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机场,离别前的驿站。快乐和苦涩都即将成为过去,成为彼此偶尔思念的照片。她说走的时候,我没有挽留,她说如果我开口的话她就会留下,我没有后悔我的沉默,她也没有改变她的决定,三年的时间,对于这一生来说,彼此打了个照面。
这三年来,我很少回家,母亲总是在电话里用她那婆娑的声音劝慰我,说家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温软的地方。我忍住含在眼眶中的泪眼,轻声说,会的,会回来的。
因为思念,长夜变得漫长。抽着烟,窗帘安静地悬挂在背后,外面,则是大雨滂沱。MSN上的头像不停的闪烁着,让人抓狂。
“明天你去上班吗?”她躺在床上,*着身体。女人的身体在激情后便失去了对男人的吸引力,可惜这一点她不知道。我摇摇头,“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她摇摇头,撒娇地将身体弯曲,若隐若现的身体的某些部位暴露在我的视线中。我离开电脑,拾起地上的衣服,扔给她。她愤怒地瞪了我一眼,完全不顾美观的穿起衣服。
我点了支烟进了厕所,“记得关门。”“去你妈的。”接着传来关门的声音,很响,几乎连房子都震动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幼稚女生的原因,明明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却硬是要表现出一副被伤害了的样子,彷佛在爱的世界里男人永远都是动物,却忘了平日里嘴上挂着的“男女平等”,想要平等,就得从爱开始。
天亮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而更可怕的事情便是天亮了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就好像坐上了一辆陌生的巴士,只有到了终点站,才知道下车。
其实天早就亮了,一夜的雨让外面的世界干净了不少,出门的时候嘴上还咬着一片面包。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国良是我的一个朋友,几乎每天中午都会在我家门口等我,然后一起鬼混,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近两年。
“你知道我有多恨下雨,所以我乘下雨之前回到了家。”下雨真的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当然,开始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蛮有趣。后来才转变了这个观念。
国良笑了笑,“一个人?”他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好色,八卦,“女人”,不过义气。
我摇了摇头,迈步往外走。他在身后叫道,“喂,车子在另一边。”“操你的,不早说。”我将剩下的面包扔他,他笑着躲开说,“你他妈的又没问我。”
我和国良是高中时候的同学,毕业后我进了大学,他没有。之后我们便失去了联系。人生就是如此的奇妙,大学的四年里,他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是荡然无存了,没想到,四年后,我们却成了朋友。
他开车喜欢吹口哨,将一只手肘耷拉在车窗外,时不时地向开车的女人抛媚眼。
“操,别吹了好不好,我昨天没睡好,现在头痛得厉害,你再一吹,痛得就……”
他闭上了嘴巴,突然猛摁车喇叭,大叫,“你他妈的晚上不睡觉,白天头痛正常。”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脑袋里嗡嗡作响,闭起了眼睛。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今天之前
高中的三年挺无聊的,这三年里我重复着乏味的生活。生活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剂汤药,除了苦就什么也不剩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喝酒,在她走后,我喜欢上了喝咖啡。越苦的咖啡越甜美——李霞说我傻,我却说她不懂得品尝。
李霞是我的一个很好的朋友,也是高中同学,和国良一样。但他俩却不是朋友,因为一些奇怪的“关系”。
早身边的朋友中,她是唯一一个喜欢上我的人。她知道我过去的所有,在她面前,我似乎完全没有了隐私。周末的时候,她常来陪我,有时候带她的朋友一起来,聊天喝酒打牌。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很孤僻的人,但越是解释,别人对我的误解就越深,于是我便懒得开口了,任他们说他们的,而我仍旧是我。
我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上网,看书,逛街,吃饭,走路。说到走路,就连李霞到现在也不能理解,两个脚走路到底有什么乐趣?
有天晚上我在李霞的公司楼下等她,已经快到凌晨了,大街上冷冷清清的,除了亮着的路灯,其他的东西都隐没在了黑暗中。我提议我们走回家,也许是第一次,好奇心让李霞爽快的答应了。
那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凌晨的路看起来异常的陌生,而陌生的路永远是格外的漫长。信号灯漫无目的地闪烁着,空气里夹杂着潮湿的气味,天空是暗红色的,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风,只是偌大的一个世界里,行走着两个迷失了方向的行人,疲惫地行走着。一步一步,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数着数,但到了后来,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至今仍记得楼道里那如释重负的微笑,打开门,脱掉衣服,她睡在了浴缸里,我倒在了厕所的门口。
“喂、喂、喂,想什么呢,打球了。”国良脱掉了外套,拿着球杆,一手图着“CHALK”。我回过了神,微微一笑,“没什么,你准备好输了吗?”
