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看姐姐在外屋地忙活做饭时的背影,他喜欢隔着薄薄的布帘偷窥睡梦中的姐姐,就像现在一样。
冷仁侧着身子,咬着手指直直的看着冷艳的背影,他们家的生活条件很不好,所以他和冷艳都这么大了还睡在一个屋里一个火炕上,家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冷仁穿的衣服都是姐姐穿剩下给他改小的。
虽然破旧但是冷艳却给他洗的很干净,七十年代的街头巷尾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军绿色、中山装、要么就是藏天色、深灰色,一沉不变的死气,偶尔有出现一些穿着时髦的小姐千斤,那都是他们那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
每每当冷仁看见那些大姐姐穿着漂亮的连衣裙,他都会多看两眼,想象着他的姐姐穿上会是什么样子,就会下定决心一定要给姐姐买漂亮的花裙子穿。
他知道冷艳喜欢鲜艳的颜色,也知道姐姐羡慕着村长女儿,总是有不同颜色的烫绒布料的衣服换着穿,脖子上总是系着一条淡红的纱巾,那些,也是他一直想要给姐姐的。
这一夜,冷仁辗转难眠的无法入睡,他决定帮姐姐也弄一条漂亮的纱巾,也许这样姐姐就不会生气,也许这样姐姐就不会要离开这个家啦。
第二天一早,就眉开眼笑的到大锅里抓着一个馒头兴冲冲的冲出了家门,那个年代城里人和下乡下生活几乎没太大的区别,都是住平房,大街上能看到的都是非机动车的自行车,能开着像司徒绝那样的红旗小轿车都是当官的。
除了像司徒绝这样家事的,在就是当兵的最牛了,敞篷的大解放车也随处可见的,车上装着清一色绿军装的军人,每天冷仁不知道能看见多少回。
他和同村的几个淘小子每天一起上下学,冷仁每天走的都很早,因为他们住的地方是H市郊区旁的村子,离在H市的学校路途较远,又没有代步的工具,每天只能一群小哥们拉帮结伙的徒步走到学校。
从小道出来,每天几个哥们都相约在村口的小土道上集合,土道的两旁成坡状,郁郁葱葱白桦树斜长在土坡上,在往下放眼望去就都是村民中的庄稼地。
四五个与冷仁班大班的野小子,穿的近乎一样,都是同一款式、同一颜色的衣服裤子,而且每个人的衣服裤子上也都大大小小的有几处补丁。
每人戴着一顶有一颗五角星的大盖帽,斜跨个绿色的军用水壶,红领巾歪歪扭扭的系在脖子上,上面还染着黑乎乎的油渍,书包里都会踹上两本黑白的小人书,欢声笑语每天都会回荡在这片白桦林。
一踏进城里,冷仁就兴奋了起来,四处张望着,在当时十字路口根本是没有红绿灯的,而且来回穿梭的都是骑着自行车的人们。
一旁的小胖突兀的拍了冷仁一下问道:“嘿~我说你贼眉鼠眼的看啥呢?”
“啊?啊哈哈~没,没啥~”冷仁傻笑着还在张望着。
胖子一把搂住冷仁的肩膀大咧咧道:“看啥啊看?都是那些控制生娃娃的画报,你老人家还没看够啊?”
冷仁的确在看那妈妈和爸爸抱着小女孩的海报,不像现在都是漂亮的广告灯箱,那个年代都是类似年画似的宣传海报,什么和平鸽啊,拿着教科书的白裙子女孩啊~很有当时那个年代感。
他看,他是在看那海报中的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可下面的一排宣传语却冷冷的给了他一棒子:只剩一个,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
“行了,你快松开小仁吧~一会把他勒死了”一旁的二娃子上前打开胖子肋着冷仁的手。
“你咋了?这海报有啥不对的吗?”二娃子上前一步问着,嘴里满是浓烈的口音。
“没啥,就是看这画上的红纱巾”冷仁笑呵呵的说着
“红纱巾咋了?哪里不对么?”二娃子不太理解的问着。
胖子面露奸笑的凑上去,用肩膀蹭着冷仁的肩头问道:“对呀,对呀,这红丝巾咋嘞?”
“没咋,我就是想给俺姐也弄条红丝巾”冷仁如实的回答,表情十分的憨厚。
4 偷纱巾
“咋?你姐不是搞了个有钱的男人么?你还瞎操嘛心啊?”二娃子煞风景的说了句。
“行了,别扯了,赶快跑吧,一会上学迟到了”胖子在一边催促着。
二娃子和胖子朝前跑去,冷仁却执拗的不肯动弹,因为二娃子的话让他很不高兴,发现冷仁落了后的胖子急忙停住脚丫子回头喊他:“嘿~我说你思想老溜啥号?快点跟上啊?”
