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慕看她的样子，也没办法再多问，低声：“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乐沫沫可能是骗你，我没找你，什么事都没有……”夏明薇低声，说着就要自己上楼去……
李嘉慕一把拉了她：“明薇，你这还叫没事！上官睿呢？我听说孩子没了，上官睿去哪里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夏明薇回头看李嘉慕，看他的样子，可是一句都不想回答，她和他之间根本是千山万水之外，很多话已经不想再说，只摇头：“你别问了。”
李嘉慕看她实在不想说的样子，问一句：“你吃晚饭了吗？”
夏明薇点头。
李嘉慕说：“我没吃晚饭就赶过来，现在饿，你陪我一起吃顿饭。”
夏明薇看他，低声：“我真的没有精神，我要回去睡了……”
李嘉慕说：“开车过去，你只要陪我坐一会儿。”
*****
不是说不累的，好像身体无休无止的觉得疲倦，在车子上面坐着，开始李嘉慕说吃晚饭，她以为就在门口那里吃了就可以，没想到上车就一路开到这里来，她后来连说话都懒得说了，在副驾驶上面靠着，头有些低垂的，几乎是要睡着。
到了餐厅上楼去，她已经是不情愿，早知道这样真的是一步都不出来，李嘉慕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
电梯一直升上去，到一家餐厅，靠窗的位子留着，李嘉慕点了食物，给她要了热牛奶和曲奇饼干，低声：“你太瘦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坏，喝点牛奶，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她是真的没了精神，靠在软的沙发里面，透过玻璃的纱帘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外面的那条河流……
目光有些直的，李嘉慕看见，低声：“专门带你来这里。”
夏明薇看着那河流，居高临下的往下看，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安宁的好像个水潭……四周的霓虹这样闪，看见一点波光闪亮，河两边都是杨柳，此刻还是绿的，在夜里面看有些浓重的如同是黑色一样的颜色，一丛丛的……路灯微微的白光……
还是好看，记得第一次看见华灯初上的时候，她现在还在脑海里印着那一幕，水光的粼粼合着掩映的垂柳，路灯一直延续到水的尽头去，看不到底，好像永无止境……
第一次，在这里看到妈妈……
夏明薇看着，一言不发……
一转眼，好像都已经过去……
李嘉慕开口说：“明薇，你应该知道，我还是愿意带你离开，只要你说一句，我还是带你走，你要去的任何地方。”
夏明薇却是笑，摇头：“不用了，我现在很好。”
“明薇，你明明不好，你要是好就不会哭……明薇，我还在这里，你要是答应……”李嘉慕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夏明薇打断……
夏明薇开口说：“我真的累了，任蕾很好，你跟她在一起才是最好的。”说着就继续去看楼下的风景，不再多说话……
李嘉慕看她一眼，那边服务生上了食物过来，放在桌上……
夏明薇一动不动的看外面的景色，眼底有些怔忡的，一瞬间李嘉慕觉得她好像是个人偶，坐在这里的不是夏明薇，只是个人偶，可是那脸孔，他认得分明，她眼底那一点点说不出来的酸涩，让人看了会觉得心疼……
真的心疼……
吃完饭，夏明薇跟着李嘉慕到地下停车场去拿车子，已经是很困了，困的厉害，才看见车子正过去，就看见那边一行人，大概十几个人拥簇着过来，男女都有……
这里是商圈，有不少夜生活，也算是正常，正要走过去，忽然听见那边那群人里面一个声音叫说：“啊！那不是嫂子吗！”
夏明薇看过去，那边那十几个人正要过来，当中走这的一个身形最熟悉，一眼看过去就跳脱出来一点的……
一时间沉默下去……
那边的人看着当中的一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算是个什么场面……
可是都迎面遇上，有一个过来叫了声：“嫂子……”
旁边几个也都说一声……
目光又都纷纷的落到夏明薇旁边的李嘉慕身上去，有些不知道怎么讲的模样……
夏明薇定定的看着他们当中的那个人……停车场灯光有些暗，看不清楚，她定定的看着他，脚下有些挪不动的……
时间有些凝固了……
这么多天一来，第一次看见他，却是在这种地方这种场合……
好多人一起，男男女女，有几个她都见过，是最近新起来的新星，还有几个不认得的，显然也是身材很好，上官睿站在当中，手里拉着一个……夏明薇看过去，是个看起来有些清秀的女孩子，有些乖巧的模样，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其实掌控欲最强，喜欢的听话柔顺的女孩……
那边的女孩子看她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松了上官睿的手，上官睿拉着没放，好像也并不在乎的模样……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的……
