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遭雷击的李默在杨林二人身上扫来扫去,随后恨恨的挥了挥手衣袖离去,至今他终于明白杨林为何先前对他不理不睬了,原来都是吕府在其中捣乱。可笑自己还以为整个泗水郡只有自己有这个销售渠道,如今看来,他们一直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杨林,吕泽,你们两个等着。”在心中暗道后,李默气冲冲的离开丽水亭。
待李默走后,吕泽突然面色阴沉下来,有些担忧的说道:“杨亭长,方才泽说话过了些,现在静下来想想,这李默想来不会善罢甘休。”
杨林挥了挥手,对于此他倒不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连造纸术这样重大的事情他都能够担得下来,更何况李默的小动作。他对吕泽说道:“这一点需多加注意,切勿中了他的套,但也不必因此而束手束脚,我们依旧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杨亭长真是看得开,这种豁然心态泽佩服。”
“吕泽大哥谬赞了。”杨林摇头谦虚的说道。
吕泽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拱手说道:“若是没有问题,泽这便将纸册运往全郡,现在可是趁热打铁一举打响纸册名声的关键时期。”
“吕泽大哥路上多加注意。”杨林伸出右手做出请走的姿势,沉声叮嘱道。
李默回到李府,立刻找来管家,他阴沉的吩咐道:“去将全郡内吕府的各个纸册销售点调查清楚。”
闻此言,又见自家老爷面色不善的表情,管家没敢多为,而是恭敬的应声退下,随即他找来数个仆从一一吩咐,让这些人跑遍全郡各县去打探。面对此时的李默,管家可不敢出现任何的差错和马虎。
再说吕府沛县纸铺,因为降价促销,今日同样是人流爆满,而吕泽在送来纸册后,又带领车队和护卫的仆从向全郡运送。为了能够快速的将纸册运往各个县城,吕泽不得不分出三条路线,每条路线都有六、七名护卫护送,向着三个方向运往各县城。
吕泽等人将纸册刚刚送至一个县城,便被守候多日的望族和百姓们抢购而空,现在经过他回丰邑的这段时日,纸册的用途经过口口相传,已经在全郡引爆,几乎在大街上小巷中均能听到人们的议论。
不得不说,纸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人们生活已久的形态,入厕方便了,书写方便了,写信记录方便了。这些都是百姓们可以看到和感受到的好处,如此也难怪纸册这样畅销了。
见到吕泽,许多望族都是围拢上来,希望能够从后者口中打探到更多纸册的消息,当然其中不乏聪明之人,同样抱有与李默相同的想法,都希望知道造纸术的方法。
面对这些询问,干练的吕泽也不是猪脑子,他同样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所以他总是笑着点头一一应对,却说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根本不给这些人丝毫信息。
见此情况,许多望族亦是相互客套的寒暄,心中却是暗骂吕泽的精明,同时回到各自府中都是立刻安排仆从前往丰邑调查。既然知道吕府在丰邑,他们还怕查不出蛛丝马迹吗?
抱着这种心态的人可不少,整个泗水郡,望族几十户,面对纸册,哪一户能不动心?可怜这些人还知道,就连郡内第一富商李默都在造纸术和销售权上吃了亏,他们这些人的打探也只有徒劳而已。
不过,即便知道李默的事情,相必这些人也不会放弃打探,利益面前,真正能够保持清醒的那是圣人了。
人,心中总是存有侥幸,或者说,总是对自己盲目的信任,认为别人完不成的事情不代表自己也完不成,总想着自己的运气要好于别人。然而,有些事情不是气运和实力的问题,还要有敏锐的洞察以及愿意吃亏的心态,最后还要有时机。
李默抓了时机,抓了气运,抓住了实力,抓住了洞察力,但是他却没有抓住吃亏的心态,鱼和熊掌都想兼得,世间哪有这般的好事?所以,即便他是第一个想要获得销售权的人,但最终还是被吕府抢到。
谁又能说李默比不上这些望族呢?只因贪心而导致了如今的局面,这也验证了一句老话,吃亏是福!
