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中更多的疼痛,却是担心那个因自己的过错,而落入东方珏手中生死不明的清逸男子。
他因担心自己的安危而不远千里连夜赶来找她,素来清爽洁净的他,连一身的风尘都不曾来得及洗去,只想让她明白他的用心,原谅他对她欺瞒的苦心。
可,满是固执与疑心的她,却在他身心俱疲、对自己放下一切的戒心坦诚相对的时刻,亲手封住了他的穴道……镬他是那样骄傲清冷的一个男子,即使在他身负重伤满身是血的时刻,他都不曾放下过他的骄傲,不肯让她知道他的伤口,依旧谈笑风生,淡然无畏。
可如今,他是否正遭受着比之那个纳兰心云更痛苦的折磨,被困在一个她无法看见的地方,倔强地不肯放下他的一身傲骨,不肯答应东方珏提出的无理条件……
她后悔,后悔自己仅仅因为一时的冲动,便忘了她与他约定的最初盟誓——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她自责,自责自己曾说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可她,却在明知他的做法是另有目的之际,还是用着自己最直接也最冲动的方式,去质疑他,去拒绝相信他。
更在,他被人掳走生死不明之际,还因别人设下的陷井,怨怼他连一句交待也不留,便随了别的女人匆匆而去……
呵,她一心要求他对自己做到不瞒不欺,不离不弃。
可自己,却还是在未弄清一切真相的时刻,便率先怀疑了他。
所谓的恩爱两疑,原来她才是做不到的那个人。
原来,她才是做错了的那个人!
看着她眉眼间流露的那抹忧伤,东方珏不觉俊颜一动,很意外看到那样自信过人的她,竟有如此神情。
这样的神情,也更让她的丽容柔和妩媚,让他忽然想看看,她身着女子衣装时,会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想见他可以,不过,见他之前,你却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声音忽然低冷,东方珏原本深遂的俊眸也忽地凌厉如箭,看着这个竟让他生出倾国倾城之感的绝色女子,想起她方才的那番惊世之语,心中原本的玩味也消失殆尽。
他险些忘了,这样一个拥有着沉鱼落雁姿容的女子,可是远远超乎了自己的预料,能力远比自己所见的,高出许多。
原以为她只是商界的一朵奇葩,凭借她的手段与能力,可以轻易地助自己获得源源不断的战后军资,对自己打下一个完整的天下将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
可是他似乎看错了,这个女子的头脑远胜一般人,无论是战场还是商场,甚至对整个天下,她都有一种囊括于胸有成足之象。
仿佛天下万物,只有她不想做的,没有她做不到的。
如此女子,若是身为男子,只怕天下将再无她的敌手。而自己,若留她,只怕根本驾驭不了她,甚至……
思及此,东方珏不由眉心一暗,先前残余的一丝心软也刹那间烟消云散。
若她不能为自己所用,那毁了她,是他不需犹豫的最好选择。
金不离闻声收回自己的思绪,对东方珏的话语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便干脆道:“可以!只要让我见到他,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哈哈,应得如此爽快,我倒不敢相信你了!”东方珏俊眸一眯,好看的唇角划出一道森冷的弧度,让金不离不由手心一紧,面上却平静无波地笑道:“我已中了情毒,就凭我们几人,国主还怕我会逃出你的手心么?”。
一脸坦然地与他四目相对,金不离分明感觉到此人周身带着一股摄魂夺魄的强大气场,如同一座庞然大山,紧紧地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与这样的人为敌,她的胜算,连一半都不到。
可是不管如何,为了逸,就算是只有一分的胜算,她也要坚持下去。
“让我看看你的手。”东方珏突然这样说着,金不离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一股森冷的寒气直向自己侵袭而来。
身前的无声出手阻止,剑影便如魅影一般迅速迎了上来,唐铭与齐元双双为保护金不离出手击向东方珏,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几个回合便被根本不曾起身的东方珏击出;正欲再扑,方才那个冷面黑衣女子便飞身截住二人,让金不离忙张开自己被掐得血印一片的手心,沉声道:“让你的人不要伤害他们,否则,我便是死,也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东方珏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只掌心血印一片的手掌,对金不离的话恍若未闻,只是如同老朋友般地伸手牵起她的手起身,衣袖对着夜鹰、夜澜轻挥道:“让他们且留在这里,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跟来。”。
正文 同生共死
