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紫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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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的紫丁香-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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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赶羊的方法上,骑兵战士们存在着严重的错误:不是整群地赶。正如一个人赶一只羊极为困难,但赶一群羊,你把头羊照顾着,其它羊就跟着走。

  情况变得很复杂,三十多名骑兵赶三十多群羊,一群中又没有一只头羊,你即使再来三百名骑兵,也不过是分成三百多群,人不可能抓上一只羊驮在马上,送过松土带,再抓第二只;即使可以,送过去的羊,狗听到口哨声奋力驱赶,岂不又过了松土带。如果萨拉沃依静下心来,下马,手牵着马,慢慢地整群赶,派两个人专门对付两条狗,效果就不一样了。

  骑兵们辛苦奔波,辛苦了两千多头牲畜,它们的悠闲情致受到伤害,但都还是按照狗的要求沿去西南的大方向,混乱地走着。萨拉沃依想与放羊的组长谈话,付省劲不让牧民与苏联士兵接触,接触了也不允许讲话。正如打仗一样,找不到主力军,如何决战?

  奔往波尔干河的那排骑兵还没有到就遇到了转场的先头部队,排长见到浩浩荡荡的牲畜长阵,一时没有主张,是中途截拦?还是到波尔干河执行任务?心想:中段有萨拉沃依呢,便放弃阻拦,快马加鞭,直奔波尔干河。那里人畜在集结,牲畜像潮水般向前涌,他自感力量单薄,急忙去暗堡用电话向考瓦丘克报告转场情况。考瓦丘克要他坚决堵截牲畜越过松土带,马上派预备队骑兵增援。

  去冬拉特沟的那排骑兵,见中方的牲畜在沟底和山坡上吃草,三三两两的牧民赶着三、五成群的牛、驼驮队,沿习惯线两侧缓缓的在烟雨*,有的已经上了甲路口。那一片祥和的景象,使他们认识到今天不是转场的日子。

  考瓦丘克派出的预备骑兵赶往波尔干河是个失策,因为在两国关系的处理上有个大前提:中方脱离武装接触,以民对军,在边境禁区两公里内不准携带枪枝;苏联向中方承诺,坚决不打第一枪。只要仗打不起来,凭斗智斗勇,弱小的中国牧民表现了弱者的灵活,经过三年自然灾害折磨的老百姓,刚从死亡线上过来,形成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优秀品格。

  这次转场,引起了全国人民的关注,参加转场的人,具备着上述人的品格。苏方听了部分人的片言只语,如谢家成,李德新者流,说中方把大批劳改犯人和刑满释放人员陈列在边境一线,建立边境农场带。

  事实上在“五&;#8226;二九”事件发生后,为了迅速调集力量,把“排浓”之后的肌体医治好,在对人员的审查上粗放一些。兵团在五十年代确实接受了十几万劳改犯人和刑满释放人员,那些劳改犯人在刑满之后,也被安置在生产连队,成为国家工人。客观地讲,兵团在处理那部分人,改造那部分人方面确实为改造刑事犯罪人,安置刑满释放人提供了宝贵经验。所以每个连队都有刑满释放人员,那个事实,不是像有人在批评中国政策时说,对待少数民族的信任,不如对刑满释放人员。实际上,到一九六三年,那部分人被清理出边境禁区,将大批转业军人安置在边境线一带。

  当考瓦丘克派出的预备骑兵连赶到波尔干河克路口的时候,牧一连的最后一群牲畜——健壮的五百多头牛上了正道,在他们后边,是牧二连的转场大军,在波尔干河两岸集结着将近两百人和数不清的各类牲畜,一个骑兵连怎能够护送得了?按照“护送”的真正含义——阻止中方牲畜从习惯线走,没有那个力量,堵了这一群人,挡不住那一群牛。

  预备骑兵连连长中卫季理连柯请示考瓦丘克,采取割断中方驮队鞍、绳的办法,势必造成中方转场阵脚的混乱。考瓦丘克拿着电话机沉吟一会儿,给季理连柯下达四点指示:一、苏方骑兵不可越过松土带;二、必须防止中国牧民对割断绳索的情景摄影;三、防止中国牧民绑架苏军战士,不允许将刀子丢在中国境内;四、每组战士不得少于三人。

  季理连柯的方法虽然好,但刀子如何解决?他派传令兵向战士们索要刀子,话被边防站化妆为牧民的翻译听到,他告诉何砖头,苏联士兵在找刀子,准备要割捆驮绳子。砖头立即叫过通讯员,快马通知谢金连长,启动第二方案,应付苏方增兵阻拦和割驮畜捆绳。

  季理连柯对自己的骑兵连失望,只找到一把水果刀,加上暗堡里常用的一把匕首,两把刀,交给两名手脚利落的英俊战士,他俩各在三名骑兵的保护下,分成两组,向驮队发难。

  张胖蛋护送的三群羊及驮队正在克路上走。那一段没有松土带,两面是山。地势不很陡,土层很薄,雨雪使得山坡滑溜。有人喊他从半山道上走,避开苏联士兵。他想:驮畜离开正道走半山道极不情愿,无路可走,不小心就滑下一条腿。放弃正道不走,让驮队在半山坡上滑倒,传出去让人笑话:张——胖蛋不——过是,是——个孬——熊!

