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原颔首,从袖口里取出一卷图纸道:“裴公子,我想和你讨论一下炼制风灵器的事,这些图纸是方某最擅长炼制的几种灵器,请你从中挑选一样合意的。”
裴潜心情稍好了点,翻看方中原的设计图纸,随口问道:“都有什么区别么?”
“有很大的区别。”方中原介绍道:“譬如这款“大衍风铃”,是护身灵器,在遭受攻击的时候,能够释放出十六朵风铃花守卫全身,足以抵挡住融光级高手的十成掌劲,最长时效约在半盏茶左右,但通过主人的精心炼化,不断补充风灵气,护身时间还可以相应延长。当然,每次用过后灵器也会产生一定消耗,必须尽快补充灵气,以备下次不时之需。”
裴潜摇头道:“这玩意儿像是姑娘家佩戴的首饰,挂在身上叮铃当啷,不好。”
方中原翻开另一张图纸道:“这是“长风沙”,平时装在一只特制的小壶内,需要时便念动真言,将它祭起,从壶嘴中会喷射出数以千兆记的青色风沙,对付金丹级以下的高手绰绰有余,如果用于群战效果更佳。”
裴潜还是觉得不满意,他在图纸上扫来扫去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其中一幅问道:“方先生,这是什么?”
方中原回答道:“这是“风燕子”,又名“大风翼”。它只有婴儿手掌大,方便随身携带,一旦遇到强敌无法脱身时,可以将它祭出,便能化为两道青色风翼,使得身速骤增数倍,最远可以连续不停飞行一百余里,相信百里之后,已没有几个人还能追得上了。”
裴潜眉开眼笑,说道:“这个好。方先生,你就帮我炼制一件风燕子。”
方中原点点头,又从袖口里取出一本小册子道:“这是炼器要诀。灵器跟人一样,需要主人不断和它沟通融合,威力才能与日俱增,如果只知汲取不知爱惜,很快它就会灵气耗尽变成一块顽石。”
裴潜谢过之后,将炼器要诀收了起来,又问道:“阳平关打下来了么?”
“刚刚接到战报,昨夜楚军已弃城而逃。”方中原回答道:“目前红旗军正在奋勇追击,力争早日收复失地。”
裴潜心想,唐胤伯死了,晋王想号令诸如莫大可、庄奎这些老兵油子,怕也没那么容易。何况马上就要大雪封山,一旦补给上不来,阳平关就成了孤城,也难怪楚军要放弃,估计这战败的黑锅全得由唐胤伯这死鬼来扛了。
其后十来天,裴潜便在皇宫中静心养伤,起初几天他还算老实,可等腿脚稍稍麻利点儿了,便即故态复萌。
他当然不敢明目张胆,把皇宫里搞得乌烟瘴气,但和那些可爱的宫女们做做游戏,谈谈心,又或者趁着洗澡的机会搂两下摸一下,总是在所难免。
其实这也是尧灵仙引狼入室,如今宫中那些年轻姑娘谁人不晓哪个不知裴潜就是那位拯救了云中山百万军民的大英雄?人人都千方百计找借口,就想亲眼目睹一下大英雄的伟岸风姿。
接触之后,这些宫女不禁欣喜地发现,裴大英雄平易近人,没一点架子,不仅喜欢陪她们聊天,还愿意百忙中抽空为她们看相算命。
尽管每次看完相后,小手都是又红又肿,可谁也不愿拿药消肿,因为这是裴大英雄曾经替自己看过手相的证明。发展到后来,裴潜变本加厉,又替宫女们看起面相,许多太监听说了,也想恳请裴大英雄替自己算上一卦。
可惜他们来得总不是时候,要么裴潜头疼病突发,要么身上的伤又进裂了。总之,同人不同命。
裴潜乐不思蜀,总算顾忌尧灵仙的厉害,不敢把宫女们请到床上去看相。
有一天他闲来无聊突发奇想,觉得一个人既然有手相和面相,那么是不是也会有胸相呢?正当他想找个漂亮宫女验证自己的大胆创意时,尧灵仙回宫了。
她回来的真的很不是时候,这时裴潜刚洗完澡,又打发走了死皮赖脸要跟自己学看相的小杜,正和一群宫女在御花园里玩躲猫猫。
宫女们最喜欢和裴大英雄玩躲猫猫的游戏了,因为每次输了,裴潜都会自告奋勇替下那个宫女。这次也一样,他脸上蒙着纱巾,双手划拉来划拉去,嘴里念念有词道:“两只小蜜蜂呀,飞进花丛中呀,飞啊飞啊……”
宫女被他逗得咯咯娇笑不停,裴潜突然转身一个虎步猛扑,张开双臂搂了过去。
这是他的拿手绝活,果然例不虚发,一把就抱住了条柔软纤细的腰肢。
他大是得意,一边假装摸索,一边大揩油水道:“是绿意?”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时候一众宫女都会嘻嘻哈哈道:“不对,你再猜!”
于是他就再猜上个十次八次,直到把这美丽猎物的全身上下摸到手酸为止。
然而这次却没有宫女应声,裴潜觉得有点奇怪,继续抚摸对方的娇躯,又猜道:“不是绿意,那就是翠屏了?”
