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这个旗渺渺吃醋查勤什么的。偶尔碰到旗小漾和其他女生在一起,也不生气,脸上还是淡淡的,放学后,依然会靠在校门口等旗小漾一起回家。
旗小漾呢,更过,他甚至是在纵着他的宝贝渺渺,看她被那么多男生追逐,看她在其中周旋,看着她心血来潮的接近,兴趣退散后的撒手,像个溺爱孩子的父亲,眼带欣慰,骄傲。
可是,你也得承认,这两个人确实称得上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尤其是,今天,他们打开门进来,手,简简单单地牵在一起,只要一眼,你就可以确定,这是他们的世界,低头回眸,都是彼此的心灵默契,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哦,对了,只除了一次——博开。
其实,欧阳诺那时候真的挺好奇,旗小漾容得下这么多觊觎旗渺渺的人,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博开呢——
当初,看着那个美丽的少年面不改色地将军刀刺进自己的右脚,在场的人除了旗小漾,其他人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震动的吧——是的,博开的脚是他自己弄瘸的,当然,也可以说是被旗小漾逼的,你知道,旗小漾就是有那种能力,无需自己动手,这是真的强者——这件事,旗渺渺一丁点都不知情。
今天,这一出,到最后,又扯上了那个博开,欧阳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里面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原因,但他不会去问,不会去探究。
渺渺双手插兜慢慢地在街上晃着,忽听见后面似乎有人在叫她——
“旗小姐,旗小姐——”
渺渺转身一看,还真是熟人——阮东庭的特别助理——何足,正急匆匆地从“皇庭”跑出来。
“何先生。”渺渺微笑地朝他点点头,“好巧,在这吃饭吗?”
何足点点头,“我陪阮先生过来赴一场饭局,旗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过饭没有,若是没有,他让我带你先去吃饭,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阮东庭?”渺渺抬头看看“皇庭”豪华的酒店窗户,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的——说起来,她和阮东庭自从旗小漾回来那天起就没见过面了。
“是的,阮先生让我来问问你吃过饭没有,若是没有,我先带你去吃饭,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渺渺赶紧摆手,“不用了,真的,何先生去忙吧,我就是随便逛逛。”
渺渺一边说,一边开始往后退准备撤走,挥挥手,“何先生快进去吧,我也该走了,再见。”说着,转身就朝前面小跑起来——
“哎,旗小姐!”何足急得叫了一声。
“渺渺!”后面,传来阮东庭的叫声。
渺渺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本该在饭局上应酬的阮东庭疾步向她走来,一边的何足也惊讶地睁大眼睛,“阮先生……”开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面咋舌不已,啧啧,这个旗渺渺也太能耐了吧。
阮东庭却没有管何足,几步走到渺渺身边,看着她,又习惯性地微微蹙起眉,“吃饭了吗?”
“诶?”渺渺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阮东庭却已经转头吩咐何足,“再要一个包厢,就要拂柳轩隔壁的那个,菜色的话就按我们那个品制的同样上一桌——”
渺渺有点急了,赶紧拉阮东庭的衣袖,“哎,阮东庭,真不要了,我一个人要那么一大桌菜吃着也没味儿。”
阮东庭回过头看着她舒展了眉,黑阗阗的眼眸划过一丝笑意,“还是你想要‘老外婆’的蟹粉面?”
阮东庭这一说,渺渺就想起当初自己那有点幼稚的行为,也觉得蛮好笑,想不到他还记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下一秒,下巴一抬,嘻嘻笑道,“冬天才吃蟹粉面呢,春天就要吃清水包头鱼,高山野笋。”
阮东庭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走到何足面前跟他说了几句,就见何足一脸惊诧不定的神色朝渺渺看了一眼,才摸出车钥匙给阮东庭,阮东庭又说了几句,拍了下他的手臂,然后走过来,很自然地拉了渺渺朝停车场走去——
“哎!”渺渺看看何足,又看看阮东庭,“你,你不回去了吗?”
阮东庭揉了揉眉心,朝她牵了牵嘴角,算是笑了,“没事,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何足会搞定的。”
听他这样一说,渺渺也不多废话了,反正,你都说不要紧了,那她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就算要出事儿,她一个师范生,也不顶什么用。渺渺一向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女人要自强,却绝不是代表要好强。
黑色宾利——这辆车一直都是何足在开的,显然,今天阮东庭并没有自己开车来。
“我们把车开走了,待会儿何先生要怎么回去?”坐进副驾驶座,渺渺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随口问。
“没事,他会自己打的。”阮东庭一坐进车子,就松了领带,解开衬衫的一粒扣子,又将衣袖挽到肘部——Dormeuil高雅细腻的风格很适合他,现在,他的手平稳地握住方向盘,神态闲适而沉着,渺渺侧着头欣赏他的驾驶姿势,看他淡定从容地应对外界的一切挑战,黑色瞳仁里包含整个世界,坐这样的男子的车,你应当永远不要下车。
阮东庭转头看她一眼,“看什么?”
