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丘子哈哈一笑,“也不是这个意思。修魔和修仙的区别在于,修仙要吸收天地阳气,常在天高地阔、清气流动的地方修行,而修行的时间通常为清晨到黄昏之间的白天;而修魔则专挑yīn气浊气浓厚的地方修行,修行的时间则为黄昏之后,黎明之前的黑夜。筑基之前,魔道和仙道几乎是一样的,无论怎么修行都可以筑基。但筑基之后,便已经奠定了你的流派。也就是说,筑基前,你练得是清气,那从此便是修仙;筑基之后,你若练得是浊气,从此便是修魔。”
张承轩恍然大悟。
元丘子又道:“如果你筑基时奠定的是魔道,那么从此不可再用修仙的法门练功。那时,如果你去布满清气的洞天福地修炼,那么你的修为只能是停滞不前甚至倒退、走火入魔。反之亦然。我看你以前有睡着都还练功的习惯,你很努力,但这并非一个好现象,容易使你走火入魔。”
张承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仙和魔都需要修炼灵息力,灵息力的纯度和强弱都可以同样衡量,只是灵息力一yīn一阳,一清一浊?我们可以区分灵息力xìng质来分辨仙道魔道?”
“没错。”元丘子肯定道:“除此之外,魔道的功法和秘籍较为狠辣。魔道追求攻击力的极致,所以怎么狠怎么打。”
“那么……仙道和魔道,究竟哪方更厉害呢?”张承轩问道。
元丘子沉默了片刻,“嘿嘿,谁厉害,我也不知道。但是再厉害的功法也敌不过人心狡黠,yīn谋诡计。”
听他语义愤然,张承轩怔了怔。元丘子似乎吃过什么yīn谋诡计的哑亏。
这老头已经无比狡诈了,能骗得了他的人必定不是什么简单角sè。
“元丘爷爷,为什么有人愿意修魔呢?”张承轩又问道。
元丘子道:“有的人追求攻击力,觉得魔道更能获得恐怖的力量,于是选择了修魔。有的人不愿意堕入魔道,依旧选择修仙,但他们对力量渴望的心没有改变,于是走了心魔,所以才有邪恶的修士——修奴主。当然有的人因为受到了不公的待遇,疾世愤俗,自愿选择修行魔道。每个人的选择都是无奈的,选择背后的理由也是错综复杂的,我认为世界上最难以解释的就是人的心和人的行为。你若要问我为什么,我也给不了一个标准的回答。”
“哈哈。”张承轩忽然一笑,“怪老头,你说得很好。我发现,每一次跟你对话,境界上都会有不同的收获。”
元丘子微微一笑,“真正的收获,还是要你经历了更多的事情,自己有个刻骨铭心的‘悟’的过程。从元婴期之后,突破的瓶颈恐怕就是‘悟’了。”
张承轩点点头。看来以后的修炼门槛是一个高过一个。
什么时候能像元丘子这般厉害呢?张承轩隐隐把他当做自己超越的目标。
“元丘爷爷,我继续去修炼了。”张承轩想了想,说道。
元丘子得意地一笑,“去吧去吧,真是越来越像我了。”
当下,张承轩选了一个洞天福地,钻了进去,这一练,又是一个下午。
黄昏时刻,他终于停止了修炼,因为晚上并不适合修炼。
虽然不能修炼灵息力,但是可以连拳脚、剑法。于是他仔细回忆之前学过的所有招式,在夕阳下一招一式地练了起来。
元丘子看着他认真练剑的背影,心想:“真是个努力的孩子。我先前跟他说修仙并不适合在晚上进行,但他的确有过晚上修炼的经历。这也要多谢他那个‘师父’,他师父若普及过这样的知识,这小子恐怕也不敢晚上修炼了!当真是yīn差阳错啊。”想到这里他不禁唏嘘感叹一番。忽然,他脑子里什么想法一闪而过。
他依稀记得,当张承轩的第一个师父钱微索要取他xìng命时,这少年因为急于练功,竟然养成了睡觉练功的习惯。虽然那只是短暂的几十rì,那之后张承轩也改掉了这个毛病,但元丘子依旧感到不可思议。
“奇怪,这小子在夜里修炼已然犯禁,但灵息力却不可思议地长进了!若换做别人,要么功力盘桓不进,要么倒退,更甚者走火入魔!可是他……这是为什么?难道他……”
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十分恐怖的词“仙魔双生体质”!
