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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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情-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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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渺渺,你要做母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个莲的故事,是我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一个故事,当然,原本不是这个样子,是我将它改编了,添了自己的东西,觉得很动人。




两封信

  渺渺的表情怔怔的,似乎还反应不过来,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平坦的腹部——怀孕?做母亲?这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命,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传承她的血脉的孩子!
  这种认知,让她的内心深处升腾起一股狂喜,如同澎湃的潮水,一下子袭击了她,以至于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可,她努力克制的,但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
  所有人见到此刻的旗渺渺怕都会着迷,她微卷的长发散散漫漫地铺在白色的枕头上,柔软至极,被子下的手抚着腹部,脸上,慢慢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发自内心,如此欢喜,仿佛玉石蒙上晨曦的光辉,脉脉流淌,她的眼,极黑,极静,她的心,是开满花的树——这是一个母亲,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散发的美。
  渺渺原本是不打算在裴家庄园多待的,却因为怀孕的关系耽搁了。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怀孕的初期症状在她身上并不明显,这次晕倒,很大部分原因是长时间的飞机旅行,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心情的起落。
  从知道怀孕的那一刻开始,渺渺的心情一直都很微妙,连身体的感官都似乎变得异常敏感——微风的浮动,偶尔从远处传来的一两声婉转的鸟鸣,甚至花园里佣人低声的交谈,她都能从中感受到一种生命涌动的喜悦,这时候,她的嘴角总是轻轻扬起,一种平心静气的温柔善意,她的手会不由自主地抚向腹部——虽然那里,平坦如昔,可她似乎能感受到一种脉动——
  
  裴越开门进来的时候,渺渺正站在窗口,望着玻璃窗外清晨雾霭缭绕中的庄园,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浅笑,有点温婉,有点缠绵,有点梦幻,让人着迷。
  这是裴越自出事后第一次主动跨出房门,他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窗边的旗渺渺,望着,默不作声,望进骨子里,刻进灵魂里,心里面是又酸楚又甜蜜的痛,
  渺渺转过头看见他,笑了,招手让他过来。
  许久之后,裴越才挪动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一生的劫,目光,却慢慢地滑向渺渺的肚子。
  “裴越——”渺渺叫他,一如既往温软的声音,总带着点儿怜惜和无奈的。
  裴越是听不见的,但她知道她在叫他,闭上眼睛,他都能够想象得到她叫他名字时的神情,她老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因此总是不自觉地纵着他的小性子——
  
  “裴越——”她说他的名字很好听,念起来有一种音乐美,像缓缓流淌的月光,清澈皎洁,充满神性,“人的名字有时候就是人的肉身,裴越你有一个多美的肉身啊,晚上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发霉的天花板,这名字在舌尖绕一圈儿,都会生津,多缠绵的情致,小黑屋也变仙境——”
  “裴越,裴越——”她情动时小声短促地啜着他的名,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任性又甜蜜的,还有一种恨恨地撒气。
  “裴越!”她生气的时候,会提高音量,嘴角会抿着,看着他,像一个严厉的师长。
  “裴越。”这是她面无表情时候,他的名字从她的嘴里出来仿佛只是个毫无意义的符号,他最讨厌她这样叫他,因为那时候她是冷漠的,绝情的,姿态是柔软的,心,却是硬的。
  ……
  那么多,那么多,他再也听不见了,再也听不见了——
  裴越的身子迟缓地跪下来,弯曲的膝盖,仿佛承载不了他太多太深的苦痛,他的双手紧紧抱住渺渺的腿,脸,贴在她的肚子上,一瞬间,眼泪漫堤,低哑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渐渐汇成片,他不再克制,也克制不住,只是将这么多年来的痛、怨、恨、爱,一点,一点,毫无保留地哭给她听,像个孩子一样不管不顾,嚎啕大哭——
  渺渺就这么任他抱着,任他哭,手指,穿过他的发,一下一下,温柔地梳理,安抚——她像是说给他听,明知道他听不见,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每个人的成长总是伴随着难以磨灭的痛和遗憾,不过没关系,这是历练,也会成为勋章。以后,你会长成一个从容大气的男子,也许,眼底会有点忧郁,但这不是坏事,它会成为女孩儿的致命毒药——某年某月某日的夜里,你想起年少时光中的一个女子,你点一支烟,猩红烟头闪烁,轻薄的烟圈缓缓上升,你在这烟雾缭绕里静静地碾磨自己曾经的痴,曾经的伤,曾经的求不得、恨别离,然后轻笑,天亮了,烟熄了,你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
  裴越,我们都要长大,磕磕绊绊,痴痴笑笑,不过幸运的是,我们都还来日方长,有无限遥远的未来可期待,你说是不是?”
  渺渺的语气始终轻缓和悦,眼眶却一点一点地红了。
  