杨林心中知道纸册的销售会骤然剧增,所以,为了应对,他带上李霸和王山赶到泗水亭,至于赵猛,则留在丽水亭继续监督生产事宜。
到了泗水亭亭部,杨林立刻吩咐王山去将众里长找来商谈建设造纸厂的事情。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忙碌的一周(第二更求三江票)
为了解决销售暴涨所带来的压力,杨林召集到泗水亭各里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于了众人。没想到此举非但没有引起众人的反对,反而还受到了欢迎。
“杨亭长您是不知道,我们也是眼馋着丽水亭百姓的工钱。您能在咱们泗水亭建设造纸厂,那是对全亭百姓的信任和照顾,我们又怎么可能不同意呢?”健谈的李里长对着杨林笑道。
“是啊杨亭长,我们这些人都支持您。”受惠的中央里村的张里长也是附和道,其余之人同样是这个意思。
闻此,杨林抱了抱拳,谢道:“林在此感谢各位了。既然都无异议,那就按照王山的吩咐去做吧。”随后他将建设造纸厂的事情交予了王山全权处理。
王山早先和杨林商讨过,所以知道杨林的安排,于是他仿照丽水亭的造纸厂布局开始给各个里安排建设任务。至于李霸,又是干起了求盗的职责,带领泗水亭的壮小伙们把手各个路口,和丽水亭一样严管起来。
安排好这一切,杨林又回到了丽水亭,泗水亭那边的建设还需要一段时日,这些事情均由王山负责,他倒是可以抽出空子回到丽水亭监督生产。如今七月,距离秋收还有好几个月,这段时间的农闲也因为造纸厂而变得人人都有事情可做,天天都有工钱可拿,百姓们的生活明显提高了许多。
回到亭部,得知萧何派人请自己过去,杨林来不及休息,便又匆匆赶到县衙。得知是因县衙需要购买大批纸册用于办公和整理文案,于是乎,杨林给足了萧何面子,按照市场价八折的价格答应了下来。
由此萧何面上有光,再加上他也听闻了其他县城传扬他爱民惠民,帮助建设造纸厂的事迹,如今的萧何也算得上小有名声了。因此杨林临走前,萧何特别关照:“若是再遇到困难可直接来找我。”
再次回到亭部,命人找来赵猛,随后将县衙纸册的事情告诉后者去办理,如此杨林才得到了休息。
时间在平静中过去一周,期间吕泽来过一次,又取出大批纸册运往全郡各县。与吕泽相比,来的最频繁的便是全郡各个望族派来的探子,他们调查后也知道了杨林和造纸厂的存在,于是各个都想进入丽水亭一探究竟。
然而,丽水亭的巡逻可不是摆设,许多人均是被拒之亭外,偶尔有人闯进来,也会被造纸厂门外的护卫们逮住。面对这样严密的防范,由此在这些探子中口口流传着无奈的话语:进丽水亭比进鬼门关还难。
许多人打探不到任何有效的消息,则纷纷离去,当然也有一些人不信得不到,于是施展各种手段,花钱、请酒、威胁、逼迫,十八般手段样样施展,奈何丽水亭的护卫们就像不食人间烟火般通通拒绝。
并非是这些护卫们面对酒色金钱不动心,但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丽水亭,杨林威望又甚高,同时工钱给的也足。面对探子们的小恩小惠,如何取舍他们还是心中清楚,除非他们不想生活在丽水亭,否则绝无徇私之事。正因为这样,杨林对于护卫们也才放心。
而在泗水亭,经过一周的建设,造纸厂总算成型,紧接着收购原材料,教授妇女造纸工艺,以及编织芦苇席也都一一有序的进展开来。
同时,杨林也从吕泽那里知道了全郡最近的销售情况,面对这样的压力,泗水亭的造纸厂必须要尽快出产才行了。
不得不说垄断行业就是火爆,这些日子以来,杨林足足赚取了近两万钱。不过,即便是这样,杨林也未被金钱砸晕,他知道太多的成由勤俭败由奢的例子,也知道不进则退的道理。所以这些钱,他一方面投入部分到了泗水亭的造纸厂,另一方面则储存起来留作见郡守时用。
再说李默,听到管家汇报吕府在泗水郡各县城的销售情况后,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心中暗自后悔自己当初要价太狠,若是一开始就按照杨林所说的三七分配,现在全郡谈论的怎么可能是吕府?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李默悔恨的同时,心中还在想着如何能够再次在造纸上获得利益。
“老爷,如今咱们要如何做?没想到吕府的财力雄厚到这样的地步,如此庞大的销售渠道都能够一己之力的建成。”管家小心翼翼的望着李默的脸色说道,他大气不敢喘,心中十分忐忑。他明白,当自家老爷负手而立、面色阴沉的时候,说明其正在想计谋,跟随了李默这么多年,这些细节还是知道的。
李默叹了一口气,或者说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阴沉的说道:“说这些都已晚也,如今必须要重新想办法获得销售权或者……”他目光一寒,继续说道:“或者得到造纸术。”
“造纸术?”管家听后眉头紧蹙,担忧的说道:“可在沛县,杨林有萧何支持,如今的萧何名声远播在外,可谓声望正盛,老爷您若是去盗取造纸术,岂不是惹怒了萧何?”
李默挥了挥手,嘴角一抹冷笑,“萧何么?杨林有萧何的支持,难道我李默背后就没有郡守支持吗?”
“老爷,若是郡守肯出面,相信造纸术绝对是手到擒来之举啊。”管家闻言后,舒展开来,笑着拍马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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