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系列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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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系列1~4-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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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你看仔细了。” 
  季腾便上上下下看了个清楚,这小兽大致是牛的形状,全身漆黑,脑袋白色,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独眼。 
  这种事情偶尔会有听说,照理说张瘸子不该惊成这样。季腾疑惑着,不过,这么多人围着这里,那小牛不惊不惧,也不吃奶,只是稳稳站着,倒是奇怪。 
  不过,也就是奇怪,哪里到了怪胎的地步。 
   
  “二爷啊,”张瘸子指着那小牛身上的胎衣和血迹哭诉开了。原来这小牛生下来的时候,张瘸子想用水给它冲洗掉胎衣什么的,没料到啊,越是冲洗,感觉越是肮脏,就好像它身上的那些东西,根本冲不掉。 
  张瘸子心想,可能是牛棚里脏,冲了这边,小牛又蹭到了那边的东西,就把它拉到户外,可是这一拉出去不得了。原本绿茵茵的草地,自从那小牛落了蹄子,立刻大片大片地枯死,走到哪里枯死到哪里。它在牛棚边的柚子树上蹭了蹭身体,张瘸子指指外面的柚子树,叫季腾看。 
  季腾刚才没注意,这时候一抬头才发现,棚外那高大繁茂的柚子树,现在已经干枯得摇摇欲坠。 
  “二爷,我张瘸子这把年纪,也见了世面。可是那怪物往那树上面一蹭,那树枝立刻就干枯了,枯萎的声音咔咔咔的,吓死人了。”张瘸子现在还心有余悸的样子。 
  管家也颤巍巍地说:“老爷,这东西从未听闻过,胎血不去,更是不祥啊。怕是要有大灾难降临咱们季家了啊。” 
   
  季腾看看奚刀:“这是什么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奚刀笑笑,“那边有个天上天下无所不知的百科全书,问他吧。” 
  季腾这才想刑修应该知道,刚转头去看他,竟然发现他脸色异常难看,冷冰冰地盯着那头小牛。直到注意到季腾在看他,刑修才缓了神色,“这不是什么怪胎,是种异兽,叫做蜚。它的胎血不是去不掉,是方法不对。” 
  说完,刑修从一个家丁手中接过火把,向前两步,将那火把往小牛身上摁去。 
  家仆中发出了低呼。 
  季腾转过头去不忍看,准备好了听到小牛的惨叫声,但奇怪的是惨叫声迟迟不出,耳边的低呼倒是变成了惊叫。季腾转过头来一看,那小牛身上用火烧过的地方,胎血不见了,而皮毛半点未受伤,毛色光润。 
  “蜚这种异兽,不受水,如有污物,用火一烧即可。它火性极重,草木遇之则枯,水源遇之则涸。”刑修说完,示意家仆们用火给它清洗干净。 
  几个胆大的家仆架起火堆,把那小牛往火里赶。它果然没什么抗拒就进去了,等到出来的时候,浑身干干净净。 
  在众人看稀奇的惊呼声中,刑修低声对季腾说:“把它带回你的院子。” 
   
   
   
  第三十五章 
   
  刑修极少脸色难看,当着太多人的面,季腾也不敢多问,随便应付了几句就打发大家回去。说这东西不是什么灾物,只是稀奇得紧,先牵到他的院子,明天他找人来处理。 
  大家都忌讳这怪异之物,季腾要处理自是愿意,再加上老爷也没反对,就这么办了。 
  季腾也不让别人经手了,自己牵了那头小牛回到院子,一路走,脚下身边一路发出草木枯萎卷曲的声音,煞是吓人。 
  虽说这牛独眼看着怪吓人的,但脾性却和普通的小牛没差别。有几次,那小牛看见地上的野花,停下脚步,快乐地靠过去,可每次,没等靠近,那野花就枯萎掉了。它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最后垂头丧气,再看到花,它也不靠近了,就远远看着,然后小心地绕开。 
  季腾心有不忍,却无可奈何。他把小牛栓到了堂前,拍了拍它的头。那小家伙用鼻尖蹭蹭季腾的手,季腾就礼尚往来地摸摸它的头顶,顺顺它的毛。一来二去,就熟了。 
  季腾想喂它点东西,又想起草木遇之则枯,它是吃不了的,问道:“我该喂它吃什么啊?” 
  “它是生于炎火山的异兽,唯一的食物就是那里的不尽之木。”刑修淡淡地说,“人间没有它可以吃的东西。” 
  “那怎么办?”季腾摸着它,那小家伙温顺地蹭着季腾的腿,季腾有几分喜欢它了,“它不吃也可以活吗?” 
  “在阴阳道也许可以,但在人间就要依着人间的规矩。没有吃的,自然是饿死。”刑修回答。 
   