渺渺笑了下,没说话,望望窗外,没过一会儿,又开始盯着阮东庭看。
阮东庭也不理她,任她看。
“我们去哪儿?”
“先去吃饭。”
“你不是吃过了?”
“你不是还没吃吗?”
渺渺唔了一声,阮东庭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况且,我也没吃饱,你也知道,那种饭局,哪里是吃饭!”
渺渺愣了一下,然后了然地点点头,下一秒,歪着头像个调皮地孩子一样盯着身边的男子,稀奇道:“阮东庭,原来你也会说这样的话!”
阮东庭失笑了一下,反问:“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回学校了,没带手提,所以一直都没更,今天下午五点才到的家。真的非常抱歉。
其实《欢情》已经快到结尾阶段了,所以也一直在酝酿,以期一举击破,现在开始会日更,争取早日完结。
谢谢
渺渺将背靠在椅背上,“没什么,就觉得你开车的样子挺好看的。”顿了顿,接着像是面试考校一般,渺渺侧过身问道,“阮东庭,你说说男人为什么都对车子情有独钟?”
阮东庭看她一眼,目光收回平静地望着前方,语气浅浅淡淡的,“要我说?”
渺渺认真地点点头。
阮东庭的目光望着前方,过了一会儿,开口,“很简单,支配欲。”
渺渺支着下巴等他说下去。
“这应该是男人的天性,男人拼命赚钱,死命追求,终极目标只有一个——从听话的人变成让别人听话的人。钱财、权势、学识、理想、风度、修养,统统是遮人耳目的假象,真相是——男人需要依靠这些获得话语权,满足支配欲。男人喜欢看别人同意他的主张,服从他的命令,酣畅淋漓地享受舍我其谁的优越感,世界此刻他最大,他掌握事物的对错,顺便操纵他人的生活——当然,很多人的表现方式不一样,但本质,不会改变——”
他的话一直都是不紧不慢,语气淡定,笃定,潇洒写意,不拘一格。
渺渺心里面赞叹,多见阮东庭一次,她就为他多折服一次,有时候,渺渺觉得,阮东庭身上其实有一种外科医生的特质,理智,冷静,拿着手术刀深刻地剖析自己,剖析大众,毫不留情,却又有一种大将之风,从不回避自身的弱点,一脚迈出去,不犹豫,不后悔,不回头,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但在这样的身躯里,涌荡的是滚烫的热血——
渺渺歪头看看身边的男子,忽然笑了下,“阮东庭,你知道在‘水陆观音’之前咱们还见过一次吗?”
阮东庭的脸上有点惊讶,看着她,眼带疑问。
渺渺的神情有种孩子气的得意,倾过身,凑在他耳边小声讲了些什么,阮东庭的瞳孔微微放大,神情从惊讶慢慢转为一种惊喜。
渺渺讲完了,端正地坐回座位,咧着嘴,笑——
“我见到那辆兰博基尼的时候,就想,这个车主应该是一个骨子里张狂不羁的人,然后我看到你,你跟我想象中不一样,你穿西装,微蹙着眉,一副精英人士的范儿,这样的人不应该开兰博基尼,而应该坐在房车里一边享受冷气美酒,一边在手提前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然后,我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阮东庭转头看她一眼,连他自己也没发现,心里面有着小小的喜悦和期待,想着这个独特的女孩儿能发表什么不一样的言论。
渺渺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有点慵懒有点醉意,“阮东庭,你这个人,非常自制,对待自己甚至是苛刻,但是,你的身体里面有一只兽,这只兽,平日里是睡着的,也许,在午夜梦醒,或者,半杯红酒下肚,所有的意念款款步出,绮思、张狂、猎奇、上天入地,然后天亮了,兽睡了,你又回来了。”
阮东庭的心一跳,浑身的血液一瞬间涌荡起来——是的,渺渺的话触动了他的心底,那不为人知的点,那一刹那,高山流水的激荡,但,阮东庭始终是阮东庭,内心如何澎湃,脸上永远是沉静淡定的表情,只是唇角微扬,听着旗渺渺同学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
车子早已经驶离了市区,驶过水库坝顶,沿着徘徊的山路前行,,岸边修竹千竿,疏影朗朗。隔着竹影,隐隐约约看见远处的青山,碧绿的江水,心中就有了期待。
渺渺还真没想到,在这个城市住了十几年,居然不知道市郊还有这样一个媲美桃花源的村落——安静,不闻人声。院落人家,红墙白瓦,绿荫蕤蕤。远望去,黛色的山峦,白云缭绕,好像有山歌从上面飘来。路边的蜜橘树热烈地开着花,树上不够,还落了一地黄色的花蕊、白色的花瓣,惹得黑色的土蜂也嗡嗡地来凑热闹。间或还听见邻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