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我?”嗤笑,她才不信他会有那么好心“你说谁背我回来我都信,唯独他,不可能”
“是真的,大小姐”七巧认真的说道,瞥见叶谷雨投来的一记冷眼后,乖乖的闭嘴。
“怎么不可能,你身上的酒不就是证明”听到有人说何颖雄的不是,身为旋风寨一份子的小玥自然要挺身而出为大当家说话。
“这个且不提”否则她不保证现在就去砍了他“曲沫呢?我都这样了,他人呢?”
“玛雅姑娘昨天不知怎么了,全身痒得慌,手腕都挠破了,现在还躺在*上下不了地,曲大哥带着大夫过去看她呢”大家都在纳闷好端端的怎么会染上这种病。
“怎么可能那么严重,顶多就痒一个时辰”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没事了。
“姐姐你怎么知道?”
七巧和小玥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发觉自己说漏嘴,她侧过身子去穿衣服边道“我随便说说,我睡了多久?曲沫真的没来看过?”
玛雅那点小毛病跟她比起来完全不是事儿,见她没有回来他难道一点都不关心?
“你又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点惊吓,睡一觉就好了,你还想要曲大哥守着你么?”
就是受了点惊吓?何止是一点?她死去的以万计算的细胞们绝对不会同意这个说法。快速的把衣服穿好,随意的洗了把脸发髻都还未来的梳,她就兴冲冲的出了门。
玛雅的住处就在议事堂的边上,她到时曲沫正和大夫说话,她站在屋外的井边候着,抬眸看到她,他低头和大夫说了两句后,沉步向她。
“起来了?”曲沫语气平和。
“难道你还巴不得我起不来?”讴着一肚子气,她语气自然不会太好。
他还真的守在这,她的安危难道还不如玛雅重要?
梦里被蟒蛇缠绕的窒息感记忆犹新,绝望、恐惧、无助吞噬着她。
“要是不舒服就回去睡吧,不要再乱跑,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曲沫神色淡然,说完他脚步一转准备进屋。
“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吗?”拦住他,她问。
“有何要说?你人不是好好的站在这”
“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多一点点的关心,玛雅她为你做过什么?你就这样关心她?我算什么?我差点就被蟒蛇吃掉了,你知不知道!!”
面对他,她总是无法坚强,所有的恐惧、不安、委屈她都希望他为她分担一些,一句安慰的话也好,不要让她觉得自己是孤独的。
“知道怕你就更不应该乱跑,我不是跟你说要你回来等我?那么晚你去后山干什么?”他冷声道。
听小玥说她不见了,她知道他们有多担心吗?他还去找了商队的伙计在寨子里帮忙找。结果她竟然一身酒气让何颖雄背回来,大晚上孤男寡女的她一点自我保护的意识也没有吗?
“你不跟她走,我会无聊的跑后山去吗?”抹着泪她大声的反驳。
眼泪潸潸而下,似乎要把她昨日的恐惧全部宣泄出来。
“做错了事你还狡辩,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吸引别人的注意,让人为你担心”
“我吸引别人注意?好,你要那么说,里面那个跟我又有何分别”痒痒粉在府里的时候她在陈东平的身上试验过,根本就不可能痒到下不了*。
“什么意思?”晦暗不明的眸对上她的,语气冰冷得如寒风刺骨。
事已至此,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是我在她的衣服上撒了痒痒粉,只要碰到皮肤就会奇痒难忍”
“胡闹,你这是拿人命当儿戏”他面色阴沉似随时到来的暴风雨。
“我如何儿戏了?这个痒痒粉根本就……”忽然,滚烫的水浇在她的背上。
“原来是你害的我们二当家”为玛雅煎药回来的索琪听到他们的对话,怒不可揭的把滚烫的药汁泼在叶谷雨的身上。
本就一肚子的火,还被人泼热水,叶谷雨的脾气也上来了。提起井边放着的水准备反击,曲沫拉住她的手肘“闹够了没有”
“明明是她先动的手”扭头看他,她的双眸透着不解。
外人当着他的面欺负她到这个程度了他还看不到吗?不帮也就罢,为什么还要说她胡闹。
“你泼回去事情就能解决吗?”恼她事事都如此冲动,欠考虑。
“我的事不用你管,走开,在你看来什么事都是我的错,杨夫人的事你怪我,现在你还怪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我就只会闯祸”推开他,她低吼。
“你……”余光瞥见索琪捧着一盆水要泼,他伸手去拉时已经来不及。
冰凉的水浇湿了叶谷雨的衣裳,她忿然转身怒瞪着索琪,双眸燃烧着怒火,双拳紧握发出声响,她的模样惊得索琪缩了缩脖子。
“你…你瞪我干嘛!泼你水算轻的了”索琪道。
冷笑,叶谷雨道“我觉得揍你算轻的”
盛夏穿的本来就不多,索琪刚才泼的药汁尽数落在她的背上,冷热交替更突显了背部的疼痛。
“你还想动手打我不成?”
