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
我找了个紧闭着大门的小店门口,躲在门檐下,也躲着不知性的雨。或许在冥冥之中,它受到上苍的指示,提醒我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段来找戚晓月。戚晓月和赵欣刚刚在市里的一处繁华地带找了个服务员的临时工作,今天正是上班的第一天,我却这样不知好歹的来到这个不应该来的地方,这是不是我的错呢
当我面无表情地注定着眼前丝毫没有缓解的大雨,心里就这样漫无边际的不知所谓的乱想着。
我一直鄙夷我的这个习惯,它会以我的思想来衡量眼前的这个现实的世界,而事实上这个世界太过复杂、太过现实。我不敢肯定我的各种猜测会有几分同眼前的真实相符,甚至是半分也不符合。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种种猜测就一直偏离事实的发展,一次两次尚还罢了,关键是更多的数不清的令我失望的次数。我甚至已经产生了厌倦,即我再也不愿意去触碰这足以让我绝望的悲惨世界,虽然实际上我并没有经历过各类生活的波折,而这也只是一厢情愿的悲苦,谈不上是生活给予的磨难
我在仔细回忆着戚晓月家的方位,回忆着从高考结束走出校门开始到傍晚离开送赵欣回家,漫长又简短的两个小时,这是我从和戚晓月第一次发生矛盾直到关系冷淡之前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而这一段最快乐的时光,却只有两个小时,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让我怀念,对我这个习惯被安慰的人来说又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事情。
回过神来,我再次肯定刚才因头脑一时的发热、因见戚晓月急切的心情而走错了方向,现在沉寂下来,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该笑的是我已经可以准确的辨别东南西北,而这是我能够安然达到戚晓月家的前提。
该哭的是因为无间隙的雨水,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干燥的地方。如果我一直呆在雨里,那么我不会感到寒冷,可是现在,因我想要自作聪明图一时之快,在冷风过后的小店门口,只剩下一个人颤抖着。
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即将要见到戚晓月的激动,我已经分辨不出了。
用纸巾裹着陪我一起湿润的手机,我再次开始了对这鬼天气的征程。想到戚晓月这时候应该还在家里,我可以见到她,内心便涌出阵阵热气,从头顶运转到脚底,原本冰冷的身躯也温和了许多。
雨,没有什么。
冷,不算什么。
与和戚晓月相见的这事情对比,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
我迈开步伐,向着远处理想的彼岸冲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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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等待
我像疯子一般的在雨中奔袭,任着牛郎织女七七相会的泪水洒在身上。
跑一段路,不得不将湿透的衬衣脱下拧干、跟着披在肩上,接着大步向前。循环往复数次,我终于重新回到了那座矗立在阴阳相合坛附近的大楼。心中升起一阵火热:戚晓月,我到了。
我静静地站在楼前,目视着身前开的正娇艳的栀子花。我不能形容出它的美丽,因为我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其余的时间全部盯在高耸的六层楼上。
略有些朦胧的雨雾阻拦了我的目光,我睁大双眼,拼尽全力的仰起头。
六层楼的距离,我之前渴望的距离。今凌晨五点起来,准备好一切,却逢阴雨,折腾到现在八点半钟,我不就是这样渴望这眼前的六层楼的距离吗可是现在,当我紧紧盯着这连梦里也渴望的距离时,我的原本在雨中滚烫火热的心,骤然冷了下去。
站在这冰冷的雨里,像个疯子,更像个傻子。
我突然想哭一场,这是苦尽甘将来的欣慰,嘴里千遍万遍的念叨着戚晓月,但我只能接着等待在这里。从我认识戚晓月以来,由我所知道的关于她仅有的两个日常习惯可以肯定她此刻正在睡觉,节假日里,早上十点之前她是不会起床的,而她更厌烦别人打搅她的睡眠。
我等在这里,只能等待着这里。我不能在戚晓月熟睡的时候影响她,吵醒她,她会生气的。而针对现在这种情形,即现在我和戚晓月处于单方面冷战的状况下,我的任何不加思索的想法只是雪上加霜,徒添悲哀。
