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福克斯第五次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清晨五点,游轮到达圣彼得堡目的港了。
“带上她的东西。”罗曼诺夫看着依然窝在他怀里哭泣的孩子,低声说,然后拉过珍贵的丝绸薄被裹住了她的身体,一手拖着她的臀部将她抱在了怀里头。
在福克斯张大的嘴巴里,罗曼诺夫抱着他的小猫咪走出了房门,他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对于二十多年来第一个不厌恶的女性,他觉得她值得自己一点特殊的对待,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比他小了快二十岁的孩子,作为一个已经三十五岁的男人,完全可以把她当作女儿看待。
不得不提一下,他的这个坑爹想法竟然和他手下里最不靠谱的福克斯一样。
五月初的圣彼得堡,它的清晨还弥漫着参杂了冷空气的浓雾,阳光还未眷顾这一片高纬土地。福克斯五人跟着罗曼诺夫踩在港口一条水泥路上,前方有十辆黑色轿车等待着,直到罗曼诺夫等人走近,轿车上的人就纷纷开门下车,在静谧的浓雾中无声地朝着他躬身行礼。
君卿清醒过来,看着头顶陌生的挂着水晶琉璃灯的天花板,她狠狠压制住了去找寻手枪或者匕首的本能。她露出迷茫的神情,眨巴了几下大眼睛(这是她向囡囡学习的),然后扭过了头。下一秒,她就恨不得自己没有在这时醒来过。
因为那个一脸温和的男人一如上次那样把玩着他的沙漠之鹰,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君卿动了动有些沉重的手指,真心觉得自己以后再不能这样糟蹋身体了,不然没等她去争夺军权,她就先被送进疗养院了。
“我想喝水,安德烈哥哥,可以吗?”君卿舔了舔干涩的下唇,无辜清澈的大眼睛看得安德烈不自觉地将沙漠之鹰塞回了裤腰带上。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小狄娜。”安德烈手脚迅速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君卿默默无语地将水喝下去,说实话,她其实连所谓的小狄安娜都不想听到,更何况是更加亲昵的小狄娜,不过好吧,为了装嫩的伟大事业,她忍!
“这是哪里?安德烈哥哥?我们还没有到圣彼得堡吗?我听船员说,这趟游轮的目的地是圣彼得堡。”喝完水,她问。
“哦不,这里是车臣,不在圣彼得堡,车臣,不在圣彼得堡,你和亚历山大都是军械师,车臣这边有非常完备隐蔽的实验室供给你们使用。”安德烈的这一句差点没让君卿把心头血都喷出来。别以为她装未成年小屁孩就真的是小屁孩一枚了!狗屁的隐蔽实验室!全世界都知道你们罗曼诺夫家族在车臣有实验室好不好!而且这个实验室根本不是用来理论研究的地方,而是实验成品武器的地方!
而显然,她的目标绝不是这种类型的实验室!她需要的是最安全最隐蔽最靠近圣彼得堡的实验室,只有这种实验室里才可能有那种武器的技术资料!
她在心里吐槽了个痛快,面上却乖乖点头,暗自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办,最好的结果就是能把阿利克塞骗着留下来陪她。至于直接要求跟他们去圣彼得堡……只有不合格的间谍才会这样直白地向目标人物露出自己的隐秘用心。
“好了安德烈,不要再逗小可怜了。”福克斯从外面走进来,握着一瓶药,他说:“我们已经在圣彼得堡了,这里历代罗曼诺夫大公的居住城堡。”他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黑蔷薇城堡。因为罗曼诺夫家族的家徽就是一朵黑色蔷薇花。”
君卿先是埋怨地瞪了故意骗自己此时正在偷笑的安德烈一眼,娇滴滴地嘟囔了一句“安德烈哥哥!”然后听到福克斯说她竟然已经在黑蔷薇城堡了,不禁心口猛跳。
艾玛!她计划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推演了多少遍事情发展的情况和意外情况才敲定了一个那样完美的接近目标人物计划,可现在,她不过是昏过去的那么一会儿她就跳过了接近阿利克塞这一段,直接进入了多少黑道大佬都不能有幸参观的黑蔷薇城堡!
