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有些着急的道:“哎!哎!你们别都走了啊!”
老刘拍拍小孙的肩膀:“傻小子,行啦,你还真想拉几个回去录口供啊?”
小孙有些茫然,他望着我道:“刘叔,没有证据,就这么把人带回去,徐所又该骂人啦。”小孙的疑问也是我想问的,我也很好奇老刘到底想对我怎么样。
老刘道:“带什么带?所里还不够乱的?行啦,都别愣着啦,该干嘛干嘛去吧。”
老刘的话不仅让小孙愣住了,也让我颇感意外,我疑惑的道:“您的意思,我这就可以走了?”
老刘嘿嘿笑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黄帅吧?”
这话又让我吃了一惊,我奇道:“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刘笑眯眯的道:“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是河北沧州人,曾经在XX电力大学读书,十有*你现在就住在圆明园东门附近。我说的没错吧?”
这可真神了!老刘说的一点儿都没错,难不成他能掐会算?小孙听得有点傻眼,他愣愣的问了一句:“刘叔,敢情您认识他啊!”
老刘哈哈大笑:“小伙子,你忘啦?两年前,咱们可是有过一面之缘啊!”
老刘的话让我信疑参半,上下打量眼前这人几眼,我猛地想起,两年前那次见义勇为致使抢包贼当场毙命的案子,当时经办人正是眼前这个老警察!两次见面,我心情都十分复杂,所以一时没有认出来,没想到他倒先认出我来了!他之所以不抓我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我连忙伸出手去,紧紧的和老刘握了握,道:“您瞧我这记性!您要不提,还真认不出来了!您这记性可真不赖!”
小孙在一旁道:“那是,刘叔在所里可是有了名的过目不忘!上了通缉令的,只要打他眼前一晃,一准儿跑不掉!就为这,刘叔可没少立功!”
老刘摆了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老喽,不中用喽。”
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老人倒还是个传奇人物,我不禁肃然起敬,又有些好奇的道:“可那是两年前的事儿了,您就不怕我已经变成坏人啦?”
老刘嘿嘿笑道:“凭你这身功夫,就算变坏,也不至于去偷东西吧?”
听了这话,我对这位老人愈加钦佩,这时小孙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说了两句之后,小孙道:“刘叔,希格玛大厦有人要跳楼!”
“赶紧着,上车!”老刘健步向警车走去,走到车门,忽然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冲我道,“年轻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这身好本事可不要用错了地方啊。”说完钻进警车,在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中,警车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老天似乎已经把我逼入了一条绝路,前进无路,后退无门,我几乎看不到一丁点希望!我本来算计着账面上的钱支撑到明年开春不成问题,但仔细想想却发现,原来我只算了日常的开销,还有其它的几大块没有算,年底就要到了,网站服务费要交吧,房租也要交吧,逢年过节,有些关系总要维护吧,而且大家伙辛苦一年,总不能让大家空着手回家过节吧?单是这几笔开销已经让公司无力承担,更别说应付其它意外了。年关年关,现在看来过年丝毫不比过关轻松,不知道谁规定的非要一年过回节,为什么不能十年、甚至一百年过一回节?
愈想愈是烦闷,我不由自主坐了起来,手在床头摸索了半天,却只抓到了一只空空的烟盒。这是我新近添的毛病,每当难以入睡的时候,我便会起来抽上几根烟,在喷云吐雾之中,心灵会得到片刻的慰藉,然后会在惶惶中睡去。但今天连烟也没有了,我有些烦躁起来,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走了几圈,却始终无法安宁下来,我心烦意乱的掏出手机,随手拨了个号码,等到手机里传来“喂”的一声,才回过神来,原来不自觉中拨通了方萍萍的手机。
“喂--,大蟋蟀,跟我这儿玩深沉呢?说话啊!”大概是一直听不到我的声音,方萍萍的声音有些焦急起来。
“喂,喂……好像信号不太好,听见我说话了吗?”
“听见了,这回好多了。”方萍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这么晚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不知为什么,听着方萍萍的声音,我渐渐宁定下来,心里带了丝歉意,嘴上却打着哈哈道:“孤枕难眠了呗!”
“没病吧你!大晚上价抽什么疯!”方萍萍气呼呼的骂了一句,旋即道,“老实交待,到底什么事儿?”
“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实说了吧,刚才玩手机来着,一不留神就拨出去了。”
“切!深更半夜的跟我玩午夜凶铃,你不知道我心脏不好啊!”
“午什么?”
“午你个头啊午,没事儿我先挂了,Bye!”方萍萍说到做到,最后一个字出口,电话里已经传来盲音。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章
我对着电话一阵苦笑,正要想其它辙消磨时光,手机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是方萍萍的名字,我忙按下接听按键,只听方萍萍的声音关切的道:“大蟋蟀,我越想越不对劲,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半天没说话,心里挣扎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我想找个人一块喝酒,你能出来陪我呆一会儿吗?”
