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现役军人,在他们那出的事。
那时候,S市和北京间还没有高速,坐火车也需要近五六个小时,所以,我一直是在给鲁红梅写信,并告诉她不要回信。
直到五一,我才第一次去看鲁红梅。
“你来啦。”鲁红梅此时已经基本痊愈,但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还不能出院,我和队长到的时候,她正和电视台那个导演在眉飞色舞。“这是我哥,这是我哥的学员。”鲁红梅给那人介绍,但没给我们介绍那人。
“哥,你来了,坐,先坐,我去安排下饭吧。”那人站起来,对我点头。
“不用,我们自己随便吃点就行。”队长说。
“哥,你别管了,他们在北京饭店是点儿。”鲁红梅说,“哥那的鱼子酱可好了。”
那人走后,鲁红梅并没有很说她的伤,却老是说她去一家唱片公司唱歌的事情,我和队长都不怎么感兴趣。
不说我这个农村子弟,就是高干子弟的队长,也是第一次在北京饭店吃饭,但那个导演却像在街边小吃一样熟悉平常。
所以吃完饭回S的路上,我说,“那导演什么路子啊。”
队长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做声。
看到鲁红梅已经基本行动自如,我再写信时,并没有嘱咐她不要回信。
但是,鲁红梅,还是基本上没回信。
眼看暑假到了,想到去年暑假鲁红梅还和我一起摸鱼,我有些伤感。
怕她也这样想,就写信对她说,“暑假,今年就不回家了,我到北京去陪你,你的胳膊刚刚好,不要太大意啊。”
这次鲁红梅回信了,马上,“你不用来看我了,我已经出院了,马上就去广州,参加一场演出,主要的是商谈出磁带的事情。”
什么?出院?演出?
再给鲁红梅写信,信被标上查无此人退回。
我弄不明白鲁红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那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写信,被退回,我就不知道如何找她了。
我试图从队长的表现上看出蛛丝马迹,但却很失望。
与去年耳鬓厮磨的快乐暑假相反,大学的第二个暑假,在我的大脑里基本上没留下任何信息。
我像庄子那样,一直追问自己,鲁红梅是我的梦幻,还是我梦幻出了鲁红梅呢。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电子实验室
“是这样。”入学后队长第一次找我单独谈话,是大三开学后的第一个礼拜一的中午,他把我叫到他的宿舍,“年轻人呢,嗯,什么可能都是,嗯不确定的。”
我知道他想说鲁红梅,便不置可否。
“鲁红梅,现在已经从军医学校转学到军艺。”队长说。
“军校还能转学?”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当然以后的岁月里,连小学都没上完的跳水的伏明霞都能进清华,但这时,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也就是在那挂个名。”队长的眼睛根本不敢看我,“她现在,签约了广州的唱片公司,正在录制自己的磁带,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
算来,鲁红梅已经是我的第三个情人,第一个算是张秀翠,还没开花,就谢了,那是我的朦胧的单相思;第二个是武卫红,刚被她挑起来,就被甩了;这第三个,又是被无缘无故地甩掉了。
虽然和王岚已经有了肉体的交往,但我一直不认为她是我的情人。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为自己盘点。
此时,我已经步入18岁,刚要成人,却遭此横祸。
张秀翠时懵然无知,属于有贼胆但还没贼心;武卫红时,朦朦胧胧是有贼心了但没贼胆;到了鲁红梅,总算是贼心贼胆都有了,可,现在,贼没了。
唉,难道我就是这个命吗。
算了,既然贼没了,那我就把搞对象的时间用在学习上吧。
此时,我开始了大三。前两年,是公共基础课,有新的但和高中衔接比较紧密,和专业联系不太紧。现在,大三,开始专业基础,就是和专业衔接了。
于是,前两年,我在做完作业后,就把时间用在图书馆的课外阅读。从此以后,业余,我就用在专业上了。
从大三开始,凭借书证,可以进入电子实验室和微机机房。
