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这令本来十分紧张的小慧放松了许多麻醉师仔细观察监视器上的数据,十分满意后才让医生正式开始手术。
从小到大,小慧就很少进医院,现在躺在手术台上,嘴和鼻子上罩着氧气罩,心慌得厉害。
这时,姚汉穿好医院的衣服来到了小慧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她感觉踏实多了。小慧称赞:让丈夫进产房太人道了。
医生在小慧面前拉了一道白帘,挡住了手术的部位。小慧知道接下来手术就要正式开始了,她咬紧牙关,做好了一切准备。姚汉把小慧的手也握得越来越紧了,他轻声地告诉她:“放松点儿,一会儿你就要当妈妈了。”
小慧做了深呼吸。突然,她看到挂在眼前的白帘子上“刷”地溅上了一片鲜红的血,同时感到呼吸困难。医生告诉她:“Chest ……。”(胸闷是正常的,医生在挤压子宫取孩子。)教她如何放松。
正在她感到憋得要喘不上气的时候,听到了“哇,”的一声,这声音比音乐还动听,小慧激动得哭了。护士很快就把擦洗干净的孩子抱到了她的眼前:是个儿子!体重八磅十三盎司。奇怪,当护士把婴儿的脸贴在小慧的脸上时,刚才还四肢乱抓、乱蹬、局促不安的婴儿,立刻安静了下来,睁着小眼睛看着妈妈,初为人母的她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不一会儿,护士把孩子放在小车上推走了,孩子的嘴上还扣着氧气罩,小慧不知道这是怎样的程序。
做妈妈的喜悦使小慧彻底忘记了紧张,她听到“咔嚓、咔嚓”订书钉的声音,她想:可能是在缝合伤口。手术就要做完了,她冲姚汉笑,却发现姚汉的神情十分严肃,她有些纳闷。
渴望一双援手(2)
当小慧被推到妇科病房的时候,看到每个产妇怀里都抱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她有些着急地问姚汉:“咱们的孩子呢?”
姚汉说:“孩子呛了一口羊水,需要隔离观察。”
小慧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姚汉一脸的严肃,甚至有些悲伤。
晚上,强烈的母爱之情驱使着小慧迫切地想见到孩子,姚汉征得医生的同意后,推着小慧到了监护室。小慧仔细地打量着睡在保温箱里的孩子,小嘴上依然带着氧气罩,下身穿着尿不湿,上身光着,小胸脯一起一伏的。红红的、胖嘟嘟的小脸儿,甜甜地睡在梦乡里。小慧目不转睛地看着孩子,怜惜、疼爱之情涌上心头:这就是我生的小生命,从此你就要和爸爸、妈妈永远生活在一起了。可是眼前……,她一阵心酸。
医生告诉他们:“Everything is OK; we will check something tomorrow morning; then bring the baby to you。(孩子一切正常,明天早晨再做一些检查后,就可以把孩子送回你们身边了。)”
他们依依不舍地回到了病房里,这是个双人房间,每个床位顶上都吊着一圈全封闭的帘子,隔成两个独立的空间。帘子挂在了顶上的滑道上,可开可合,十分方便。屋内摆放着两把专为产妇家属陪床休息的躺椅。
这一夜小慧醒了无数次,迷迷糊糊地捱到了天亮,她盼望着早些见到孩子。
上午九点多钟,护士推着躺在婴儿车里的孩子来了,还没等车停稳,姚汉就快步走过去,抱起孩子并送到小慧的怀里,小慧紧紧地抱着儿子,“不会再把孩子推走了吧。”她担心地问姚汉
姚汉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医生刚才说了,孩子归还给咱们了。”
小慧这才放下心来,仔细观察起让她思念了十几个小时的儿子。她看见孩子的头发被剃掉了一角,依稀可见头皮上扎过的几个针眼,小手上还吊着小瓶,瓶子上连着一个小管,所以衣服只能绑在身上。好可怜的孩子,小慧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小慧的情绪稳定了之后,姚汉对她说:“本来不想告诉你,昨天孩子出生的时候,因为呛羊水,半天哭不出来,我看到护士把一根塑料管快速地插进孩子的嘴里又拔出来后,他才哭出声来,可是哭了两声又止住了,所以医生才给他带上氧气罩,送到了监护室。”他说着眼泪在眼圈里转:“现在,我什么时候想起护士往儿子嘴里插管子的情景都心痛。”
小慧边擦眼泪边说:“我们以后再也不让孩子受一点儿罪了,要千方百计地疼爱和照顾他,保护他。”
“嗯!”姚汉使劲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的中午饭是小慧生孩子后吃的第一顿饭。护士推着餐车把配好了的一份份饭发给每个病人。病人只要住院,一切治疗费、手术费、住院费、医药费全免,而且还免费提供一日三餐。
小慧仔细看了看托盘里的食物,有牛奶、果汁、面包、火腿、燕麦粥、沙拉,还有一大杯加有冰块的水,她怀疑是不是送错了饭,自己刚生完孩子怎么能喝冰水?护士说:“This is yours; ice water can ease the pain; you need that。(这就是你的饭,冰水是镇痛的,你刚做完手术需要它。)”