屋外地月辉已完全被云蔼挡住,七月的月圆前夜,正是阴气积沉的夜晚,行在灯笼摇曳的走廊之上,一种自身及心的寒气,便自脚底直窜入体。
被东方珏一路牵引到一间暗无灯光的厢房外,金不离体内那越发剧促的痛楚,也折磨得她每走一步,都要咬牙忍住那份锥痛方能前行。肋‘吱咯’一声轻响,房门在东方珏衣袖轻挥下应声打开,未及入屋,一绥熟悉的梨花香气便伴着一阵腥甜气息迎面直扑鼻翕,也揪得金不离的心房猛地缩停,身形一动便立刻挣开了身旁男子的手心,不顾脚底针尖般的剌痛,整个人如同一支白色箭羽一般,快速飞奔入了房内。
“逸!”当那熟悉无比的呼唤向着自己飞扑而来之际,凤天逸一颗冷如冰山的心也蓦地一跳,强压住体内正汹涌流动的巨大真气,紫眸于沉闭中倏然睁开,看着夜光中一抹纤长的白影直往自己身旁扑来,他的眸底,也刹那间戾气全消,不觉映上一抹柔软的光芒。
“逸……”泪水不受控制地自眼角滑出,金不离忍着已然颤抖不受控制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摸向凤天逸的身体,害怕又自己会碰疼了他的伤口,又急切地想要确认他的安然,直揪着一颗心,如刀割般的生疼一片,语不成声:“逸,你受伤了?你的身上好多血,是他们伤了你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任性害了你,对不起……逸,疼吗?”。镬感觉着她那双冰凉而颤抖的指尖抚过自己的脸庞,听着她明显带哭的声音,凤天逸心底一阵怜惜。
本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可是到底,她还是卷入了这场家国天下的漩涡之中,逃之不脱。
“别哭,不离,我没事……”试着动了动指尖,凤天逸低哑的声音透着一丝安慰,那温柔的紫眸也紧锁着那张娇小俏丽的脸孔,却忽然神色凝重一片,沉声道:“不离,你中毒了?”。
她的指尖带着一种冰一般的凉意,竟是比他身下的地面还有凉了三分;她的身体仿佛是风中落叶,竟是瑟瑟不停地在自己身前颤动,让他的心一怜,愤怒与心疼同时泛溢。
若非此刻蚕丝缚身,他好想将她拥入怀中,用最快的速度替她逼毒解毒,不让她遭受一丝一豪的痛苦。
可是那个该死的东方珏,他竟敢对不离用毒,还是用了与云儿一样的卑鄙情毒……
心底火焰一起,凤天逸的紫眸也蓦地由温柔化成一片愤怒,转头看着门边那个静静看着自己二人的男子,体内压制的激荡真气再度肆意横流:“东方珏,我说过,若你敢伤她,我定不会饶你!”。
“我也说过,当换成是她在你面前中了情毒之时,你的眼中,将无法再拥有平时的那份冷静。果然,我说得没错!”冷冷地看着这对同命鸳鸯在自己的眼前恩爱诉别,东方珏有些意外,那样一个看似宠辱不惊、万物无惧的女子,在这个人的身边,竟会有着如此柔弱失措的一面。
这样的发现,也莫名地令他的心底一阵不快,一双睿智的俊眸,不知不觉中,盯着那个女子的身影,深遂一片。
再度冷冷地对她伸出了手,东方珏的眸中看不清是何神色,只是低沉的声音在幽暗的房间中,格外的森冷:“人你已经见过,我的条件,你也将从此遵从。贾君紫,从今以后,你便是我东方珏的人。”。
“你敢!”凤天逸怒吼出声,一双紫眸已经隐隐泛红,周身的戾气也暴动而出,让东方珏的俊眸一禀,抬手便照直他的风池穴点去,却被来不及细想的金不离张臂一扑,整个人便紧紧地抱住了地上的凤天逸,急声道:“不要伤害他!”。
眼看就要点上她心俞穴,在指尖触及她的身体之时,东方珏蓦地收势,改点为抓,一把抓住她的右肩,生生地往上提道:“起来!”。
“不!我与他发过誓要一起同生共死!若你肯放了他,那有我在你的手上做人质,他自会听你的,我也自会帮你!倘如果你不肯放了他,那我便是一死,也绝不会为你所用!”双臂紧紧地抱着凤天逸的身体,金不离不顾得肩胛几乎要被抓断的痛苦,咬着牙说出了这番话。
凤天逸心头一紧,在她的相护下,冲至一半的真气再度激转碰撞,只须再冲破中极、百会二穴,那身上的天域冰蚕丝便将被自己体内修练而成的三味真火破灭。
只是他意外不离从不是畏惧强权之人,如何此刻会轻易地妥协于东方珏,竟半点也不挣扎地甘愿为他所用。
这样的性格,实在不像她。
而东方珏却是俊眉一敛,看着在自己的手上不挣不扎,甚至连疼都感觉不到的女子,素来冷漠的心,不自觉地发生一丝异样变化。
终是不舍得将她一身傲骨在自己的指力下捏断,姑且留她一个完好身子,日后在为自己做事之时,也好方便行走。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手也不自觉地松了力道。
再度平直起身子,他有些冷然地看着地上紧紧相拥的二人,衣袖一拂,他低哼了一声:“要我放他可以!以后万金金业每年都要向我交付三千万两白银。其他财帛之物,随时听我的咐咐上缴。否则,我便成全了你们,让你们在阴曹地府里双宿双栖!”。
正文 十指相扣,心心相连
心底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金不离从来都知道此人野心不少,可是他地胃口也未免太大,竟然想要她一人缴纳几乎近一个国家一年中半数的国库收入。
何况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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