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河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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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河集-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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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从“仁”滑向“不仁”,可以叫做“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刍狗是草扎的祭品,大约是做成狗的样子,而不必宰杀活狗,刍狗祭用之后就作为废物扔了或烧了,毫不可惜的。

  那么,面对“大道废”之后一路下滑的趋势,该怎么办呢?老子认为,要“绝”,也就是要杜绝、拒绝仁啊义啊智啊礼啊孝啊这些名堂,努力回到大道上去:“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老子这主张却也不能简单看成难以做到或疑其不会有效果,至少在实践的意义上,面对某种情况,有时“无为”,却能收到竭力“有为”所达不到的效果,有时你越是“有为”,就越是糟糕,不如放一放,于是仿佛有种自然而然的力量会为你改变某种不利的局面,这样的情况在工作中是有的。

  再从老子所处当时时代社会来说,各个大邦小国的“圣人”君臣们,他们的那些德啊仁啊义啊智啊礼啊孝啊忠信啊,其停留在口头上,以及其虚伪性,是不言而喻的,所以情况才一天不如一天,总也弄不好,兼并也发展起来,你要吞并我,我要吃掉你,天下渐成“春秋无义战”的局面,周朝委屈到了形同小诸侯国的地步,可见大道废了以后的那些德啊仁啊智啊义啊礼啊孝啊忠信啊,也不曾管用。即此可见,老子也没说错。

  老子看出了周朝未来的分崩离析,他说,“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我独怕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乘乘兮,若无所归。”真是忧心悄悄,亦有彷徨。于是他提出了向后跑的主张:“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车,无所乘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这当然是要开历史倒车。

  但老子关于“大道”的思维,其哲学价值却是独到而不可否定的。而“大道”就是顺其自然,岂不正是可以导向到社会前进的方面么?所以,老子为社会时代开出的具体药方不对,他的哲学却没有错。另外,他既然拿出了具体方案,也就从“大道”的“无为”的高度,下降到了较低一级的“上仁,上义”的“为之”的高度,只可惜他的正确理论没有能找准实践的方向。

  小国寡民的状态,在它自然来到的阶段上,是“大道”的体现,老子不该只记得这个体现,并且还主张将它固定起来,而看不到“大道”还会有它新的面孔。他自己说过,“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可见,他不是无意识中犯了这样理论与实际自相矛盾的错误,他是有自觉意识的,他认为他的哲学与他的具体社会主张二者是统一的。老子,孔子(克己复礼为仁),中国古代两位圣哲,都主张社会向后倒退,这是令人深思的。

  
  一个发言稿

  整整七十年前,一九四O年的十月,新四军在黄桥取得了反摩擦、反围剿的胜利,打败了顽固派韩德勤以十倍的兵力对黄桥的进攻。这一军事胜利的政治基础,是陈毅率领新四军挺进纵队从江南来到泰州地区,对于李明扬李长江成功进行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工作,并且争取了广大民众的同情与支持,从而挫败了韩德勤所坚决贯彻的*路线和政策。发生在泰州地区的这段历史,是泰州人民的一个深刻而宝贵的历史记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泰州人,我觉得自己有责任要把这段与泰州直接有关的历史写出来;但实际上我仍一无所知,首先需要了解和研究。这样,我得到了地方志办公室的热情支持,在那里看到了一些当事人所写的材料,其中特别了解到“鲁苏皖边区游击总指挥部”李明扬李长江三万人马的易帜分道,即以大部归顺汪伪政权,以小部到农村去坚持抗战,这样求得其整体实力眼下与将来的保存。这个“中间势力”的生存艰难和它最终的如此这般分化瓦解,生动折射出当时复杂的军事政治形势,可作为“文眼”。后来,在海陵区政协,偶然间,我看到各地文史资料,翻阅之下觉得,它们虽不是直接有关“二李”的,却反映了一九四O年左右江苏地区的一些情况,可作为“二李”之存在的背景透视材料。另外,黄桥战役史料是不难找到的。这样,有了这几方面的材料,遂觉得一切都清楚起来。如果写成一部虚构文学长篇,可能费时要多些,对于写作才能的要求也更高些,而人们首先需要一本记实性的作品。于是,我较顺当地就写出了《苏中风云录》这部二十六万字的记实小说,写作时,觉得是无一字无来历的。此书只能说是对这一题材的一个初步的开垦。《泰州晚报》连载了这部作品,泰州电台又来播出这部作品,说明着社会的承认。明年八月二十六日,是陈毅元帅诞辰110周年纪念日,值此之际,我谨以此表示对这个即将来到的伟大诞辰的纪念。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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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大诗人吴嘉纪

  大诗人吴嘉纪(清初泰州安丰场人,今属盐城东台),字宾贤,号“野人”。其祖父吴凤仪,是王艮次子王东崖的学生,这个辈份与李贽同学。而吴嘉纪,却是他的祖父的学生刘国柱的弟子。刘国柱学成后,主讲安丰社学十年。吴嘉纪与“泰州学派”有这样深的关系,他一生做人的高洁和做诗的风骨,根源当在这里。清人已经说,吴嘉纪是王艮的“后兴者”,“野人之诗即心斋之道”。

