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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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离散-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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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晓深着急地说,邬眉,这寒波怎么回事儿啊,回去自己的事情没摆平把我的事情也挑起来了,那个人怎么会来呢,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寒波说是在一次酒会上被潘石看到,又被他灌醉,酒后说漏嘴了。邬眉一副无奈的口气;你知道,男人有男人的沟通方式。 
蓝晓深不知道是被气着了还是吓着了,她咝咝地吸着气,一个劲地摇头。 
他在哪? 
在宾馆,他想见你一面。 
我不见。蓝晓深喝口水,平静了一下。你就说我在山里找不到。 
晓深,他不远千里已经来到了厦门,区区一个山里,能挡得住他去找你吗? 
可是,邬眉,我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平静一点儿,我想开始新的生活,我不想再掉进过去的圈子里。 
没有人让你再钻进过去的圈,人家说了,只是你走得太突然,你们之间不是失踪可以抹去一切的,你要是真的想过平静的生活,那你就坦然地面对他,把话说清楚。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可是他还没有搞清楚。 
蓝晓深急了,真的让人上火。 
她说,邬眉,这种感情是没有结果的,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劝你也长痛不如短痛。这种事情没有好结果的,像林秋,像潘石的老婆,那些女人不会放手的。 
晓深,人家为什么轻易放手?我们又为什么要轻易放手?有几个像你,动不动就放手。 
蓝晓深说,有舍有得,我得到的是心灵的平静。 
邬眉颓然地说,人家来都来了,你就见一面有什么呢,如果你觉得你没做错。 
蓝晓深说,如果我们错过一次,别人可以原谅我们,如果我们错过两次,我们自己可以原谅自己,如果还继续错第三次,那么上帝也不会再网开一面。邬眉,我不会见他的。你让他回去吧。 
邬眉说,晓深。他对你还是有情有意的,还记得你们相识的日子呢。 
我还记得我的结婚纪念日呢!又有什么用,邬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好了,我很忙,你让他回去吧,我挂了啊。再见。 
蓝晓深挂了电话,坐在那里发呆,他们之间历时两年多的分分合合,死去活来一一在这深山的夜晚重现。 
  。




第十五章(2)


2
潘石对蓝晓深的情感也是从一次出差开始的。
有一次,潘石带着她和两位员工去上海参加一场重要的订货会。订货会结束的那天晚上,同行的一位副总和司机去无锡办事,留下他和潘石在上海,由一位王姓商人招待着去清浦应酬事务。
他们在一家歌厅唱歌喝酒。
蓝晓深被安排在一个小包间里。她的耳朵里全是男人女人的调笑声。蓝晓深心里想,其实这男人到了外面,家里的女人是如何也想象不出来男人们在做些什么的。能看守得住的,不是女人,只能是男人自己。
午夜过后,一帮男人尽欢而散,离开清浦回上海。
蓝晓深被王老板安排在另一辆车里。
潘石有些不放心,又不好提出异议,只是在临上车时对她说,保持电话联系。
三辆轿车朝一个方向奔驰。蓝晓深坐的那辆车子,开车的那个男人醉眼蒙胧,看着蓝晓深的眼神都有些恍惚,对路况好像又不熟悉,总是跟丢前面的车。跟丢了以后,他就把车停在那儿,一会打电话,又一个劲跟蓝晓深说话,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醉话。
潘石和蓝晓深的短信一直不住的飞着。
让她保持联系,不要多说话。
第三次掉队了,前面的车返过头来找他们。
上了高速公路,很寂清的冬夜,路上车辆很少。一会儿到了高速公路的收费站。
前面的车过去了,轮到蓝晓深他们的车子时,开车的男人忽然在离收费的窗口一百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说他身上没带钱,跟蓝晓深要钱交过路费。
事情就这样出来了,值班的交警过来了,敲了敲车窗,要了他的驾驶证和行车证,又让他把车开到边上去。那位先生和蓝晓深都下了车,他穿着毛衣,在早春的深夜里,冷风有点吹醒了他的酒意。交警往前走一步,他就退后一步,虽说避来退去的,但最终还是被关进了值班室。
交警很严厉地问蓝晓深说你们是什么关系啊?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他的眼睛都已经眯成了这样,你还敢坐在他边上?不出几里路,肯定出事,而且是大事,知道吗?!
蓝晓深低下头,她又惊又急。
她和那个男的包都在车上了,交警不许他们见面,晓深也办法联络潘石,只好坐在路边上傻傻地等着。
潘石他们的车开到前面,才发现晓深坐的车彻底地跟丢了。
王老板说,没关系的,张老板虽然酒大了一点,但是还是找得到上海的,一会就能过来了。
潘石不放心,我回去找找吧。
王老板开玩笑地说,你上哪找啊,说不定他看上你们那个蓝小姐了,两个人找个宾馆一页情了呢。
潘石道,你他妈别胡说。带人家出来,我是要负责的。走,回去找。
王老板看他发火了,不好意思地说,开个玩笑嘛。掉车又回头。
交警后来还是让那男的打开车门拿出了电话,王老板和潘石回到了收费站才找着了他们。
王老板一个劲地抱怨,开车怎么能跟丢了好几次?怕他喝醉出事我们才把钱一起缴了,还在收费站前停什么车?他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上海啊!又不是他老窝。
王老板去找交警交涉去了。
潘石看着夜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蓝晓深,把自己身上的棉褛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他说。
晓深苦笑着摇摇头,没事,不知道那位先生有没有事情。
放心,摆得平。
两个人就那样站在深夜的高速公路旁,那样默默的相守着。直到王老板气急败坏地过来,他不住的念叨,这下完了,全完了。在上海酒后驾车,死定了。潘总,这样吧,你开我的车和这位小姐先走,我慢慢来处理这件事情。
潘石说,好吧,那谢谢你了,我们先走了。
他们一起上了王老板的车。潘石把车开得很慢,不像是在赶夜路,倒像是两个人在兜风。
沉默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她,用很温柔的眼神,说实话,你吓坏了吧?我都快急死了。
哦,还好,他醉了。
他看着她说,你是一个总让人担心却又往往自己察觉不出的女人。
是吗?可能从小到大,自己担心自己的时候比较多,也就习惯了。
他们回到宾馆已经是凌晨了。
他们都太累了,匆匆道了晚安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可是蓝晓深刚洗完澡躺到床上,那边潘石的电话打过来了。他好像很痛苦地说,请她帮忙倒点开水。
蓝晓深睡意全无,连忙到隔壁他的房间。
潘石已经很痛苦地蹲在那里,脸色很难看。
你怎么了?潘总?
身体有点不舒服。潘石想起身,但是他连腰都直不起来。
蓝晓深连忙扶住他,潘总,别是阑尾炎吧?要不要找医生?
潘石摆摆手,我想喝点水,休息一下再说。
 