  乐山办事比胖蛋灵活,心机也比他多,他的名声在报纸上被宣传得已经可以了,现在胖蛋竟然怕人笑话,害怕被骂成孬熊,他怎么可以损了自己的名头,让人们说:报纸上写的,不过是记者的夸张。他两度与苏联士兵和特工大斗,都落了好名声,更增加了他的浩气。

  他在前边回头向胖蛋喊:“把驮子队赶到半山坡,捆绳被割断,散了驮子,滚到沟里,脑壳往裤裆里装!”

  胖蛋结巴着高叫:“罗——个龟——儿子,原——来你,你是个——狗罗!瞎——吹!老——子,不,是在正,道上?”

  四骑苏联骑兵擦身而过,后边四骑骤然而止,三人利索地跳下了马,把缰绳轻轻一甩,另外一个战士熟练地接过缰绳。见此境况,张胖蛋血沸千度。下马的三名战士中一名中士直奔驮牛,两名堵截护队人。当八骑骑兵冲过来时,后边和半山坡上随着冲下十余骑苏方人马,围向胖蛋。

  转场牧民在自己的视线内全神贯注,见机增援。机动队和通讯队人马已经分散开,迎着山坡上冲下来的骑兵。苏军骑兵全是精良坐骑,机动队和通讯队的马匹相形见绌,但当见到胖蛋全然不惧的神色,个个胆气豪壮。

  胖蛋虽是粗人,却也看明白那四人是一个小组,一人前去靠近驮牛,两人拦截他。他判断出四人中只有一人手里有刀子。他两眼盯着前边的士兵,士兵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胖蛋大吼一声:“敢”!便大步奔去。两名士兵伸手拉他,胖蛋那里在乎,两只膀子随意摆了两摆,跃上前去,右侧士兵转身抓住他胳膊,胖蛋正在气头上,头也不回,说声:“你——去个——毬!”

  也是路滑,那士兵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持匕首的士兵抓住驮锅、碗、瓢、盆的驮牛,那是只黄色大犍牛,它并不怕士兵,奋力向前抢路,他用刀对着毛绳向后用劲,“砰”一声,毛绳断了。

  这胖蛋,眼里冒出金星,在那士兵身子还没有平衡的时候,他的双手如铁钳般将他持刀的手钳住,十分麻利地夺下匕首,把匕首噙在嘴里,锋刃向外。那士兵趁机抓住胖蛋左前臂,欲将胖蛋反剪。他哪知胖蛋是左、右双利手,更不知这位从九岁就学打铁的大汉胳膊伸直如铁棍一般难以弯曲。胖蛋冷笑一声,反手抓住他前臂,士兵觉得此人力大无穷,转身顺势用擒拿手段锁胖蛋咽喉。胖蛋哪管那些章法,他学着金大雨举起宋小三的那一手,抓住士兵腰带,把他举在头顶。正好后边的士兵迎上来,胖蛋吐词不清地说:“给!”把人甩给了前来的士兵,砸在那人身上,两人同时倒地。

  在他喊那吐词不清的“给”时,“嗄嘣”一声,匕首被他咬断,左右两枚恒齿各嘣下半块。他吐出断的匕首前部和两块半齿在手心里,然后装在衣袋里把断匕首插在自己的腰刀鞘里(牧民每人都有一把随身腰刀),对正在抢救被割断绳的驮牛前边几个人说:“苏修的——刀像,像个,罗,没——我牙结,结实。”

  那一组骑兵被胖蛋的神勇惊呆了,在远处看着这一幕。中方机动队和通讯队的牧民挡住了他们,无法接近胖蛋和乐山。

  姚勤子躲在隐蔽处,用金大雨交给她的高级照相机,留下了那些特写的镜头。

  乐山到底有丰富的格斗经验,当他看到四名苏兵对胖蛋的进攻态势时,对其他两名护驮队人说苏军只能上来三人,由他对付,要他们看好驮子。

  他闪在一边,看准拿刀人。当见到士兵掏出的是水果刀时,大失所望,心想还不如他借给他一把刀!他拉开衣襟,亮出腰刀,直追苏方士兵。那士兵无心与他正面交锋,转身直取驮牛,另外两士兵上前抓乐山。乐山几经大阵,一步跳出,抓住持刀士兵,轻而易举地夺过水果刀。

  勤子的镜头里留下了乐山的光辉形象。

  那组骑兵见与胖蛋那组相斗士兵的惨状,上马走了。

  季理连柯向考瓦丘克汇报,他的连队护送中方转场牲畜失利的原因是中国牧民几乎每人都有腰刀,他的连队只找出两把刀,一把还是水果刀;骑兵对牧民,不准带马刀骑兵吃亏,要求带马刀。考瓦丘克告诉他不准带马刀是外交部的决定。

  考瓦丘克的骑兵已经不是布琼尼时代的骑兵了,只是临时抽调的步兵,专门对付中国巴尔鲁克山西部地区牧民转场使用的。

  考瓦丘克立即派人找来二十把匕首,给季理连柯送去十把,另外十把交给正在休息的连队,要求那个连队立即出发,直奔冬拉台沟甲、克路岔口、插杆山和丘尔丘特河一号工事。

  上卫彼得罗维奇连长已经是一位彪形大汉,他的体重使他的马望见他身子发抖。他向考瓦丘克请示,是否允许他集中优势兵力阻止中国牲畜越境?他解释说就是他的连队阻止走在最前边的中国牲畜。

  考瓦丘克纠正说:“不,不是阻止,是护送。”

  他说明白,当中国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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