要不是张承轩今天问起,他还真不会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不可能!怎么会是仙魔双生的体质!”元丘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少年正在安安静静地练剑,夕阳照在他年轻而坚毅的侧脸上,他练得如此出神,丝毫不知道元丘子正在琢磨着一个恐怖的词语。
第五十一章 鼻青脸肿
当张承轩将之前所学剑法都回顾一遍之后,已经是月上长空时分。
幽幽月光照在苍岚山的奇壁怪岩上,映出奇特的形状。
元丘子一言不发地望着张承轩练剑的身形,心中涛澜起伏。
他很聪明,也很努力。世界上可怕的不是比你聪明的人,而是聪明还努力的人。张承轩就是这一类。他有时候可能耍耍小聪明,也因此洋洋自得,但他很快能沉下心来练功,似乎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这个孩子能静能动,能沉默能跳脱。他犟脾气上来的时候,比谁都更执着努力。
最恐怖的是,他那奇怪的体质。如果元丘子没猜错的话,这少年便是仙魔双生的体质。
他阅人无数,却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仙魔双生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情况,要么就是修炼者体质特殊,要么就是修炼者身体里流动着具备兼容xìng的血液。
“小子,你父母是谁?”元丘子忽然发问。
张承轩一怔,收剑道:“元丘爷爷,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元丘子道:“你便老实回答我。”
张承轩道:“我从小父母双亡,是两位伯伯将我和铁蛋一手带大。我从来不知道我爹娘是谁,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嗯。”元丘子点点头,张承轩自己都不知道,他更无从推测了。
但若这小子真的有仙魔双生的体质,那恐怕是一个修炼奇人,这种人可以仙魔双|修。通常说来,具备这种体质的人,因为yīn阳二气冲突,所以体质瘦弱,天赋寻常。而眼前这小子,却恰恰相反,他体魄强健,天赋惊人。倘若他不分白天昼夜地练功,就比别人多了一倍的时间,两种灵息力融合起来,有yīn有阳,符合天地中庸之道,一定会强大得可怕。更何况,他还这么聪明。
“元丘爷爷,你在想什么?”张承轩忽然发问。
元丘子“呃”了一声,“没什么,老夫发发呆。”
张承轩“哦”了一声,抬头望向天边那弯新月。
“月亮好弯。”他轻轻地道。
今rì是月初,是月亮最弯的一天。
元丘子想了想,终于yù言又止,他岔开话题,“小子,我们回去吧。”
张承轩点点头,收起七曜星轮。
近rì来,昊天门的弟子都十分勤奋。白天修炼灵息力,晚上还抓紧时间练习法术和招式。现在弟子们还没回来,房间里只有七八个修为较弱的弟子,他们并没有报名参加比剑大会,所以也不需要早出晚归地修炼。
张承轩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找了一圈,但见铁蛋也没回来。他便走到无人的角落,坐在椅子上思考剑术的思想。
刚想了一盏茶的时间,忽然听到门口喧哗起来。
细碎的脚步,沉重的喘气声响起,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走进来。
“呼……呼……”那人右手扶着胸口,似乎受了伤。张承轩回头,但见黯淡的烛光下,一名凝丹期初期的师兄一瘸一拐着,他身边围了几个低一届的弟子,正关心地看着他。那师兄双臂一振,推开扶着他的众人,捡了一张椅子豁然坐下。
“妈的!”那师兄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大骂,“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偷袭围攻老子,老子定要、定要揍得他满地找牙!”
那师兄似乎被人揍了一顿,鼻青脸肿,面目难堪,左边额头鼓了一个大大的包,右颧骨高高肿起,鼻孔里还微微渗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想必有人对着他当面就是一拳,揍得他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
显然,揍他的人并不想害他xìng命,只是想打痛他筋骨,让他几天之内没法行动,所以下手并不很重,而这师兄也只是受了一点外伤。
“周师兄,到底怎么回事啊?”一名年幼的师弟充满关切地问道。
那周师兄哼地一声,“他NND,老子今晚收工回来,走在山路上,忽然蹿出几个黑衣蒙面人,二话不说围着老子一顿猛殴。从身法上看来,那群狗杂种倒不像是山上的人,也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子双拳难敌四手,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哎哟!”周师兄情绪激动,难免牵动身上伤口,他痛苦地大叫起来。
另外一名师弟道:“周师兄,我即刻为你去拿点丹药。”
那周师兄痛得呲牙咧嘴,“快去!唉,老子痛几天是小事,妈的,就怕没法参加后天的比剑大会了!”
另外一位师弟道:“是啊,周师兄,你这样子,恐怕没法上场啊!”
周师兄最恨别人说他没法参赛,他的马脸立即拉了下来,“你们这群窝囊师弟,还不赶快给我找药!整个星河峰人才寥寥无几,也只有师兄我,才是你们的希望!”
“是是。”几名师弟唯唯诺诺。平rì这周师兄xìng格暴躁、狂妄自大,他们在师兄的yín威下自然不敢怠慢。
张承轩觉得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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