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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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仙劫-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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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承轩见一旁的太忘真人似睡非睡、懒洋洋的,自己和铁蛋说了好几句话,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已经神游天外了。不由得将铁蛋拉到一边,小声道:“你怎么会和峰主在一起?”

    铁蛋挠挠头,“下午挖灵石的时候,不小心一脚擦空,掉下了悬崖……本、本以为没救了,人都快到悬崖底了,这时候太忘爷爷踩着飞剑路过,顺手救下了我。”说起这段经历,铁蛋还心有余悸,竟然结结巴巴说不清楚。

    “小心点!”张承轩又气又急,重重地拍了他一掌,“挖灵石用不着那么拼命!”

    铁蛋连连点头,“是、是!”他顿了顿,望向一边一声不吭的太忘真人,道:“不过太忘爷爷的御剑术当真出神入化。我坠地的速度极快,他竟然能平稳地接住我,脚下飞剑不曾有半分下沉!”

    铁蛋本应称呼太忘真人做太忘真人做“曾师祖”,因为他是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但是铁蛋是个傻瓜蛋,见太忘真人慈眉善目,一时间忘记了辈分,竟然开口叫起了“太忘爷爷”。张承轩听他一口一个“太忘爷爷”,叫的很是亲热,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不过太忘真人似乎不介意辈分称呼,表情十分淡漠,好像叫他“太忘孙子”他也无所谓。

    太忘真人救了铁蛋,张承轩还是十分承情的,于是走到太忘真人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曾师祖出手相救。”

    太忘真人个子矮小,张承轩虽然才十五岁,也比他高了半个头。张承轩鞠这一躬,终于和他身高齐平了,他那半睡半醒的的眼睛又睁开了一些,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们师父经常让你们去挖灵石么?”

    张承轩回头看了看铁蛋,铁蛋抢着答道:“孙师兄对我很好,入门将近二十rì了,只挖了两次灵石。”

    太忘真人点点头。

    张承轩忽然想起了钱微索。自己入门的前七天,每一天都是在不停的挖仙草中度过的,“我……”就那么一瞬间,他差点招供了钱微索,他忽然忆起后十天师父对自己的好,便吐了吐舌头,改口道:“我师父也对我很好。”

    太忘真人眯着眼睛望了他一眼,也点点头。

    铁蛋凑了过来,“太忘爷爷说要带我去作画,张小哥,你去不去?”

    张承轩怔了一下,“作画?作什么劳什子画?”

    铁蛋挠了挠头,“太忘爷爷说我感知力太差,多画画可以提升感知力。张小哥,你要不要一起来?”

    张承轩想起自己三个时辰突破了筑基期初期的事,不由得遥遥手,“这真的有用吗?有时间去作画,还不如去练功来的快。”

    一直沉默的太忘真人忽然说了一句:“磨刀不误砍柴工,来也无妨,我屋子大。”

    张承轩嘴角抽动了两下,忽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太忘真人可是星河峰的老大啊,他既然邀请自己来,自己可没有理由拒绝。

    虽然他急着想见师父,把修炼之事问清楚,但是师父现在恐怕正忙着安慰钱志,自己若是出现了,根本是火上浇油啊。他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事怎么处理都不好。将钱志丢在洞里固然不对,但他又不肯跟我讲和,不肯乖乖跟我走……当真叫人为难。”虽然他心急如焚,但这事确实得放一放,现在根本不是面见师父的好时机。

    “好吧,”张承轩点点头,“我便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第二十章 作画
    太忘真人居住在星河峰的某做不知名偏峰上。

    那座小山峰实在是太没特sè了,张承轩绞尽脑汁想给它取个名字,无奈怎么也取不出来。

    太忘真人的xìng格就像他的长相,一般的颓靡,一般的与世无争。就连掌门居处也挑个如此低调、如此不为人知的地方。

    “难道他惹了什么仇家?怕被人轻易找上门?”张承轩又开始胡乱猜度起来。

    然而,后面还有更令人大跌眼镜的事。

    在苍茫云海中,这偏锋本就茕茕孑立、毫不起眼。而在这山峰之上,还有一个更不起眼的东西,便是峰主的居所。

    那是一间残破得无以复加的双层小木房。窗户在寒风中张张合合,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因为长年遭受山雨洗礼,所以木房子的边角早已cháo湿发霉,微微腐烂。木房的侧面有一截斜梯,通往木房子的第二层。

    张承轩啧啧舌,好端端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峰主,居然住在这等破烂的屋子里。跟自己在山下居住的那个破庙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这屋子有个好处,屋顶没漏洞,不会漏雨。

    跟着太忘真人走入屋中,张承轩又呆了一下。虽然这太忘真人居住的房子很糟糕,但是却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房子里物事不多,摆设简单。一张黑sè的古朴八仙桌,四张翘脚的圆盘小木凳。桌子上陈列着一只光滑的紫砂壶,旁边摆着四只紫砂小茶杯。挨着墙角的,是一张收拾得十分齐整的小床,墙壁上挂着一把极为普通的长剑。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上,贴着一副巨大的写意山水画,张承轩只看了一眼,就惊呼出来:

    那是一副极其萧瑟悲凉的水墨画,画的不知是何处的景致,但显然不是苍岚山的。虽然人在画外,但他仿佛觉得自己又置身画中。所以他从画上纷纷扬扬的无边落木可以感受到,画里正值深秋,秋风萧瑟,摇落满树残叶。

    画的正中间是一座石桥,笔触jīng致,竟连石桥上斑驳的痕迹也都勾勒了出来。石桥下是一条微略有些干涸的溪水,水落石出,几能见底。石桥旁边立了一座寂寥的墓碑,上面刻着几个小得几乎看不清的碑文。但不知道为何,张承轩能感觉到,尽管这字体非常小,太忘真人还是一笔一笔地勾勒了出来。

    石桥后面是连绵的远山,一层淡于一层,显然,为了营造出山水的层次感,后面的墨水做了稀释,整幅画面非常立体。

    整幅画面的基调悲凉、沉郁,画的最传神的不是山也不是水,而是张张飘零的落叶。张承轩似乎置身于画中,能体会到叶落漫天的萧瑟,能感触到石碑上沁骨的凉意。

    水墨画的左下角有一行落款,字体是雕花小篆,上面写着:“太忘真人”。没有时间也没有地点。

    看来这幅画出自太忘真人之手,因为他的脸、他的xìng格都和这画风出奇的统一。若说是别人画的,张承轩还当真不信。

    小床的对角墙,则挨放着一张巨大的黑sè玄木桌子,桌子旁边是一张藤木摇椅。桌面摆着一套齐全的纸墨笔砚。笔是jīng致的狼毫,纸是略略发黄的宣纸,卷成一根细管子的形状,插在桌上的青花瓷花瓶中。

    太忘真人抽出那沓有些发黄的纸,平整地摊开在桌面上,招了招手,吩咐两个少年过去。铁蛋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张承轩则嘀咕一声,慢悠悠地蹭了过去。

    由于那张桌子很宽大,所以足以放下两张平铺的纸张。太忘真人将两只狼毫笔分别递给两位少年,说道:“画吧。”

    张承轩一怔,“画什么?”

    太忘真人没头没脑地递了一支笔来,连个命题也不给,两个少年都迷惘了。

    “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太忘真人答道。

    张承轩“哦”了一声,越加迷惘了。

    他闭上眼睛,首先浮现在眼前的竟然是居住了将近十年的破庙。那片漏了洞的屋顶、蓬乱的草席,一年四季都咧着嘴呵呵傻笑的大佛。心里腾起一股温暖,对这个地方尤其的想念,当下落笔,凭着记忆力的形象,在纸上刷刷地画了起来。

    虽然他从没画过画,但是临摹总还是会的。

    太忘真人站在一旁,眯着眼睛,似乎又在打盹。

    过了半个时辰,张承轩呼了一口气,把笔一扔,“画完了,累死少爷了。”同时铁蛋也呵呵傻笑着,说:“我也画完了。”

    两人往对方的纸上凑去,惊了一下,异口同声地道:“你画的也是这里啊!”

    只见两张纸上异常巧合地画着一座破庙,庙里的摆设竟然一模一样。只不过张承轩画的更细致jīng准,毫无遗漏,而铁蛋却重在意境。铁蛋笔法虽然稚拙,但是寥寥几笔粗线条,竟然勾勒出了破庙的残破和温馨。画画重在写意,从意境上讲,铁蛋是颇有艺术天赋的。

    太忘真人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比较了两个少年的画,微笑颔首道:“不错。”

    诚然,画可以反映人心。自小聪敏的张承轩,比铁蛋更注意细节,这都反映在画中。从大佛肩膀的拐角弧度、地上草席的蓬乱程度可以看出:他是个细致的人;而自小老实的铁蛋,则更会把握整体,从他笔下破庙的脉络,物品的大小比例,以及事物的粗犷线条都能表明:他是个大气的人。

    太忘真人道:“各有优点,互相学习,便完美了。”

    剩下的半个时辰,两位少年继续学习画画,而太忘真人则走到门外,背着手,聆听松涛。

    画了三幅作品后,张承轩又想起了钱微索和修行口诀。事实上,练功的谜团一刻不解决,他便一刻觉得难安。虽说修行法门的迷糊之处直接请教太忘真人即可,但他又有些害怕听到太忘真人的答案。若是钱微索是清白的,自己这么越级上谏,是否也太嚣张了呢?这件事还是不要惊动曾师祖吧。他犹豫片刻,便跟铁蛋商量是否回去。

    谁料铁蛋沉浸在艺术创作中,头也不抬,“啊?回去?还早吧?”张承轩很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继续画,我先走了……”说罢,便向太忘真人请示要回去。

    太忘真人听他说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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