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转身离去,轻柔的话语随着身上的玉兰花香飘送在夜色中,“还有,别向你大哥告我的状,说我怂恿你做坏事啊……”
和冷天浩之间,她已经完全不奢望了,她知道这种痛苦,所以她不希望冷天磊重蹈他大哥的覆辙,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过一生。
名声有什么用?只是好听罢了。
董事会的决议下来,冷天磊和冷天浩的工作职务调换。
在弟弟起程飞往美国之前,冷天浩要人时时刻刻监督着他,不让他有机会出冷家,而冷天磊倒也没有任何动作,反常的乖乖待在家里,直到动身的那一日到来。
他这趟随行的人并不多,只有他所亲信的属下,还有几名冷天浩“指定”的保镖,名义上是说帮助他去美国熟悉业务,实则是要人随行监视。
不过就算知道冷天浩的心思,冷天磊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那些保镖一起同行。
离开冷家,离开台湾,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这让保镖不由得暗暗松下警戒,心想少爷既然肯离开台湾,应该就是妥协了才是,况且董事会的决议,任凭他再恣意妄为,相信也不致于拿冷氏集团的事业来开玩笑才是。
毕竟冷氏集团可是他父亲一生的心血,更是他们两兄弟这些年奋斗的结果。
然而就在保镖放松警戒这一刻,在最前头的冷天磊突然瞧了身旁的子谦一眼,子谦接到暗示之后,也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属下,要他们集中精神,随时准备行动。
再过一会,冷天磊的车子突然毫无预警地拐弯,掉头,漂移,拐进了一个小胡同,然后在瞬间消失无踪。
这意外来得突然,让后面的保镖车完全反应不及,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跑了!
“等等,少爷!”
“少爷,请留步!”
当他们调转车头想要追上之际,子谦和其他属下便用车子他们团团围住,不让他们有追上去的机会。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帮着小少爷逃离,不怕大少爷责罚吗?”
“你们放心,少爷会回来的。”子谦一点也不受他们的威胁,“他只不过忘了一样东西,掉头回去拿而已。”
冷天磊一路狂奔,完全不管后头到底有没有人追赶,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一定得回去一趟,谁都阻止不了他!
说他这是在做最后挣扎也好,他就是要拚上一拚。
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人吧!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台湾,在沈家门前他停下车,门前的保镖马上上前拦下。
“冷少爷?”
一瞧清楚来人是他,保镖们面面相觑。
“没错,正是本少爷,通报你们少爷,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保镖们不敢有所耽搁,马上去禀报,得到沈安阳的指示后,才领着冷天磊到客厅上等候。
保镖们不敢有所耽搁,马上去禀报,得到沈安阳的指示后,才领着冷天磊到客厅上等候。
过没多久,沈安阳便出现在厅里,故意揶揄他,“不是听说冷氏集团已经将你派往美国了吗?怎么你还会出现在这,难道是我搞错了?”
他就在想,怎么冷天磊这段日子以来都没动静,果然还是在这最后一刻发难了。
冷天磊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揶揄,“反正只要今日之前能到达美国,你又管我在这之前还想到哪去逛逛?”
“这倒也是,不过话说回来,你特地上沈家,应该不是来向我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吧?”
“我想和你打个赌。”
“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你打赌?”
“如果你想让我彻底放弃安蕾的话,你就必须和我赌,要不然,我永远不会死心的。”
这是他最后的放手一搏,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沈安阳答应这场赌局,好让他能够正大光明的带走她!
冷天磊这句话果然成功引起沈安阳的兴趣,“哦?所以你想和我赌安蕾?”
“没错,你敢不敢赌?因为你只有一半赌赢的机会。”
“我倒不这么觉得,你赌赢的机会才是微乎其微。”
“何以见得?”冷天磊扬起一抹挑衅的笑容,“还是你怕赌输,所以先用话语恐吓我,想让我死了这条心?”
“我看你才是想用激将法逼我入洞吧?”沈安阳毫不畏惧的笑道:“你想赌什么就来吧,我绝对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再也不能打安蕾的主意!”
有意思,他就等着看他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将安蕾从他眼前带走!