今天是星期三,球房里特别的安静,除了我们两人外,就只有一个练球的少年。
“你弟弟怎么样了?”我问道。
“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了。国良漫不经心地说,就该让他吃点苦头,不然的话,总有一天死在别人的手里。”
国良有个弟弟,念初中,是他父亲和继母生的,感情并不深。自从国良放弃念大学后,他父亲就有意培养他弟弟,以后来接自己的班。而国良也没有打算走他父亲的老路。
我常常笑他说,小心你爸死后把财产都留给你弟和继母。而他却笑笑,说无所谓。
真的是无所谓吗?我在他的脸上是看见的是无奈与失落。
“你妈现在还逼着你搬回去吗?”国良一边击球一边说。
“Every night and every day。”敲敲桌沿说。
国良突然脸一沉,拿球棒指着我说,“别他妈的跟我开鸟语,爱你的国家,爱你的语言。”
我嗤之以鼻,“你爱国吗?你高考语文几分?”
国良立马调转语调,“话不能这么讲,语文不完全等于中文。仰头叹道,GOD!中国的教育体制是存在问题的。”
我笑了笑,“别GOD 不GOD的了,爱国,爱国。”
国良说,“我真是搞不懂你,大学毕业却跑到超市做营业员,最后还别人家开除,你也真是有本事的。喂,他们为了什么事开除你的?”
我没去理他,专心致志地开着球。
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结了婚的女人,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而我却把它当成了童话,其实在别人的眼里,我们只是本漫画。
欣然在大学毕业后嫁给了她的同班同学,而那个时候,我才刚刚高中毕业,正为了是否继续学业而苦恼。
无论从年龄还是学历或是社会地位,我们本不应该相识,但上天却还是强行地并巧妙地将我们摆在了一起。
那个时候,我唯一的业余爱好便是她许多业余爱好里的一项——桌球。而她的丈夫却恰恰不喜欢这项运动。她常常一个人去那里打球,而我也常常去那里打球,我见到过她很多次,她后来说她也见到过我很多次,她还称我为“一个不务正业的台球手”。
“嘿嘿嘿,别老是心不在焉的,你现在可是输的。”国良得以的嚷道。我扔下球棒,点起了一支烟,“休息一会儿。”
天蝎座与巨蟹座
香烟在它刚刚点燃的时候才是最迷人的,当它燃尽的时候,彷佛只剩下丢弃的份了。
那年夏天,简直如同身在地狱,第一次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天空不再湛蓝,夜晚不再宁静,常常在可怕的笑声中惊醒,便再也难以入眠,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在那两个月里,我隔三差五的回去一个地方,我称之为“地狱”。在那里面的人总是带着愧疚与悔恨的神情,亦或是不屑。而外面的人的脸上却写满的羞耻与埋怨,亦或是怜悯。
在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之间,有一面巨大的玻璃,阻隔着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人们称之为“监狱”。不幸的是,那冰冷的玻璃对面,坐着的是我的父亲,我曾经引以为豪的父亲,但现在,也许已经没有的那份自豪,可他却依然是我的父亲。
他看着我笑,苦涩的笑,他曾经用前来弥补我失去父爱的童年,如今用笑来弥补我失去尊严的少年。我问我自己,我该不该恨他,该不该!答案是肯定的——不该。
父亲老了许多,在这短短的一年里,他曾经是如此的健朗,可现在,却像是个刚刚从工厂退休下来的工人,颓废,迟钝,彷佛整天叨唠着那微薄的退休工资,我多么希望他是这样一个平凡朴实的一个工人,而不是现在这个没有了自己的犯人。上天是公平的,父母是无法二次选择的,就连第一次就不能。
“你母亲好吗?”他问道。我点点头,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好与不好还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没有了,一切借已这般,面对现实才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我已经写好离婚协议了。”父亲说。
“撕了吧,妈是不会同意离婚的。”我说。
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绝不回头,也绝不后悔。她不是一个嘴上逞强的人,甚至给人一种软弱的假象,其实她有着一颗坚强的心,就像我的外婆。
父亲低下了头,双手揉着眼睛,我不愿看见父亲哭泣,因为这么让我觉得很怪异,我站起身,转身往外走,说,“对了,我考进那所大学了。”
父亲欣慰地笑,虽说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还是欣慰的笑了。我停顿了片刻,继续说,“但我不会去读。”
故事从开始的时候就是错的,而留给我们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就此收手,要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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