摸着摸着他的手就绕到了那宫女的后腰上,而后熟门熟路顺流直下三千尺。
“啪!”一个响亮的大耳光令裴大英雄的面颊立刻高肿起一块。
裴潜勃然怒道:“这是谁啊,输了不认账还打人,讲不讲道理?”
他忿忿然扯下纱巾,就要找打自己耳光的宫女算账,可眼睛眨巴眨巴,眉毛一皱,满脸的怒容像变戏法似化为了灿烂的笑意,说道:“难怪摸上去感觉不一样呢,原来是妳回来啦。”
尧灵仙玉容酡红,冷脸盯着裴潜,身边的那些宫女早不知溜到哪儿去了。
裴潜干笑两声,轻抚火辣辣的面颊道:“我这是在锻炼她们的反应能力。”
尧灵仙还是不说话,裴潜只好道:“我为我摸得不是地方而向妳道歉。”
尧灵仙一言不发,从袖口里取出一份告示,递到裴潜面前。
裴潜心虚,连忙毕恭毕敬接过来。这是一份以晋王名义发布的安民告示,主要是唐胤伯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以至于五万大军中伏一败涂地,丧权辱国罪不可赦,但念及他战败后深陷敌围英勇不屈以身殉国,故网开一面不再追求其身后罪责。
接下来又说唐青瓷深入敌后,成功挑起红旗军内讧,诛杀庞天硕,重伤青照闲,令山中贼元气大伤军民离心,因此已上报朝廷,擢升唐为正三品鹰扬将军,辅助黄柏涛坚守玉江,阻挡贼军南下。
裴潜看到这里怒不可遏:“这贱人好不要脸!”
尧灵仙道:“后面还有你更感兴趣的。”
裴潜按住火继续往下看,见告示上又说,原兵部侍郎黄炜玩忽职守,不仅泄露了云中雷的机密,令山中贼如虎添翼,而且疏于防范,导致泰阳军械所被炸。另查其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故数罪并罚,即日押解京师交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堂会审,以正国法。
裴潜看完了这篇又臭又长的告示,轻轻出了口气,久久没有说话。
尧灵仙询问道:“我听菡叶说过,当日你答应留在泰阳府,就是为了杀黄炜。”
裴潜笑了笑:“妳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你肯告诉我,为什么非杀黄炜不可。我或许可以考虑回答你。”
“算了。”裴潜摇摇头,问道:“黄炜什么时候押解进京?”
“根据我们内线传回的情报,后天就会启程。”尧灵仙也不继续追问:“负责押解的,是你的老熟人,天蝎骑统领邢毓莘。”
裴潜算了算日子,悠悠道:“下个月就过年了吧?我刚好可以去给黄炜拜个早年。”
尧灵仙淡淡道:“我和你一起去,还有小杜。”
愣了一下,裴潜疑惑地望着尧灵仙。
看着他的眼睛,尧灵仙说道:“你帮了我们那么多忙,不是么?”
裴潜揉了揉太阳穴:“那妳就来点实惠的,那二十万两赏银我还没着落呢。”
尧灵仙问道:“那月儿师妹呢,她又该如何?”
听到这句话,裴潜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见尧灵仙并无拔出短刀的意思,才暗松口气:“我会带她一起走。”
“你想带她去哪里?”尧灵仙的眸中闪动过一丝不可察觉的落寞,轻轻问道:“回原来住的地方?”
“不会了。”裴潜摇了摇头:“处理了黄炜,我就离开这里,从此世上再没有段悯,我要开始崭新的生活——赚最多的钱,逛最好的青楼,还要……哎呦,妳干嘛又打老子?”
第九章 等着你来想我
晌午刚过,昏黄的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天地白皑皑,迷茫茫,极目远眺混沌一片。在这样的日子里,从泰阳府往西的官道上行旅稀少,冰霜满路。
这时候有一支百余人的骑兵队由远而近,迤逦行来,带头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相貌姣好,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在她身后是五男五女十名贴身护卫,再往后百余名精神抖擞全副武装的骑兵,押解着一辆孤零零的囚车。
囚车里站着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形容萎顿却不掩昔日的威严,他的肩膀上戴着用稀金打造的枷锁,手上脚上也套着粗重的镣铐。
大冬天的,他的身上裹了件棉袄,但整张脸还是完全暴露在了犀利的北风下。
他不由自主地微微闭上双眼,计算着此去京师的行程和今后的命运。这人便是曾经叱咤风云,权倾一时的兵部侍郎黄炜黄大人。
从某个角度说,他的运气要比唐胤伯稍好一点,毕竟后者已经是个死人,而他还有侥幸活命的希望。
太子和晋王肯定不想让他活下去,但唐王一定还会设法保他。
对于这点,黄炜十分自信,不仅因为他手里掌握着太多唐王见不得光的秘密,更因为他的命运已和朝廷中的许多人息息相关。
换而言之,如果他要被砍头抄家,很多人都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他惟一担心的,是自己走不到京城,就在路上被人给莫名其妙地弄死了。
相信晋王也很清楚这点,所以特意调派邢毓莘负责押送。这女人不仅长的火辣,修为和智慧也一样火辣辣,加上一百三十二名天蝎骑精锐,黄炜放心了许多。
一匹快马洒溅道上的冰雪,来到邢毓莘的马前,一名年轻校尉禀报道:“将军,前方三里地就是老树集,姚校尉已在集上订好饭菜。”
邢毓莘问道:“有没有在集镇上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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