计划果然是赶不上变化的,她那些预备方案也通通不管用了。不着痕迹地摸了摸眼角,遮住了其中古怪的目光,她抬起头说:“我可以住在这里?还是暂时住在这里?额,我是说,我从来没有住过城堡,感觉好神奇的地方,就像童话故事一样。”她表现得像个乡巴佬,她知道,不过没关系,得到想要的效果就行。
阿利克塞走了进来,听到君卿的话就哈哈一笑,凑近了床边就揉乱了她的黑发,说:“你被不被允许住在这里我们不确定,不过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住在这个城市其他的城堡里——我名下的。当然,如果你叫我一声阿利克塞哥哥,我会更加开心地为你提供这样的住所。”
“阿利克塞哥哥!”女孩甜蜜的呼喊让那个大胡子脚下感觉要飘起来了,哦,真是个可爱的女孩,黑蔷薇城堡里从没有这样让人喜爱的小孩子了。
黑蔷薇城堡和罗曼诺夫的家族史一样古老,它屹立在空旷的郊外,迎着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威严肃穆。春天已经来到,护城河的冰面也融化了,流水缓缓地绕着整座城堡浮动。从塔楼的阳台望出去,清晨的朝阳看起来充满了生机。脚下拖着蕾丝长裙,外罩着黑色裘衣的女孩将双手搭在阳台冰冷的石块上,仰望着那远处暖色的太阳,就像看到了一生的希望,心间充满了力量——哪怕,她恨入骨髓的仇人们也同样可以看到这一抹朝阳。
罗曼诺夫刚刚从塔楼的石块阶梯走上来,就看见了那张隐藏在明亮阳光中的脸孔,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总觉得她好像在哭。这个想法让他很不愉快,她可怜得好像随时可以乘风而去化为灰烬。
于是他走上前,站到了她身侧。
在察觉到罗曼诺夫靠近的瞬间,君卿就调整了神色,扭头扬起一个明朗的笑容,轻快地说:“先生也来看朝阳吗?”
罗曼诺夫抿唇不语,低头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女孩,见她又是疑惑又是笑盈盈地回望着自己,便终于开了口:“换衣服,三分钟后大厅集合。”说完,他就转身下楼了。
“啊?”君卿诧异了一把,回过神时那男人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徒留下女孩发傻了好一会儿才尖叫一声高呼着“集合什么?我还没有吃早餐呢!”
她夺命狂奔,冲过罗曼诺夫身边时就自以为隐蔽地狠狠瞪了他一眼,飞快地跑了。她在圣彼得堡已经一周了,对很多事情还一无所知,但她最清楚的就是——千万不要忤逆一个罗曼诺夫,不然之后有你好受的!
对于这句话,阿利克塞是狠狠点头表示了肯定,但福克斯却这样说:“嘿得了吧,这条铁律是对别人有用,对你可不好使!老大从没罚过你!说实话,我很嫉妒!”
君卿是这样回答他:“滚!他哪里没罚我!我下巴每次都被捏得很痛!”
她说完,除了还跟在罗曼诺夫身边的伍德,萨布林三人组和亚历山大都抛给了她一个白眼,其中“得了便宜卖乖”的意味不言而喻。由此,君卿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罗曼诺夫对自己的亲信手下都严格得要命,以至于他们认为下巴差点被捏碎这点痛只是小事!
被她抛在后头的男人对于有人竟然从自己身边这样嚣张地跑过感到诧异和不悦,他皱了皱眉,弯腰捡起了被女孩不小心丢在地上的轻裘,侧身交给了伍德。
“去给她。”罗曼诺夫说。
伍德沉默地颔首点头,然后大步追了上去。
三分还缺十秒的时候,福克斯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的手表咧嘴大笑,顺便数道:“十、九、八,额哦,可惜,她赶上了。”
亚历山大叹着气摇了摇头气摇了摇头,道:“可惜形象太差,真是不淑女。”
“你不能要求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注意淑女形象。”阿利克塞口吻苍白地为某人辩护。
安德烈抚额一叹,道:“虽然我也很想为小狄娜说一句,可是阿利克塞,我不得不提醒你的是,我们俄罗斯帝国的贵族女孩十岁不到就已经能够举止得体了。”
“所以说。”福克斯总结道:“其实从她容貌、举止和……坏脾气(这是他咬牙切齿说的)来说,如果不是那一米六的身高,我觉得她比较适合**岁的年纪。”
“当然,以现在这种形象,我觉得说她十岁出头也不为过。”安德烈笑着扬了扬下巴。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小熊白色针织衫,露出衬衫领口和下摆的女孩嘴里叼着一块土司,手里抓着一杯橙汁冲了过来,她的鞋带甚至还没有系好,另一只手一直在扯着歪歪扭扭的裙摆。
“魂淡福克斯!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在说我坏话!”女孩拿下土司,愤愤地说,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呼了口气道:“还好还好,两分59秒!”
“咳!”罗曼诺夫冷声咳嗽,君卿立刻谄媚一笑凑了过去,对他说道:“先生,您要来一点吗?这面没吃过。”这几天对于这种扮傻行为,她已经如火纯清,虽然每天晚上回想时都会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自己真是傻得越来越“自然”了!
罗曼诺夫看着递到他下巴下的土司,那大大的两个牙印让他直接黑了脸,看了伍德一眼,伍德会意,立刻就上前把她手里的土司给拿了下来。
君卿忙护住自己只喝了一口的橙汁,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掏出手帕抹了抹。
“这是我大清早看到的唯一一个不伤眼睛的动作了,亲爱的。”福克斯挤眉弄眼地说,得到了女孩一个白眼和扔过去的一条手帕——还沾着水渍。
坐在车上,君卿瞄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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