“说对了,本大小姐就是要打你”扬手,一记耳光朝着索琪的脸落下。
在距离还有一公分不到之时,曲沫截住了她“休要动手打人”
“放手”并未看他,她冷冷的开口。
“你衣服湿了我带你回去换下,小心着凉”背上的烫伤要赶紧处理,晚了就该起水疱了。
“放手”抬头,水眸对上他的,疏离不见一丝温度。
曲沫一震,她的冷漠让他心惊。
挥开他的手,她语气平静“本小姐的事,不劳曲二少关心,也请你高抬贵手别掺和我的事”
既然已经认定是她的错,又何必假惺惺的来关心她。原以为这几日的相处彼此的距离近了,不曾想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早知追他不易,她还是痴傻的一次又一次飞蛾扑火。
心脏犹如泡在高浓度的盐水里。
刺痛、肿胀。
“谷雨……”曲沫轻唤她,她的样子让他不安。
“不要这样叫我,你不配”曾经,她多么渴望他可以这样唤着自己的名字,可以不再听到冰冷疏离的叶家大小姐。可是今天,她不想再幻想。
曲沫一怔,他亦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口如此唤她的,自然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你们在吵什么呢?”玛雅扶着门板,语气微弱。
索琪见状连忙上前搀扶,有玛雅给自己撑腰,索琪的胆子大了些,瞟了一眼叶谷雨道“就是这个女人给二当家撒了药,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此恶毒的女人就该把她扔到后山喂蛇”
叶谷雨脸色微僵,昨夜的情景又浮现眼前,双手环着自己,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你可不要乱说冤枉了叶小姐”玛雅意味深长的看了曲沫一眼。
“刚才她亲口说的,我还能冤枉她不成”
“曲公子可有此事?”玛雅轻问,晦暗不明的眸落在叶谷雨的身上。
“确有此事,谷雨玩心重不知深浅,曲沫代她跟姑娘道歉”曲沫拱手作揖缓缓说道。
侧目看这叶谷雨,她的模样着实让他担心。
“既然是叶小姐的错,自然该她自己道歉,她本人也在场,让公子你代为道歉可见毫无诚意”索琪在玛雅身边多年,又怎会不知道当家的心思。
曲沫面如暖玉,墨眸不带一丝温度落在索琪的面上“索琪姑娘不也是出手伤了谷雨,又何必咄咄逼人”
闻言,索琪撇撇嘴不敢多言。
玛雅莞尔一笑,语气轻缓“索琪自幼随我,见不得我受委屈,叶小姐没事吧?”转头对着索琪轻斥“以往是怎么教你的?出手伤人莫不是让人烙了话柄”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静默的叶谷雨忽然嗤笑出声“狗仗人势”
曲沫蹙眉朝她了摇头,要她不要多言。叶谷雨眼神越过他一刻都未停留。
见她故意不理会自己,他沉步向她。
“叶小姐,索琪固然有错,你又何必出口伤人?”玛雅语气也寒了几分,她本就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
“许你指桑骂槐,还不许我有话直说?”
曲沫走近一步,她便退一步。反复了几次,曲沫索性伸手抓她,叶谷雨又岂会容许他靠近,背过身肩膀顶着他的腋窝,预备来个背负投。曲沫的另一只却突然环住她的肩,叶谷雨动作一滞,愣在当场。
轻轻一声叹息,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口舌之争胜又如何?你可想过我们身在何处?不要让我担心你,好吗?”
静默不语,她的表情他看不到,更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放开我”语气平静。
“谷雨”
“我请你!”她加重了语气“放开我”
曲沫顿了顿,放开了她。
缓缓转过身,叶谷雨扯开一朵笑靥,木然的双眸带着忧伤“你担心我吗?我何时让你如此挂心?在沁州时我被人绑架,差点就被人灭口,那时你在哪?你和你的可人在房里亲热。杨夫人打灵犀那日,你又在干嘛?你说我无理取闹?她举棍子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指责她无理取闹”
心不是已经麻木了吗?为什么眼泪还是会止不住的往下掉?
面对她的指责,曲沫翕动着唇却不知如何开口。
“昨晚我困在山里,差点就被蟒蛇吃掉了,你又在哪?我害怕得快要死掉了,说着关心我的你在哪?”抬手指着玛雅,她笑得让人心酸“你守在她的身边”
“不要哭了”他忽然发觉自己词穷得只能说出这四个字。
叶谷雨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手背粗鲁的擦着脸颊上的泪“不要再装出很关心我的样子”
她不要,她不要一次又一次的被他的情绪左右。
“你先跟我回去换下这身湿衣裳,等会要生病了”她的眼泪淋在他的心口,咸涩不堪。
“我要订婚了,这次回到绵阳,我就得嫁给爹为我找的夫家,很远,在郸州城”
她还在希冀的不是吗?还在奢望他可以开口说,不会让她离开。
然,那不过是痴心妄想。
轻笑,她问“你不祝福我吗?”
曲沫墨色的瞳凝在她的颜,良久,平平道“恭喜你”
简单的三个字,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叶谷雨扬起手,曲沫以为她要扇自己一记耳光,双眸惯性一眨,清亮的响声响起,这一巴掌力道不小。但,并未落在他的脸上。
“是我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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