“我、我今天不去了”冷仁说完转身就跑了,气的二娃子和胖子在后面直跺脚,无论怎么喊他冷仁都不搭理,一溜烟的就消失在街角。
失魂落魄的冷仁根本无暇顾及今日旷课的事情,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二娃子刚才的话,和昨晚司徒绝亲吻他姐姐的画面,心里越发的激动起来,说啥都想给她姐弄条红纱巾。
于是就朝着市场跑去,当时年代的市场根本没有商棚,就是露天摆在道边上,有点像像现在乡下周六、周日的集会,不过倒是很热闹,人山人海的,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什么小鸡仔、骡子、牛的。
吃喝拉撒睡的东西都有,自然也会有冷仁想要给姐姐买的红纱巾,只是在那个年代什么东西都很落后,质量也很差。
冷仁蹲在地上,看着摊子上的红纱巾,摆弄来摆弄去,摆弄的小商贩都急眼了仍旧恋恋不舍的。
最后小贩真的急了,朝着冷仁直摆手,然后不耐烦的嚷嚷着:“去去去~哪家的孩崽子?赶快起开这里”
一根筋的冷仁不想走,死皮赖脸的蹲在旁边和老板墨迹:“那个~你能把这条给我留着么?我以后一定会来买的好不好?”
老板皱着眉毛用手轰赶冷仁:“去去去~哪凉快给我哪待着去”
“老板~你在考虑考虑嘛~先不要急着卖人哦~”冷仁挤眉弄眼的谄媚着,却招来老板的破口大骂。
“滚~你他妈的赶快给我滚开这”老板骂骂咧咧掳胳膊挽袖子的出拳吓唬冷仁,冷仁见状撒丫子就跑开了。
可是冷仁不死心,就躲在一旁的大树后饿着肚子守株待兔,他觉得他不能白挨骂,无论如何都要把红纱巾弄到手,想来想去就只有这招了………偷,对~就是偷。
这一等就是一大天,太阳都快下山了,那老板才磨磨蹭蹭的往起收拾摊子,把零七八碎的东西都卷吧卷吧丢进毛驴车里,然后那肥头大耳的老板赶着毛驴车就奔着道口走了。
冷仁把自个儿弄的跟个江洋大盗似的,故意用地上的沙土将自己的本来白白胖胖的小脸弄的好像个大花猫,又用红领巾勒住自己的脑门,他以为这样那老板就不会认出他了,才自欺欺人的一点一点加快脚下的速度朝着毛驴车凑过去。
自始至终冷仁都死死的盯着那红纱巾的摆放位置,一面没好气的在后面喘着,一边拼命的往上凑,终于靠近了毛驴车,可是隔着车斗不好往里伸手,他是拼了全力的咬紧牙关伸长脖子和手臂往里扒拉。
每次都只差一点一点就能摸到那条他相中了的红纱巾,最后他急了往起一蹦,真的就扯住了那纱巾的一角,结果往外拽的时候太过着急,一使劲把压在红纱巾上面的包裹给拽散落子啦,叮当的发出很大的响声。
老板急忙回头,正好撞上造型怪异的冷仁手拿着丝巾看他,老板暴跳如雷:“你个小崽子,快给我放下,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说着就扯正在前行的毛驴。
冷仁见状哪里还敢磨蹭,撒丫子就没了命的跑,感觉心脏都快从胸腔子里蹦出来了,眼前的世界颠颠簸簸,后面那个丢了纱巾的老板在叫骂什么他一句也没有 听进去。
土道上扬起一溜灰土,粘的冷仁烫绒布的三紧鞋都灰突突的,他怕被那老板追上,不敢再正道上跑,跑跑就顺着土坡子窜了下去,然后不管不顾的钻进老高的苞米地里,没了命的跑,把人家的苞米地都给踩踏了好大一片。
惹得人家守地的狗汪汪叫个不停,惊动了苞米地的主人:“唉呀妈呀~这是谁家崽子干的好事啊?给我站住啊”那妇人追在后面叫喊着,十分臃肿的妇人根本追不上冷仁的速度,只追了几步确定了是哪家的孩子后,那妇人便收住了脚,回去看她的苞米地,心疼的捧着大苞米哭天抢地着。
在说那卖纱巾的商贩,也不可能为了那几块钱的东西丢了整个车还他的毛驴,最后只得忍气作罢掉头回去。
满身的草叶子,满脑袋的苞米穗,脸脏的好像个钻了地洞的土老鼠,手上拿着一条红纱巾,心里那个美,乐的几乎合不拢嘴,迫不及待的往家奔,想把那条纱巾偷偷塞到姐姐的枕头下给她一个惊喜的冷仁,却在他家那趟杆儿口愣住。
05 开心
又是那辆讨厌的红旗小轿车,由于天色太暗,离的又很远,冷仁看不大清楚车里的两个人,他屏住呼吸慢慢的靠近,好像一个被输入程序的机器人,只知道傻傻的往前走,越靠近心跳的越快,几乎快跳到他无法承受的地步。
停住脚步,他看清楚了车子里正在缠绵的两个人,男人压在女人的身上呼哧带喘,车子在有力的律动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同时还微微起伏着。
冷仁简直目瞪口呆,他站在车门处,清楚的看见女人的两腿长腿缠在男人裸露的腰肢上,发出动人心魂的嘤咛声。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的僵硬在那里,眼前的激烈的画面正在荼毒着他明亮的眼睛,灼烧着他的视觉神经,久久无法回神。
男人用力的一声低吼,女人满足的一声呻吟,将傻在车外的司徒绝唤醒,那、那个男人身下玩弄的是他的姐姐么?冷仁错愕的瞪大眼睛,待到司徒绝提上裤子的时候,冷仁似乎才恍然大悟,疯了般的敲砸着黑色的车门,杀人般的嘶吼着:“流氓,你个臭流氓,你给我出来,出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握紧的拳头很大劲的捶打在玻璃上,手腕上系着的红纱巾似一团火焰,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