  “什么?!”季腾一惊,“怎么会这样?” 
  “你知道蜚是什么吗?它行经水而涸,行经草木而枯,是死亡的先兆。数月之内,一定会天下瘟疫横行,饥荒蔓延,哀鸿遍野。”刑修看着季腾,“你还想养它很长命吗?” 
  他话里的内容太沉重,季腾一时说不出话来。 
  奚刀插了句话:“它不会无缘由地降生在季家吧?” 
  过了一会,刑修叹了口气,才说:“当然不是。这是警告,警告我不能再拖延,必须立刻回去阴阳道。” 
  他说完后,再没有人开口。 
  最后还是季腾打破沉默:“什么警告?谁警告?” 
  “没有谁,警告我的是天道。我为阴阳道之君,也是天理循环的一节,要循天道而动。”他顿了顿,又说,“而我混沌所生,虚无所化,本不可以在人间逗留这么长的时间,因此阴阳道的异动,人间的变化,当然要算在我身上。” 
  季腾一时之间情急,忘了上下之分,抓住刑修的手臂:“君上,你会受到惩罚吗?” 
  刑修看着季腾,很久以后才说:“我已经受到惩罚了。” 
   
  等季腾急急地问他,究竟是什么惩罚的时候,刑修却不再告诉他,只说,若是你知道了,你也会被牵连。或者,你已经被牵连进去了,也未可知。 
  “我要尽可能降低阴阳道对你的影响,季腾,我是为你好。”刑修最后这样说,“阴阳道,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季腾正要说什么,落下石从门外进来,“已经准备就绪。” 
  他看看落下石,又看看刑修:“今天现在马上就要走了?!” 
  “多留一日,又能如何?”说完这句话,刑修转过头去,看着门外的漆黑一片,他的表情慢慢变得冰冷疏远,再无二话,径直走了出去。 
  “真是决绝干脆,毫不拖泥带水。”落下石啧啧两声意义不明的话,跟着离开了。季腾发了一会愣,突然反应过来,莫非这就是离别了? 
  不是应该喝两杯,互道珍重吗? 
  他想追出去,可又想起刑修不让他去。正左右为难的时候,蜚大概是饿了,拼命蹭着他,季腾愣了愣,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理由,立刻牵起它的绳子就跟了出去。 
   
  这小镇虽然边陲之地,但商旅往来,平素也算繁华。今日街上却是沉寂,安静得好像死城一座。大约镇上虽然都是平凡人等,体察不到阴气作祟,但也觉得这时日不对,尽量都不出门。夜风夹杂着腥味,突然大做,又突然消停,总带着不祥的感觉。偶尔有人家撩起窗来看看,明明只是目不视物的黑暗,但看上两眼,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蠢蠢欲动,受惊似的赶快关上卡死。 
  黑暗中孕育着灾祸的味道。 
  季腾在街道上跑了两步,看不见人影,那夜风就像有生命一样,在拉扯着他,吞噬着他的勇气,当真举步维艰。 
  他看不清道路,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走的这个方向,突然觉得无比恐惧,也不知是怕这阴沉的夜,还是怕连道别都没有的分离。 
  终于,季腾受不了了,大喊起来:“君上!!君上!!” 
  声音就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荡,没有响应。 
  就这样离别了吗? 
  他不愿意,绝对不愿意,不停息地喊着:“君上!!君上!!奚刀!!落下石!!!” 
  声音喊得再大声,也淹没在凄厉的夜风之中,叫到最后,声音也哑了,还是没有回应,季腾算是绝望了,也忘了是不是越矩,径直大喊:“刑修!!!!!!!” 
   
  接着,季腾似乎听到轻微的响声,咔的一下,然后身边就像有玻璃破碎了的声音,刑修三人,出现在了他身边。 
  这个场景很熟悉,这很像还在阴阳道的时候,刑修使用过的那个法术。 
  奚刀摆摆手:“不关我的事情,法术是你借我的法力让让季腾看不见我们。法术被破也是因为你听到他叫他的名字,心思动摇而致,也不关我的事。” 
  季腾有扑上去抱住刑修的冲动,可是刑修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所谴责,他又退缩了。 
  “你为什么要来。”刑修说,“我说过了,得知不该得知的事情会带来灾难。我不愿意你因为得知阴阳道的缝隙,而又增加灾祸的可能。” 
  季腾还没说话,奚刀先笑了:“君上,你怎么不担心我们得知了阴阳道太多事情,而被天罚啊。” 
  刑修瞥了眼他:“对他我下不了手,对你们,我倒是可以忍痛下手。” 
  奚刀只是笑,似乎不以为意。 
  季腾这才想起借口和来由之一,忙拉了一把蜚:“君上,你说它在人间会饿死,在阴阳道却不会,你就带它去阴阳道吧。” 
  这次不止刑修,落下石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它是灾兽,你杀了不就好了。” 
  “可是,它也不是想做灾兽,它只是生而为灾兽,它也没得选。就算它再喜欢那些花草,也是不能碰触的。我不想它死。” 
  刑修看着他:“你很好,对什么都好。” 
  季腾抓了抓头,算是默认了。其实还有句话他没说出来,没胆说出来,君上,我觉得它真有些像你,所以,我更不愿意它死了。 
   
  落下石牵过蜚,刑修对季腾点点头,“我走了”,就好像只是出个门而已。 
  季腾又跟了几步,想了想停下脚步,大声说:“其实,我们还会再见的吧?等我这辈子死了,我们还会在阴阳道相见吧。” 
  这句话让走了几步的刑修突然倒回头来,一把将季腾抱在怀里,用力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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