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有,我担心家里用马,先回来一步,小豹子捉鱼非常好玩。”
妈指着地上的两条鱼问是它们吃剩下的?他还没有回答,外边传来马蹄声,谢琳娜回来了。金大雨拾起鱼,带上阳阳、花花上屋里去了。丽达出门看看谢琳娜,心里笑着问:闹的什么呢?这么认真。
金大雨仰躺在床上,想哭。他想把她撕成碎块,砸成肉饼,难解心头之恨。她就是那么轻而易举地让别人吻了?又那么愉快地吻了别人?阿廖沙是混蛋,恶棍,流氓,把他连骨带肉砸成饼,喂阳阳和花花;还有那个哈萨克小伙子,过后找到他,把他的两片嘴唇削下来,他竟然先去吻她的脸!还是她不好,怎么能让别人吻呢?她脸上那两个被阿廖沙和哈萨克小伙子吻过地方非要剜去不可。她的两片嘴唇,竟然那么脏了!
女皇被亵渎了,他的灵魂受着屈辱,心在流血。他实在不明白,对她的爱和恨究竟在哪方面深一些?刻骨铭心一些?
事情发生在五月五日晚上,草原上进行群体大联欢,不管是参加赛马的,阿肯弹唱的,中国的、苏联的,只要会唱会跳,大家在一起唱啊,跳呀,吃呀,喝呀……分三个场子,克路口一个场子,波尔干河苏联庄员毡房北边那天少年人醉倒的那片平滩,波尔干河东岸阿肯弹唱的地方各一个场子。谁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爱在任何一个场子活动。谢琳娜成为赛马和弹唱活动的核心人物,在弹唱时她一露峥嵘的风采,她刁到手的活羊羔,她的美丽,无论男女老少,都希望一睹芳容,小伙子们更愿意与她跳舞。下午吃饭时候,金大雨把她叫一边,对她说不要参加晚会了。她吃惊地看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哥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你现在是众目之的,谁都会找你跳舞,要把你累坏。”
她长出一口气,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一下,甜蜜地叫声“哥”,说:“我不怕累,真的累了咱们就走。”
谢琳娜一疯起来就记忘了自己。晚会刚开始,几堆火刚刚烧起,月亮把它那绝美的清光洒向草原的时候,不识相的小伙子上前邀她跳舞,她一笑,点头入场。她几个旋转,把对方旋晕了头,蹲在地上,引起一些人放肆的笑声。一会儿又上来一个维族小伙子,谢琳娜一笑点头入场,一入场就跳起她妈教的高难动作,那小伙子踏了她的脚,她一个急转身,小伙子竟然一只手着地才没有倒下。
玉素甫看到气氛不对,叫她换个场子,她向玉素甫报以自信地笑,向金大雨示意入场。金大雨入场后踏着手风琴的节奏,跳着纷繁高难的舞步,引得周围人们一阵又一阵喝彩。一曲跳过,水平差的无人向她邀舞。
一个小时过去,谢琳娜感到玉素甫说得对,见他和别西卡正跳得热烈,便转身,丢下舞伴拉上金大雨去曾经醉倒的那个场子,金大雨要和她回村上,她一露面就有人要跳,要累坏的,她说还可以跳两个小时。
到了那个场子就被阿廖沙看见,他那滑稽的样子,那亲热、诚实的姿态,谁也不好意思拒绝。谢琳娜与他入场,鲁娜尼娅邀金大雨入场。阿廖沙的舞跳得虽然滑稽,却大方,令人开心,那就使得谢琳娜能够尽兴。鲁娜尼娅从在橡树大院第一次见面就对金大雨产生好感,她舞姿优雅带着活泼,他们跳得很开心。谢琳娜跳起了热情,当一曲终了,阿廖沙抱住她在她的左脸蛋上吻了一下,她在阿廖沙左额头上回了一吻。这时,正好鲁娜尼娅吻金大雨的唇边,他正要回吻她的额头,看见了谢琳娜吻阿廖沙,就没有回吻鲁娜尼娅。
舞场上有三架手风琴,前一曲刚完,下一曲又开始。谢琳娜正要与金大雨共一曲,被旁边一位哈族小伙子以礼拦住。金想退在一边不跳,孙梅前来邀他。孙梅的舞步没有花哨,像她人一样认真、诚实。这种力量感染了他,他放下对谢琳娜的烦恼,却注意到了那哈萨克族小伙子要去亲谢琳娜嘴,被她躲开,还是亲了她的右脸蛋。
她对于知道别人去吻她,还要去跳,还不严加防范,金大雨对此难以忍受,与孙梅礼貌地告别,转身就走了。过河到对岸场上见到玉素甫,说了那句话后,骑马回到柳平荣家,取了自己的物品就回家了。
谢琳娜抬头找不见她哥,急忙过河,几个小伙子拦住她邀舞,她甩开纠缠,在人群中找她哥。她问奥尼娅,奥尼娅说不知他一转眼去哪里了,问鲁娜尼娅,她说刚才他还在跳舞。她急急忙忙地过了独木桥,找玉素甫没有找见。那个舞场上只有艾山和柳芭,她问见到她哥没有,都说没有。她想可能在上边克路口那个舞场,在那里也没有找见人。她找柳平荣,卜岚告诉她柳平荣回家了。她只好去找她的马,一看只有一溜烟在孤独的站着看她。她举目远望,冰轮横空。天空虽清,她的眼却模糊了,心里喊道:“哥,你干什么去了?你去哪儿啦?”她回到柳平荣家,只有柳平荣一人,她说没有见到她哥。
这晚上住得最乱,朱敬云、孙梅与奥尼娅、柳芭、安德烈、阿廖沙住在苏联庄员们的毡房里,小伙子与男庄员睡在一起,四位姑娘睡在厨房的地铺上。其他的别尔西依卡、鲁娜尼娅、保尔斯、沃吉契卡、艾山、卜岚、卢国英、玉素甫住在水磨那里。别西卡、鲁娜尼娅两人住一间地窝子。五月六日早晨,谢琳娜、柳平荣到波尔干河找金大雨。玉素甫感到奇怪,问她:“你哥走没有给你讲?”