小慧这才想起了自己的刀口,之前总是惦记着孩子,竟然忘记了刀口的疼,的确也没觉得疼。在“妇女中心”认识一位女同胞,她在国内剖腹产生了大儿子,因为是竖刀,刀口非常痛,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不能下地。在加拿大,她又生下了老二,刀口是横切的,她没觉得疼,伤口就愈合了,这里的止疼药太管用了。小慧了解到:在加拿大,医生开药相当谨慎,药房必须由药剂师在岗、配药。
渴望一双援手(3)
午饭后,一名男护士走进来,他说:“I fed the baby with FORMULA this morning; it’s time to feed again now; you should prepare your breast milk。(早晨我已经给婴儿喂过奶粉了,现在又该喂了,你要准备用母乳喂。)”
小慧抱起孩子,想等男护士出去后,再给孩子喂奶,男护士不但不走,反而一遍又一遍地给她示范喂奶的姿势,还要等着看她喂奶的情况。小慧不好意思地拖延着时间,男护士坦然地等着。无奈,她只好解开衣服,把*塞进孩子的嘴里,小宝贝使劲地裹着*。突然,他“哇”的一声哭了。小慧想:一定是孩子饿了,但又吃不到奶水。
男护士出去一会儿后又回来了,他一只手拿着一个装在塑料袋的奶瓶和一瓶液体奶,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形状大小像吸尘器一样的东西,他告诉小慧:“Feed ……。”(给孩子喝液态奶,一次喝三十至四十毫升。)小慧知道这东西比固体奶粉更容易被婴儿吸收,市场上卖得很贵。然后,他指指塑料袋装的奶瓶说:“It 。”(已经消过毒了。)
姚汉赶忙洗干净手,给孩子喂奶,男护士又指了指像吸尘器一样的东西说:“This is ……。”(这是吸奶泵,你要用它吸你的乳房,每隔五分钟吸一次,每次吸三十分钟,促使奶早点下来。)
小慧吃惊地看着那个吸奶泵:天啊,好大的家伙,用它吸奶得多疼啊,不过为了孩子,再疼也不怕。小慧感叹道:“医院想得真周到,不仅给孩子提供奶喝,还有这么现代的吸奶泵。”
男护士走后,孩子吃完了四十毫升的奶,咧着小嘴又“哇哇”地哭了起来。姚汉试着又加了三十毫升,孩子吃完了还哭,夫妇俩有些害怕了:听护士说孩子每餐吃三十至四十毫升奶,这孩子怎么这么能吃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呀?姚汉顾虑重重地又加了十毫升,孩子吃完了还不睡。姚汉去问护士,护士说很正常,他要喝就给他。姚汉又加了十毫升奶,这回孩子只喝了几口就睡着了,夫妇俩这才舒了一口气。
小慧想利用孩子睡觉的时间抓紧时间吸奶,姚汉劝她多休息一会儿,她不肯,由于泵的吸力大,疼得她直咬牙,她坚持着,只想早点吸出奶来,让孩子早些吃上妈妈的奶,因为她知道再好的奶粉,也不如母乳好。
孩子拉屎了,姚汉手忙脚乱地给孩子清理着,小慧怕擦不干净,非让姚汉去卫生间沾点儿水再擦一遍,可是当再次换尿不湿的时候,孩子竟然“哇哇”大哭,哭声又急又大,小慧夫妇很紧张,不知如何是好。姚汉去找护士,护士看过之后说孩子的屁股淹了,要勤换尿不湿。可尿不湿换的越勤,孩子哭得越厉害。小慧思前想后,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因为用水擦孩子的小屁股,致使皮肤受损。护士说只有给孩子洗个澡,才会缓解一下。看着孩子舒服地在澡盆里踹着小脚,一副开心的样子,小慧心里自责极了,她轻声地对孩子说:“宝贝儿,真对不起,由于妈妈的无知,又让你受苦了。”
小慧着急上火后大便干燥了,她把医院每餐提供的果汁和水果都吃了,姚汉还嫌不够,又到外面买来苹果、香蕉和橙子。水果吃多了,小慧又闹肚子了,折腾得她夜里也睡不好,休息不好,奶更下不来。因为西方人生孩子不避风,病房的窗户都开着,小慧长时间敞着衣服用泵吸奶着了凉,胃又疼痛难忍。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渴望一双援手(4)
这一路狼狈地走过来,她真想妈妈呀,妈妈要是在身边该多好啊,可妈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此时,她多羡慕在国内生孩子的女人啊,有父母、亲人在身边,能避免许多因无知给自己和孩子带来的不良后果。也能得到亲人的安慰和产后的照顾。
旁边床位住的是本地的白人产妇,经常有她的家人和朋友手捧鲜花和补养品来探望,房间里时常笑声不断。常常吵醒好不容易才打个盹的小慧,她联想到自己的床前冷冷清清,父母家人都远在中国;李菲搬远了,必须开车来,医院的停车费很贵;刘苏快生了;南克回国了;荆明白天黑夜的倒班;李美夫妇学习很忙;其他住在她家附近的朋友,都选择等她出院后去家里看她,这样,可以节省五元交通费。她十分理解她的这些生活拮据、又为生存疲于奔波的移民朋友们,可是,却无法摆脱心中的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