李嘉慕上前去拉了夏明薇：“车子在这边……”
上官睿眼底也好像没一丝波澜，拉着手里的女孩子，直直的过去，其他人也都不知道情况，跟着过去，有些打量的眼神落过来……
跟夏明薇错身而过……
夏明薇一一的受了，也不多说，深深地吸一口气，转头看上官睿的背影……
其实看不太清楚，可是至少知道，一个回头也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李嘉慕过来说：“明薇，他本来就是那个样子，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
夏明薇没再说话，上车，李嘉慕也上车。
车子开起来，夏明薇的头靠在车窗上，眼泪落下来，不知道怎么说……
李嘉慕问：“到底是怎么了？”
之前上官睿还跟他为了夏明薇打架，一眨眼孩子没了，竟然还闹到离婚……没了孩子最痛的本来就应该是夏明薇，怎么还闹成这样……
夏明薇回头看他一眼……他是上官睿的弟弟，算下来应该是弟弟……仔细想，两个人其实有些地方是像的，只是李嘉慕更像他妈妈慕云枫的，上官更细腻，大概是像了金碧桐……
上官睿的弟弟……
只是不能说，她也知道不能告诉任何人……
夏明薇没回答，低头蜷缩起来，靠着车窗睡过去……
等到了楼下，李嘉慕要送她上楼，她推拒了，自己上楼去，开了房门，看着空荡荡还黑暗的房间，关了门缓缓的蹲坐下去，抱住自己……
手机却是响，接起来，是乐沫沫。
乐沫沫问：“怎么样？”
她答：“沫沫，你怎么叫他来，你不是最讨厌他……”
乐沫沫那边停一下：“不知道，如果他能让你笑，我觉得也没关系了……明薇，他说他愿意带你离开，你还愿意留在B市么？等我爸爸……我打算移民出去。”
“去哪里？”夏明薇问。
“不知道，总之不是欧洲。”乐沫沫说。
因为着一个人，所以连同放弃了整个欧洲……夏明薇问：“那冯远清呢？”
乐沫沫停了一下回答：“他愿意跟我走就一起，不愿意就留在B市，我没关系。”
乐沫沫的婚姻，都是为了给她爸爸看罢了，夏明薇想了一下，低声：“我今天看见上官睿了，跟李嘉慕一起。”
乐沫沫低声：“明薇，上官学长一定是爱你，我到现在都认为他是爱你，我从很早就认定，现在也这么坚持，可是明薇，我终于知道，就算是爱，也可以不在一起，谁都不是谁的血液，分开也是一样的能活下去……真的……”
夏明薇在这边拿着手机点头，眼泪滴下来：“我知道……沫沫，可是我真的难过……”
乐沫沫想了一下说：“明薇，我很想跟你说让你去找他，去跟他说清楚，你不是故意要摔倒，你去找他他会听你说……可是我现在说不出那样的话来了，我都不确定……明薇，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会使劲的推你去找他，想尽办法让你去追回他……我是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什么都不确定……如果没有我爸爸，我可能会追着他去荷兰，可是都已经这样的……他如果回来找我，我也都是拒绝，明薇……不是不爱了，是好累，爱不起了……”
乐沫沫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是仔细思索着应该是怎么说才好……
可还是混乱，只夏明薇听得懂……
夏明薇坐在地板上，靠着门，深深的吸一口气……
乐沫沫停了一下说，有些总结性的：“明薇，你要是决心去追他回来，你就知道，你和他一起是有多难……”
*****
第二天夏明薇才理解了乐沫沫的话……
在一起是多么的难……
本来就是天与地的距离，他硬是拉着她要一起，拽她到高处看高处的风景，分开再想见到他，就好像不可思议的事情……
回想一下，那天能在地库里看到他是多么的稀奇，太少见太少见了……第二天来家里的是上官睿的律师，说是王律师，介绍了一下来的目的，是索取离婚协议书，上次给夏明薇要签字用的，夏明薇一直没有归还……
夏明薇去拿了回来，给王律师递过去，低声说：“我没签字，我想见他跟他亲自说。”
王律师一瞬间眼底露出一丝好笑的表情，是专业的离婚案件的律师，脸上却还是公式化的和善模样，低声问：“夏小姐，对赡养费有什么不满意吗？我可以代表上官先生跟您先谈一下。”
夏明薇有些错愕的：“没有不满意，我想跟他亲自说。”
王律师沉吟了一下：“上官先生委托我来处理这桩案子，是这样的，夏小姐是基于感情的问题才不愿意签字的吗？”
夏明薇有些不太喜欢眼前这个说话有些声音尖细的人了，回说：“跟你没有关系，我直接跟他说。”
王律师开口：“上官先生最近在忙，我也知道夏小姐可能有些承受不了，可是这样的离婚案子，夏小姐能分到这么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我经手的许多女方根本是一分钱都捞不到，夏小姐不要不知足……”
夏明薇站起身来：“麻烦你出去，我不想跟你再继续说。”
王律师也起来，临走还念一句：“不过是婊、子，装什么……”
夏明薇“砰”的一把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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