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放闷声不响地,任由刘青航在旁边说得口干舌燥,直到刘青航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却哑着声音说:“可她,本来应该是我的。那天晚上她告诉我,她和父亲两人的关系破裂,父亲容不得她进入军部,她却一定要进军部,所以她不能嫁给我了。那时我以为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我没想到第二天父亲就宣布了我和她的婚约解除。我没有反抗,可这大半个月来闻人夜寒对她的追求让我不得不恐慌。我从没想过我有一天会想违背父亲的意思,我冒着惹怒父亲的后果想向她求婚,可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闻人夜寒向她求婚。很显然,她答应了……她怎么可以答应……怎么可以……”
“齐放……齐放!”刘青航看着好友愈见阴沉的脸,忙推了他一把,他劝解道:“齐放,你别走进死胡同了,你和君卿的婚姻本来就是建立在利益上,当她的利益受损或者失去时,她当然不得不放弃了你们之间的协议。别傻了!她不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你!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陷下去?这不像你!齐放!”
“不喜欢……不,她怎么会不喜欢我?”齐放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逃避这个血淋淋的事实,猛地抓住了刘青航的肩膀,恶狠狠地说道:“她为什么要嫁给闻人夜寒?!我已经订好了机票,办好了签证,只要她愿意,我就可以扔下一切和她远走高飞!我从没想过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从小到大的执着,可现在我做了,她为什么还要嫁给闻人夜寒?”
刘青航被抓得肩膀很痛,但他看着好友那满面的泪水,他知道齐放心里的痛比他肩膀的要痛上许多倍。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齐放这个样子,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爱情这玩意儿,果然是害人的东西,他是绝对不要沾的。
沉默了很久,刘青航吸了口气,说道:“齐放,你给我冷静一点。你或许已经爱她爱到愿意放弃一切,但她却不是的。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她吗?她想要的是什么,你很清楚不是吗?别说她本来就不喜欢你,就算她喜欢你也不可能为你放下一切的。”
齐放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支撑脊梁的力量,颓废地靠在墙壁上,半响,他笑了,笑声从低到高,从细微到疯狂,甚至引来了路人好奇的注目。
“你说得对。”齐放站起来,背对着刘青航,没让他看好此时阴沉到几乎可怖的神情,他低声说着,口吻温柔得不可思议:“你说得对,就算我为她失去了地位和前途,也换不回她曾经许诺的婚姻。”
刘青航以为他想通了,面上一喜,刚要说话却见齐放迈开了步子。
“诶齐放!等等啊,你去哪里?醉酒消愁吗?兄弟我陪你啊!”刘青航有时候还是很脱线的,他追上去一把拦住了好友的肩膀,却差点被好友那阴沉的脸色给吓得跳开三丈远。
他真是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关切道:“齐放,你没事吧?一个女人而已,你别吓唬兄弟啊。”
“不,不是一个女人而已,她是被我不小心丢掉的珍宝,总有一天我会拿回来的。”齐放平静地说:“闻人夜寒曾经跟我说,订婚不代表结婚,结了婚也还可以再离。现在,我会把这句话还给他。”
刘青航愣了一下,见齐放快要走远,忙追了上去:“嘿兄弟!你不是吧?那女人不喜欢你!你就算抢回来也没用啊!”
“她也不喜欢闻人夜寒。”齐放说:“她不爱任何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达到她的目的。”他顿了顿,又自嘲起来,他问自己:“齐放,这样的女人你为什么会爱上?又为什么在失去她的时候才意识到你已经爱得不可自拔?”
其实他心里是有答案的。他喜欢她的笑,浅浅的,却撩动人心,他喜欢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却让他心头颤动。他喜欢她高傲的眼神,嚣张的笑容,运筹帷幄的自信,坚韧不屈的性格,他喜欢她的实在太多了,如今想来竟然无法一一细数。他发现只要是此刻回忆起来的属于她的事情,他就没有不喜欢的,这就是爱了吧,喜欢喜欢,再喜欢,所以成了不能割舍的爱。
他想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向来冷肃理智的三哥会因为失去君卿而变得那样痛苦。他明白了,却绝不想忍受这样的痛苦一辈子,他一定会把君卿抢回来的,那个女人本就该是他齐放的妻子,哪怕闻人夜寒暂时偷了去,也不能永远占据她。
这一夜,年仅二十三岁的男人紧握着拳头,在那种堪比血肉撕离的痛苦中完成了一次蜕变。很快,他身边的人都发现了这个变化,也有不少人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才有了这样的改变。
闻人的动作很迅速,君卿一答应他的求婚,婚期,婚礼的地点、安排,邀请的人员等等就都一一到位,婚庆需要采买的东西也早就已经在陆续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正悄然准备着,而准新娘在准新郎的呵护下一点也不需要劳累。
君卿同意闻人的求婚是秦佑臣早就预料到的,但他真的知道的时候还是升起了很大的火气。他本来就不是如何温柔的男人,只是常年对着君卿才练就了这一身看似温和的脾气。
可他除了生闷气外,什么也做不了,就像当初知道君卿成为齐放的未婚妻这件事时,他除了努力平静地忽视它,还能做什么呢?