 
蓝晓深赶紧烧了壶开水,一边焦急地看着他。 
潘石一开始还有些男人的矜持,但不一会儿,他就支持不住了。痛得脸都白了,但是还是咬紧牙关,几乎一声不吭。 
天啦,你这是怎么了啊。要不要打电话给张总他们。 
潘石摆摆手咬着牙说,深更半夜地,不要打扰人家。可能是肾结石犯了。 
蓝晓深不知道肾结石是怎么样的病,但是看他疼得汗珠子直掉,就知道肯定是难以忍受了。她说,不行,潘总,你真的要去医院,我送你去吧。 
我还能受得了。等天亮他们回来再说。 
蓝晓深就那样陪着他,不停地用毛巾给他擦汗。看他疼成那个样子,自己的手也禁不住握紧了拳头。可能真的是痛彻神经了,潘石迷迷糊糊的一只手开始抓被子,却不小心抓住了蓝晓深的手。紧紧地,握得晓深筋骨都快要碎了。男人咬住了牙关,女人咬住了嘴唇。仿佛有了另一只手的力量,痛苦之魔也收敛了一些。把个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弄得筋疲力尽,终于昏昏睡去。 
蓝晓深看着自己那只手。她不敢动,怕一动惊醒了他或者惊动了那痛苦的魔鬼,她只好顺势趴在了床边,不一会儿也倦极睡去。 
初冬的夜。很长,也很冷。 
潘石又被一阵绞痛疼醒,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落进了一片冰窟窿里,有一只手拉住他,紧紧的拉住他,一直没有放开,他在梦中也不敢放开,怕一松手,自己就真的掉进了那个深不见底的冰洞里…… 
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右手握着另一只手,是只女人的手。她可能真是太累了,这么冷的夜里,居然缩在床的一角,睡着了。他松开自己的手,把自己的被子横过来,有一半搭在她的身上。 
他看着窗外渐渐露出的鱼白,内心那片早已经冰封的湖泛起一片涟漪。他独自闯荡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照顾所有需要他照顾的人,母亲、妻子和女儿。 
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需要人照顾。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就是个小病小灾的嘛,有这么多感慨做什么。只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体会到了受到别人的照顾是那么的窝心呢!一个普通的同事就能够让你感动,想来人真的是病来如山倒啊。 
就在潘石胡思乱想的时候,蓝晓深醒了。她看到了身上的被子,连忙起身。潘石也说不清为什么,居然闭上眼睛装睡。 
晓深以为他睡得很熟,揉了揉还有点麻木的手,给他轻轻的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给另外两个同事打电话。那两同事一听潘石的情况,连忙开车往上海赶。 
潘石等她走了以后,悄悄地睁开眼睛。自己也觉得自己挺搞笑,你紧张什么紧张。 
她走了一会又回来了。 
他也用不着装睡了,疼痛已经让他有些麻木了。蓝晓深说,张总他们一会就到了,来了就送您去医院。 
麻烦你了。他有点不好意思。 
我没做什么。 
你让我没有感觉到孤单。潘石由衷地说。 
后来,同事们把潘石送到医院,在大家的帮助下,终于得已保守治疗。 
只是这一场意外的发生,像是一声春雷,潘石那冰封的情感,慢慢地变得稀薄,最后连他自己也觉得只是一些浮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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