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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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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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燥的进攻和纯粹的掠夺,倒是颇合陆领一贯的作风。伍月笙感觉神经在这种没什么章法的吮吸啃噬中变得敏感。这次没有酒精作祟,也没有混乱的孤独感,单是他粗糙的掌心配合烫人的嘴唇,制造引发她原始的情欲。伍月笙的瞳孔有一些湿气,仰头靠在沙发上,看见那头耸立的短发,在她胸前匍匐,膜拜状地游移亲吻。她将手臂环上去,他便受了指令一般吻上她的臂弯。被吻过的地方,再度寂寞地裸露于空中,有莫名轻微的刺痛。电视里健四郎的小罩衫再一次挣破,纠结的肌肉乍现,与她手掌摸索下的这一副相比,实为夸张得过份。陆领的身材算是好极了,他一点都不瘦,可是也找不出多余的肉。伍月笙脱着他的毛衣喃喃抱怨:“你要做不先把衣服换了,这个费劲。”
    忙于盘点美景的陆领,全副心智被剥离殆尽,有一句说一句地应道:“那多没深沉。”
    伍月笙这会儿不知道要笑了。她身体里有一团火,随着两人的坦裎相对越燃越烈,急于爆开。
   “够了。六零。”扶着他的腰,她迷迷糊糊地要求。话未落便被一股蛮力托起。
    他生涩而坚绝,进入的速度并不快,正好使她一点一点地感受存在,随之而来是难以承受的剧痛。
    她终于下意识地咒骂出声:“操……”手掌抵住他的胸口叫停。
    陆领不敢再前行,搂着她隐忍地还口:“你操什么操?”她的面色由红转白,一脑门的碎汗珠汇聚成流,小河一样下淌。他看得有些愧,半撑起身子,轻轻掀起她汗湿的发,在前额落下亲吻。“没事。”他哄著,抚摸她僵硬的脊背,“慢慢来。”
    疼痛稍缓,她再一次试探地迎合,忍受忍受,到眼前一片近乎昏迷的白光,结果是哆嗦地喘息,几乎失声:“不行。怎么这么疼?”
    他也不得其道,欲望未得以纾解,非常不舒服。更为难受的,是伍月笙逞强地纵容他的模样。
    她仰着脸,重复问问题:“怎么这么疼?”她不理解,这并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还有这种艰难阻碍。而陆领像个犯错的孩子,也不出声回答,也不抬头看她。
    明明什么也无法继续,仍然趴在她身上,满满地拥着她。
    伍月笙忍不住问:“你这样行吗?”
    他语焉不详地唔了一声,没有任何举动。
    她怀疑地滑下手摸摸,依然很精神抖擞。这伤身体吧?别再留下什么病根儿,她下半辈子怎么办?
    陆领冷不防被碰到,登时气结:“你干什么!”
    她无辜地眨着眼睛:“我帮你弄吧?”虽然她没经验,“你教我。”
    他也不想地拒绝:“去死。”光是看那张脸,好像个未成年人,可一说话却听得他面红耳臊。
    看出他的害羞,伍月笙反倒大方了:“那有什么啊?”两口子么,又不是外人,他还嫌她歪门邪道不成。好吧,她是歪门邪道,可正规渠道现在解决不了问题啊。
    陆领烦燥地拨开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那你怎么办?”真正让他难为情的是这句话。
    伍月笙仔细地看着他,欲望、不满、费解、歉意,门门种种,蛮复杂地交织在他眸子里,还有心疼。伍月笙想起刚才自己的那种疼,像是有什么器官受到了伤害,她其实也不知道里面构造如何,可是那种疼很蹊跷。却又不可怕,他进去,便是钻心地疼,也非撕裂感。
    她忽地直起腰来,在他防备的眼神中,从他的锁骨吻起。吻到陆领条件反射地想躲,低声直呼:“你疯了三五!”
    她嘿嘿笑,不着痕迹地打量两人的姿势,得意地宣称:“我要在上面。”
    这种情况,像是一张影牒,放了一半卡住了。她拉下重放,接下来,就是比较熟悉的剧情了。陆领愣了愣,一把掐住她:“折腾个屁啊。”
    男人和女人都是欲望的动物,火还烧着,一定要想法子熄灭,总不能等着它把什么都烧光。伍月笙也想要他,更想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这一次仍是疼,可她在上边,不允许他再退了。她抽搐着吸气,然而始终没有再遭遇之前的那种疼痛,随后的主导权,再次交还给他。
比第一次还费周折的性爱,缤纷啊,彩花啊,她没见着。
    但是很舒服,那种边缘的感觉让人失神。