她说没有。他说可能因为事情急,找不见她,她说得快走。玉素甫说今天大家都回。她说她先走,不知道有什么急事。玉素甫说也好,让她下马,吃了饭再走。谢琳娜实在没有胃口吃饭,但又顾虑到同学们可能产生的疑猜,做出不在乎的姿态,说反正他已经走了,吃了饭过河与奥尼娅他们告别了一起走。
谢琳娜见了妈,叫声妈,眼泪就出来了。丽达问她怎么啦,她一声不吭,提着挂包迳去她哥卧室。他倒在床上,脸向着墙,她把挂包放在地板上,侧身坐在他床边,叫一声“哥”,他没有理睬她。她上去搬他的肩膀,拉他转身,他不转。丽达站在旁边,看到他用食指、中指擦眼泪。谢琳娜趴在他肩上,轻声叫:“哥,别生气,是我不好。”
那副腼腆的可怜像,使丽达想起她在量他的宽裤腿后,理直气壮地对他颐指气使,强夺他的蚕。她故意批评大雨:“有话给妹妹讲,兄妹之间,发生矛盾,大的要让小的,当哥哥的负主要责任。”
谢琳娜着急了,说:“妈,不怪哥,是我不好,可我不是故意的。”
他听了更加生气,心里说:和人家亲嘴还不是故意的。
他妈问:“什么事不是故意的?”
谢琳娜说:“跳舞时我和别人接了吻,还把哥借给了别西卡。”
金大雨心里慌了:这话可以对妈说吗?她太大胆了,那不是把心事全*了吗?坏了,妈要责备我,我对不起妈,她只是我妹妹呀!她与别人相吻,我为什么这样在乎!别西卡那么强烈地吻我,她没有生气不说,还是她故意借给她的。
他搞不清楚,那类事情还能借!
丽达脸带笑容,心里轻松下来,妈妈对他这般在乎女儿与别人相吻,心里甜丝丝的,说:“咱们谢琳娜的解释还真别出心裁,和人家接吻不是故意的,那是过失?你把你哥借给别西卡做什么?”
谢琳娜狡辩道:“本来嘛,我确实不是故意的,阿廖沙吻我,我不回吻他可以吗妈妈?那些小伙子亲我,我本来就不愿意。别西卡说她非常想和我哥接吻,向我借,不借可以吗?”
她妈吃惊地问:“哪些?很多呀?我女儿成了花蝴蝶?”
谢琳娜不满意地说就是那些哈族、维族小伙子和阿廖沙。
她妈问:“是约累农庄的阿廖沙?”
谢琳娜说:“是的,他们太过分了,粗野得很,抱住我非亲不可,能挣脱的我都挣脱了。”
她妈对金大雨说:“儿子,那是你的不对了,看到有人对你妹妹无礼,应当带上妹妹走嘛!”
她知道他肯定拉她走她不走,才使他生气;她知道女儿顽皮起来的可怕样子,想借机会让她收敛收敛,也看看她心里对这个儿子到底有几分相许。谢琳娜惭愧地不让她妈说了,承认完全是她不听哥的话,她哥一开始就不让她参加晚上的联欢会,说几百、上千人眼睛盯着她。妈妈拿女儿开心说:“不会吧谢琳娜,我女儿就那样漂亮?朱敬云、柳平荣,还有大宣传部长孙梅,鲁娜尼娅,别尔西依卡都漂亮得很;再说就是我女儿是最漂亮的,还是个孩子,也不会让几千人盯着呀。”
谢琳娜急了,叫声妈,“我一时说不清,大家玩了刁羊,我把羊刁走了。”
“你?”丽达知道谢琳娜不说假话,但一个小姑娘将羊刁走不被他人抢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中间肯定有许多动人的故事,讽刺道:“谢琳娜当真有大将风采,入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她恳求道:“妈,别拿我开心了,我哥这一关还没有过呢,要那个第一骑手干什么,那只羊羔我没有要,放在柳平荣家。”
丽达说:“一只被撕得少腿缺耳朵的死羊羔有什么好要的。”
她哀求道:“哎呀妈,你别掺和了,烦死我了,那羊羔还是活的,裁判奖给我养。”
丽达更惊奇了,问金大雨是否真实?他气消了许多,眼泪干了,转身坐起来说:“真的。”
丽达童心*,让他们介绍这几天开心的故事。金大雨感到谢琳娜确实认了错,不应当再生她气,要做出当哥哥的姿态,说:“谢琳娜最得意,让她叙述自传吧。”
谢琳娜见气分缓和,该反攻出气了,说:“还是从他给人家接生谈起,还给人家起名,起个名儿引经据典,成了大学问家和医生。”
丽达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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