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里面的罗燕妮一笑,说:“你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进来坐一会儿吧,反正来了。”
李梦泽就进去了,坐在外面的客厅里。罗燕妮冲一杯饮料给他。李梦泽看看手表,三点半了。困倦中的李梦泽有点坐立不安,说:“我还是回去吧!再坐,就坐到明天了。”罗燕妮说:“其实已经到明天了。”李梦泽说:“要不然我去登记一个房间算了,免得再跑。”罗燕妮说:“你真是有钱呀,家在深圳还要登记五星级宾馆,你是在挥霍。”李梦泽说:“我总得睡觉呀!”罗燕妮看看房间,说:“这么大个房子,你就不能委屈一下?”李梦泽见她这样说,进去看了看,说:“睡的地方倒是有,不方便吧,”罗燕妮阴了脸,说:“亏你还是深圳人,封建!”李梦泽说:“那我就不封建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6。 李梦泽的复仇意识(4)
罗燕妮瞪了他一眼就到浴室洗澡去了。她一出来,李梦泽也进去洗了个澡。两人不说话,谁也不看谁,屋子里开始弥漫着一种严肃而紧张的气息。罗燕妮把外面的门关好,把客厅里的灯关掉,来到卧室,然后把卧室的大灯也关了,自己往床上一躺,自言自语地说:“睡觉。”李梦泽就躺到了她对面的床铺上,一副很安详的睡眠姿态。罗燕妮说:“睡好了吗?我把灯全关了。”李梦泽没有回答,罗燕妮像一位掌管光明的天使,伸手就把床头灯关了,屋里迅速进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对于现代化的大都市来说,可能是一种稀有资源。天下地上全是亮的,只有在这种十分密闭的私密空间里,才可能有这种局部的黑暗出现。身体非常疲惫的李梦泽一心一意要睡觉,要是平常,他倒下去就会睡到天亮。因为劳累,他的睡眠精神算得上死心塌地,可现在他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睡意不翼而飞。越是想睡,越是清醒。他总是想到一米开外的地方有个年轻的女孩睡着。为了使对方能睡好,他连身子都不敢动,他怕发出响声。于是他就强迫自己把眼睛闭着。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毫无睡意。屋子里空前的静谧放大了他的心跳,仿佛胸部放了一个闹钟。
就在李梦泽万般无奈的时候,他听见对面床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紧接着便是翻身的声音。他猜想罗燕妮也没有睡着。为了使她尽早入睡,也许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心静如水,他装出了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煞有介事地打起呼噜,那呼噜似乎在说:你看我睡得多香啊!
可对面床上传来了嘻嘻的笑声,罗燕妮扑哧一笑,说:“别装了,你也没睡着。”
李梦泽俨然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说:“是你把我吵醒的。你笑什么?”
罗燕妮说:“没笑什么,我看你还挺君子的。”
问题就出在这句话上。如果不说这话,那就真君子了。罗燕妮这句话彻底刺激了李梦泽,让他感觉罗燕妮是在有意挑衅。他仿佛听见了她父亲罗达庆所说的“开除你”一样的语法结构,一样的恶毒语气,但却是不一样的效果。李梦泽也不管满嘴烟味了,抱着她拼命地亲吻。罗燕妮迅速张牙舞爪地活跃起来,两个身体的迅速重合充满了现代性。高效,快捷,疯狂,爱不爱以后再说。
床上的罗燕妮不像大家闺秀,更不像市长家的千金,而像一个擅长此道的业务能手。她灵活机动的做派,远远超出了李梦泽最初的期望值,这很符合他的个人口味。李梦泽是个在商场中摔打的人,也是一个在情场上摔打的人。对于男女之间这点事情,他看得不是太重,也不是不看重,但是他看透了,就这么回事。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商业世界,他属于既不拘谨,也不*的那一类,他处于中间状态。谈商业,谈人生,谈社会,他可以头头是道。他高尚的时候,会让人以为他真是个谦谦君子,甚至是个马列主义者。谈女人,谈爱情,他照样头头是道,会让人以为他是个情场豪杰或纨绔子弟。而现在,当他在罗燕妮身上作威作福时,他的快乐早就超出了床笫之欢,趣味带上了复仇的性质,*都变得非常尖锐了。罗达庆——这个曾经开除了他的党籍和公职的仇敌,想不到有今天,这就是你滥用职权的后果。当罗燕妮在他身下百般叫唤时,他就这么想着,就加大了力度。每一次使劲,就觉得是对罗达庆的一次报复,就觉得打了罗达庆一记耳光。他把复仇的*与*的*天才地结合在一起了。
两人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起床时,李梦泽才打开手机。手机一开,就接到饮料公司打来的电话,说厂里人手严重不足,有的工人因为加班加点都累倒了,让他务必在两天内赶回瑶池市,商量招聘工人的事情。李梦泽放下手机,一把将睡在床上的罗燕妮抱下来,说:“饿死了,我们吃饭去吧,顺便把飞机票订了,明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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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刘小样成法官了
