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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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赖-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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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雄远那老贼秃?”

花灵瑶没有回答,注视裴潜道:“那你承认自己并非段悯了?你到底是谁?”

裴潜微笑道:“老子做事最公道不过。只要说出你的另一层真实身份,我就告诉你老子的真正身份。咱们互利互惠,谁都不吃亏。”

花灵瑶摇摇头道:“那就不必了。你不说,我可以直接去问她。”

裴潜道:“只要你憋得住,我无所谓。对了,丁昭雄为何迟迟不揭发老子?”

“因为他像我一样,摸不清你的来路,想顺藤摸瓜查出潜藏在幕后的主使。”花灵瑶道:“同时他也相信你和裘火晟、流云沙是敌非友,还有利用价值。”

裴潜想了想道:“我明白了,这小子表面上是唐胤伯、流云沙一系的人,暗地里早已投靠智藏教。他拉拢我……不对,应该是那个死鬼段悯,然后将这家伙送到云中兵院,安插在了裘火晟、流云沙的身边,必有不可告人的企图。如今他发现老子有问题,却将错就错还跟我装傻充愣,十有八九还是为了查探机密。”

花灵瑶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是为了云中雷的图纸和配方,智藏教根本不必这么做。他们有的是冠冕堂皇的办法,逼迫裘火晟交出。”

裴潜道:“因此丁昭雄利用段悯刺探的应该是其他事情,而且极可能与智藏教、玉清宗这两家的斗争有关。”

花灵瑶看他神色镇定侃侃而谈,与适才判若两人,不由奇道:“你不害怕了?”

裴潜苦笑声道:“害怕顶个屁用。如今老子是砧板上的肥肉,谁都能割下一块。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又道:“看在我命不长久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老子:她怎么会对你提起了我?”

花灵瑶道:“她说很久以前你们就认识,后来因为遭遇突变不得不分开。我一直以为她说的是段悯,昨天才知道其实指的是另外一个人。”

裴潜的眸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小丝惆怅,喃喃道:“总算她还记得有我这个小弟。”

花灵瑶一怔道:“她是你的姐姐?”蓦地心有所觉,又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

裴潜赶快躺倒,不一会儿就听到流云沙在院门外道:“段老弟,是我!”

裴潜面颊上的肌肉跳了两下,低低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去开门把他请进来。一旦风色不对,就全力出手把这家伙拿下,好歹也算个人质。”

花灵瑶点点头走出正屋,开了院门将流云沙请了进来。

流云沙是一个人走进屋里的,他的两个贴身长随都留在了院门外。裴潜装腔作势从床上撑起身子,叫道:“大人,您怎么来了?我的伤不碍事。”

流云沙抢上两步,将裴潜扶靠在枕垫上,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道:“段老弟不必多礼,今天又让你受惊了。”

裴潜苦笑声道:“受不受惊倒是小事,可我杀了裘翔桐,把裘大人得罪到家了。”

流云沙在床榻前落座,接过花灵瑶送上的香茶顺手放回几案上,说道:“裘翔桐是裘大人的一个远房侄儿,在他身边随侍了十来年,多少有点儿感情。裘大人心疼侄儿之死,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他顿住话头,回头看了眼花灵瑶。

花灵瑶垂首退出正屋,守在了门外。流云沙接着道:“方才我们对裘大人的房间还有裘翔桐的尸体进行了细致勘验,再比照你的口供,已经可以基本断定:裘翔桐确是我们苦苦找寻的奸细。上次资料失窃的事,也必定是他所为!”

裴潜暗自一喜,却不敢排除流云沙是在故意试探自己,讷讷道:“真是他?”

流云沙颔首道:“或许段老弟你要笑我是马后炮,其实老夫早已怀疑上裘翔桐。只因他是裘院主的子侄,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便强行拘押刑讯。这次也是多亏段老弟智勇双全,帮我们挖出了天阳洞中的内奸!”

裴潜赶忙谦逊道:“大人过奖,那时我是被吓呆了,只晓得拼命反抗好保住小命,也没往其他地方多想。”

流云沙含笑道:“现在你也不用往其他地方多想,先静心把伤养好。你配置的那三种毒粉,明天我们就会让人提炼试制。一旦云中雷改良成功,功劳薄上也绝对少不了段老弟你的名字。”

裴潜叹了口气道:“功劳卑职是不敢想了,只求裘大人不会记仇。”

流云沙抚慰道:“裘院主脾气是火爆了些,为人也极重感情。不过他素来深明大义,发现裘翔桐确是内奸后,对你的气已消了大半。等再过几天,他的气消得差不多了,我再替你说几句好话赔个不是,也就没事了。”

裴潜喜道:“多谢大人!”又故作关心道:“丁大人那边恐怕又忙得焦头烂额吧?”

“谁说不是呢?”流云沙笑道:“他正在找那些和裘翔桐平日过往密切的人一一谈话,希望能趁此机会将这干潜伏在云中兵院里的逆贼一网打尽。”

“太好了!”裴潜闻听此言,晓得丁昭雄一时半刻是没工夫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话音未落,他察觉流云沙神色有异,急忙掩饰道:“卑职是怕还有裘翔桐的同党会伺机报复,往后我在云中兵院不免永无宁日。”

流云沙哈哈一笑道:“段老弟,你以为自己还能在云中兵院待很久么?”

