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凯又是微笑,过得好一会儿,他也轻轻说道:“行云,我也爱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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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_________韶韶:巴黎的春天。
欧内斯特。海明威在他回忆巴黎的书中写道:想要一个美好的春天,首先要有一个恶劣的冬天,巴黎就是如此,……巴黎的冬天似乎没有尽头,然而巴黎的春天却是为了阳光而建的。就象一座地中海城市被轰隆一声扔到了北方,建筑物是白色和灰色,但阳光却是明媚无比。
这个春天虽然姗姗来迟,但是却春意浓浓,十分温暖。
我回了寓所,把钥匙放好,看下时间,我冲了杯咖啡。
我是住在巴黎城外郊区的,这里没有城市中心那么喧闹,早晨这里很安谧,因为我工作并不太紧张,所以我每天可以充裕的利用时间,不必象上班族那样紧张的奔波。我开了一间画廊,每天我去画廊看看生意,画一些画,下午时我在画廊外面的木椅上坐着看看画报,和朋友聊聊天,一天时间就这么打发过去了。
到了时间,外面门响,我出来,我爸爸妈妈带着女儿回来,女儿放下书包扑进我的怀里,用中文清楚的叫我:“妈妈。”
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乖,今天在学校乖不乖?”
“不乖。”妈妈叹:“她很淘气的。”
我笑,领着女儿上楼。
我有一个女儿,她名叫纪和平,纪是随我现在的姓,和平是大家给她取的中文名字。
这个女儿并不是我亲生的,是我收养的孤女。几年前我跟随联合国一支救援队伍去巴勒斯坦做过短时间的义务志愿者,那时候巴以冲突正紧张激烈,一个小女孩的所有家人都在冲突中遇难了,她也受了重伤躺在救助站里,伤员太多志愿者没法一一照顾的过来,我看见了这个小姑娘。
那时候她大约只有两三岁,躺在那里气息孱弱,我把她抱在了怀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可能活不过当晚时,她却在我怀里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我把她带到法国救治,小女孩终于康复,然而因为国籍,宗教等原因,我不能收留她,我必须要把她送到难民营去,但此时这个孩子已经和我有了很深的感情,我不舍得放弃她,于是我做了很多努力,在办了很多复杂的手续之后,我收养了这个孩子,并且给她起了个中文名字,和平。
一晃几年过去了。
“平平,平平。”我叫女儿,和平正在卫生间给她养的那只猫咪洗澡,一边往小猫的头上浇水她一边还大声和小猫开玩笑,但她每每把小猫按下去,小猫的头就又抬了起来,我过去安抚她:“宝贝儿,猫咪已经洗完了,它应该出来了,如果再让它泡在水里它会感冒的。”
我们把小猫拿出来,找了干净的毛巾给它擦身子,平平问我:“妈妈,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外公已经去接哥哥了,很快他就会回来,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
平平欢呼:“好嘞。”
虽然没有一点中国血统,但是在我们的教导下,平平的中国话说得字正腔圆,我们都笑。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
我终于回了法国,本来我是准备回中国定居的,但是为了勤勤,我选择了回法国。
勤勤是段家的孩子,段家的孩子从小就都送出国读书了,勤勤也不例外,段玉珉和段夫人考虑把孩子送到哪个国家呢,段玉珉想了很长时间,最后做了决定,把孩子送到法国来。我知道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因为我这七年来一直呆在法国,我熟悉了法国,把勤勤送到法国来我也可以照顾他,就这样,我带着勤勤来了法国。
勤勤就读的是巴黎一间贵族学校,学校是全日制寄宿式,只在周末才可以与家人团聚,原来我担心勤勤会受不了,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勤勤终于适应了这个学校,我也放了心。
直过了七年,我才和勤勤重拾母子之情,现在我守着儿子,常常都能看见他,我非常的满足。
三年了,又过去三年了。
掐指一算,我和段玉珉长长短短的分离,居然已经有十年。
十年是什么概念,如果人生的盛年是四十年光阴的话,那我们已经耗掉了四分之一,而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经的起人损耗呢?
