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真的?”琬华看他表情不似作伪,将信将疑地松开了手。
舜安颜瘪着嘴摸着已经被揪红了的耳朵,欲哭无泪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敢骗你?呜呜……”
“可是你给我的药确实是泻药啊,这一点也绝对不会错。会不会是那位清倌人骗了你?”琬华帮他揉了揉耳朵。
“怎么可能?”舜安颜瞪了瞪眼,连连摇头,“除非她不想活了才骗我。”
琬华在旁边椅上坐下:“那可不一定,风月场中人的性情最是不好拿捏。”
舜安颜面色变了几变,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思索间不由蹙了眉:“若真是那女人骗了我,我一定让她再也混不下去!哼,连爷也敢骗,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琬华见他动了真怒,叹了口气道:“你也莫要太过生气,我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数儿罢了。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准她是误解了你要拿着那药去害人,从而起了善心给了你假药,这也是有的,你又何必把事做绝?”
“……嗯。”舜安颜点点头,郁闷地看着她,“姐,我知道了,我不找那女人麻烦便是。”
琬华浅笑:“你呀……之前我还说你别给我办砸了,果不其然,是我自己乌鸦嘴了,所幸这事儿也没造成严重后果,就此揭过吧。”
“姐……”舜安颜脸上一红,带了几分委屈地拉了拉琬华的袖子。
看着一个大男人对自己撒娇,琬华不禁笑出声来,伸手过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是小时候那样儿,做了错事就摆出个委屈的小模样儿来耍无赖,真拿你没办法。”
舜安颜闻言也粲然而笑,一想起小时候,他的心里就觉得十分充实温暖:有姐姐在身旁的感觉,真好啊。
……
转眼就是农历五月初夏,过了端午节天气渐渐地一天比一天热起来,每当晴朗的傍晚,琬华就带着念伊在花园的亭子里乘凉,周围郁郁葱葱花团锦簇,十分的赏心悦目。
这日正在亭子里指导念伊画画,李氏抱着三个多月的小阿哥也过园子来乘凉,看见她在,便过来请安。念伊一看见小弟弟,好奇地凑上前去,轻轻碰了碰婴儿白胖粉嫩的小脸蛋儿,咧嘴笑道:“额娘,小弟对我笑了耶!好可爱哦!”
李氏笑道:“这孩子是喜欢大格格呢,平时他都不怎么爱笑的。”
“真的?”念伊十分欢喜,“我可以抱抱他吗?”
从李氏怀里小心地接过襁褓,婴儿伸出小手对着她扬了扬,随即发出“咯咯”的笑声,念伊抱着他走到琬华跟前:“额娘你看他……哈哈,好可爱啊!”
婴儿有一双宛若黑葡萄般美丽的眼睛,乌溜溜转起来时很是灵动有神,琬华看着也不由生出一丝喜欢,笑着道:“这孩子粉雕玉琢的,真是可爱。”
李氏心中高兴,眸中越发多了几分光彩:“多谢福晋夸奖,希望这孩子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一辈子都康健平安,馨妍就知足了。”想起不满三岁就夭折的弘昀,李氏眉宇间显出一丝忧伤黯然,而望向婴儿的眼睛里就越发多了些温柔。
琬华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明白她是想起了早夭的孩子,也不点破,只淡淡一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孩子一定会如你所愿,平安康健的。”
李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琬华有了很大改观,闻言欣喜地道:“那就要借福晋吉言了。”接过婴儿,她在婴儿的小脸蛋上亲了亲
这时,身后的橘香轻声道:“主子,倩格格和芳格格来了。”
琬华同李氏转头望去,果见钮祜禄氏与耿氏结伴而来。
说起这耿氏,琬华表示对指婚上瘾的康熙极度无语,难道是康熙知道钮祜禄氏在府中不受宠,以为自己儿子不喜欢那种性格沉默少言的,所以就又给儿子指了个秉性完全不同的来?耿氏是前些天进府的,虚岁已满十六,生得甚是妩媚窈窕,性格也十分开朗活泼,在知礼守礼的前提下,估计她是这府中最“豪放”的一个。李氏不知为何对她很不喜,琬华倒没什么感觉。
“福晋,这耿氏很会来事儿,福晋以后多注意她。”李氏对着那厢皱了皱眉,移开目光对琬华说道。
琬华并未多言,只点点头。
“额娘,我画完了,我想去荡秋千。”念伊搂着琬华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去吧。”琬华吻了吻念伊的额头,又吩咐奶嬷和丫鬟好生跟着。
“给福晋和侧福晋请安。”钮祜禄氏和耿氏上了台阶,对着她两人盈盈下拜。
琬华淡淡一笑:“平身,坐吧。”
俩人便在她和李氏的下手绣墩上坐了。耿氏眼波一转,看到李氏怀里的婴儿,笑靥嫣然:“这是小阿哥了?茗芳还是头一回见呢,长得真像侧福晋啊!将来一定是个美男子呢!”
