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
旗小漾就是这么个东西,小小的年纪就这么“不凡”,简直难以想象他长大后该是如何的妖孽——渺渺有幸见证这一种成长。
厮混这个词在渺渺看来正好用来形容她跟旗小漾的关系——配合默契、缠绵、无聊、永无止尽的狂欢——从七岁那年开始,他们就厮混在一起,直到——旗小漾离开她。
路上接了个电话——唐习习的,她在一所私立的重点初中实习,那学校挺偏,全封闭式管理,来一趟市区不方便,可把一向闹腾惯了的习习憋坏了——果然,一接电话,那边就传来习习中气十足的声音——
“小妞,什么话也别说了,咱水陆观音见吧!”她倒是干脆利落,完全不给人反驳的余地。
水陆观音是本市一家很有名的俱乐部,与其格调名气相照应的,那里的消费水平也不是一般的高,而且入门极其严格,全部采用会员制。习习家在本市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大大小小的会员卡,唐习习有一打,水陆观音刚开张,她就办了贵宾卡,有段时间几乎天天泡在那,后来却渐渐少去了。托习习的福,渺渺在那里混了个脸熟。
听习习的语气,别是她在实习的地儿遇上什么刺激了。
渺渺一边笑,一边掏钥匙开门——“姐姐,您顾虑下吧,咱现在头上可还顶着人民教师这么个大光环呢!”
“人民教师怎么了?人民教师就不能找乐子了?人民教师就不能找男人了?”她在那边连珠炮似的发问。
“好好,你唐习习女王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小的怎么敢有意见?”渺渺开了门,走进去,随手就想关上门——门,却被一只手挡住了——
渺渺一愣,然后看见那只手的主人——文革?!他怎么来了?
“习习,我待会儿再跟你讲,现在有点事儿。”也不顾习习在那边大叫,径自挂了电话。
“文革同学,你有什么事儿吗?”对于文革,渺渺有点儿本能的戒备,你看他现在身上还穿着瑞德的冬季制服,书包斜斜地挎在肩上,看着她,脸上带点儿高深莫测,带点儿高傲,不说话。好像在嘲笑渺渺的戒备。
渺渺等了等,没等到他开口,还是让开身让他进来。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内,像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土一样,这边看看,那边摸摸,闲适得不得了。
渺渺呢,还站在门口,双手抱胸,不说话,任他看,任他摸,充分满足他的好奇心,可那姿势那神情也在传达一个信息——您大少爷玩够了就回去,咱没空跟你耗!
这时,文革同志的注意力已经被放在床头柜的欢喜佛吸引了,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回过头对渺渺暧昧地笑了笑——这笑,不大,但很漂亮,眼里的坏水晶晶亮的,是那种“可抓住你的小把柄了”的小得意小坏,也有种原来如此的恍然,小兽一样。
渺渺只是挑挑眉,不语——所有跟性搭上那么点关系的事物,总会披上诸如香艳、□、禁忌等标签,中国人尤其会意淫,一尊欢喜佛,不是A片,不是□杂志,而是具有神圣意味的佛像——出现在一个单身女子的床头,关键是,这个女子的职业还是代表着道德指标的人民教师——呵呵,可不就将所有的元素都包含进去了么?
渺渺当初将欢喜佛随手放在床头,也没有想那么多,可如今被文革这样的坏笑着望着,倒还真生出了一点儿想法,看文革的表情,显然他也是懂的,这倒有点儿遇到知己的味道了。
欢喜佛供奉在佛教密宗是一种修炼的“调心工具”和培植佛性的“机缘”,对着欢喜佛观形鉴视,渐渐习以为常,多见少怪,欲念之心自然消除。明妃以爱欲供奉那些残暴的神魔,使之受到感化,然后再把他们引到佛教的境界当中来。
但从性的角度看,将欢喜佛置放在床头这是一种获得性快感的非正常方式,具有潜在的逆反心理感受和心理刺激,满足,有独到的,也是非正常的某种审美。刺激,享受。就像古代文人雪夜闭门读禁书一样。
“旗老师,时间可不多了,试卷呢?”他手里还掂着那尊欢喜佛,坐到渺渺的床上,语气漫不经心的,早说过,文革这厮会玩心理战哇!
“什么试卷?”渺渺也装傻,脸上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文小爷的脸已经沉下来了,很不高兴,“旗老师照片不想要了吧?”他从风衣口袋掏出手机,在手心转了一下,按了几个键,然后将手机屏幕对着渺渺。
“诶——”渺渺上前几步,弯腰仔细地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点点头,“拍照技术不错!”
文革文小爷的脸瞬间阴沉下去了,毕竟年轻,还学不会喜怒不形于色,沉不住气,觉得整个世界都该围着他转,真是任性的孩子。
渺渺的手机响了——是唐习习。看来今天不去水陆观音,这娃会打爆她的手机,按了通话键,先发制人——
“姐姐,别催了,您总得给我换身衣服的时间吧!”