裴潜一凛,装傻看着流云沙。流云沙拍拍他肩膀道:“云中雷研制成功后,你在云中兵院的任务也就顺利完成了。接下来自该叙功升职,提调泰阳府。假如不出老夫所料,一个从四品的绣衣使副主办无论如何都是逃不出老弟手心的。”

我的妈呀!裴潜头皮发麻,想想泰阳府的绣衣使主办就是丁昭雄,不由更加深了他逃之夭夭的决心,勉强笑道:“那都是大人的栽培之恩,卑职没齿难忘。”

两人又闲谈了会儿,因流云沙要回头招待京中来人,便起身告辞离去。

裴潜咚咚咚跳个不停的心,直至此刻才稍稍平缓些许,看着走进来的花灵瑶道:“没事了,咱们今晚就走!”

花灵瑶迟疑了下,说道:“能不能冒险多留两天,毕竟图纸和配方还没到手。”

“要留你留!”裴潜冒火道:“先不说今天这档子事,丁昭雄随时都可能把老子给卖了。他也不需亲自动手,只要把我的底细跟流云沙一说,老子的脑袋就得搬家!”

花灵瑶道:“你知道么,流云沙一走,院子外的守卫也撤走了一大半,只留下四个人在附近看守。这说明至少眼下,他们对你还算放心。”

“废话,他们不放心也会装成放心的样子!”裴潜不假思索道:“暂时我当然是安全的。不管有鬼没鬼,丁昭雄现下都不会轻易让我完蛋。流云沙和裘火晟也想利用我替他们办事,哪怕起疑都会按兵不动以观后效。所以呢,老子在他们的眼里并非一块砧板上的肥肉,而是一只热气腾腾的香饽饽,谁都想咬上一口,可又害怕烫伤了嘴巴被人家笑话。”

花灵瑶对裴潜匪夷所思的推断分析能力不由骇然,这些事情她隐约也猜想到了。问题是,自己昨晚就得到了有关情报。而裴潜这家伙居然能在内忧外患的险恶情势下,思路清晰地理顺所有厉害关系。其厉害程度,在花灵瑶的印象里惟有一个人能够和他相提并论。

她沉吟须臾,道:“既然你都明白,那么现在就轻易放弃,岂不太可惜?”

裴潜把眼睛一瞪道:“少来,你们给我多大的好处,要老子把性命豁出去?”

花灵瑶平心静气道:“的确,我们给不了你高官厚禄,也给不了你美女醇酒。但我们可以给你一条改过自新的道路,给你一个做回好人的机会。”

听到花灵瑶在说“美女醇酒”,裴潜心头一动,狠狠瞥了她一眼。但仅只心头一动而已,说到底美女醇酒也是要有命来享用的。他叹了口气道:“你错了,老子压根就没打算改过自新,更不想做什么狗屁好人。我只想舒舒服服过回原先的日子,没人追杀没人算计,喝喝酒上上床,平生之愿足矣。”

花灵瑶眸中逸出一缕失望之色,淡淡道:“不管怎样,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我不能强迫你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只是我希望你能多想一下别人,而不总是顾念自己的利益安危。”说完不再搭理裴潜,转身回了自己的屋里。

裴潜满不在乎,反正花灵瑶这块放在嘴边半个多月的肥肉,自己愣是没咬到一口,在往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既然如此,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只要别拿着短刀逼着自己从偷变抢就成。

裴潜闭眼在床上假寐,听着院外巡夜人一声声敲着竹梆,夜渐渐深了。屋外下起了大雨,花灵瑶回到厢房后,再也没有过来。她肯定是失望了,生气了,可这怪不得自己。裴潜想,就算他答应了老鬼,就算把水灵月变成了自己的女人,但也不代表他得用一条小命去报答山中贼和古剑潭。

忽然他依稀听见房顶上有极为轻微的动静,像是有谁在偷偷揭开房瓦。

他的眼睛迅速睁开,手里扣住一把逍遥神针,盯着头顶上方一动不动地等待。

屋里的烛火早已燃尽,幽暗的光线下房顶被悄然揭开一个洞口,往里渗入缕缕轻烟。是迷药,裴潜很不齿地在心底哼了声。这群笨蛋即使不晓得他万毒不侵,但也该先打听打听费德兴是怎么死的?

可上房揭瓦的笨蛋到底是什么人?裴潜有点儿好奇。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屋顶上的洞口渐渐变大,一条、两条、三条……足足有五条黑影跃落屋内。

这些人全身黑衣面蒙纱巾,一看就知是藏头露尾之辈。裴潜闭着眼,寻思着这时花灵瑶怎么都该有所觉察了。可隔壁厢房里毫无动静,显然是打算看自己陷落在虎狼堆里不管了。他的心里发恼道:“臭丫头,真当老子非得靠着你才能保命?”

心念电闪间,身材最高的黑衣刺客从背后撤下一柄巨斧,阔步走向床榻。

裴潜愠怒道:“丢你娘的,居然想把老子的脑袋给砍了。没了吃饭的家伙,我还怎么混?”藏在被褥里的左手悄无声息地向外挪动,只等那人再走近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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