作为沙皇俄国的二皇子,他的确有一个显赫的身份,但事实上,就在十年前,他还只是个人人不屑的混血皇子,由一个来历不明的华夏国女人所生,那女人死后,他就只能卑微地生活在帝王的冬宫里,处处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生怕踏错一步就消失在这座华贵的牢笼之中。
是他同父异母的二哥给了他最初的温暖,并且是真心实意的。所以为了给二哥增加继位的筹码,他在三年前只身来到了华夏国,辗转多时获得了一个合法隐蔽的伪装身份然后进入了军队。
三年来皇室方面要他做的事情他都一一完成,而他到华夏国的最初目的却没有什么大进展,上次在他公寓的那颗威力不大的炸弹就是对他的警告,最终,皇室方面对这个任务失望了。
如今二哥已经越来越受到父亲的重视,并且要他回国去协助他,秦佑臣本来是犹豫不决的,他真的不想失去“秦佑臣”这个身份,这个唯一和君卿有关系的身份。
“你真的想好了?嫁给闻人夜寒?”秦佑臣举着筷子一直没吃几口饭,等君卿吃完了他就直接站起来收拾碗筷,他来来回回一点点搬着碗筷,踌躇了好几次后这样问道。
君卿正窝在沙发里捧着一份各国著名设计师的简介和他们刚刚为她订制设计好的婚纱图片的画册,这是闻人夜寒严肃要求的,要她仔细挑选一件婚纱,不能随便指一个。
听到问话,她扭过了头,见秦佑臣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就问道:“怎么了?你刚才就没吃几口饭,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不是。”秦佑臣心里好受了一点,进了厨房洗了洗手后,他坐到了她身边,将她手里的画册抽了出来扔在一边,眼不见为净。
“我中午时吃多了,晚上没什么胃口而已。”秦佑臣让君卿放心,然后重复问了她刚才的问题。
------题外话------
那个商店的曲子是《时间煮雨》,我就是边听这个边写的,写得我一直在哭啊。咳,后来发现原来不是文催泪,是曲子催泪啊。真是听一遍哭一遍,是我泪点太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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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婚礼前
君卿抿唇看了秦佑臣很久,她扯着他的衣袖直起身体盘膝坐在沙发上,然后用那双美丽至极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
秦佑臣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一样,他有预感,今晚他似乎能得知些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点想逃避,总觉得他将知道的事情不会是什么好事,这是很糟糕的预感。
“佑臣,就算我没说,但也没有刻意瞒着你,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秦青他们和我关系并不是队长和队员这么简单。事实上我是他们的首脑,我们算是一个组织。”
君卿终于下定决心,虽然知道张汶汐的事不会发生在秦佑臣身上,但她也不希望秦佑臣因为自己的不告知而被伤害,她想作为她的亲人,秦佑臣是有资格知道这一切的。
于是,她从自己七岁那年成为孤儿的事情说起,她如何在海南岛上孤独求生,如何逃到瑞典生活,又在何时回到华夏国在军校就读,然后在四年前离开去了荷兰,之间零零碎碎的琐事她也都一一细说了,包括青帮,包括她就是阎青,还有她的军械研发实验室。
这一说,就从傍晚到了第二天凌晨。
她打了个哈欠靠在秦佑臣身上,觉得有些困倦了,安逸的生活果然过得太多了,她连熬夜都经不起了,真是娇贵得让人忍不住自嘲。
她一点也不担心秦佑臣听到这些后会有负面的反应,更不担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因此变化,因为她是用全部的感情在信任着身后的这个男人。不说她的另一个身份只是一个黑道军火商,就算她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秦佑臣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甚至还会想着怎么为她把罪名掩盖掉。
这是她的自信,所以她毫无顾忌地将后背贴在男人的胸膛上,仿佛把生命也交给了他。也因此,她没有看到他剧变的脸。
“我听说最近青帮内部动荡严重,似乎有分家的趋向,这些你有参合吗?”秦佑臣横臂在她身前,紧紧抱着她,脸色惨白,声音却很平常地问。
“有。”身后的男人太擅长伪装,君卿根本听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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