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诺突然笑了笑说道；“凝眉，你知不知道你遇到的人是谁？”
“谁？难道是你？”汪凝眉奇怪地看着他，接着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不是你，她的身材比较娇小，应该是个女孩子……”
“不是女孩子，是穆夫人，”濮阳诺得意地笑了笑，好像这“丰功伟绩”是他创造的一样，“你遇到的人，其实是蓝云。”
“蓝云！？”汪凝眉吃惊地转头去看一脸微笑的蓝云，“居然是你？！真是……天意……蓝云，谢谢你！真的！如果不是你的阻拦，我现在已经是个杀人犯了！”
蓝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不要谢我。你没有成为杀人犯，其实还是多亏了你的善良！否则从你进入黄万和的卧室到我闯进去这段时间，你已经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把他杀死了。凝眉，其实你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因为你连最基本的条件都不具备。我真怀疑秦天ye的眼光，他怎么会选中你做他的接ban人呢？”
“唉！不知道。”汪凝眉叹了口气，很有几分唏嘘的意思，“或者，这就是天意吧！天意这种东西虽然不能全信，但是……也总有让你无话可说的时候。”
这话说的，还挺有玄机的。
不过想想，还真是有道理。天意这回事，有的时候还真会让你无话可说。
“凝眉，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手里还没有人命？”一旁的濮阳诺终于咂mo过刚才这番话的意思，不由小心地问着，只是眼神中的雀跃却有几分掩饰不住了，“你还没有杀过人，是不是？”
“是，”汪凝眉又叹了口气，接着就苦笑起来，“我说过了，杀黄万和是我的第一个任务，可是因为遇上了蓝云，结果就搞砸了。”
“那太好了！砸了好！”濮阳诺ren不住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凝眉，蓝云简直是你的幸运女神！”
“二哥，你安静点！”蓝云有些嗔怪地瞅了他一眼，“你再这么打岔，想让她说到明天早上啊？”
濮阳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果然不再插嘴，示意汪凝眉接着往下说。
汪凝眉感激地看了看濮阳诺，然后才接着说道：“第一次执行任务便失败了，秦天ye气得够呛，而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认为是阿诺……我是说副总的关系，他认为是副总让我变得软弱了，不敢杀人了，所以要求我立即离开副总！我……我舍不得……真的……副总是个那么好的人，我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有资格跟他在一起了，所以我没有那么贪婪，我只是想尽可能地陪着他多过一些日子，这样就算我立刻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刚刚还平静如常的汪凝眉因为这番话而触动了心底最痛苦的角落，所以眼泪再次汹涌而下，打湿了脸庞，并且哭得一抽一抽的，泣不成声。
濮阳诺看着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终于还是放弃了，伸手替她擦了擦泪说道：“好了，这些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事情说清楚，别哭了。”
知道再这样耽误下去就真的要说到明天早上了，所以汪凝眉用力擦了擦泪，不再耽搁，一气呵成地说了下去：“因为这个，我跟秦天ye吵了好几次架，而且我很多次都告诉他我不想做了，我根本就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总说不能让自己那么多年的心血白费了。”
“后来，他交给了我第二个任务，目标居然是阿诺的父亲，濮阳总裁！我一见这个名字就懵了，因为我知道濮阳总裁根本不是坏人，杀破狼是不应该杀这样的人的！于是我跟秦天ye更加激烈地吵了起来，那一次，我彻底把他激怒了，所以他差点在愤怒之下掐死我。”
“虽然在他的逼迫之下，我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可是面对濮阳总裁，我下不了手！他是一个那么慈爱的老人，他的眼睛是那么清澈透明，一个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怎么可能是该死的？所以我下不了手！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濮阳总裁一个胳膊肘击中了我，这时，她闯了进来。”
她抬起手指了指蓝云，蓝云已经点头说道；“不错，那天晚上我在隔壁听到了爸爸的卧室有动静，所以才赶了过去。”
濮阳云空也微笑着说道：“你说当时你在犹豫，我知道这是实话。因为当时你的心思根本不在我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然的话，我绝不可能有一击即中的机会。当时我还在奇怪呢，这个杀手也太不专业了，居然在杀人的时候神游天外？”
汪凝眉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一看到她闯进来，就知道这任务又泡汤了，所以立即就往外撤退，但还是被她抓破了肩头的衣服……啊对了！当时你就看到我肩上的伤了，是不是？！所以昨天晚上你才会……”
“你反应倒不慢。”蓝云笑了起来，点头承认那是自己的设计，“不错，那wan我抓破了你的衣服，所以看到了你肩头那个锯齿形的伤疤。因为早就怀疑到你，所以我才请大哥帮忙，设计让你tuo下了衣服，而我就躲在暗处，看到你的肩头的确有那样的伤疤！于是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来杀我爸爸的杀手。”