方萍萍二话没说:“好,你等着我。”
“别,还是我去接你吧!”
“好,那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一言为定!”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方萍萍坐到了后海的一家小酒吧里,酒吧里的氛围很暧昧,台上的歌手一首接一首的柔情歌曲能嗲到人心里去,这样的夜晚本应该是发生点什么故事的,尤其一个满心失落的男人和一个热情如火的女人。但我和方萍萍之间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抛开我心事重重不说,也不说我们之间只是哥们儿的纯洁友谊,单就方萍萍的打扮来说,也让我全然没有对着一个青春少女的感觉。
眼前的方萍萍是这样一副打扮--一身上罩着一身肥大的蝙蝠衫,手里夹了根细细的女士香烟,面庞十分消瘦,显得耳朵上的两只巨大的耳环异常惹眼,最不寻常的是,她竟然光着头!光着头的意思不是说她没戴帽子,而是真真正正光头,整个脑袋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在酒吧不停变幻的灯光里,她的光头也跟着变幻着颜色,这使得方萍萍看上去充满了诡异!
我约方萍萍出来,原本是要吐吐苦水的,但面对着这样一个“异类”,我竟把自己的烦恼一下子丢到了爪哇国去,倒有些担心起方萍萍来,她如此看破红尘,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于是我拐弯磨角的套方萍萍的话,但方萍萍是谁?一眼就看穿了我的那点小九九,她推了我一把:“什么时候学会绕弯子了?累不累啊?你不就想知道我为什么把自己打扮成这副鬼样子吗?”
我无声的笑了,一仰头把半瓶嘉士伯灌下去,擦了擦嘴然后道:“是,我特想知道。”
“因为我乐意!大爷高兴这么打扮!”方萍萍咯咯笑着,忽然抬起头来大声招呼服务生,“嘿!小妹妹,再来一打!”
我歪着头仔细瞅着方萍萍,一脸严肃的道:“可惜了的。”
方萍萍不解的道:“可惜什么?”
“你天生就是块做姑子的料,你要不去出家,那真就可惜了的!”
“呸!我去做尼姑之前,先把你送到少林寺!还得让你做不得不戒那种真和尚!”说完这话,方萍萍自己先就吃吃的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不得不戒是什么,反正看她笑得贼兮兮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正要反唇相讥,恰巧服务生送酒过来,我只好住了口,待服务生走后,这才向方萍萍道:“说真格的,你爸你妈对你这幅模样就没什么意见?”
“我是我自己的主人!干他们什么事?”方萍萍很豪爽的举瓶跟我一碰,咕咚咚灌了一大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瓶子一顿,对我道,“对了,下下周,我爷爷要来北京,你就是再忙也得给他老人家留两天时间!”
方萍萍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方爷爷的病又犯了?”
“呸!少咒我爷爷!这不是要过年了吗?他那些老部下每年过年都去老家看他,他呢,每年又要四处去给那些老首长拜年,今年老爷子突然心血来潮,非要提前来北京,说要约齐了那帮老部下热闹热闹,也省得他们来回奔波。”
我松了一口气,心中对这位老八路又多了一分敬重,我道:“你放心,我保证随叫随到!”
方萍萍忽然咯咯笑道:“别光说我呀,说说你自个儿的事儿吧,又干了什么伤自尊的事儿?”
我这才想起今天晚上约方萍萍出来的目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正要倒倒苦水,这时台上已换了两个披头散发的小伙子,他们憋着酣酣的嗓音唱着崔健的《一无所有》,整个酒吧里的气氛立时变得燥动起来。在这种氛围中,我那些愁闷自然无法倾诉,即便说出来,方萍萍显然也根本听不清楚,我索性抓起酒瓶,一边往嘴里倒酒,一边摇晃着脑袋跟着台上的歌手大声嚎了起来。或许是受我的影响,渐渐的,酒吧里的人跟着唱的人越来越多,到歌曲终了的时候,整个酒吧里的气氛达到最高潮,人们敲着桌子,拍着手,跺着脚,还有人扯着脖子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看着这些人很High的样子,我茫然若失,不觉想起朱自清的那句名言:“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我自失的一笑,把手里的酒瓶送到嘴边,正要喝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方萍萍正一瞬不瞬的瞅着我,我悚然惊觉,方才酒吧里一片聒噪的时候,方萍萍竟出奇的安静,这不像方萍萍的性格,至少不像我过去所认识的方萍萍。
方萍萍见我瞅她,突然垂下眼睑,过了片刻,脸上现出兴奋的神情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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