  下午,渺渺独自登机回国。
  阮东庭本来是要陪她回去的,但渺渺坚定地拒绝了——裴越的父亲一直都很忙,偌大一个集团,都需要他打理,尽管心系爱子,但实在是分不出身,所有的一切都落到了裴夫人身上,这原本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一颗心全在丈夫、弟弟和儿子身上,唯一的儿子出了这样的事,简直是生生剜去她的心她的肝呐,她是强撑着自己,好了,信任的弟弟一回来,濒临崩溃的神经一放松,身子就垮了。
  渺渺知道,阮东庭几乎是他姐姐带大的,裴夫人对她来说既是长姐又是母亲,这个时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的。
  阮东庭亲自开车送她到机场,在候机室里,他给了她两封信,面对渺渺诧异的表情,阮东庭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却非常的短暂,他的目光有些恍惚地望着前方,然后转过头,面对渺渺,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内敛,不露声色,“渺渺,你还记得那次我去国外出差,说等我回来要一起吃个饭,我有些话想要告诉你吗?”
  渺渺点点头,她当然记得,那时候他原本说要一星期后才回来,但事实上他提早了一天,渺渺当时还有点奇怪,可是之后,原本说要一起吃饭的人却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渺渺也就将它抛到了脑后。
  阮东庭将其中一封信递给她,“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话——”
  渺渺一愣,木然地接过来,目光落在洁白信封上阮东庭苍劲有力的字上。
  阮东庭扯了下嘴角,“原本,这是应该那天给你的……”
  阮东庭没再说下去了,但是渺渺却知道,那天是他提前出差回来,她并不是凑巧遇上他,他是特地来学校找她的,只是所有的话所有的准备,都被旗小漾的突然回归打断了,她想起那天离开时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终于明白。
  阮东庭又把另一封信交给她,“这一封是最近的。”只有这一句话。
  广播里响起飞机登机的通知,阮东庭站起来,对渺渺说:“该上飞机了。”
  
  飞机起飞,渺渺坐在窗口的位子,从十万米的高空朝外望去,翻涌的云海,波澜壮阔。阮东庭的两封信摊在自己膝盖上,一封是许久之前的——
  “……关于米爱,我想,你也许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一些关于我和她的事情,你听到的信息可能各种各样,褒贬不一,对于这些,我不做任何评论,也不做任何辩解,我只希望,整件事,由我来告诉你……”
  他在信中简略地叙述了他的上一段感情,却详细地说明了他们分手的原因,以及他对这段感情的看法。他们分手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这原因既有年少冲动的不成熟,也有各自性格中的缺陷,无法磨合的隔膜,他的叙述一直都很客观,很简洁有力,从不回避自身的原因,他将自己的心深刻剖析,冷静反省,字里行间,你可以看出这是一位多么真诚大气的男子,即使早已分手,却没有一句诋毁前女友的话,你甚至可以看出,他维持着一个绅士对女子应有的尊重和赞美。
  这样的尊重和维护,让渺渺觉得感动,这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年轻的女孩儿也许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年少的爱情总是如火如荼,眼里容不得沙子,你是我的唯一,我也必须是你的唯一,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是容不下这样对其他女子基本的维护的。但渺渺不会,她欣赏他——阮东庭是真正成熟的男子,他待人有礼儒雅,却不会让人误会,他的血液里也许激情澎湃但脸上只会有克制和淡然,他有智慧而敏锐的洞察力,深刻而从容的内心,永远懂得拿捏,这样的男子,是茶,需要品。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要你理解我,甚或同情我之类的,只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希望我对你是坦诚的,也希望你能从中感受到我的真心——
  ……
  我的‘颐园’里,有两棵百年山樱,春天的时候,白色粉色的花朵缀满枝头,如云如雪,美不胜收,我每每都站在二楼书房窗户边上,一看就是半个小时,以至于总是占据我心头的工作也被忘到脑后——我想,你一定会喜欢那儿,我一直想,等春天的时候,樱花开的时候,我要请你来喝酒,就在山樱花下摆一张木桌——古代人在花开的时候要做很多事,宴饮、弹琴、吹箫、品酒、会文……帮我做饭打扫的阿姨是宁波人,秋天的时候会收集桂花,晒干之后密封藏在陶瓷罐里,春夏季的时候,做桂花酒酿,清甜爽口,微微醉人,我想在花开的树下,吃一碗桂花酒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我工作的地方,离‘颐园’有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何足一直劝我在市区买一套房子,这样既方便,也有更多的时间好好休息,我谢过何足的好意,却一直没有按照他所提议地那样做,我舍不得我的‘颐园’,舍不得我的山樱,舍不得那成片的绿,那绿中偶尔冒出来的红色山茶,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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