“呃……快点儿,我在水陆观音等你,我跟你说我有一筐的腌臜鸟事儿跟你倒呢,你做好心理准备吧……还有,穿漂亮点儿,姐姐就指望你长脸呢!”噼里啪啦地讲完一通,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渺渺将手机随手一扔,看了眼文革文小爷,笑笑,有点恶质地说:“你要是真喜欢那照片,我也不介意你留下做个纪念。”
说完,也不管文革的脸色,顾自开始挑衣服——她带来的衣服不多,习习让她穿漂亮点儿,还真有点不好办,不过也难不倒旗渺渺同学——对于着装这方面,渺渺不是自夸,她真有点小天赋,再加上在旗家那几年培养得好,渺渺的时尚感很敏锐,寝室里的同学买衣服的时候总喜欢拉上渺渺做参谋。
衣服很快选好了,斜织纹短呢大衣,上身没有任何花纹,利落干净的剪裁,流畅的线条,密不透风地包裹躯体,连脖子也不放过,像那个男女大防的年代,透着点儿修女式的严肃,可下摆撒开,夸张的轮廓,和同色系的羊绒作衬,像密集的三月桃花。
艳丽的桃红色,这是有点儿俗的颜色,习习总是称这种颜色为□红,大概在中国古代,这个颜色大多数时候出现在□这个身份的人身上吧,有点儿俗艳,有点儿轻佻,有点儿妖气。不过渺渺一直很中意这种红,够灿烂,够热烈,够率真,艳就艳到极致,不遮遮掩掩,其实关键是要看你怎么穿——黑色菱形花纹的丝袜,配一双九寸高的高跟鞋,黑色漆皮,到脚踝,一圈儿白色的毛,金色的金属搭扣,再将刘海全往后梳,扎上高高的马尾辫,画一个淡妆,冷金属色的眼影,在嘴唇中间点一点胭脂——呵,冷艳时尚的范儿全出!
渺渺想得蛮好,一转头,对上文小爷的那张黑脸,咔——他怎么还在?
支着下巴,渺渺上上下下将文革同志打量个遍,凉凉地开口——
“我说,你应该没有兴趣观看女士换衣服吧?”
啧,文革的脸色那个难看呀,狠狠地看了渺渺一眼,没说话,走了。
对手
天色已经有点暗下来了,学校放假,校园里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渺渺跟门卫打过招呼,就往路口走去,刚拦下一辆出租车,唐习习催命的电话又到了。
没办法,渺渺只得一边接电话,一边坐进车子——
“小妞,到哪了?”
“刚拦到车——师傅,水陆观音——”渺渺对司机说了一声,关上门,司机刚要启动,副驾驶座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坐进来——
“哎,这是我先——”渺渺的话堵在喉咙,皱了眉看着文革——怎么又是他,真是阴魂不散!渺渺这会儿还真有点生气了。
“同学去哪里?”司机也想看看是不是顺路,好多赚点钱。
男孩儿不说话,也没回头看渺渺,好像一个陌生人。
渺渺瞪着他的后脑勺,也没有要下车让他的意思。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司机也是个有眼色的,没支声。
“……哇靠,这女的牛了,这球一进一个准儿,水陆这边基本上都被她削了,现在小成正跟她对盘儿呢,我看这情势也不妙,估计小成抗不下来,就等姑奶奶你了,赶紧吧!”车内就剩电话里唐习习喋喋不休的声音了——
“师傅,开车!”渺渺懒得再理文革,他不是不想下车么,那就继续跟好了,看谁耗过谁?
车到水陆观音,渺渺下车,连车钱也没付——文革同志不是家里后台硬得很么,几块车钱也不是付不起!
还没走进门,就看见小成向她走来,秀气的脸上带着有点腼腆的笑——
“渺渺姐,你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
“习习姐说你应该快到了,让我来接你一下!”小成是水陆观音的服务生,跟唐习习蛮熟,有次被唐习习那恶女知道小成才十九岁,非逼着人家认姐姐。小成这孩子倒是纯朴,这声姐姐叫得也蛮真诚,连带着每次见到渺渺,也一口一个渺渺姐的。
渺渺笑着摇头,“我又不是不认识,有什么好接的!”
小成依然笑得腼腆,“习习姐是急疯了,别说,那女的确实厉害。”
渺渺挑起了眉斜眼看他,“你也不是对手?”
小成摇摇头,一点没有不好意思或不服气儿的。
渺渺真被挑起了点兴头——小成的球技她知道,确实不错,在水陆是轻易不出手的那种,也就有时候客人来了兴致,点他陪练几杆,现在连他都被刷下来了,还毫无怨言心悦诚服的样子,渺渺能不好奇?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水陆观音的二楼,那里摆了几张台球桌,其中一张围了一圈的人。渺渺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他们口中那个很厉害的女的——别说,这世界还真是小得出奇,渺渺见过她——宝马、香车、美人……任何一样都能令人印象深刻,何况组合在一起?没错,她就是那个在渺渺生日那天和兰博基尼在一起的女子。
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