汪凝眉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不由叹服地说道：“那今晚的一切，也是为我准备的了？比如这个易容成濮阳总裁的人……”
“没错，是为你准备的，”蓝云点了点头，“本来我是想让爸爸在这里作为诱饵的，但是我知道你的功夫也是一流，为防万一，才请我师fu易容成爸爸的样子，留在这里等你。”
“我……我不想来的，你们相信我……”汪凝眉拼命yao着牙，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宁愿死，都不会让阿诺……副总的亲人受到伤害！可是秦天ye他威胁我！他说如果我不服从命令来杀濮阳总裁，他就会杀了副总！而且……而且我自杀也不行！如果我为了不伤害濮阳总裁，又要保住副总而自杀，他一样会把濮阳总裁和副总一起杀掉！我……我没有办法……”
“所以你就送来了这个？”蓝云说着，将一张小小的纸条放在了茶几上，“你是想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的，是不是？”
那张纸条上写着几个笔力遒劲的字：小心，今晚会有杀手！
汪凝眉看了看那张纸条，然后点头说道：“是，是我送来的。虽然秦天ye威胁我，但是我仍然没有打算让濮阳总裁和副总之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我死，而且还不能是自杀，必须是死在你们的手上才可以。这样秦天ye就会认为是我执行任务失败，就不会为难副总了。而且……虽然我死在你们手上，你们却属于正当防卫，是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这样，一切就都解决了。”
“嗯，你把一切都考虑得很周到。”濮阳诺点了点头，神情平静得很，看不出是喜是怒，“可是我呢？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我想过的，”汪凝眉眼中的痛苦再次清晰地浮现了出来，这份痛苦快要让她崩溃了，“我想你知道了我是个杀手以后，一定会庆幸我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这样你以后就可以照旧过你的日子……反正像我这样的人，本来也不应该有什么好下场……”
“我应该跟你说过，我从来不觉得杀破狼的人该死！”濮阳诺打断了她，而且突然怒气充盈的，好像一包被点燃的炸药，“何况你的手上根本还没有人命，你为什么会不得好死？！”
“因为……因为我居然想要杀害你的父亲啊！”汪凝眉绝望地抱住了脑袋，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阿诺，你会容ren一个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吗？”
“你真的想过杀害我的父亲吗？！”濮阳诺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把抓住汪凝眉的双肩，剧烈地摇晃起来，“你告诉我，你真的这样想过吗？！”
“我……阿诺，我……”
“如果你真的想过，你为什么要送来这张纸条？你为什么要在闯进这里之后，不是想办法杀人，而是在想办法自杀？！”
“你……你看到了？！”汪凝眉有些吃惊地抬起了头，“你刚才……”
“蓝云在这间客厅里装了摄像头，”濮阳诺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怒气，“所以刚才我们一直在隔壁的卧室，看着这里的一切！凝眉，你刚才有两次想要故意死在蓝云他们的手上，还有一次居然想把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你宁愿死都不愿意杀人，你还敢说你是来执行任务的吗？”
“我……”见他明白了自己的苦心，汪凝眉淡淡地笑了，她流着眼泪，笑得让人心碎，“阿诺，既然你知道我从没有想过杀害你的父亲，那我就死而无憾了！你……你就成全我，让我死在这里，那么秦天ye就再也不会为难你了，你就可以幸福快乐地……”
“胡说八道！”濮阳诺气得双眉紧锁，大声呵斥了一句，“如果你真的死在这里，你以为我们还能说得清楚吗？你以为秦天ye真的会放过我们吗？你以为我下半辈子还能有幸福快乐吗？！”
因为他最后一句责问，汪凝眉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反问道：“阿诺，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不在乎我的身份……哦不，当然不可能，我太自不量力，太异想天开，太……”
“还会什么成语，不妨都用出来。”濮阳诺没好气地说着，“真是！好不好的卖弄什么文采？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写小说的吗？我告诉你，我就是不在乎你的身份！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只要你心地纯良，不去害人，我管你是杀破狼还是杀破狗呢！”
“阿诺，你……你……”汪凝眉简直说不出话来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在她的想象中，她既然已经提前给濮阳云空送来了示警的纸条，那么这里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自己一来，立马就会被子弹射成马蜂窝！可是……
“阿诺，你这么说……我简直不能相信！”好不容易压下了自己的震惊，汪凝眉才算说出话来，“虽然我宁愿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