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更远的地方,在一个军营帐篷里,此次战争的最高指挥官,雷恩将军正站在那,他的身边还站着参谋和某些军团长,他们陷入了沉默。在这些人中心,有一块魔能水镜,那是相当昂贵的军备设施,大体等同于弥茵上辈子的电子军略图,而它,现在正熄灭着。
因为刚才那次猛然爆发的魔法数值带来的过载,就好像被电磁波摧残的电子产品那样,这个很普通的型号,过载了。
“大师,哪来的魔法?”这名将军第一个打破了沉默,他的询问对象是左边第三个位置坐着的,年迈的七环法师。
按照法师们一环至九环由低至高的等级,七环,他的等级已经相当可观,在西瓦罗萨的法师中足以挤进前五十,因此,此次他做为一道保险和雷恩将军座上宾的身份参加了此次战争。
将军如此问,是因为像这样大型的法术总是会有先兆,比如小范围空气、气温、土地甚至是天气的变化,还有就是在空中隐隐闪现的部分法术模型——又称法术的灵光。就算是附魔的箭矢,某些种类在飞行的过程中也会有明显的痕迹,这种痕迹甚至在命中目标后还会在空中残留一段时间。
但是这次,没有预兆。
虽说也并不是没有隐藏住这些异象的方法,幻术学派能做到这一点,不过先不提目标是那个看上去不能移动的肉球有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的必要,旁边的这名七环法师似乎也没有任何的预警——这名七环法师就是幻术学派的大师,对付像是女妖哀嚎之类的幻象很有一套。
也因此才邀请他坐镇。
这名老得脸部似乎都有些积水的老法师抬起头,他的震撼才是所有人中最大的,因为他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明白这种现象代表着多高的魔法造诣,他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嘴唇,半响才道,“这个法术是变化学派和塑能学派结合的六环复合魔法,冰柩叹息……将军,您之所以没有看到魔法的异象,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因为时间太短暂了,影响不足以扩散到引发异象。”
雷恩将军握紧了拳头,“您的意思是……”
“瞬发,有人瞬发了六环魔法。”
什么样的法师能瞬发六环魔法呢?反正这名七环法师是不行,哪怕是有珍贵的六环法术袖卷也不行,因此这名老法师的声音甚至有些惶恐。
到了他这个地步,自然明白这个世界里人类远比自己自觉的更不算什么,所以或许,是其他种族的强者出手相助也说不定。
此时除了雷恩和老法师,得到了答案的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有些轻松下来,虽说魔法的事情很奇怪,但是至少危急算是暂时解除了——那个刚刚帮了他们一把的神秘人先着实不大可能会向他们发难。
这时外面跑进来一名传令兵,他恭谨的递上了一份战报,雷恩将军撕开,仅仅扫了一眼,这名铁血将军的目光变了,然而这只有一瞬间,除了感知力惊人的法师,没有人注意到雷恩将军的异样。
之后的会议照常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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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本来应该是那些魔兽最为猖狂的时候,然而严阵以待的守军们却并没有听到魔兽的嘶吼又或者是女妖们那像是哀嚎一般的歌声——这些声音通常能让新兵蛋子们吓得蒙头一个晚上都睡不着。
这些白天如此疯狂的野兽到了晚上却如此安静?
巡逻的士兵们默默交换交换着意见,谁都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怎么个有妖法却是谁也说不清楚,或许是白天出现的神秘法师威慑了女妖们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士兵们在暗暗警惕的同时,也享受着夜晚难得的宁静。
而在雷恩将军的帐篷里,一切就没有那么宁静了。
他的帐篷里只有两人,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那名很老很老的七环法师。
中央的桌子上摆放着珍贵的水晶红茶和精致的糕点,虽说行军一切从简,但是这些东西雷恩将军私人还是有的。
白天的时候他收到了那封特殊的飞信,还有那30名精锐的报告。
然后他明白了,白天那名出手相助的施法者,今天晚上应该会单独来见自己,但是具体在哪里见面却也没有说明,但考虑到对方神秘莫测的魔法,也许是强大的半神级强者?如果真是半神级,这个营地的守卫对于这名强者来说基本就形同虚设,如此招待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至于那名似乎是叫做鲁比的新兵蛋子所说的“女巫”?这可让雷恩将军哑然失笑了,那种童话故事里的人物怎么会存在呢?
