绝不敢多要的!您看看这玉色,您摸摸这玉质,你瞧瞧这做工,哪一样不是极品?进店来的人没有一个不啧啧称奇的,只是因为价高,才一直没有卖出去。今日是小老见公子俊朗潇洒,气度不凡,原想着也只有公子这样的人才配带这等好玉,故而忍痛割价的。若是常人,小老少说也得要一千二百两。”
龙宸宇笑道:“老板好口才啊!既然如此,这玉我便要了。请老板改日到四皇子府取银子便是。”
[隐谋篇:第五章 斗智斗心(3)]
老板惊道:“原来公子便是京城为人称道的四皇子!听人说您俊朗儒雅,潇洒如仙,小老还只道是无聊之徒夸大。今日一见,公子果然出众,只怕还胜过传言!也难怪,小老还在想,是哪家公子如此出类拔萃,原来竟是四皇子!”他激动的喃喃自语,不住的走来走去,半晌才想起要下跪行礼。
正要跪下,龙宸宇折扇一摆,拦住了他,笑道:“老板,今日本皇子是便服出来游玩,老板不必如此!”
旁边龙宸烈眼中异芒一闪而过,笑道:“老板这般夸他,可是想将那二百两银子再赚回来么?”
老板急忙道:“小老有幸见到公子,已是三生有幸,又岂敢多想?”
龙宸宇微微一笑,眼见有人进铺,生怕接下来会闹得不可开交,取过装有寒白玉镯的锦盒塞入袖中,拉了龙宸烈出去。
一出店铺,龙宸烈便略带妒意地道:“四弟在京城当真是大名鼎鼎,便是一个小小的店铺老板也对你如此推崇备至,真叫为兄羡慕啊!”
龙宸宇漫不在乎地道:“二哥,你这可是取笑我了!若是那店铺老板知道你是当今太子,只怕早就跪倒在地,将寒白玉镯拱手相送了。小弟这些虚名虽盛,却是不值一文,一千两照付,可有什么好羡慕的?”
龙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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