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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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房-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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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麻篷,那人死不了。”他红着眼睛看着我们,“不过再丢个人下去就承受不住。”

没人再去试第二次。

我们拿刀砍只会流血,他要人命,发起狂来什么都顾不得。

房蔚通过关系帮我们村解决了用水难的问题,还注入了一笔钱给水厂,做了整个村的恩人。

半年后,他再来郧西找我,要我做他的保镖。

他瘦了很多,眼睛里没什么神采,回武市整个路上没多说一句话。

他本来就是个少话的男人,这么沉默,我当他是性格原因,和第一次见面那样坐着不动。

一次喝醉了酒,他拉着我的衣服说:“叔,你帮帮我,见到乔言就把她赶走,要不然这个女人会要我的命。”

我拿开他的酒杯问:“哪个是乔言?”

他仰靠在沙发背上说:“是我女朋友,被我赶走了。孩子流掉了,她就走了。”

他颠三倒四地说着这几句,一是他赶走的,一是她狠心自己要走的,我听得也昏了头,把自己的杯子推远了点。他告诉我,乔言是个狠心的女人,无论他怎么表示她爸爸不是他有意害的,她总是恨着他,故意流掉了孩子,还叫黑户来整他。

“那些人拿着刀子朝我身上扎,乔言看着我流血不说一句话,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狠毒?”房蔚醉了,眼睛也红了,低声说了几句,倒在沙发里睡着了。

看来年轻人的感情事比较复杂,我这个过了四十多年的老光棍理解不了。

房蔚就这一次酒后失言,朝后再也没有失态过。

他从来不提乔言的名字,半年来也没处过什么女朋友,就是接到房书记的电话后,愣了半天。“你要我负责冬泉街的整改?要我做出成绩来?”

他低头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脸上很少露出这样为难的神色。我不多话,他把自己关在房里闷了一下午,走出门就对我说:“麻叔,我请你喝酒。”

在一家干净的小饭店里,他很恭敬地给我敬了酒,开口说:“麻叔,你要帮我。”

他这话说了两次,但没哪一次用得上我的地方。我斟酌着要回答他,他好像看穿了我,直接说:“这次不一样,是来真的。乔言就在那个冬泉街住着,我要是答应了我爸去动那块地,肯定要碰到她。”

我第二次听到了乔言这个名字,看着他直着望过来的眼睛,有点明白了这半年他是苦着熬自己,不敢轻易去碰有关乔言的事。

他的痛苦我看在眼里,一点也假不了。

“不要让乔言知道我……,她心狠,转头会拿这个对付我。”房蔚这个时候看着很难受,又没平时那种狠劲,就算话没说完,我也懂了。

他对这个乔言没多大抵抗能力。还没见面,就露出了脆弱。

再朝下去,他该怎么办。

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晚上,出手比我重多了,杀人不用刀,用刀不放血,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黑道混过来的。

我问过他的出身,他告诉我二十岁以前就在社会上漂,混开了黑白两道,笼络了一大批人脉,他的母亲芷姐现在挤到了武市名人录里,很注重她和他的前程,近五年才能让房书记承认了他的身份。就是这么一将私生子身份转正,房书记就丢来冬泉整改工作,要他帮忙做出成绩。除了利益,房家还要拿到进到中央的梯子。

房蔚推不脱安排,最后接了政府派管的工程。他克制住自己不去找乔言,不过乔迁犯了事,他还是马上赶了过去。

在人间天堂包厢外我看到乔言的脸,心里有些吃惊。

乔言长相中上,眼睛灵活,不是戏曲里唱的那种绝代佳人,我没找出能让房蔚忘不掉的魅力。她一开口说话,我就知道她不好对付,最起码脑子比长相转得开。

我还记起来了,这半年来我看过她两次。一次房蔚带人走出步行街,街口有个女孩背对他站着,抱起手臂侧头看《诸神之战》的电影宣传牌,他走过去了,还回头多瞧了一眼。第二次房蔚指着一辆宝马,站在销售二楼对我说:“麻叔帮我买下来。”我走到车跟前,才看到一个女孩蹲在车牌前,拄着下巴在想什么,她的眼睛一看到我,马上变灵活了,整个人也扑到我面前说:“叔想买车吗?这车配您刚好……”

房蔚和乔言接触多了,身上带着伤痕回来。

见证(下)

房蔚和乔言接触多了,身上带着伤痕回来,看不见的看得见的,他都不让我发现。我算是生活在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这些事,更何况是乔言那个丫头。

房蔚周边围了不少女孩,有十几岁的席梦娜、20出头的于诺,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人。

不过琪琪是他介绍给乔迁的。

琪琪是他的远房表妹,长得乖巧,他拍着她的头叫她去照顾乔迁。我怀疑琪琪的能力,房蔚笑着说:“琪琪看起来像个小兔子,其实有韧性,可以用她磨磨乔迁的懒劲。”