我在想象着戚晓月此刻正慵懒的侧躺在床上,温暖的床被紧紧覆住她的身体,应该是淡红色的被褥,好像是淡红色,那天我随着戚晓月进入她的“闺房”瞧见的。
那是一间二十平米的卧室,一张双人床规整的摆在屋子中央,床的南侧是书桌,记不清是三层还是四层的书橱上摆着诸多的参考书。每周由学校返家,戚晓月应该就坐在那张柔软的椅子上看书写字,这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一件很惬意的工作,虽然她对那无聊的理科卷子也是常怀鄙夷的。
雨倾在身上,我艰难地挪着脚步,躲在一棵芭蕉树下。我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古诗中雨打芭蕉的景象,今天总算是看见了。在之后漫长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我就站在芭蕉叶下审视着雨打芭蕉的美景。说是美景,也不尽然。
长椭圆形的绿叶伴随着雨水的击打很有节奏的上下翻腾,淡黄色的蕉花缩在枝杈之中,粗大的主脉上顺势流下莹莹的雨露,凄凄滑落在我的肩头。
我似在品鉴,又似在怀念
猛然想到那首七律,上说
雨打芭蕉叶带愁,心同新月向人羞。
馨兰意望香嗟短,迷雾遥看梦也留。
行远孤帆飘万里,身临乱世怅千秋。
曾经护花惜春季,一片痴情付水流。
曾经护花惜春季,一片痴情付水流
我长叹一声,也不知道为何此刻为什么会想到这首无关紧要的诗词,摇了摇头,背倚在蕉干,依旧持续那仿若亘古之前就持续下来的动作。
戚晓月还在睡觉吧,我静静地想着。戚晓月,快点醒吧,这样我就能看见你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像我期待你一样看见我。然而我的期待就像我今日站在此地的执著,已有了完整的开端和丰满的经历,只差一个美丽的结尾,如果你肯用妙笔添上一个句号的话
九点
九点一分
九点两分
平日里眨眼而逝的时光就这样在我的计算下缓慢爬行着,似蜗牛、似海龟。
我不得不臆想,当我的精神还随着雨水飞溅而张扬的那刻。一面转盘幻化,飞速的旋转,直将我的思绪牵扯,直至我的**僵直。
戚晓月家的客厅不算小,以我当时偏爱的评价,我只觉得所有物什都摆放的恰到好处,茶几,沙发,电视,还有很久不曾见到的风铃
戚晓月从柜台上拿出一个毽子,就拉起赵欣一块儿踢开来。我靠在墙上,盯着两个无忧的少女调皮的嬉闹着。
我从来没有看到戚晓月这样的快乐,虽然以前在学校她也会这样,像个小孩子般的坐在徐菲的腿上,我也偶尔看到她欣喜的面容,但那眼角浮现的快乐却只是一瞬,错过了那刻便再也捕捉不到了。
她的心底隐藏着什么痛苦,这是我至今也不知道的。我总单独的幻想着,把戚晓月看做是曾经那个可以给我解除一切忧郁的神。神不会忧伤,因为神的忧伤凡人看不到。
戚晓月的忧伤我也看不到。
我突然走上前去,抓住飞在空中的毽子,踢过两脚,对戚晓月笑了笑,说:“我也要踢。”
赵欣嗔怒说:“天阔,别捣乱好不好”
我瞟了她一眼,笑着说:“什么叫捣乱啊咱们看谁踢得多”
戚晓月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轻声道:“去洗碗去,不跟你个疯子玩。”
我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不是吧,戚晓月,这是你家哎,你不做饭也就算了,还不洗碗”
戚晓月眯着眼睛嘿嘿笑道:“我家怎么了我家也是你洗碗,洗碗去。”
“不去。”我使劲摇了摇头,扔下毽子,转过身跑了,同时大喊道:“你去。”
当我舒了口气,关上电脑房间的屋门时,正在玩游戏的凌平问我:“啊,天阔啊,你被追了”
我一时没摸清凌平说这话的意图,仓促间我哼哼两声,不忿答道:“是啊,她们两个疯女人。还让我洗碗到底谁管洗碗反正我不去,不会洗。”
凌平转过头,笑道:“服务一条龙嘛,都做饭了,还差洗几个碗没事,去吧,打碎了有哥顶着”
我怒道:“滚,还一条龙要洗你去洗。”
凌平呵呵笑了两声,扭过头接着玩游戏了。
我闲着无聊,转过身出了房间。
戚晓月和赵欣很诧异我的归来,估计两人也踢毽子累了,赵欣先说了句:“戚晓月,你们家电脑在哪我要去玩电脑。”
戚晓月收住脚,诧异道:“你竟然不知道凌平都玩了大半个小时了”
赵欣说道:“我说怎么一直不见他只有他这种对电脑有特殊感应的人才会闻着电脑的味道找到电脑在哪”
我嘻笑道:“算了吧,自己笨就是自己笨,连电脑在哪都不知道还有脸说”
话未说完,赵欣直接朝我冲来,我躲在戚晓月的背后,说:“就是你笨,本来就是你笨。”
赵欣每次将要打到我的手都被戚晓月拦住了,我轻笑道:“来啊,来啊,打不到啊。”
赵欣怒道:“戚晓月,你先起来,让我教训教训他。”
戚晓月笑着说:“算了吧,我还指望他给我们家洗碗呢。你要是把他打坏了,我们家的碗谁洗”
赵欣忽然停住,朝戚晓月眨巴眨巴眼,对我笑道:“天阔同学,洗碗去吧。我先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