  吴嘉纪《陋轩诗》共一千几百首,切入清灭明的惨史和清初民间痛苦的实际,表现着诗人的冰霜正气和崇高人文精神,而在艺术上寓浓烈于淡远、寄厚热于峻冷,融杜甫陶潜于一炉,在当世就产生了相当的影响。

  吴嘉纪生活在烧盐灶丁和农民之中,除了外出会友和诗朋来访,他的生活地位和状况,与最普通的穷民没有区别,只是他不烧盐不种地,有时卖文为生,有时课授生徒,有时收受朋友接济,一生就这样度过。

  吴嘉纪迫于生活艰难(尽室命如缕),曾在朋友资助下做过不大的生意(贩薪白驹场,籴麦清江浦),他却羞于所得(腐儒得利归,笑视略不取)。他觉得对他来说,做诗要比做生意重要得多,他把“以诗为史”的责任担上了自己的肩头。诗风“如入冰雪窖中”的他,内心燃烧着书生赤子的热情。他希望做官的诗友能像范仲淹一样为民敬仰。“志同出处殊,我实自由弃”,面对当时的现实;他选择了隐居的生活,以一种洁身自好的孤独屹立荒野。 

  吴嘉纪要做一个平民诗人,至于他的诗朋之中有后来去做了官而继续跟他做朋友的,有本来就做了清朝官员而在某种场合结识于他的,这些,并没有改变他做人和做诗的准则,他的朋友和他本人的诗篇为此作证。清朝统一全国,社会渐趋安定,民族矛盾缓和,多数士人渐渐愿意做清朝的官,一介穷儒吴嘉纪无力阻挡,而他洁身自好,穷终诗书,在各色人们中聊备一格,也就相当难能可贵。这种长期的忍辱负重和决不动摇,与尖锐情况下的瞬间殉节,表现的都是可贵的气概。

  他诗名鹊起在五十岁上下,此时身体有病,更无力靠别的手段养家餬口,所以收受诗朋文友的接济,无论在他或在他的朋友,都成了惯例。他的穷困不是一个孤立的现象,所以无须惭愧不必遮掩,他就用诗把这样的穷困写了出来。“野渡人归尽,沙田雁自呼。船停枫叶落,月没客身孤。何处鸣刁斗,衰年在道途。倘能免忧辱,飘泊敢长吁!”这是他哀叹奔走的诗篇中很平淡的一首,胸中的苦痛真是深重如海。

  有一年春天,他从远方归来,时当播谷,却满野荒草,农民逃亡,“白骨委尘埃,居室余败瓦”。可是,“路有催租马”,那么还能向谁催租呢?于是,发生了一件可笑的事情,要向诗人收租,“我无半亩田,征税何由派”?刚刚归来的诗人百般解释也不行,诗人口袋里正有从朋友那里得到的接济,他就买了酒食,招待这些人,可是,临了还是不行,“用尽腐儒力,未免公家逮”。诗人的命运与无数民众的命运完全融会到了一起,他的诗也就毫不客气一炉而熔之了。正好诗友汪三韩来看他,闻知此事,把他从官府手中救了出来,汪三韩也悲愤不已!

  吴嘉纪66岁逝世,当他26岁时,明朝灭亡,当他45岁时,南明灭亡,清军“扬州屠城”。明末清初社会混乱黑暗民不聊生,所以,吴嘉纪不可能写别的诗,他只能写《陋轩诗》里的诗。从吴嘉纪的诗篇,可以概括出他在“家,友,民,国,志”这样五个方面的情况:

  一,家。他的房子东倒西歪,狐狸野物随意进出,睡在床上可以看到青天,半夜常被破屋发出的声响惊醒。他穷得连砚台都卖掉了,无力修屋。风雨之夜,他的破屋终于倒下,仓卒之中他救得儿女出来,躲在草堆里等待天明。朋友看不下去,资助他修屋,房屋虽不咋样,情趣是有的,“遗病一篱菊,驱愁数卷书”,屋外有流水,有老梅。他逃大水时携带的只有书籍和*,返回时再把*种上。他的妻子王睿(泰兴人),一生艰辛持家,支持吴嘉纪的事业。《哭妻王氏》写道,妻子跟我共同生活了四十五年,曾经对我说过,她要在我之前死,问她为什么?她说,想得到你的挽诗啊!如今她果然先我而去了,我边哭边写的诗也许欠工,但妻子的这个愿望是实现了;可是她的愿望实现了,我的悲痛向谁去说啊!他抚摸着亡妻为他劳苦一世的手,痛苦如狂,这时屋外寒风凛冽,落叶纷纷。过去他把酝酿的诗意说给妻子听,妻子每每就流下了眼泪。“闺房有赏识,不叹知音寡”,这是诗人对妻子最高的赞美。他说妻子嫁来之后,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不是兵荒马乱,就是大水时至,而妻子却反过来担心他意志衰减,表示“高义归夫子,饥寒死不怨”。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人格力量!“潦倒丘园二十秋,亲炊葵藿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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