我离开中国时,段玉珉告诉我,“韶韶,我会等你,这次不管你去哪儿,要等待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你。”
转过身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其实他不知道,我已经原谅了他,就在重新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原谅他了。只是我劝说不了我自己,我放不下。
七年了,物是人非,我不敢再轻易让自己动心了。
再见到段玉珉时,他又有了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怀着他的孩子,我觉得这真是很有讽刺意味的,段玉珉曾经承诺过我,他说他只要我和他的孩子,其他任何女人的孩子他都不要,可是他最后还是食言了。虽然我知道他当初留下这个孩子是因为勤勤的缘故,但这就是爱情的真实写照,爱情在浓烈的时候,它容不进任何一个第三者,但是当爱情变淡了时,任何一个你曾经觉得毫不起眼的人都可以轻易的趁虚而入。虽然我也明白行云不是一个坏人,但是我心里毕竟还是有隔阂的。
我最终没有马上答应段玉珉,他需要时间,我也需要时间,我们都需要时间来慢慢澄清自己。
我爸爸和保镖去接勤勤了,勤勤今天上午要上小提琴课,要下课后才能回来。
段家终于同意让我照顾勤勤,这点我很感谢段夫人,她照顾了勤勤的童年,到勤勤上学时,她又宽容的把勤勤交给我,我明白她这样做的深意,非常感谢她。
我爸爸妈妈和我说:“开始我们挺恨段玉珉的,毕竟是他让你差点死掉,我们真不希望再和段家发生关系,但是现在看着勤勤,毕竟这是我们的亲外孙,我们的心也软了。”爸爸叹息:“你自己做主吧。”
看时间我想起一件事,我去打开电脑,今天段玉珉公司有新产品发布会,晚上还有个酒会,他那边会有同步视频播出,我去看同步视频。
时间掐的刚刚好,电脑上,段玉珉公司的酒会正在进行,段玉珉在台上讲话。
他情绪很好,对着大家介绍新产品的性能,特点,优点,还有接下来的推广计划,平平跑过来钻到我怀里,“妈妈,是段伯伯。”
我抚着她的头发,“是段伯伯。”
平平笑:“段伯伯是很帅气的男人,哥哥也很帅,好像段伯伯呢。”
我逗她:“段伯伯年龄这么大,你还觉得他帅啊?”
“当然啊。”平平大方地和我说道:“虽然我喜欢袭德洛(英国当红小生),但是我也很喜欢布莱德利库珀,他也四十岁了,可是我也照样喜欢他。”
我呵呵地笑,继续看视频,段玉珉还在台上讲话,有记者提问他一些问题,他对答如流,记者又赞扬他这三年来为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他只是很温和地回应,说乐于助人是每个人应该做的。我捧着咖啡,微笑着看他在台上讲话,一晃三年过去,他是变了一些,没有中年人的发福,人却更加清瘦了,不过,正如平平所说的,他也更加有男人味儿了。
发布会有点长,记者的提问此起彼伏,段玉珉好象也有点累了,他顺手拿起桌上的一瓶水喝,可是拧开矿泉水瓶还没递到嘴边,忽然他手停了下,我奇怪地看着他,只见他的胳膊晃了晃,接着那瓶水咚一下跌到了他的脚下,话筒里是一阵尖锐的蜂鸣声,全声哗然,一群穿黑衣的保镖冲了上去,段玉珉被包围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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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乘最早一班飞机飞回了香港,医院里已经有保镖严密的守在走廊里,但保镖都认识我,看见我,他们礼貌地叫我:“小段太太。”
段玉珉的秘书把我引到隔壁休息室,段夫人很疲惫地坐在沙发里,看见我舒了口气,“你回来了。”
“他怎么样?”
法国和香港之间最快航程也要二十几个小时,所以我回香港已经是第二天了。段夫人按着头,问我:“勤勤怎么样?”
我心中忐忑,但仍然安慰她:“勤勤还好,本来他要跟着过来,但是他今天有一个重要的演出,我没让他来。我骗他说爸爸没什么事,好说歹说哄好了他。”
段夫人点了点头,又是叹了口气。贞讽余亡。
“他肺部有大面积出血。”段夫人说道:“片子结果医生怀疑是肺癌,**结果还没出来。”
“肺癌?”我几乎不敢置信:“他身体不是很好吗?从来也没有咯血的症状,前段时间检查身体,保健医生不是还说他各方面都很好?”
段夫人叹:“他很多事都瞒着我们,这三年来他拼的很辛苦,长时间晨昏颠倒,饮食又不好,几个健康人能经的住这样的苦熬。”
我黯然,我也知道这三年来他确实很辛苦,三年前段氏遭受的那个重创,足有三年没有缓过劲,为了能重振家业,段玉珉这三年确实拼的很辛苦。
我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段夫人又说道:“送到医院时,他有一会儿清醒的时间,他要我答应他一件事。”
“什么事?”
段夫人说:“他求我答应他,以后要你来照顾勤勤,让勤勤能象平常人一样的成长,做他想要做的事,以后开开心心,安然幸福。只要做到这些,他就放心了。我气得就骂他胡说八道,勤勤还有他这个父亲,我才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