罗达庆只知道罗燕妮到深圳为李梦泽的饮料公司制作绞股蓝广告片,却并不知道李梦泽也要去深圳。那些天,罗达庆正忙碌着自己小情人的事情,经过大情人叶沙的不懈努力和艰苦劳动,已经把小情人的档案资料编造好了,好到了天衣无缝的程度。这份档案就像天外来客一样,凭空而降,然后正式进入东风县人事局的人事档案柜。现在这份档案已经调到瑶池市人事局,并转到瑶池市中级人民法院人事处。法院将以调入干部的正当渠道,将刘小样调进来。服装一穿,一个年轻漂亮的新法官就这样诞生了。
因为是市长安排进来的人,法院也不敢得罪。在现有岗位上早已人满为患,实在没有位子,无奈之下,就把她安排到办公室做打字员。好在刘小样学过电脑,虽说不熟练打字,可学起来也快,也很认真。她知道这个饭碗来之不易。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对法官这个职业太感兴趣了。那么威严,那么神圣,那么不可侵犯。
刘小样上班的第十天后,罗达庆到玫瑰花苑去看她。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入住后的18号别墅。他是从花苑后门进去的,后面有一道小门,进去一拐弯就到了18号,用不着担心有人看见市长进去了。门房的值班人员是很少看电视的,看电视也是那些娱乐节目,一有领导出现马上更换频道,这给了罗达庆以可乘之机。罗达庆一进去,就把门关紧了。刘小样穿着一身法官服,正襟危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一脸严肃地说:“罗达庆,请你安静点,不得藐视法庭。现在原告已经陈述完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讲的?”
罗达庆一看她模仿审判长的样子,心里一沉,好像有点不吉的兆头,马上生气了,说:“你在搞啥名堂?”
刘小样是小孩脾气,本来是想跟他闹着玩儿,没想到他真生气了。牛高马大的罗达庆生气起来真有些威严,令她害怕。这么长时间以来,刘小样从未惹他生气过。今天想过过法官的瘾,却遭受了白眼。刘小样受不了,坐在那里呜呜地哭了起来。罗达庆没法,只得走上前去劝她别哭。劝了许久,刘小样才泪眼盈盈地抬起头,说:“你怎么这么凶?”
罗达庆说:“我不喜欢开这样的玩笑,开这个玩笑我不舒服。”
刘小样说:“那你就给我说呀,你凶什么?”
罗达庆弯下腰去,低头给她擦拭泪水,说:“好好好,别哭了,是我不对,不该凶你。”
刘小样站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说:“都上班十天了,怎么今天才来看我?”
看着她那幼稚的娃娃脸,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说:“我要给你颁布几条纪律,你给我听着。”刘小样闭着眼,说:“你说。”罗达庆看着平躺着的刘小样,说:“第一,房间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第二,不许对任何人讲你跟我的关系。第三,关于房子的事和你工作的事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刘小样还是闭着眼,说:“你都说过几次了。”罗达庆说:“我担心,怕你不懂事,所以必须反复强调。”刘小样忽然睁开眼睛,说:“你做工作也是这样吧?”罗达庆说:“干工作用不着这样,那些县长都怕我,不好好干,乌纱帽就危险了。世界上最难对付的,就是没有乌纱帽的人,他们可以什么都不怕,比如你。”刘小样笑起来,看着他那忧心忡忡的样子,觉得好玩,便故意大声说:“我就不听,我要对满世界说,罗市长是我情人。”罗达庆脸色一阴,眉毛竖起来,身子也不动了,说:“你要真那样,我可以把你杀了。”他还打了个杀人的手势。刘小样天生胆小,家里杀年猪都不敢看的,一听到杀字就会产生生理反应。她惊恐地说:“你真的下得了手?”罗达庆说:“真的。”刘小样摸着他的身子,讨好他说:“我逗你玩儿的,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罗达庆便转怒为喜了,说:“这就好。跟我在一起,你会慢慢变得成熟的。”
从刘小样那里出来,罗达庆有虚脱的感觉。踏着厚重的夜色,罗达庆来到了马路上。戴上一副黑色眼镜,多少起到一些伪装的效果。这很有必要,因为他必须打的回家。他坐在的士的客座上,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下车时,他扔了二十元钱就走了。该找他十块的,他没要,他不想让司机正面看他。回到家里,女儿罗燕妮也刚刚从深圳回来,她是在李梦泽的饮料公司耽误了几个小时才回家的。
罗达庆问女儿:“深圳怎么样?”
罗燕妮说:“不错。本来,这次我的费用是该电视台出的,结果李梦泽出了。”
罗达庆眼睛一愣,说:“他给你钱了?”
罗燕妮说:“不是他给我钱了,是他们服装公司出的,他还安排人专门陪我玩,少说也有两三万块钱吧!”
“他那服装公司不小,花这点不算什么。”罗达庆心想,李梦泽这小子贼精,为了拉近与市长的关系,就在市长女儿身上花钱。不过他并不反对这样做,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多了就成了习惯,他没有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