应该说,那时候,正是第三次浪潮甚嚣尘上的时候,微机相当的热,我们从大二开始已经学习了Basic好Fotran语言,大三开始进入Dbase的学习,但我却对这不感兴趣,主要是那个时候,比尔盖茨还没成事,我们还要面对着黑乎乎的屏幕敲那些英语的语言………看来我是有了先见之明,现在,我们只要对这屏幕拖动鼠标就行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生产线
而电子实验室,却是我们以前视为高技术的地方。大二的时候,我们的模拟线路实验,就是自己动手,组装了一台袖珍收音机。
当自己的收音机真的开始播音的瞬间,我甚至差点就射了J。激动的。
于是,我下午就去了电子实验室,押下10元钱,领了一套收音机元件。
那是S市无线电一厂生产的白鹤牌收音机的全套元器件,我们上实验课的时候,则是用的杂牌。
我用了大约3天时间,终于焊的收音机出了节目,交给现场教员,“你是第一次?”教员问我。
我有些发毛,“不是啊,实验课组装过一次。”我怕出什么问题,毕竟押了我10块钱。
“你这焊点,可要多练啊,什么专业的?”教员问。
“导弹。”
“导弹,拿烙铁的机会倒不多,但也不能焊这样儿吧。”教员收下收音机,给我11块钱。
“教员,多找了我一块。”我递回多出的钱。
“啊,那是手工补助。”教员解释说,“就相当于你组装好了我们回收。”
“那,我还能领吗?”我觉得,这可是捡芝麻换香油—全是赚的,有练习了技术又挣了钱,虽然只有一块。
“可以啊,随意。”
我于是开始了组装收音机。
从开始的三天一台,不到两个礼拜,我甚至可以一天三个。
“嗯,还真像那么回事,焊点基本上是小、圆、亮。”教员说,“你领套电视吧。”
“那得押多少钱啊?”当时,至少我们家还没有电视,市场价格大约在三四百,黑白的14吋。
“不用押金,你只要押上借书证就行了,出了问题再具体追究,学员哪有那么多钱啊。”
第一台电视,那是S市出的宇宙牌。
那个时候,全国的电视厂家还不超过二三十家,像今天如日中天的海尔长虹创维海信什么的,还在娘胎中,但S市却已经有了,名气还不小。………当然,就像率先打入奥运会的维力饮料后来被做没了一样,现在的宇宙电视机厂已经被房地产开发成了小区,S市是典型的起大早赶晚集的能手。
我整整用了一个礼拜,把所有线路焊好,所有配件装完。然后,我仔细对照线路图检查了好几遍。
但真的拿起插头要通电时,我还是不敢,好几百块啊。
我拿了一个5分钱硬币,由它来决定。
结果,硬币让我插电。
插电的瞬间,我封闭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但是,那空台噪波的声音,就像人间弦乐传入我的耳朵,我兴奋极了。
小心地睁开眼睛,荧光屏上,是美丽的噪波点。
成功了。
我小心地转动高频头调节钮,很快,中央台就出来了。图像稍微有些扭曲,我调了调高压好行偏转,一切OK。
我去交电视的时候,教员说,一次成功还真的不多见。
在领到20块钱的组装费后,我开始了组装电视的旅程。
20元,相当于我两个月的津贴费。
这是一个怎样的诱惑啊。
我开始鼓动班上的曹振刚孙杜大奎和其他所有人,结果我们班就有4个人加入了组装行列。
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当然我也是最为老道的。
在我们大家基本上都能达到一两天就能组装一台无故障机子时,我们组成了合作组:曹振刚负责所有三极管和小集成块,杜大奎负责所有二极管和电容,孙志东负责所有电阻和线圈,我负责最后的总装。
这样的合作,使每个人的工作都是专业的,效率大大地提高。
其实这就是当时在西方已经很流行的生产线的原理。
在这样先进的模式下,我们轻松地每天两台组装。
再到医学院
除了礼拜天实验室休息,礼拜六党团活动外,我们有五天时间,每周组装10台电视。
这有200元的收入,每人50元。
我们成了校园里先富起来的部分了,因为,三个月的时间,期末考试前,我们每人领到了600多块补助。
按规定,期末复习期间,实验室不再开放。
“教员,如果我不交回电视,要花多少钱?”我问教员,因为我家里还没有电视,我想过年回家带回一台。
“干嘛,坏了?”
“没有,我家还没有,我想自己留一个。”我说。
“哦,自己要。”教员想了想,“这电视,我们交回去,是250,那你也交250吧。”
250,这比当时市场的价格便宜了100多,40%啊。
“嗨,怎么是二百五啊。就加上我的20块算270吧,那,我这台就自己要了。”
“你怎么拿家去啊?”教员问。
“我回去时办托运。”
“不行吧,这不属于行李,得走慢件,可轻易办不了。”
“电视广告不老说代办托运吗,我花钱找个代办的。“
“那,还不和买现成的差不多了。”教员说,“要不,你把它用被褥包起来,找人和你抬着,自己带回去吧,不知道混过混不过。”我们的铁老大,当时候相当NB,不但违禁品不让带,不是行李可能都不让上车。
“估计,应该没事,我穿军装。”
一台14吋的电视,我