不管怎么说,她都救了自己部下的命——基本可以推测是这么一回事,那么己方再在周围围着一圈重兵自然是不合适的,所以只有他和老法师两个人迎接。
或许这位客人还能够解释今年魔兽反常的原因。
简直就像是某种戏法,没有任何的魔法波动和预兆,没有触发任何的魔法警报,一名看上去甚至比雷恩将军的小女儿还要小的少女出现在了帐篷里,出现在雷恩将军和老法师的面前。
幻术学派的老法师皱起眉头看了看少女,转头对着雷恩将军摇了摇头。
雷恩将军看着少女,这名少女的年纪看起来似乎才刚刚脱离了儿童的范畴,但是雷恩同样知道,在七大族之间,还有一些边缘种族存在,这些存在非常稀有,并且多半有着令人羡慕的特殊能力。
虽然面前的少女的装扮看起来确实像是人类众多的作品中邪恶的女巫,但是雷恩将军知道,第一印象很多时候都很容易带给人错误的信息。
“尊敬的法师大人,”雷恩将军微微鞠躬,眼前的少女展现出来的魔法能力让他自心底心生敬意,“感谢您白天的出手相助,愿魔法女神之网与您同在,圣光之神的光芒会庇护您。”
黑涟不爽的在精神链接里发出“咯的咯的”的声音。
“愿大业昌隆,”弥茵说着两人都不懂的礼节性话语,接着又说道,“话先说在前头,我是女巫。”
弥茵单刀直入的话语让两人微微皱起眉头,半响雷恩将军才道,“恕我直言,我个人很怀疑‘女巫’是否存在。”
“某种意义上而言,你口中的女巫,你们所理解的女巫确实是不存在的,那更像是一种与我们仅仅有着相同的名字和相似的外表但却完全不同的虚幻存在。”
说着弥茵略过雷恩将军充满不解的神色,她看向了旁边一生都在追求魔法的真理的老法师,直接说出了他的名字,“希彼得,你所属法师的光明六环塔,人类能够前往其他位面还是最近百年的事情,你亲身经历过,在此之前这个世界一共有九个的说法在人类中也曾是笑谈。身为七环法师,你活过了远超人类的二百年的光阴,虽然每个位面都只向人类开放很有限的一部分,但你看到的东西也比一般人宽广得多了,甚至还很短暂的有过一名精灵导师,那么现在,一生追求真理的你又是怎么看的呢?”
名为希彼得的幻术学派法师沉默了,面前这个似乎稚嫩的少女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这种魔力牵扯着他的思维下沉,沉到心底秘密的最深处——直到那个雨夜为止。
他甚至连少女为何会对他的生平甚至是最为隐秘和关键的一部分如此了解都没有时间起疑。
连带着旁边雷恩将军闻言更加深深皱起的眉头都没有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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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被隐瞒的历史(下)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而有些时候,这些人可以分为有限的两种:看到秘密的人和永远看不到秘密的人。
很难说这两种人在人生的幸福上有什么可比之处,但前一种人,肯定比后一种人,更为的具有好奇心。
比如希彼得。
贯穿他一生的转折,都皆由“好奇”开始,并且他是个幸运的家伙,因为他保持着好奇心却还是活了下来。
就好像这次,他因为好奇和身为法师的直觉,设计知道了信笺的内容而出现在这里一样。
如果我们故事的时间再早个两百年,或许这家伙比弥茵更适合做为“主角”也说不定。
他成为法师是因为一时的好奇。
某天,在他居住的城镇里来了一个人,他坐着奢侈到用黄金和宝石做为装饰的马车缓缓行驶过这座不少房屋都打着补丁的城市,在那之后,他和一群孩子被城主集中到了市中心的广场上,周边连一个平时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希彼得那年三岁,不聪明,他老老实实跟着士兵走到广场上的原因是因为他手里被塞了一个甜甜的白面包。
那个站在所有人视线中心的人服饰的华美就和他现在身穿的法师袍一样。
接着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些写着几个基本魔法符文的纸片,当然,那个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某种神秘而有趣的图案。
没有人在对他们进行任何的指示,甚至广场就只剩下他们这些孩子,连个卫兵都没有留下。
孩子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某个孩子吃完了手里的白面包,看了看周围没有大人,于是扔下手里的纸跑了,这就像是某种连锁反应,很多孩子见都状着胆子跟着离开了。
一时间,漫天的纸片纷飞。
然而在这些纷纷遁走的孩子中间,还有几个孩子,他们专注的看着手里的纸片,对于身边的一切变化无动于衷,仿佛陷入了某种魔障。
不大聪明的希彼得吃完了手里的白面包,他对于手里的纸片没多少感觉,但是他很好奇,他好奇那几个人为什么这个样子,他觉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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