这本是赞誉,但在李氏听来就颇不顺耳。从前的弘昀也是长得颇像她,特别是眉毛细长、檀口樱红,看起来十分秀丽,若这相貌长在女子脸上那是不可方物,可长在男孩儿脸上就不是好面相,是精气不足命运多舛的征兆。因为弘昀从小体弱多病,李氏一直为他操心,有一次带着他去寺庙拜佛的途中让算命的方士为他相过面,当时那方士支支吾吾的,但李氏听得出来那意思就是弘昀不是长寿之相。谁知非但不是长寿,还是早夭,这对李氏的打击很大,直到有了现在这个孩子,她的一颗将死之心才又活过来。幸好这个孩子除了眼睛像自己,其它的地方更像胤禛,从小也很康健,她这才放了心,此刻听到耿氏说出这种话,她当然十分不高兴。
李氏看也不看耿氏,有些冷淡地道:“这孩子倒不怎么像我,更像他阿玛。”
琬华瞅了李氏一眼,不明白她为何生气。耿氏原本是想奉承两句拉近与李氏关系,谁知却碰了一鼻子灰,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努力按捺住心头升起的怒气,当即笑道:“那将来不也一样是个美男子么?咱们爷相貌堂堂高大英俊,难道侧福晋却不这样认为?”
“你……”李氏眉心一蹙,若非琬华在此,就要发作起来。将一口气咽下,目光轻飘飘地瞥了耿氏一眼,就移了开去。
耿氏被她如此轻蔑的眼神也激恼了,同样强自镇定,只在心里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琬华对于后院女人们之间这些你来我往的雕虫小技向来厌烦,摇着团扇款款起身,微微一笑道:“几位慢坐,我有事先走了。”
其她人忙起身行礼:“福晋慢走。”
……
这日晚上胤禛回府比较晚,琬华等不住先歇下了。胤禛过来瞧了瞧她,就回书房办公去。
今日公务有些多,过了戌时还没有处理完。
“主子,”小盛子的声音从外面传入,“给您送宵夜来了。”
“进来。”胤禛头也不抬。半晌过去,待到他搁下笔,转头就见耿氏正在为他摆上粥膳,微怔了一下,不由蹙眉:“你怎么进来了?”
耿氏极温柔地一笑:“茗芳给爷送宵夜来。爷,趁热用膳吧。”
“这是你做的?”胤禛起身到桌旁,胃口缺缺地问。
耿氏很会察言观色,笑着摇头:“是膳房的司厨嬷嬷做的,茗芳哪有这等手艺?”
胤禛虽然也有点饿,但天气热就不怎么有胃口,看了一眼那燕窝粥,摇了摇头:“爷不想用了,端下去吧。”说着又到书案后坐下,准备继续办公。
“爷,”耿氏却很有耐心,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嫣然,“还有几样清淡小菜,是茗芳特意吩咐膳房的人做的,最是可口。爷,您还是尝尝吧,天热更应该多注意饮食,否则总饿着对身子不好。”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爷让你端出去。”胤禛喝了口茶,将茶碗重重一撂,喝斥道。
耿氏脸上虽带着笑意,眼圈却红了,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哽噎道:“爷莫要生气,是茗芳让爷生厌了,茗芳这就端走。”
胤禛见她如此柔弱可怜,心里软了一下,有些烦躁地道:“爷的茶喝完了,重给爷沏一碗来。”
耿氏闻言忙擦了眼泪,高兴地连连点头:“是,茗芳这就为爷沏来,请爷稍等。”忙收拾了宵夜退出屋去。
胤禛揉了揉额角,听着外面的蝉声,皱眉喃喃自语:“讨厌的夏天!”
又觉得口渴,抓起茶碗将剩下的半盏茶一口喝掉,心里的烦躁却没有稍减,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邪火,气得他“啪”地将茶碗撂下。忽然一股骤痛从手心传来,却是因为用力过猛将茶碗摁碎了,碎瓷片的锋刃一下子划破了他的手心,几道口子裂开,流出血来。
“该死的!”胤禛怒骂一句,“小盛子,小盛子!”
小盛子慌忙进来,看到他手心流血吓了一跳:“爷,您怎么了!您等一下,奴才给您上药包扎!”
胤禛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感觉这手心的疼痛将心底的烦躁冲淡了些:“那边柜子的抽屉里有金创药,去拿来。”
小盛子终于找到了那个小瓷瓶,见瓶底标签上写着“金创药”三个字,忙过来先检查了胤禛伤口上没有瓷渣,这才将金创药倒在伤口上。
片刻过去,手心的血仍然没止,小盛子慌道:“主子,这药怎么不起作用啊?”
“这是上好的金创药。”是琬儿给他的,怎么会不起作用?看了看伤口道,“去倒一些化在水里,服用就好了。”
这时正好耿氏端了一壶茶进来,见这情景愣了愣,倒也反应迅速,忙倒了一杯茶来。小盛子将药粉倒了半瓶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