冷天磊缓缓的走到花园,看到安蕾正一个人坐在花园内发呆,手上拿着像是小宝宝的衣服。
他没有心思细想为什么她要拿着小娃儿的衣服,他只注意到,久没见到她,她的气色还是略显苍白,让他感到心疼不已。
她在这过得不好吗?要不然,为什么他还是无法在她脸上看到任何笑颜,反倒那出神的样貌,像是正在思念着什么人,眉间的愁绪浓得化不开,眼神也是非常黯然,缺少该有的生气。
他可以猜想,她是在想着他吗?就像他也无时无刻思念着她一样,无论两人相隔多么遥远,都无法阻断他对她的无尽思念,想得他的心都痛了。
出神已久的安蕾,终于忍不住轻叹口气,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小宝宝衣服上,就在这时,她也发现到就站在不远处的冷天磊,脸上先是出现一抹讶异,之后有些慌乱的捏捏自己脸蛋,像是在确认是不是自己在作梦。
为什么她会在大白天的,而且还是沈家内看到冷天磊的身影?该不会是她对他思念过深所产生的幻觉吧?
“唉,好痛……”
脸上的痛感瞬间惊醒她,让她意识到冷天磊是真的出现了,她的心不受控制的强烈跳动起来。
他怎么来了?为什么没有人阻止他,就让他堂而皇之的进到花园来?
冷天磊往前走了几步,安蕾马上惊慌的站起身,像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一样,这让他不得不露出一抹苦笑,赶紧停下脚步,免得再吓着她,“安蕾,你别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她不是怕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但她还是选择让他误会,“那……你来做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台湾了。”
“离开台湾,为什么?”
“因为我被董事会指派到美国去,今日一定要起程,但在离开之前,我想来……亲自向你道别。”
一听到他要到遥远的美国,安蕾的心马上慌了,他们俩从此之后就要天涯相隔,再也见不到面了吗?
如果两人同样都待在台湾里,她还不至于如此慌乱无措,但想到他现在是要远行,离她千里之遥,内心的担忧与不安就源源不绝的冒出来,想止也止不住。
她力持镇定的询问,但语气之间已经隐隐显露出她的不安,“那你……打算去多久?”
“不知道,我这一趟是接管整个冷氏在美国的生意,没有好几年的时间,是无法回台湾的。”
好几年?这么久?“那……你期间总该会回来吧?”
“就算会回来,也不能久待,没几日就该回去,我大哥当初也是这个样子,一整年回到台湾的时间屈指可数,少得可怜。”
屈指可数?少得可怜?这不也表示,他们俩未来几乎没有相见的机会,等于是彼此断绝音讯?
他在台湾,她还多多少少可以知道他的消息,但他一到美国去之后,她根本无从得知他的消息,连他过得好坏都不知道。
这该怎么办才好?她不想他到那么遥远的地方,但现在的她根本没有立场说这些话,因为他们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强压下内心的慌乱不舍,她勉强漾起一抹淡笑,逼着自己开口,“祝你……一路顺风。”
这下子冷天磊脸上的苦笑更深了,“我倒希望……你能开口叫我不要走。”
“这怎么可能?为了你们冷氏集团,你不能这样做,不是吗?所以我只能祝福你……”
她嘴上说着祝福,但她的心好痛好痛,他为什么要来告诉她这件事?她宁愿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他依旧在台湾,和她呼吸着同样一片空气,这样她会好过一点。
现在他来向她告别,她只能用这最后的机会,贪婪的瞧着他,想把他的样貌深深印在脑海里,要不然,以后或许都没机会了。
“是呀,为了冷氏集团。”冷天磊自嘲的轻笑几声,“所以就算我根本不想离开,也不得不走了……”他再度迈开步伐,来到她面前,“在离开之前,我有一样东西想要亲自交给你。”
他握住她的手,她忍着想哭的冲动没有拒绝,就见他从怀中拿出一只有些眼熟的小綉囊,轻放在她的掌心里。
“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你能过得开心、快乐,因为……我已经没有机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不要,不要对她说这种像是永别的话语……
“我知道从前我伤你很深,但我已经没有机会弥补你,所以我只能向你说声抱歉。”
不,她不要这样的抱歉,因为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欠你的,这一辈子还不了,我想,或许下一辈子,那时候有机会再偿还给你吧……”
为什么还要等到下辈子?那是多久以后的事,到那个时候,他们还有重新相遇的机会吗?
“安蕾,好好保重,我……该走了……”
手一放,冷天磊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脚步没有任何迟疑,而她的手一失去他的温度,心也像是瞬间空了、冷了,全身感到寒冷不已。
他就真的要离开她的生命了吗?
他的背影越来越小,她的心也越来越慌,她像是一尊木偶似的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掌心的小绣囊感觉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放在里面,她缓慢的摊开掌心一瞧,才发现他人她的竟是她当初送给他的那一只绣囊,绣囊看起来完好如初,像是一直被人仔细收藏着一样。
她打开封口,将东西倒在掌心里,才发现那是一颗金玉富贵锁,上面精雕稀细刻着四个字……长命百岁。
这是挂在刚出生婴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