    这两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打了通关还是不死心,玩到半夜,各自都耗光了力气,也没讨着什么好处。陆领差点在浴缸里睡着,被伍月笙踹得一个激灵醒过来,抱起她回到床上。翻了两个身,陆领伸手让她枕过来,不安地问:“你好像又出血了,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伍月笙怒:“这会儿知道问了!刚才疯的时候想什么呢?”
    陆领无语:“还好没多少,咱家那地毯可贵了。”手臂又被她一口叨住。他咬紧了牙关,摸着她刚刚洗完的潮湿的发:“咬吧,咬吧,省得你赖账。”
    伍月笙收了口:“我什么时候赖你账?”
    陆领看看伤势,深度只及上次的三分之一:“谢谢义士口下留情。”
    伍月笙笑了笑,转过身背靠着他说话:“我刚才洗澡的时候想,为什么咱俩第二次反倒这么困难,可能因为第一次有思想准备。”
    陆领补充道:“还有上次你喝了酒。”他说到这里,神色黯下去。而伍月笙背对着他,没有看,只是听不见说话了,便好奇地想要回头看情况,却被他给固执地抱住,一点也动弹不得。陆领对着她后脑,说话时,嘴唇可以碰到她湿滑的发,她的洗发水含玫瑰香精,有催眠效果。他便可以借此蛊惑自己说出好久之前就该说她的话:“我有时候害怕你不记得,或者把我当成别人。”
    伍月笙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你喝了酒。”
    伍月笙问:“为什么怕我不记得?”她推着他的手臂松开一些,扭着脸正视他:“怕我把你当成别人?”
    因为要你的是我。陆领说不出口。 “因为……好歹是我第一次啊,你要是当成了别人,我多冤。”
    伍月笙吃吃地笑起来:“好吧。”她说,也不深问。手指抚弄贴着她耳朵的他下巴上的硬胡茬儿。“你胡子怎么一天就钻出来了?是不是新陈代谢太旺盛?跟做太频了有关吧?难怪说纵欲过度不好。”

    第四十三章'VIP'

    伍月笙困了,还很有形象意识地想,头发没吹干就躺下,不知道压成什么样,明天起来还要洗吧……
    闹铃没响她就醒过来,睁开眼正对着陆领一张放大的脸,大概是距离太近,清晰得有点陌生。太近了看东西很模糊的,何况认人都是凭整张脸,伍月笙的焦距落在他单个儿的五官上,越看越冒汗,只差惊骂一声坐起来。这人是谁啊?鼻子是这样的吗?嘴巴是这样的吗?幸好还有两道眉毛印象深刻,那是伍月笙的最爱。伍月笙一边羡慕,我要有这么浓的眉,真是什么形状都修得出来了,一边眯着眼想像这双眉修好后完整美好的模样。向后挪挪看他的脸型,头皮揪痛,这才看见一把头发被他像绷带一样缠在手里。
    凑近了一圈一圈摘下来,妈的,全成大卷了。瞬间起杀心,盯着近在咫尺的那截脖子开始咽口水。
    始作俑者什么都不知道,睡得那个安逸,他不知道有人对他的颈部大动脉产生了食欲。
    凸起的动脉摸起来,有着与其它部位不同的手感,软软的像是没有弹力,但这里面有新鲜的血流动,为强壮的心跳和声,你能感受到生命在睡眠中的平稳而有力……五指一张,伍月笙紧紧扼住他:“醒了就别装啊!”
    陆领连眼睛也顾不得睁开,一记老拳凿回:“南斗水鸟掌。”
    伍月笙挡住,十指尖尖去袭胸:“抓奶龙爪手。”
陆领笑不可抑地把她抱进怀里,低头拱着她的发顶:“不是一个系统的,打不着。”愧对祖宗啊,他娶了一个女流氓。

    女流氓倒是很有时间观念,严格遵守公司作息,多一分钟不肯陪他耗,妆也没多化就上班去了。这让陆领很不解,前几天她还是九点上班,九点才起床,今天是怎么个情况突然变成好员工了?
不过他本来也不是爱思考的人,疑惑只维持到卫生间,就随着小便撒了出去,又回来补一个回笼觉。醒来容光焕发,换好衣服去教授介绍的事务所面试。临出门还喷了点儿伍月笙的免洗护发水,溅进眼睛,一路骂滋滋地流泪。

    伍月笙莫明其妙打喷嚏,想不到陆领头上,只心虚地认为是主编在骂她。她犯了个不小的错,上期加页做的那个项目,项目老总以前是某高等院校的讲师,后弃文从商,也搞起了房地产。伍月笙做的人物版,大标题“儒商某某的精品大宅情节”浓墨重彩的汉仪大黑粗体,印出来竟然是“懦商”一笔之误,差之千里啊。幸好此人也确实很儒很懦,并且与公司高层关系摆在那儿,没过多追究。只辛苦吴以添,被大老板叫去开了两个多小时会,出来脸跟硫磺一个色儿的。这事儿责编和校对都没好果子吃,吴以添昨天约了客户走得早,伍月笙已经做好今天挨刮的准备。一整天保持低调,以盆栽的方式存在,盼望被忽略,不过她也知道是妄想。
    吴以添跟电视部的在会议室里嘁嘁嚓嚓一上午,午饭功夫才一个个愁眉不展地散了。相关责任人等噤若寒蝉,莫敢观望,伍月笙费劲地撕着酸奶包装,没注意散会,直到身边突兀地一声:“中午就喝这玩意儿啦?”
    她吓了一跳,点头:“吃完饭了。这是零食。”
    吴以添很失望地:“哦,我还没吃呢。”
    伍月笙没听懂他什么意思,酸奶举过去:“要不给你?”
   “自个儿吃吧。”他心事重重地揉着胸口:“我这胃正酸着呢。”
    伍月笙听着话题不妙,也不敢搭茬儿。
    吴以添泛着胃酸,长叹一口气,转回办公室了。
    瞧这架势又不像是冲她叹的,伍月笙谨慎地斜眼看着,与校对目视:说你了吗?
    没啊。你呢?
    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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