我没阻止这件事。说穿了,他是给自己多留一个见乔言的理由,我何必去拆穿他。

房蔚的想法和做法有很大差别。他做什么事都干脆,就是遇上乔言的事,他总要多拐几个弯,有点回避,最后等感情战胜了理智,他才出面。

他知道乔言的生活习惯,爱固定去几个地方,特地避开了她活动的圈子,就像她避开他的一样。这两人私底下好像在较着劲,可把我这个叔愁死了。

房蔚比乔言先输。他最多熬了一个星期,就要想点办法去见见乔言,还要做得滴水不漏,不让她看出来他是故意见她的。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席梦娜、于诺都被他利用过。

像席梦娜一来找他,他就安排她去乔言呆过的医院、美容院,还不要我接席梦娜,他亲自抽时间去接她。我确实懂不了他的想法,又不好多嘴,倒是有次席梦娜捣腾得厉害,死活不去乔言打工的酒吧,他一句话不说,提起她的衣领将她丢出了门。

席梦娜坐在门外哭。我看不过去,叫她先回家了。

“房先生——”我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好开口。

房蔚抽着烟,神情有些烦躁。“怎么了,麻叔?”

“你对乔小姐也是这样不耐烦吗?”

他很快就回答了:“不是。”

“那你——”

“乔言关了手机,九天没露面,连乔迁也找不到她。”他按熄了烟,翻出芷姐的手机查看来电显,听我问他,他又回答说:“那个黄毛把她打成了耳穿孔,她没去医院做手术,连个口讯也没留下就直接消失了,我很担心她。”

我叹口气,心里想:你既然这么关心她,那平时怎么不表现出来?

房蔚是个聪明人,很早就看出了我的想法。趁着这次机会,他又强调了一次。“麻叔,我想在乔言面前留点自尊。你不知道她的厉害,如果被她知道了我想回头找她,她肯定要拿这个事变本加厉地对付我。”

我没说话。一来我是个40多岁的叔辈,掺在他的感情问题中间不明智,二来我懂不了他这一边挣扎一边喜欢乔言的心态。

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很简单,要么一脚将这样的女人踢得更远,眼里变得清净些,要么拉她坐下来好好谈一下,不管接受不接受,总能有个说法。

有次在饭局里我帮房蔚挡酒,喝多了,跟他说了我的想法。

他告诉我他以前也说过真心话,但没想到乔言走得更干脆,09年11月1号刚说完,2个月后她就流掉了孩子,头也不回地搬出了公寓。

那个时候对他的打击最大。

我解开衣领散酒气,大口喷着火劲说:“那你现在怎么办?就这样拖着?”

房蔚递过来醒酒茶,不说话。

我还以为他是在继续挣扎,没想到他很快就和于诺订了婚。

听房蔚讲,于诺的出现和乔言不一样。两年前芷姐拿来一大叠女孩的照片,叫他在里面选一个,生孩子也好处对象也好,总之像以前那样定一个下来,免得他出去乱泡。

芷姐吃过夫家不守信用的亏,这方面对房蔚要求稍微严点。

她向房蔚推荐了几个女孩,其中就有乔言。谈到乔言时她的印象是这样的:“这个是乔安的女儿,读了十七年书,被她奶奶管死了,从没出过门,性格看起来不错,说话又细声细气的,选她吧,容易控制。”

我不知道房蔚为什么最后真的选了她,我不相信他就看了两眼照片能定下一个女朋友。

现在总能听到他说上当了。上当归上当,他没向芷姐抱怨过乔言不好。

有个事情在他们房家统一不了意见:芷姐喜欢乔言多点,要房蔚娶她做媳妇。房书记看中的是于诺,希望房蔚和于家联姻壮大势力。

于诺出身好,身价高,整个武市都知道。她家有钱又有势,爷爷还是退休的老政委,替补的缺也被叔叔辈填了,和房家实力差不多。

最紧要的是于诺很听话,对房蔚依顺,嫁过来后也容易融入房家。

她真心对房蔚好,没小姐架子,一点不在乎他的过去,就算他要去见乔言,她也陪着。

酒吧里、餐厅里她给他创造机会。

这样的傻女孩的确不多了。

我劝房蔚就这样算了吧,好好跟于诺过,他答应了。

房蔚的答应有个过程,改变他的想法也有个过程,他前后用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他尽量迁就于诺,答应她每个要求,抽出很多时间陪她。

乔言没有出现在他们的圈子里。

这也是个聪明的女孩。

房蔚以前是每隔一个星期去见乔言,于诺出现后,他变成了十天去一次。

有时候我开车送他们出去玩,看他们坐在一起低声说着话,心里也会为他们高兴。只要碰到了乔迁,我就会问乔言怎么样了,他总是说很好,我更放了心。

这样两边都活得安稳。

不过于诺好像越来越不高兴,有几次说话语气冲了点,像是变了一个人。她追着房蔚问:“我是替补的吧?你能不能完全忘掉过去,一心一意地跟我在一起?”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订婚,房蔚耐着脾气劝她,说是也可以分开。

于诺说到最后哭了起来,扑到了他怀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个时候你救了我,我就知道这辈子我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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